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秋風掃過水麵激起層層漣漪,波光映照,湖麵上好像撲撒著點點碎金。

南方的氣候到底比較溫暖濕潤,因此湖邊的草地仍舊綠油油的猶如一條望不見盡頭的綠色天鵝絨地毯。

這真是天堂般快樂寧靜的生活。

站在碼頭上,瑞博將手中的麵包屑輕輕得撒在湖麵上,魚兒歡快得爭奪著,吐出串串水泡,激起陣陣水浪,身後不遠處那匹心愛的純種馬正自由自在得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瑞博從來不拘束它。

到這裏已經四天了,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平靜。

除了昨天在費司南伯爵的陪同下到郡守府轉了一圈之外,瑞博始終沒有離開過這座別墅。

梅丁老小姐好像也把他遺忘了一般,自從那次會談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的影子。

除了蘭蒂小姐會在喝早茶的時候,同他聊一會兒天之外,別的時間,他總是一個人待著。

閑得無聊,到湖邊喂魚或者在草地上騎著馬狂奔成為了他唯一的娛樂。

當然,安寧平靜的生活同樣也是很適合進行魔法修練的。

雖然,在湖邊草地上進行冥想,效果遠遠比不上在森林深處的時候那樣明顯。

但是,自從兩天前,自己一個人獨自騎著馬到森林邊緣修練,回來的時候,被蘭蒂小姐狠狠得訓斥了一頓之後,瑞博就再也不敢亂跑了,湖對岸成為了他所能夠到達的最遠的地方。

除了那一次之外,瑞博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蘭蒂小姐發火的樣子呢。

在他的印象中,蘭蒂小姐就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姐姐,是除了貝蒂阿姨之外,令他感到最溫馨,最可親的一個人。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有蘭蒂小姐在,瑞博早已經感到這個地方再也住不下去了。

這座別墅大多數地方對於他來說,都是禁止進入的。

底樓他的臥室和別墅後邊的花園客廳是他唯一能夠涉足的地方。

他的臥室就是底樓那一排女仆們住的地方最裏麵一間房間。

和女仆們住在一起,倒也並不令他感到有什麽不滿,畢竟,以他原來的理想能夠到一個貴族家庭當一個體麵的男仆,已經是相當高不可攀的夢想了。

和那些貴族們比起來,瑞博感到自己和這些女仆們反倒是同樣的一類人,雖然他現在扮演的是高高在上的領主繼承人,不過這種感覺,他始終沒有改變過。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南港的歲月。

不過令瑞博感到遺憾的是,那些女仆們從來不理他,好像他身上沾染著瘟疫一樣,老遠得就躲開他,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平靜的日子待長了,瑞博也漸漸感到有些無聊,現在他最關心的就是海德先生什麽時候將他的那些魔法實驗材料和器具帶來。

這件事情,海德先生答應過他,一定會辦妥的。

雖然,那張羊皮紙就在瑞博身邊藏著,但是,沒有材料什麽事情都作不了,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研究那些神文的念法,雖然,從風的精靈那裏知道了神文中對於風的描述和表達方式,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單獨由風構成的,對於其他元素精靈的感知和理解,瑞博就遠遠沒有對風那麽深刻了。

除了,焦急得等待著魔法試驗材料的到達之外,瑞博對於海德先生告訴自己,他將有一位新的老師,感到極為好奇。

雖然,瑞博完全能夠猜到,那個老師肯定也是像埃克特和凱爾勒這樣的騙子和殺手一類見不得陽光的人。

不過瑞博並不反感這一切。

在他看來,埃克特和凱爾勒無疑都是高明絕頂的人物,而海德先生更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他們的才能遠要比自己見過的其他那些名聞遐邇的大人物要高明得多。

向這樣的人學習,無疑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然,向他們學習並不代表做和他們一樣的人,瑞博既不想做一個騙子也不想以殺人為業。

不知道,新來的老師能夠教給他些什麽?新來的老師又會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是像派姆那樣小偷?

還是像菲斯那樣的探子?

瑞博猜測著。

正當他站在碼頭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遠遠駛來一輛馬車,馬車車門上鑲著一座天使浮雕,不用問那肯定是教會的馬車,大概是海德先生派來接自己的。

馬車緩緩得駛到瑞博麵前,那個車夫穿著一身黑地白領的見習牧師服裝,他問道:“您是瑞博·拜恩迪特先生嗎?”

“是的。”

“蒙爾第長老派我來接您去大教堂。”那個見習牧師說道。

“好,不過,請你稍微等候一下,我先要和姑婆婆說一聲。”說著他將麵包屑全都扔進湖裏,轉身向別墅走去。

走進別墅,瑞博仰著頭提高了嗓門朝樓上喊道:“蘭蒂小姐,海德先生派人來接我,我可以去嗎?”

“你到樓上來。”二樓傳來梅丁老小姐的聲音。

瑞博走上二樓,隻見梅丁老小姐和蘭蒂小姐正站在窗口朝著遠處的馬車張望著。

“姑婆婆,有什麽吩咐?”瑞博小心翼翼得問道。

“你認得那個車夫嗎?”老小姐問道。

“沒有見過。”瑞博答道。

梅丁老小姐顯然很清楚瑞博心裏麵在想些什麽,她冷冷得說道:“家裏麵死了這麽多人,總會變得聰明和謹慎一點的。”

瑞博沉吟了半晌說道:“我會做好充分的準備,雖然不敢肯定將會發生些什麽,但是,我想我應該能夠應付危險,而且,還有個保鏢隨時暗中保護我呢。”

“你很喜歡冒險,喜歡那種刺激的感覺,是嗎?愚蠢。”老小姐冷冷得說道:“如果,你一定要冒這個風險,那麽你快去準備吧。”。

聽到這個吩咐,瑞博立刻告辭下樓,跑回自己的房間。

在房間裏麵藏著一套特製的禮服,那件雪白的襯衫的袖口和領子卷著長長的絲綢花邊,但是其他地方就沒有那麽好看了,從手肘到腰跡都是用鋼絲混合著粗亞麻編織而成的布匹做成的。

那條背心外麵包裹著明黃色的繡著暗花紋的漂亮絲綢,裏麵其實是前後兩塊薄鋼板,穿在身上絕對不舒服,不過卻顯得頗為平整挺刮。

那件禮服是用最上乘的羊毛紡成的布料通過精心裁剪製成的,既漂亮又很有氣派,而且禮服的夾裏是用堅韌的魔狼皮製作的。

為了保護腦袋,那頂大禮帽的裏襯是用犀牛皮製作的,再圍上那條用厚厚的羊毛和鋼絲混合編織而成的圍巾。

可以說,這副行頭穿在身上,即便在戰場上,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和真正的盔甲相比,這套禮服雖然要輕便一些,但是,平時穿在身上簡直是在受罪。

隻有像今天這樣的場合,這套禮服才派得上用場。

至於那把手弩和魔杖,瑞博永遠隨身攜帶,片刻都不離身。

收拾停當,瑞博走出大門,向馬車走去。

上了馬車,瑞博小心翼翼在四周搜尋了一遍,凱爾勒曾經教給自己怎麽預防暗殺陷阱的知識現在真正派上了用場。

瑞博連瑪世克老師送給自己的那枚戒指都用上了,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看來馬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進了城之後,瑞博密切得主意著兩邊的動靜。

那個車夫確實有些可疑,雖然方向沒有什麽差錯,確實是朝著大教堂去的。

但是,明明有一條筆直而又寬敞的大道,他不走,偏偏往旁邊一條擁擠的小路上趕。

凱爾勒曾經教給他的那些設局暗殺的知識,在瑞博腦子裏麵一點一點得浮現了出來。

一眼望去,很多原本並不會引起人們主意的小地方,在瑞博眼裏成為了暗藏殺機的所在。

瑞博心中默默計算著那些殺手們動手的時刻。

每過一個路口,他的警惕性便提高一層,因為他知道,最好的動手地點,無疑是鄰近大教堂的所在。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警惕心最弱的時刻。

大教堂的圓形大天頂漸漸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有兩條街就要到達教堂前的廣場了。

正如,瑞博預料的那樣,剛才一直在身後一左一右跟蹤自己的兩輛馬車,慢慢的向這裏靠攏過來。

那個車夫漸漸得放慢了馬車行進的速度。

那兩輛馬車將自己夾在中間的時候,應該是他們動手的時刻,瑞博很清楚這一點。

從插兜裏麵抽出魔杖,瑞博小聲念起了神秘的咒文,等到魔法準備完成之後,瑞博拿著魔杖隨手一指,一滴液珠便無聲無息得飄落在右邊馬車的那個車夫的臉上。

迷幻粉的效用確實稱得上立竿見影,隻見那個車夫歪了兩歪,從車上栽倒下來。

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瑞博,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輕輕打開車門,跳落到地上,對於曾經接受過凱爾勒高難度的逃亡訓練的瑞博來說,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穩穩得站在地上,瑞博向身後那輛馬車走去,那輛馬車上的車夫既然倒在地上,車上的人也不可能逃得了,更何況就算他們逃了,還有那個暈倒的車夫呢,他想必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吧。

正如瑞博預料的那樣,另外兩輛馬車上的車夫看到行動失敗,立刻駕著馬車拚命狂奔,轉了個彎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對於,那兩輛馬車,瑞博根本不感興趣,逃了就逃了吧,反正還有一輛呢。

瑞博向那輛馬車走去,馬車旁邊早已經圍著一圈人,還有兩個人往馬車車廂裏麵探頭探腦張望著。

瑞博走到近前一看,他驚呆了。

眼前是多麽血腥恐怖的一幕啊!

在馬車車輪前麵一點的地方,橫臥著一具屍體,致命的傷口並不是來自於從馬車坐位上摔下來時,額頭上的那處傷痕。真正奪取了他性命的是那根深**在他後腦的弩箭。

和自己擅長使用的手弩完全不同,那是一根拇指粗細,一尺來長,用笨重的軍用弩弓發射的弩箭。

在這種威力恐怖的武器麵前,騎士身上穿著的鋼質鎧甲,簡直就像是薄紙板一般脆弱。

那支弩箭從屍體的後腦釘了進去,箭頭在眼睛和鼻梁之間,穿透了出來,為了增加殺傷力,箭頭上麵布滿了尖銳的倒刺,臉部的肌肉完全給撕碎開來,血紅色的傷口翻卷著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巨大的貫穿力甚至將眼珠都拉了出來,被一根帶血的筋腱牽著掛在眼眶外麵。

從那可怕的傷口往外股股得冒著的,除了鮮紅的血液之外還有乳白色的腦漿,這真是一幅恐怖的場麵。

在馬車車廂裏麵還有一具屍體。

一個三十多歲商人模樣的大胡子坐在那裏,一支一模一樣的弩箭從他的下巴處射入,箭頭貫穿顱骨後牢牢得釘在馬車車廂後麵的木板上。

鮮血順著那一部絡腮胡子流淌得整個胸口都是。

在屍體的腳邊地板上橫臥著一張重型軍用弩弓,正是這種威力強勁的凶器,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麵結束了兩條性命。

看到這把重型軍用弩弓,瑞博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要一想到,這原本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凶器,瑞博便感到渾身膽戰。

瑞博絕對沒有想到,為了保守秘密,馬車上的這個刺客竟然在射殺了那個車夫之後,又射殺了他自己。

到底是什麽人策劃了這一切,又是怎麽樣的一個殘忍的家夥在指揮著這一切呢?

能夠令手下如此視死如歸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瑞博已經不敢再繼續想像下去了。

他感到自己這一次實在是過於冒險了。

一向以來,他對於冒險便充滿了憧憬和向往,在他腦子裏麵那些冒險家的生活是無比豐富多彩而又充滿刺激的。

那些冒險曆程就像小說中描寫的那樣浪漫而又動人。

事實上瑞博一心希望自己能夠和海德先生一樣,成為一個優秀的探險家。

海德先生的經曆對於瑞博來說,無疑是一個令人向往的精彩故事,雖然,海德先生告訴他,在那場冒險經曆中,大多數同伴失去了寶貴的生命,能夠活下來的隻有海德先生自己和那位道芬先生。

但是,瑞博怎麽會去注意在冒險旅程中死了多少人呢?

隻有勝利者能夠引起人們的注視,死者完全被人們忽略掉了。

正因為如此,一切冒險故事都是精彩的引人入勝的。

瑞博現在總算知道,真正的冒險並不是那麽浪漫,冒險往往伴隨著死亡,冒險是挑戰死亡的遊戲。

直到這個時候,瑞博才發現,他雖然已經身處於這個遊戲之中了,但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死神的擁抱。

一種極度疲憊的感覺向他襲來,瑞博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遠處的大教堂走去。

在他身後那輛馬車旁邊,人越圍越多,遠遠得聽到警務馬車那急促而又尖銳的鈴聲向這裏傳來。

對於這一切,瑞博都毫無所覺,他獨自一人向大教堂走去。

兩條街區轉眼就到,當他踏上教堂前的台階時,從他身後無聲無息得伸過一隻手來。

“剛才,你幹得不錯。”那是凱爾勒的聲音。

瑞博並沒有回答,不知道為什麽,他說不出話來。

穿過大教堂那人山人海的大殿,瑞博跟著凱爾勒來到教堂後麵那些修士們住的地方。

一條長長的將近一百米的走廊兩邊,每隔五六米開著一扇門。

按照門於門之間的間隔算來,房間窄小得很,不過想想也是,人間的享樂原本就不是這些修士們關注的事情。臥室對於他們來說僅僅是休息的場所。

從長廊的一邊穿出去,有一個天井,天井中央安放著一座光明之神的雕像。從教堂高高的玻璃屋頂上投射下來的陽光正好映照在這座雕像上,一切顯得那麽的莊嚴肅穆。

天井一側開著一道小門,凱爾勒走上前去拉了拉門上掛著的連接門鈴的繩子。

一串悅耳的鈴聲過後,門板上的觀察孔被打開了,裏麵的人看到是凱爾勒,連忙撤去門閂。

瑞博跟在凱爾勒身後走進小門,後麵是一條長長的斜向下方的台階。

台階大概有二三十級,盡頭還有另外一扇小門。

這倒是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在裏麵幹任何事情,外麵也不會有人知道。

下了樓梯,走進小門,瑞博看見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正坐在那裏。

看到凱爾勒和瑞博進來,海德先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邊的沙發。

對於瑞博來說,能夠坐下來那是再好也不過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腳始終有些微微發軟。

“海德先生,您有叫瑞博過來嗎?”凱爾勒問道。

海德先生皺了皺眉頭,他好像想到些什麽似的回答道:“不錯,是我派赫斯去將你們接來的。”

“赫斯可能有麻煩了。”凱爾勒麵無表情得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海德先生好像並不感到驚訝,他看了瑞博一眼點了點頭問道:“瑞博遇到刺客了,是嗎?”

“排場還很大呢,連軍用弩弓都用上了。”凱爾勒說道。

“看來有人越來越等不及了。”海德先生自言自語得說道。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這才轉過頭來對埃克特說道:“赫斯家裏麵有什麽人嗎?”

“老婆和一個四歲大的兒子”埃克特回答道。

“給他老婆送五千金幣過去,再給麥爾那裏打個招呼,他會照顧她們母子倆的。”海德先生吩咐道。

“埃克特,事情查得怎麽樣?”海德先生又問道。

“那個管家確實漏掉了很多東西,很多重要的東西,那個拜恩迪特男爵確實是個糜爛頹廢的家夥,那個家族絕對是個不正常的家族。”埃克特歎了口氣說道:“我將那個管家叫進來,您自己問他就明白了。”

說著埃克特從沙發上麵站了起來,打開右側的另外一道小門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帶著一個中等個頭花白頭發的老人回到大廳。

瑞博瞧了那個老頭一眼。

怪不得有那麽多人相信,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始終在這個老頭的嚴密保護之下。

這個老頭樣子看上去確實很老實可靠。

一張方方的臉棱角分明,目光柔和而又慈祥,嘴唇很厚顯得端莊可靠,果然是一幅老好人模樣。

那個管家顯得頗為恭順,他微微彎著腰,兩腿緊緊地並攏著站在那裏。

“把你漏掉的東西,再跟海德先生說一邊。”埃克特回到剛才那裏坐下來說道。

“我該死,我蠢蛋,我白癡。”一邊說著,那個老頭一邊劈裏啪啦得給了自己幾個巴掌,然後這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得說道:“海德先生,請您原諒我這個糊塗蟲,我真得把那件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哦,不,我是習以為常,所有並沒有感到有什麽了不起的,所以就忘了說了。”

“別廢話。”海德先生顯然有些不耐煩。

“是是是,我忘了告訴您,真正的瑞博少爺是個下流胚,拜恩迪特家族都是下流胚,而我們的老爺更是所有下流胚中,頂下流頂下流的一個。”

“您不知道,我們的夫人剛剛被老爺騙上手的時候,還是個天真純潔的天使一般的小姑娘呢,和老爺結婚的時候,夫人好像才十八歲,對了,肯定錯不了,是十八歲,那時候,夫人真像一位天使。”

“但是,自從嫁給了我們老爺,夫人愣是讓老爺折騰得不成模樣,您不知道,有很長一段舊子,老爺不許夫人穿衣裳,也不許夫人下床,雖然,老爺和夫人在**做什麽事情,我們不可能看得到,但是,夫人苦苦求饒的聲音,卻鑽進我們的耳朵裏麵。”

“老爺興趣上來的時候,常常整日整夜待在夫人的臥室裏麵不出來,那時候,可就是夫人遭罪的日子了,從早晨到晚上,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而且據那些女仆們說,老爺折騰女人的花招多著呢,很多手段我們連想都想像不到……”

“……”

管家叨叨絮絮得說著,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老爺是怎麽怎麽下流無恥,但是,看他臉上的神色,看他津津有味得談論著這一切,好像滿不是那麽一回事情。

看樣子,他對這個話題頗為津津樂道。

管家自顧自得說得起勁,瑞博在旁邊聽得已經沒有什麽興趣了。

“好了,你可以稍微停一停了,我想問你,那位瑞博少爺又是怎麽一回事情?”海德先生打斷了管家的興頭。

“啊,瑞博少爺,對了,我正想提到瑞博少爺呢。我們老爺是這樣一個下流胚,瑞博少爺從小耳聞目睹,還能夠不跟著學壞嗎?您不知道,老爺對我們這些下人可嚴了,他在臥室裏麵折騰夫人的時候,下人們別說不能夠進入臥室,連臥室所在的整個三樓都不許靠近,這條規矩不但對男仆有效,對女仆也是一樣的,但是,唯獨少爺是例外。”

“您絕對想不到,瑞博少爺還沒有完全懂事的時候,就經常看老爺和夫人做那件事,久而久之,少爺也成了一個下流胚,而且、而且還聽說,老爺甚至讓少爺碰過夫人,當然,這隻是我們的猜測,不過,這些猜測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您不知道,我們的老爺喜歡繪畫,他畫得很好,老爺畫的都是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夫人是老爺畫得最多的一個,這些畫雖然並不涉及男女之間的那件事情,不過我總覺得這些畫比那種事情更加下流,下流得多,其中,有幾幅就是夫人和少爺在一起時畫的。”

聽到管家所說的一切,瑞博感到胃裏麵有些不舒服起來。

“海德先生,我將那些畫也全部帶來了,真是好。險,幸好暴徒們並沒有查看過這幾張畫,有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的這幾幅被壓在比較底下的地方了。”埃克特說道。

“你肯定沒有人翻動過嗎?”海德先生問道,他同樣沒有想到還有這樣巨大的危險始終隱藏在那裏沒有被發現,這隻能說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我敢肯定,畫框上厚厚得積著一層灰,這些灰能夠證明那幾幅畫沒有被移動過,很幸運,隻有頂上十幾幅畫被人翻動過,那些凶手顯然也想從畫中找到點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和我們一樣,凶手看到全是那種東西,便也放棄了進一步搜尋。”埃克特說道。

“將畫拿來讓我欣賞欣賞。”海德先生說道。

瑞博瞧了海德先生一眼,看到他始終皺著眉頭的樣子,因此知道頭並不是真得對那些下流繪畫發生了興趣,海德先生可能有其他企圖。

埃克特答應了一聲,再次離開坐位走出房間。

這一次等了很久之後,埃克特才回到大廳,他拖著一輛高高得疊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框的小平板車,將油畫從小平板車上卸下來後,埃克特再一次拖著空車走出房間。

來來回回總共四次之後,大廳裏麵早已經堆滿了油畫。

眾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這堆油畫旁邊。

海德先生一幅又一幅得翻看著,那個管家站在海德先生身後,時不時得解釋幾句。

這位管家先生記憶力倒很不錯,這些畫裏麵最早的幾幅,還是那位下流胚先生年輕時候畫的,管家居然仍舊能夠說得出畫上的那個模特兒到底是哪一位貴族小姐。

埃克特顯然早就看過一遍了,因此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凱爾勒對這種東西從來不感興趣。

唯有瑞博在一邊看得麵紅耳赤,血脈膨脹。

不得不承認,那位拜恩迪特先生確實有非凡的繪畫天賦,畫上的這些美女不僅僅栩栩如生,更稱得上是生動傳神。

每一位美女就猶如有血有肉的真人一樣躍然在這畫布之上,甚至每一個人的性情脾氣都能夠活脫脫得表現出來。

這些畫每一幅都毫不掩飾得將那位拜恩迪特的繪畫天賦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樣也將這個花花公子荒**頹廢的那一麵顯露得極為幹淨徹底。

這些畫充滿了露骨的煽情和挑逗,華麗精美的絲綢,潔白細膩的羊毛毯,蓬鬆柔軟的駝絨,鮮豔動人的花束,作畫的人巧妙並且成功得運用虛實遮掩的手法,挑逗起人們想要進一步看得更加清楚一點的欲望。

雖然不知道這種挑逗,對於埃克特和海德先生有什麽樣的作用,不過瑞博卻清楚得感覺到這種**對他來說是難以抵抗的。

事實上,有好幾次,瑞博衝動得想要拿起一幅油畫,將它舉到眼前好好得仔細查看一下那似露非露,永遠是朦朦朧朧的方寸之間。

除了這些之外,另外還有一些東西,更令瑞博感到心癢難熬。

那些美女身上大都穿戴著奇怪的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飾品。

一串極為稀疏的珍珠項鏈或者精致細巧的鏈條沿著修長的**垂落下來。

一根如同黃蜂刺一般銳利的金色長針從臀縫間露出來。

這在那些油畫中經常出現,幾乎成為了通用的飾品了。

看著這些飾品,瑞博莫名其妙得感覺到渾身燥熱。

他的臉漲得通紅,臉頰洌洌得發著燒。

“是這幾幅嗎?”海德先生指著九張疊成一疊的油畫問道。

“是的,是的。”那個管家點頭哈腰得連聲答應著。

瑞博偷眼觀瞧,他隻能夠看得到第一幅油畫,下麵的都被那幅畫蓋住了看不見。

和所有其他美女**畫不同的是,這幅畫上除了那位莉薩·梅丁小姐之外,旁邊還多了一個八九歲大的孩童。

莉薩小姐一頭微微卷著波浪的金發披散在身後,映襯著那片碧綠的草地,猶如碧波**漾的湖麵上那細碎的陽光。那尖翹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一雙晶瑩靈動的大眼睛配上筆直細巧的鼻梁,真是神靈完美的傑作。

在莉薩小姐身旁半跪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有著一頭同樣飄逸微微彎曲的秀發,隻不過顏色不一樣罷了。從小孩的眉毛眼睛和鼻子的搭配來看,他和莉薩小姐長得確實很像。這應該就是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那個在七年前的瘟疫中死亡了的領主繼承人。

畫中那個小孩一隻手緊緊地環抱住莉薩小姐那條高高抬起的長腿,另一隻手拎著一串長長的稀疏串著的珍珠項鏈,項鏈的另一頭消失在莉薩小姐兩腿相交的地方。

看到這幅畫,瑞博感到心跳突然間加快了很多,胸口悶得發慌好像要立刻爆炸開來一樣,嗓子眼裏麵也是火燒火燎的,好像不小心吞下了一塊燒紅的木炭,更令瑞博感到難受的是,他的小腹脹痛得厲害。

突然間瑞博發現自己褲子前麵明顯得突出來一塊,他的臉變得更加通紅了,瑞博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也許,這對於自己實在是太刺激了一點。

“這是瑞博少爺八歲生日那天,老爺送他的生日禮物。”管家在旁邊解釋到。

“這樣的禮物倒是聞所未聞,真正的禮物恐怕不是這幅畫吧。”海德先生說道。

“海德先生,您看,我可以將這些極度危險的畫徹底處理掉嗎?”埃克特問道。

海德先生沉吟了半晌,轉過頭來問旁邊那個管家:“你的主人曾經讓什麽人看過這些畫嗎?”

“看過,看過,貝爾福萊子爵和安尼姆子爵都是主人的好朋友。”管家回答道:“不過,這幾幅有沒有露過麵,這就不是我所能夠知道的了。”

“這兩位子爵都有什麽樣的背景?”海德先生問道。

“我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們倆在首都佛朗士相當吃得開。”管家說道。

“他們見過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嗎?”海德先生進一步問道。

“不,夫人雖然對主人相當順從,但是,她一向不願意見外人,甚至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她真實的身份,事實上,原本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根本就不知道,夫人竟然是領主大人的女兒。主人在這些方麵始終很體貼夫人,而少爺一直跟在夫人身邊,在我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夫人的身邊,老爺有客人來拜訪的時候,少爺就和夫人一起躲在房間裏麵不出來。”管家說道。

“埃克特,你再讓特德回南港去一趟,讓他將考比帶到這裏來。”海德先生吩咐道。

“考比?您是打算利用這幾幅畫?”埃克特當然相當清楚,海德先生要他將考比帶來的意思。

考比是他們這一夥人中專門負責將偷竊來的名畫、珍貴古董,製作出贗品偷偷販賣出去,以騙取巨額金錢的藝術騙子。

考比仿造的不少贗品,逃過了最精明的藝術鑒定家的眼睛,並且被鄭重其事得珍藏在那些豪門貴族或者是國王,主教們的私人收藏室裏麵。

海德先生將考比叫來,肯定是要他仿造這幾幅畫,當然,畫中的主角肯定得換成眼前的這個瑞博。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埃克特答應道。

海德先生將那一疊油畫隨手翻看著,瑞博雖然也很想偷偷瞧兩眼,不過他又有些害怕,至於到底害怕些什麽,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這幾幅都是一次畫成的嗎?”海德先生問道。

“不,大概每隔幾個月,老爺才會替少爺畫一幅。”管家說道。

“為什麽背景大多數是野外?”海德先生問道。

“這個,我沒有太主意,還真是這樣的呢。”管家撓了撓頭說道:“老爺在南港城外有一座小屋,很簡陋的小屋,我想這些畫都是在那附近畫的。”

“那座小屋在哪裏你知道嗎?”海德先生問道。

“知道,我去過幾次。”

“埃克特,還是得麻煩你跑一次。萬一那裏藏著些什麽東西,可就麻煩了。”海德先生吩咐道。

“哦,我想起來一些東西,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處。”管家突然間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

“是什麽事情?”海德先生問道。

“平時主人和夫人做那種事情總是將房門和窗戶緊緊地關閉起來,而且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臥室,不過,每個月總有一兩天,夫人的臥室會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不但窗簾全部拉開,連門都整個敞開著,不過,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早已經養成習慣了,沒有主人的吩咐,我們是絕對不會靠近夫人的臥室的。”管家說道。

“我明白了”海德先生點於點頭:“管家,你也和埃克特一起趕回南港,除了那座山間小屋,你的主人還有什麽曾經待過一段時間的地方?”

“有一條船,一條小船。除此之外,好像就沒有了,自從認識夫人之後,老爺就定居在南港,在我記憶中老爺之後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那條小船是老爺釣魚用的,夫人從來對釣魚不感興趣。”管家說道。

“以防萬一,還是查清楚為好,你下去吧。”海德先生說道。

管家答應了一聲後,恭恭敬敬的倒退著走出了房間。

“埃克特,你把芙瑞拉叫來。”海德先生吩咐道。

“隻怕有點困難,芙瑞拉說她一路上又髒又累,她要先洗個澡輕鬆輕鬆,隻怕現在還泡在浴缸裏麵呢。她的脾氣您又是知道的。”埃克特無奈得回答道。

“那麽先把派姆叫過來吧,我有事情要吩咐他。”海德先生說道。

埃克特點了點頭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兒,他領著派姆回到大廳裏麵。

“芙瑞拉已經從浴池裏麵出來了,她正在化妝,可能還需要半個小時。”埃克特對海德先生說道。

“頭,我按照您的意思,已經將您需要的人手和探子們帶來了,總共是一百一十四個金手指,兩百三十八個探子,我暫時安排在城外了。我已經吩咐過他們,這段日子別做生意了。”派姆報告道。

“誰是他們的頭?”海德先生問道。

“每一撥人馬都有自己的頭,法英哥負責總調度。”派姆回答道。

“很好,你讓當地的小子們,每一個人帶上一兩個外地的同伴,在這幾天時間裏麵將瑟思堡的地理弄熟,順便,讓他們打聽一件事情,就在剛才,我派赫斯去接瑞博,但是,到了瑞博那裏的並不是赫斯本人,在回來的路上,瑞博差點遭到伏擊,幸好他機靈逃出一條性命。不過,赫斯恐怕凶多吉少,我要你查清楚,到底是什麽人布置了這一切,還有,赫斯到底是死是活。”海德先生吩咐道。

“是的,我馬上去做。”派姆答應了一聲。

“頭,您打算怎麽處置這件事情?”埃克特問道。

“一個遊戲,就得有遊戲規則,既然有人替我們定好了這個遊戲規則,那麽就讓我們也照著這個遊戲規則一起玩吧。”海德先生陰沉著臉說道。

“既然別人能夠殺我們的人,我們也可以將他們的羽翼剪除幹淨,是不是這樣?頭。”埃克特問道。

“你說的不錯,更何況,我擔心在這樣縱容下去,那些家夥會以為他們掌握著一切,恐怕他們的膽子和胃口會更大。”海德先生說道。

“頭,我的工作是什麽?”站在一邊始終沒有開過口的凱爾勒問道。

“你暫時仍舊在暗中保護瑞博,需要你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吩咐你的,對了,菲斯已經將瘋子弄出來了,你去見見他。”海德先生說道。

說到這裏,海德先生突然間想到些什麽,他向凱爾勒問道:“其他那些殺手現在怎麽樣了?你聯係上了嗎?”

“他們還沒有回應,不過,再過一個星期應該就有消息了,頭,實際上您根本用不著叫那些人來,有瘋子幫忙,我可以搞定任何目標。”凱爾勒說道。

“不,有些事情並不適合你去做,你出手太幹淨了,我現在需要的是血腥,比那些人更加血腥的手段,這樣才能夠震懾住那些人。”海德先生解釋道。

正當海德先生尋思著,這件事情到底交給誰去辦才更加妥帖的時候,門外傳來陣陣敲門的聲音。

“是芙瑞拉嗎?進來吧。”海德先生喊道。

門輕輕得被推開了,從門外走進一個絕色美女來。

看到這個女人走進來,瑞博莫名其妙得感到心中一陣狂跳。

瑞博並非沒有見過美女,那位深深喜歡上他的芬妮小姐就是一個美人,梅丁老小姐身邊的那位和藹可親的蘭蒂小姐也是一位美女,再加上隻看見過畫像,從來沒有見到過真人的莉薩·梅丁小姐,自己的“媽媽”,同樣絕代風華。

論美貌,她們四個人難分上下,各有各的美麗動人的地方。

但是,芙瑞拉小姐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瑞博總覺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表情,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種**,強烈的**。

這種**對於海德先生和派姆這樣的老頭子顯然是毫無作用的,至於凱爾勒就更加沒有反應了,甚至連埃克特也好像無動於衷。但是,對於瑞博就完全不是這樣,這種**是極為致命的,瑞博連忙將臉轉過去,他不敢再盯著這位芙瑞拉小姐看。

而他的臉早已經紅得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瑞博的反應,在那位芙瑞拉小姐看來是極為正常的,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為了讓每一個動作都盡善盡美,為了讓一顰一笑都能夠勾魂攝魄,自己下了多少苦工。

單單是為了擁有一幅完美無缺的軀體,她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美味可口的食物成為她永遠不可能享受的樂趣,臘月寒冬還得用冰水洗澡隻是為了讓皮膚更加細膩光滑。

雪白粉嫩的肌膚又有誰知道是用燙手的熱毛巾和刺骨的冷毛巾給自己帶來的巨大痛苦中換來的。

而最終得到的就是眾人側目。

事實上芙瑞拉最感到驕傲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根本用不著依靠**身體和用話語挑逗,便可以讓男人死心塌地得聽從她的擺布。

當然,一切事情都有例外,眼前的這幾個人是絕對不在會受到**之列的,芙瑞拉原本也不打算白費這個心思,不過,多年的習慣令她就算沒有刻意得去**別人,她的一舉一動仍舊對普通人具有極大的殺傷力,更何況,她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真好處於青春精力旺盛時期,情竇初開的少年,而且,在此之前那幾幅畫還深深得刺激著他的心靈、情感以及每一根神經。這個少年原本就積聚著滿腔的情欲無處發泄,如何能夠抵受住她那致命的**呢?

這個少年,確實讓她感到很有趣,簡直可愛極了。

以芙瑞拉那豐富的閱曆,她當然一眼就可以看出瑞博還隻是個沒有開竅的雛兒,雖然,按照頭的吩咐,經過自己的**,這個少年肯定也會成為那種以折磨女人為了樂的小**棍,但是,現在至少他還是一個什麽事情都不懂的少年。

芙瑞拉走到瑞博身邊,她用那雙玲瓏纖細的手輕輕得撫摸著瑞博的臉頰。

細長纖巧的玉指搔弄著瑞博那微微卷曲的發鬢和耳側的皮膚。

那陣陣搔癢的感覺再加上那極具技巧的手指的挑逗,以及這位小姐因為剛剛洗完澡,身上散發出的淡淡令人心醉的香味,這一切讓今天屢受刺激的瑞博實在有些忍受不足。

“頭,這個就是你讓我教的學生?他還隻是一個娃娃。”芙瑞拉咯咯得笑著,她那尖銳細長的指甲輕輕得刮著瑞博的下巴,因為以前的生活相當貧困,缺少足夠的食物,更別說是營養了,瑞博的發育並不好,和大多數窮人家的孩子一樣,他的身材矮小纖細,下巴上也還沒有長出髭須。

芙瑞拉小姐的話對於瑞博來說同樣是一個給他極大震驚的消息。

瑞博從來沒有想到,海德先生說過給自己找一個新的老師,老師竟然是這樣一位美女。

瑞博並不笨,他當然猜測得出,芙瑞拉小姐能夠教給他些什麽東西。

那位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個小下流胚,自己這個冒牌貨當然絕對不能夠一本正經得像個高尚的修士一樣了。

芙瑞拉小姐恐怕就是來教給自己那些下流東西的老師。

如果是在從前,瑞博肯定無法接受這一切。

在南港和貝蒂阿姨在一起的時候,生活雖然很貧困,但是,他的心靈自認是純潔的。

和南港大多數窮人一樣,瑞博堅信靠自己的努力和高尚的品格,再加上虔誠的信仰,生活對於他來說將會越來越美好。

事實上當初老東家看上自己,瑞博將這一切都歸功於好人有好報,是他毫無瑕疵的人品換來了這一切。

但是,自從和海德先生他們待在一起之後,瑞博隱隱中感到,想要成功太高尚可不行。

再加上從埃克特那裏學會了欺騙之後,瑞博霍然發現,顯得高尚,有時候比真正高尚更加有用,而且,做一件高尚的事情,很多情況下,所使用的手段同樣是不高尚的。

就像這一次,海德先生幾乎賭上了他的一切,他正在進行的這個計劃,其目的無疑是極為高尚的,但是,所用的手段除了欺騙之外,就是暗殺。

而全力協助他的埃克特·凱爾勒,甚至自己本人算不算得上高尚呢?

對此,瑞博根本找不出正確的答案。

再加上剛才從管家和海德先生的對話中聽到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一種生活方式。

這種生活方式絕對談不上高尚,甚至是瑞博所完全不能夠理解的,也許活著的時候享受這種**彌頹廢的生活,死後將會在地獄的最底層忍受痛苦的煎熬吧。

不過,這種生活方式對於別人好像並沒有什麽傷害,事實上,在瑞博所知的資料中,拜恩迪特夫妻在普通人眼裏是高尚仁慈和富於同情心的好人,在南港,拜恩迪特家族對於慈善事業一向極為慷慨大方,這樣的人算是高尚還是邪惡。

更何況,那位拜恩迪特先生在外人看來是一位絕對忠實於妻子的好丈夫。

雖然他擁有花花公子的名聲,但是,自從娶了莉薩·梅丁小姐之後,他絕足於那些煙花柳巷,如果不是因為梅丁老小姐提到的那些事情,海德先生根本不會知道那些內幕。

這個花花公子到底是沉溺於爛**的肉欲之中呢?還是真得是一位情深義重的癡情人呢?

答案可能永遠沒有人能夠知道。

正因為如此,瑞博對於原本深信的一切都開始迷惘起來。

他不知道什麽是真正正確的,什麽又是錯誤的。

高尚是什麽?有沒有真正的高尚存在?

除此之外,瑞博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他這個年紀正好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光,充滿了旺盛的精力。

瑞博原本就是一個對於一切都充滿強烈的好奇心的少年,隻不過原本他被他認為的高尚束縛住了,現在,沒有了束縛隻有迷惘,瑞博又怎麽能夠抵擋得了這種致命的**呢?

事實上,剛才他看著那些**彌的油畫的時候,在內心深處,他深深得羨慕著那個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

那真是一種美好而又充滿刺激的生活。

也許嚐試這種荒**頹廢的生活,並不是一件很蚜的事情。

也許,自己真得成為那個被稱為小下流胚的瑞博少爺也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

“芙瑞拉,你最好先和那個管家談一談,弄清楚,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的喜好,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他的喜好是相當特別的,在這方麵你是專家。那個管家馬上要出發回到南港去,你的時間可並不多,對了,那個管家還有一些東西要交給你,那是拜恩迪特先生以前最喜歡的寶物。”海德先生說道。

“那些東西,埃克特在路上就已經交給我了,您放心吧,這種東西我手裏有得是,而且絕對比那些更加豐富多彩,拜恩迪特先生畢竟隻是一個業餘愛好者而已。”芙瑞拉說道。

“我隻需要你盡快教會瑞博你所知道的一切。”海德先生說道。

“真是一個無趣的工作,這不就等於讓我拚命折磨我自己嗎?”芙瑞拉小姐顯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那就辛苦你了。”海德先生不動聲色得說道,他清楚芙瑞拉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如果她不願意接這個工作,她根本不會來瑟思堡的。

果然,芙瑞拉小姐輕輕得摟住瑞博,那迷人的嘴唇慢慢湊到瑞博的耳邊說道:“我可愛的學生,你記住,我教給你的一切,既能夠給女人帶來巨大的快樂,也可以讓女人感到極為痛苦,我希望你能夠給我帶來快樂。”

說完這些,那柔軟而又嬌巧的嘴唇在瑞博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留下一個完美的鮮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