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黑煞幡

自那天劉方偷偷來通風報信又過了幾天。

童蠶照舊每天修煉,試圖打通最後一個天靈穴,達到天門境。

但這體內最後一個穴竅卻不是那麽好打通的,尤其童蠶的身體結構特殊,乃是金線天蠶成妖,頭頂天靈穴與眾不同,包裹一層骨膜,需要消磨下去,才能徹底打通這個穴竅,即使是童蠶沒有三五個月苦修也休想突破過去。

對於這種情況,童蠶也不著急,原先他曾是無上老祖的時候,修煉萬年,瓶頸無數,都被他突破過去,如今遇到這個困難隻能說不值一提,他也不急不躁,每天按部就班。

童蠶深知,有些時候修真就是水磨的功夫,不可能都如水銀瀉地一般,突飛猛進,勢如破竹,如果真像那樣,反而要擔心根基不穩,唯獨這樣有快有慢,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童師兄,上邊傳來法喻,讓各家魔殿魔塔的主事人去承天殿領取真人弟子的月例,原先都是張青前去,現在童師兄掌權,自然該師兄前去。”

恰在這時,一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稟報進來,一臉討好。這個人也是原先天音塔的老人兒,現在投靠了童蠶,名叫張秀芳,很識時務,人也機靈,原先曾是張青的得力助手。

“哦?也好,那我就去走一趟。”童蠶微微一笑,站起身,答應道。

現在他遇到瓶頸,並不急於修煉,而且去承天殿,也是他顯示權威的機會,讓其他魔殿魔塔的人知道,天音塔這邊已經改朝換代了,張青成為過去,現在他說了算。

童蠶帶人出了天音塔,一左一右,統共八人,其中既有天音塔的老人兒,也有新從葉府過來的家奴,現在這些人見識過童蠶的**威,全都臣服於他,乖乖聽命,俯首帖耳。

承天殿,位於整個煉魔山城的中間偏南的位置,距離天音塔不算太遠,也就幾十裏,奔行起來,片刻就到,是煉魔山城專門負責管理真人弟子的機構,殿主是個女人,號稱天機魔女,乃是地仙高手,煉魔宗的長老,實力強橫,非常了得。

“天機魔女!”童蠶出了天音塔,一麵往承天殿去,一麵暗暗歎然:“想不到三千年前那個小女娃兒,如今已經成為煉魔宗的長老,地仙修為,承天殿主,真是不可思議呀!”

原來,在童蠶的頭腦中,對這個天機魔女竟然也有印象!

當初他還是無上老祖的時候,天機魔女曾作為煉魔宗出色的真人弟子拜訪過無上魔宗,無上老祖親自見她。其時天機魔女還是少女摸樣,青澀純美,微微害羞,口稱前輩,俯首叩拜。

“不知道,經過這三千年時光,那個小丫頭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童蠶默默心想,回憶往昔舊事,不禁微微流露出幾分笑意。

而童蠶這個細微表情正好讓他身後一個人察覺到,這個人叫錢風逸,現在投靠了童蠶。

不過,既然童蠶能讓劉方在張青身邊做臥底,那麽張青自然也能指使錢風逸假意投靠到童蠶這邊。

錢風逸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寒意,微不可查的露出厭惡之色,內心冷冷笑道:“姓童的,你恐怕還不知道那位承天殿主的厲害,竟然笑得出來,一會到了地方,哪怕你稍微有些不敬,惹惱了那位天機魔女,就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錢風逸一麵詛咒童蠶,一麵亦步亦趨,跟著眾人奔行,很快沿著大街就看見了一座非常巍峨雄偉的大殿,比普通真人弟子的魔殿魔塔都要高出一個規格,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威嚴,令人遠遠望去,都要心生敬畏。

“這裏就是煉魔宗的承天殿!”童蠶看見這座大殿,便知來對了地方,加快速度,奔掠過去。

此刻,在承天殿前麵的廣場上已經匯聚了不少人,這些人都跟童蠶一樣,是各家真人弟子心腹,按照規矩前來領取月例。根據修為高低,月例也有不同,從上千萬符錢到幾十萬不等,還有一些丹藥法寶,煉丹煉器的材料。

雖然葉瑤是新近才成為真人的,不過之前在煉魔山城的門前,跟魏霆九針鋒相對,連殺四名外門弟子,已經將她的聲威傳播出去,所以童蠶帶人到來,也引起了不少注意。

“快看!是天音塔的人來了!原先就聽說天音塔的真人弟子是個天才人物,驚采絕豔,得天獨厚,本以為誇大其詞,卻沒想到,竟是真的。”

“哼!什麽真的假的!我看那些傳聞都不夠,你聽說哪個成為真人弟子之後,短短幾個月時間就達到先天境了?連七修塔的魏師兄都吃了虧!”

“的確!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魏師兄這次可大大折了麵子,手下四個外門弟子全被葉師姐當麵殺了!如此手段,如此凶威,實在太驚人了!”

……

在承天殿的前麵,一些先來的人們開始私下議論,前番葉瑤和魏霆九的衝突也已經傳遍了。

並且一些人的眼光總似有若無的往一個方向瞄去,那是七修塔的人,魏霆九的手下,也來領取月例,其中為首的是一名跟魏霆九有幾分相像的勁裝年輕人,此刻臉色冷冷,正在盯著童蠶。

“魏師兄,是天音塔的人來了,咱們要不要過去?”

這個年輕人的身邊,一個略微老成的中年漢子,眼神之中也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情,壓低聲音,微微問道。

“這裏是承天殿!不要輕舉妄動,惹了天機長老我們可吃罪不起!”那年輕人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意動,卻終於忍住了,輕輕的擺擺手道:“要對付天音塔的人,我們有的是機會,不用急在一時。”

說話之間,那年輕人的眼神之中抑製不住,閃過一抹森森的殺機。

童蠶頓時心生感應,扭頭回望過去,正好眼光對上,令他的眉梢往上一揚。

“這個人是誰?好像對我們十分不滿呢!”童蠶淡淡問道。

他身邊立馬有人搶著答道:“回童師兄,那是七修塔的人,為首的名叫魏尚,是魏真人的本家侄兒。”

“難怪!”童蠶一聽是魏霆九的人,便知其中情由,微微笑道:“看來這些七修塔的人還不服氣嘛!”

“師兄,這個魏尚倒沒什麽,不過他仗著他叔叔的寵愛,手上有一件法寶非常厲害,師兄須得小心,不要被他暗算。”旁邊有人知道底細立刻提醒童蠶。

“哦?他有什麽厲害法寶?”童蠶扭回頭問道。

“這個咱們也沒見過,隻聽說好像是叫什麽‘黑煞幡’的,煉有十重禁法,一旦催動起來,煞氣漫天,黑煙滾滾,隻要被卷進去,立刻就要抽幹精血而死。”

“黑煞幡?”童蠶點了點頭,十重禁法的法寶還不放在他的眼中,也算不了什麽,憑他現在修為,加上震天魔璽,足可橫掃真人以下。唯獨震天魔璽不能輕易動用,須得在無人時候才能使出,突然顯現,一擊斃命。

“沒關係,區區一杆黑水幡也沒什麽,煉製十重禁法,隻是下等法寶。如果這個魏尚不來惹我也罷了,如果他趕來,哼……”

童蠶嘴角一歪,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冷哼,隨即不再去看魏尚那邊,轉又把目光望向了承天殿。

這個時候,恰好時辰到了,那座承天殿的大門“吱呀吱呀”緩緩開啟。

鐵黑色的大門分量極重,兩名足有兩丈多高的大漢從裏麵推開,哐當一聲,撞向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