317.321我有那麽老?

穆謹言,此人在圈子裏也是個怪人。

不過不是怪人恐怕還沒辦法和周少卿成為朋友。

這個人是被稱為很具有公子像的男人,也是最像自己那個遠方親戚穆青淮的存在,可偏偏他不屬於穆家本家,多年來因為太過優秀,所以本家裏的幾個兄弟子侄都不太喜歡他,甚至於是排擠他。

穆謹言從來不曾依仗過穆家的財富和名聲地位,自己手頭的那些財產都是一步步自己積累下來的羿。

白手起家,人生贏家。八個字概括他絕對是非常正確的。

就算穆家本家不承認穆謹言又怎樣,周少卿和他交好,有幾個紈絝子弟也與他關係良好,甚至於花邊新聞一直都沒有減退過,最近剛剛和他交往的,便是個剛剛出道的模特。

不過這模特在穆謹言身邊也沒待多久,半周的時間就變成昨日黃花了,像穆謹言這樣頻繁更換身邊女伴的消息,也時常會成為不少娛樂雜誌的花邊新聞。

穆謹言、景藍舞團的團長陳信陽、舞團的經紀人靜姐,今天約好了和顧培培見麵,這個女孩當時一曲綠腰舞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驚/豔無比,她還是在腳受傷的情況下跳成那種程度,所以她們也不想錯過這個人才。

穆謹言也並不是一定要顧培培跳這個領舞,他隻是單純的覺著雲杉不是個適合跳領舞的女人。

而且她還不聽話。

作為一個舞團的領舞,所要求的各項素質,雲杉都不是很達標,如果她不是老團長的女兒,眾人還需要給一點麵子,可畢竟,也僅僅隻是老團長的女兒而已。

這年頭,穆謹言這樣的投資人,才是真正的頂梁柱。

何況顧培培身後還有周少卿這位新晉投資的背景。

顧培培開著自己的紅色跑車,到達穆謹言說的廣場咖啡店的時候,這幾個人都坐在咖啡館外的陽傘下頭,其中穆謹言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著很斯文敗類的樣子。

顧培培當然是有特地打扮過出行,一身枚紅色長裙穿在身上,豔麗卻不豔俗,整個人如同春日裏豁然間綻放的花朵,渲染的整個世界都變得明媚起來,可她卻又不精心打扮,一頭長發隨意的披散,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配飾,甚至腳上還穿著一雙普通的平底鞋。

可偏偏這樣隨性又豔麗的打扮,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和諧,這麽刺眼的場麵令廣場上好多人都回頭去看。

“這女孩身上有吸引人的資本。”團長陳信陽不得不感慨,而這一點雲杉遠遠不如。

雲杉不是不漂亮,可她站在一群美人裏,會突然間淹沒進去,哪怕她擔任領舞,也不會將別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雲杉是一個雞肋,陳信陽明知道她不合適,可也不舍得丟。

一來她是老團長的女兒,二來,她還是自己的女朋友,兩個人私底下已經交往有些日子了。

但顧培培真的太奪目了,她就像是珠寶展上最璀璨的那顆鑽石,襯托的旁人都變成了一捧浮土。

顧培培的確是適合做領舞的,而且她的這種存在感十有八/九是在德國當領舞的時候練出來的,否則她不可能有那種傲然的星味。

也難怪當初蘇俊一眼相中她,想讓她加入娛樂圈。

可偏偏顧培培有自己更高的追求,她喜歡跳舞,如果回到國內,那就要進入最好的舞團。

現場隻有穆謹言是她見過很多次的,而之前就算兩個人沒說過幾次話,這個時候還是要表現的很熟悉,會對顧培培更有幫助。

穆謹言也不願意操控舞團太多,但景藍舞團是近兩年開始出成績的,並且也為他在這個圈子博得不少名聲的,他看重這個舞團,自然會比周少卿這種甩手掌櫃上心的多。

“培培過來。”穆謹言的聲音也很好聽,是那種非常溫厚的男中音,他讓顧培培坐在自己的身邊,還伸手遞給她一杯柳橙汁,舉動很是自然。

這種動作自然也會令陳信陽與靜姐產生一種不自覺的想法,莫不是穆謹言真的看中了顧培培,想要她做他的情/人?否則之前帶去排練室的那女人最近已經不見影子了,而穆謹言絕對不會單身太久的,他身邊總會有人。

顧培培接過穆謹言遞給自己的柳橙汁,衝著他笑了笑,才看向陳信陽和靜姐,“陳團長好,靜姐好。之前我接到通知,說是已經通過舞團的麵試,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腳一直沒好,

但很快就會去舞團報道的。”

靜姐瞥了眼陳信陽,心裏頭也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就光是第一句話,已經讓雲杉在起點上輸給顧培培太多,顧培培多會說話啊……

“不急不急,舞蹈演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這雙/腿了,你先好好養腳傷。”陳信陽趕緊回了句,目光倒是落在穆謹言的身上。

果然穆謹言一直都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靜靜的觀察著顧培培,他的目光不帶任何的窺探意味,而是純粹的欣賞。

顧培培有很漂亮的脖頸曲線,而且她坐著的時候,腰背挺直,特別有精氣神,腰肢是那天綠腰舞的時候就已經表現的淋漓盡致的,軟而且細,至於臉蛋,不算最美,但很有味道,尤其是一雙眼睛,靈動兼且有語言魅力。

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不過聽周少卿說,也是個很任性的女孩子。

穆謹言和她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但他很欣賞她受著腳傷卻還堅持把那支舞跳下來的敬業精神,單就這條已經超過了很多人。

顧培培沒注意到穆謹言的眼神,微微笑著問:“這次喊我過來具體是有什麽要求呢?又或者是有什麽想法想交流?”

“主要還是一個問題吧。”這個問題就交給靜姐來問,陳信陽雖然是團長,但作為經紀人的靜姐,實際上承擔了舞團的未來發展。

靜姐當然還是很喜歡顧培培的,任何一個有未來的舞蹈演員她都會尊重,甚至希望挖到自己的舞團裏來,但看自己的舞團有沒有這個承載能力負擔起她的未來,“你對自己未來的定位是什麽?是景藍舞團的領舞麽?”

顧培培笑了。

說實話這個問題其實問的非常刁鑽。

她如果說自己對未來的定位不在景藍舞團,而是放眼世界,那麽今天靜姐和陳信陽第一件事就是有理由把她pass掉,誰也不會想要給別人家培養舞蹈演員,這是個慣例。

但已經經曆過大風浪的顧培培又哪裏是這種小問題就能難倒的。

曾經她參加德國皇家音樂團的考究的時候,考官也問過一個差不多的問題,顧培培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回答;“我很喜歡跳舞,跳舞是能讓我從內心深處忘掉所有煩惱的,這種喜歡我不希望帶有任何的利益心。如果問我未來的定位,我隻是覺著,曾經在德國皇家音樂團裏當過領舞,已經領略過很多世界的風光,回到國內,我隻是想好好的跳舞,做一個真誠的舞者。至於是以什麽樣的形式,或者什麽樣的未來,我都不會有任何的考慮,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到底在哪裏。在自己的當下,做好每一刻,我想,我就會有個好的未來。”

顧培培所有的人生觀都是這樣,做好當下。

當下。

是她最誠摯的本心。

包括和周少卿的感情同樣也是,她不會去考慮未來太多的事情,她隻要當下是開心的,是幸福的就好。

顧培培的話很真誠,哪怕是在場所有在商言商的人,都能看見她眸子裏的炙熱,一談及舞蹈就會炙熱起來的目光。

穆謹言忽然間打破了這席間的靜謐,隨口輕聲問了句,“哪怕不是領舞,也無所謂?”

“無所謂啊。”顧培培聳了聳肩,“雖然我一開始應聘的是領舞,但舞團的領舞隻有一個我自己也知道,我要應聘領舞不過是為了工資高一點,要是給我領舞的工資讓我跳群眾,我也無所謂。”

顧培培的話惹來靜姐和陳信陽自然的笑聲,但穆謹言卻還不依不饒,“在什麽位置拿什麽薪水,你既然說隻是單純的喜歡舞蹈,那應該什麽位置都無所謂的。”

“對呢我喜歡舞蹈。”顧培培心說穆謹言怎麽也跟著為難起自己來了,不過她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可就算喜歡,也要在這個世上生存呀。我已經很久沒找家裏要過錢了,我可不希望我回國找到工作,反而需要家裏接濟。又或者舞團不介意我們個人出去找兼職,那我也同意……”

不過顧培培的話鋒一轉,“哦,我聽出來你們的意思了,你們是希望我進景藍舞團,但隻能給我一個群舞的位置是麽?”

顧培培其實真心喜歡直來直去,一開始下個圈套讓她回應說自己是真喜歡舞蹈,但如果她對群舞的位置有意見,就變成她不喜歡舞蹈,勢利小人這種感覺。

顧培培很討厭這種感覺,連帶著對穆謹言的印象都不好

起來,她將柳橙汁放回到桌上,聲音也變得高傲了起來,“在其位謀其職,我並不是說自己一定需要領舞的位置,但我很不喜歡你們這樣的談話方式。你們自己很清楚我應該在什麽位置,當然我也很理解一個私有化的舞團,希望用很少的薪水去聘一個好的舞者,但也要看這舞者願意不願意屈就。”

顧培培刻意用了“屈就”二字,她成功的看見陳信陽和靜姐二人的麵色大變,當然穆謹言的神情卻依然淡定。

她拿起自己的手包,微微笑了下說:“感謝諸位對我的招待,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個人以為,景藍舞團或許不是我的好選擇。”

顧培培連和穆謹言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起身便走,誰想到穆謹言在她身後忽然間說:“如果說,給你獨舞的機會呢?”

別說顧培培有點發愣,陳信陽和靜姐都愣住。

顧培培轉身看著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你什麽意思?”

“獨舞。”穆謹言攤手,神情悠然,“獨舞對個人素養的要求非常高,而且這已經不僅僅需要你有舞蹈能力,還需要你有創作能力。這點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你小師叔投資的便是這個項目,我們會在舞團裏挑出幾個適合獨舞的苗子,進行培養,最後打造出國內最具有大師氣質的舞蹈演員。”

靜姐和陳信陽當然知道這個項目,但是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從團裏挑選人員出來,倒是忘記,周少卿入資的這個項目,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小侄女來完成的吧?

穆謹言勾唇,“怎麽?沒有信心完成這個挑戰?”

顧培培不怒反笑,她又坐回到原位去,“繞來繞去這麽久,原來是為了這句話麽?”

“這倒不是。”穆謹言動作優雅的持起咖啡,“我需要評估,這一點不希望有任何人的幹擾。”

評估顧培培是不是有成為獨舞的擔當和能力。

評估他是否具有獨舞的氣質和吸引人注意力的魅力。

這些顧培培都不錯,如果再有上乘的創作能力,那絕對是一顆新星,哦不,或者說是一顆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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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陽和靜姐都先離開,這二人都非常有眼力價的沒有問顧培培準備去做什麽,很明顯穆謹言應該有安排。

顧培培到那兩個人離開後,才說自己也要回去了。

穆謹言問她想去哪裏,他送她一程。

顧培培微微挑眉,“那怎麽敢勞煩穆叔叔,我自己不是開了車麽。”

這會兒才開始套近乎,但“穆叔叔”三個字令穆謹言眉梢微動,“我有那麽老?”

“你不是和我小師叔是好友嗎~”顧培培笑得非常燦爛,“年齡不是差不多?輩分一樣的話我不喊你叔叔,難道喊你哥哥嗎?”

穆謹言對顧培培的話隻是笑了笑,然後他起身,“隨你吧。你需要叔叔幫忙麽?”

顧培培剛說完剛才的話,倒是忽然間想起穆謹言和周少卿是至交好友,別看這個人雖然說話的口氣總是清清淡淡的,但習慣了周少卿的冷豔冰霜,顧培培對這種男人基本處於免疫狀態。

她很自然的問了句,“我去幫小師叔買衣服,你要幫忙做參謀嗎?”

“這種事情你讓別人幫忙參謀,不覺著很丟人?”穆謹言隨口把這句話送給顧培培。

“才不呢。”顧培培剛才在外人麵前說話口氣簡直冷淡的像個女王,別人剛走她的語氣自然放鬆下來,這個狀態的她真的就像個小女孩,也或者她非常習慣用這樣的方式和周少卿打交道。

周少卿雖然不在,穆謹言那裏卻可以套到很多周少卿不為人知的一麵,於是顧培培叫的那叫一個親熱,“丟什麽人,你不是我小師叔的好朋友麽?”

“去哪裏。”穆謹言沒有再和顧培培貧嘴,讓她自己帶路。

“我開車?”顧培培好奇的問。

“嗯。我讓司機跟在後頭,你開。”

等到穆謹言和顧培培上了她那輛紅色跑車後,穆謹言的司機略有些跌破眼鏡,他記得穆謹言是有從來不坐女人車的習慣,不過很快他又釋然,如果是特別難搞的女人,就算坐她的車,應該對穆謹言也不算什麽……

穆謹言坐上車以後,才看了眼這車裏的裝飾:“這輛車是少卿替你選的

?”

顧培培發動了車,點點頭後回答:“那是當然,小師叔送我的20歲生日禮物,開了三年多啦。我還蠻喜歡的。”

ps:還有一更。晚上。晚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