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413番外 雲白柳風柔 006

裴柔柔反而哭的更厲害了,她死死的抱著眼前男人的身體,抽泣著說:“你回來了……你怎麽一直都不去見我?還要我上門來找你?”

白安州拽著她的手往屋子裏走,裴柔柔猶豫了片刻,咬著唇低下頭跟在他身後進去。

她心裏還是驚疑不定的,他居然就這樣回來了嗎?真的如同白安州所說的,因為生活的壓力和不確定性,導致他的陰暗麵再度出現,副人格重新歸來拗?

有過病史的人,再度生病自然是有這可能的,當初沈知行都覺著奇怪,怎麽會有不藥而愈這種現象出現,所以不管是沈知行還是裴柔柔,都認為那個人說不定隻是沉睡了蹠。

假以時日,他還是會回來,因為所謂的治療根本就沒有開始過。

白安州拽著裴柔柔進去的時候,她腦子裏已經轉過好幾道彎,等到看見眼前一隻搖著尾巴的牧羊犬的時候,頓時間有點呆滯。

“肉肉,叫媽媽。”白安州很溫柔也很親切的喊了聲這隻白黑兩色看起來極其精神,甚至下一刻就會直接撲過來的狗狗。

裴柔柔的臉赫然間青紅交加起來,“它、它居然叫肉肉?!”

“你是大肉肉,它是小肉肉。”白安州隨口回了句,不過收養這隻肉肉的經曆很微妙。

他和裴柔柔離婚,一度裴家恨他恨得入骨,不讓他看自己的女兒,甚至斷絕了所有的聯係。

因為手頭的財產基本都交給了裴柔柔,白安州隻能考慮複出工作,一方麵他想放逐自己,離開這讓他無助的現實,另一方麵他還要合理規劃好自己的未來。

其實白安州一直都是個很有頭腦的人,至少在自己的事情上,他始終有很清晰的思路。

他幼年言語障礙,說不出話來,被成信堯家的傭人虐待,可心裏的世界特別豐富;而後去到德國後,他常年得不到正常的照顧,甚至於每天麵對的,也都是非常殘酷的一麵。

白露是他整個世界的救贖,而音樂甚至在一段時間,變成慰藉他靈魂的事物。

所以白安州會那麽喜歡音樂,也因為有太多的想法付諸在音樂上,他的才華才能被蘇俊挖掘,後來包裝成了歌手。

歌手的路他基本上走到了頭,電視劇也拍了一些,白安州接了幾部廣告補貼離婚後的生活,便拿下了一部很磨練人意誌的電影。

這部電影是在山林裏拍的,講述的是山林守護人的故事,白安州守在大山裏待了整整一年,出來之後他才慢慢走出那段痛苦的歲月。

而那一年拍戲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同樣是種洗滌。

大山裏的自然環境縱然艱苦,可到底比城市的繁忙來得清淨自然,他無數次的將自己婚姻的那段時日拿出來思考。

他才發覺,其實白安州還是不夠成熟,還太年輕。

十年合約又怎麽樣,能生活的富足踏實,或許裴柔柔也就安心了。

是那個時候的他太過貪心,又想過好日子又想盡快的解除合約,什麽都想抓緊時間,最後耽誤的便是感情。

他和裴柔柔的感情原本便不穩定,他卻耗費了大量時間在外麵,又怎麽能讓她信任他。

就是從山林裏出來,回歸都市的那天,村口有人在賣小狗,而且居然還是牧羊犬,當時那主人說這狗太好吃,所以家裏都喊它肉肉,可是養不起了,想賣掉。

不知道是不是“肉肉”這個詞福至心靈的令他想起了裴柔柔,他便順手將這隻狗買下,直接航空送到了四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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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柔柔回過頭就看見那隻小肉肉正趴在玻璃窗上張望,似乎很想進來,她忍不住問了句,“你怎麽突然間養狗了,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寵物的。”

“可能是……”白安州頓了頓,忽然間笑了,“可能是那家夥太寂寞了?畢竟常年一個人……”

裴柔柔略有些語塞,索性放棄繼續追問狗的名字的事情,而是紅著眼睛看著他,“你、真的是你嗎?我總覺著自己在做夢。”

白安州唇角噙著笑,“不然你覺著呢?你以為我是誰?我想小肉肉你應該非常清楚,是不是我回來了。”

他真的毫無破綻。

雖然時隔幾年,可是不是他,裴柔柔真的還是能確信的,隻有他會那麽熱

情,也隻有他會喊她“小肉肉”,甚至也隻有他會用那麽寵溺的目光看著她。

裴柔柔視線有點模糊,她伸手摸著他的臉頰,感覺到那上麵溫熱的溫度,一滴滴的淚水又忍不住的往下落著,“你知道嗎……我好恨你,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一句再見都不說,就忽然間消失,既然你消失了,那就索性不要出現好了,既然出現了,為什麽又始終不來見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想你……”

說話間,她直接撲到了他懷裏,抱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那麽自私!你說讓我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答應你了,我覺著我可以和他好好的,隻要他對我好。”興許是這些委屈都藏在心裏,最後隻能用堅強的外表去裝點,最後所有的怨言都在看見心愛的人的時候,徹底爆發。

裴柔柔一邊哭著一邊說,而白安州,始終沉默。

他在靜靜的聽。

“可是……可是我懷孕的時候,他在外麵拍戲,懷胎九月的時間他總共回來過四次,外麵流傳的都是他和他師妹兩個人出去吃飯約會的照片,他跟我說不是這麽一回事,可照片都拍了讓我怎麽想!!”

“孩子生下來那天他也不在我身邊,那天我疼的生不出來乖乖的時候,我甚至在想,他其實接收了我,也很勉強的對嗎?否則怎麽會有孩子出生都不在身邊的?他是第二天才趕過來的,我看他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也很辛苦,就又覺著算了……他拍戲什麽的也很辛苦不是嗎?”

“可我不想他拍戲……小乖一歲的時候,我領著她去親戚家裏玩,電視上正放著他和別的女人主演的電視劇,小乖撲上去叫爸爸,一頭磕在電視上,她還哭著問我,為什麽爸爸要牽著別的阿姨的手,為什麽爸爸要和那個阿姨那麽親密?我再換一個台,想放動畫片來哄小乖,結果不小心就調到了娛樂台,娛樂新聞就是他和他那個師妹談情說愛的畫麵……”

說到這裏裴柔柔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眼淚落得白安州的衣襟都濕了一片,她歇了口氣又繼續說著,“我一次一次的和他說,我真的很介意,很介意那些事情,不要和我說這是假的,在外人的眼裏,我什麽都不是都可以,可是小乖呢……小乖從小就會覺著……她的爸爸在外麵有女人,還公然出現在外麵……”

所以裴柔柔這麽多年來都無法釋然,因為懷孕前後的那些事情對於她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煎熬自己的丈夫始終不在身邊,煎熬自己的丈夫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別的場合,卻和其他女人傳著緋聞而不否決,煎熬在小乖最需要爸爸的時候,爸爸卻總是在拍戲不能回家。

裴柔柔說完這些以後,心裏好受許多,她從白安州的胸口抬起頭來,和他四目相對。

很顯然他的眼睛裏已經浮現出心疼的神色,而他又將她摟了回去,“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會在你身邊。”

裴柔柔怔了怔,便也慢慢的恢複了情緒。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出了事情隻知道哭卻不知道如何解決的裴柔柔,她甚至已經名聲在外,當然,初見的熱情和激動漸漸消退後,她也開始麵對一個現實。

他回來了,那她和他要如何繼續?

裴柔柔甚至都沒有忘記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她需要給他治療,要讓他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裴柔柔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又摸索著從包裏取出眼鏡來戴上,當情緒被隔絕後她感覺好了很多,才抽噎著說了句,“我是來……來拜訪的,他要治療,我還收了那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