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適手上抓了半張未燒透的符紙:“是黃葉。”抬頭看天空,尋找可疑的東西。這張天眼符趁夜色飛入,但是貨船周圍的保安馬上發現了天眼符。睡夢中的方適立刻通過無線電布置打手包抄黃葉最可能在的小島,雖然被黃葉先發現逃走,但是最少驅逐了黃葉。

米珈有些擔憂看周圍:“是不是要布置直升機?”

“萬一他在直升機上動手腳呢?”

劍騎不滿:“為什麽阻止我追擊?”

方適回答:“我已經吃過一次調虎離山的虧了,他的花樣太多,永遠不知道他有什麽後手。再者窮寇勿追。”方適將符紙捏碎成紙片,撒到了海中。

數個小時後,黃葉又悄悄的摸了回來,藍洞附近島嶼很多,異能者無法全麵搜查,給了他良好的藏身處。他這次來,是來回收一張符咒。

有千裏眼,就有順風耳。有天眼符,就有地耳符。

方適三人的對話,還有拚圖者、烈火們的對話全部被黃葉回收。通過這次行動,黃葉基本肯定了藍洞不是陷阱。同時從拚圖者和烈火的對話推測,這應該是一種回收寶物的辦法。

大概意思是,在寶物破壞地心,碎裂成無數塊升騰成水蒸氣混合在雲朵中的時候,寶物碎片會自主的慢慢吸引和融合。拚圖上所說辦法,是利用某種光源聚引寶物碎片們靠近,讓寶物的匯集點出現在光源的上空。最後當寶物融合全部碎片落下時候,用金器將其接住。

……

距離二十天期限還有五天,黃葉已經回到了馬裏城,馬裏城有錢的人基本走光,從魔物入侵,到魔物敗退,又要地震預言,馬裏城盛衰交替,大家都習慣了。

深夜,黃葉泡上一壺茶,獨自坐在別墅二樓陽台,看著馬裏城衰敗的夜景。他現在很糾結,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計劃。糾結的原因不是因為會死很多人,會造成多大破壞,而是因為黃葉擔心方適他們掌握了比自己更好的回收寶物技術,一旦自己將寶物脫手,那遲早會落到方適和教廷人的手上。黃葉雖然自傲,也沒有一個人和教廷去搏殺搶奪寶物的信心。

是繼續履行承諾製造大地震,還是食言而肥,找個山旮旯地方開始煉化寶物呢?

方適不自殺在黃葉的預料之中,並不是因為方適的價值觀,而是因為方適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有這種能力的方適,他可以自己說服自己,隻要他主觀不願意自殺,他就可以編造出無數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所以方適這種人,當沒有死誌時候,是不可能為了他人自殺。同樣,當方適這樣的人有了死誌之後,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喂!”黃葉接電話,他的電話已經關機,這個電話隻有愛麗絲知道,因為電話是愛麗絲給他的。

愛麗絲聲音傳來:“我們需要見麵。”

黃葉問:“原因。”

愛麗絲:“他們現在注意力全部集中、追捕你和藍洞附近,我剛聽說在藍洞工作的所有人明天就會搭乘轉機一起到達瓦國。在方適的安排下,這股力量將成為十人一組的應急組。”

“什麽意思?”

“方適建議將異能者十人分一組,每組放到瓦國,教廷國,馬裏城三個國家中,按照目前教廷的實力還有中立派的支援,最少能調派出十五組人。而後利用各地普通警察,讓警察們挨家拜訪,一旦發現可疑人氏,立刻通知最近的一組人,區域內的小組完成對疑犯的包圍。”

黃葉問:“我們有必要見麵嗎?”

愛麗絲:“我有兩件事想見你,第一件事是救盧克,這應該是最後的機會,盧克被暫時關押在聯盟某菌事監獄中,隻有六名異能者看守,一旦藍洞組回援,就不可能再劫獄。第二件事,我有一個ID牌。”

愛麗絲介紹,ID牌是她主管的,有身份識別碼,可以保證黃葉通過警方的檢查。持有ID牌全部是密探,聯盟將行政人員和不少戰鬥力弱小的人員撒網一般,鋪蓋向歐陸中心區域。這些密探將分部到這個區域中,他們能24小時監聽這個區域內警察挨家排查的錄音,甚至還有視頻。聯盟特別給他們提供了證件ID,以免被警察懷疑。

黃葉頗為驚歎:“不錯啊,這個辦法雖然沒有絕對成功的保障,但是有相當高的成功機率。”

愛麗絲回答:“是的。”

黃葉道:“必須得誇獎下方適……讓方適聽電話吧。”

愛麗絲:“方適?他不在,他、他怎麽可能在?”

黃葉道:“你作為一個外圍的行政人員,得到的信息太多。要麽你被懷疑,對方故意透露這麽多信息。要麽你已經落到他們的魔爪。考慮到你缺乏太多的主見,剛接通電話就要求見麵,而不是將情況告訴我,征詢我是否見麵的意見,所以我很肯定你已經被他們發現了,並且控製了。既然秦照說方適有神的後台,那這次行動方適肯定是主角,所以我認為方適就在你身邊……順便說一句,除了他,在沒有目的的情況下,我也不會有這麽多廢話。”

方適聲音傳來:“嗨,好久不見,死了沒有?”

黃葉悠悠喝口茶:“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糾結?”

方適苦笑道:“是哦,我在糾結自殺還是不自殺。”

黃葉笑了,嗬嗬,嗬嗬嗬……

方適也笑:嗬嗬,嗬嗬嗬嗬……

黃葉道:“你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阻止大地震,你在想,如果這次我不發動大地震,將來掌控了寶貝的我,會不會在三十年後再履行諾言呢?到時候寶貝是我的,你們誰都拿不走。同時你內心又想阻止即將發生的悲劇,這和教廷的立場又有了一些衝突……喂,有什麽話想說呢?”

嗬嗬!方適也笑了,突然笑聲一停,快語道:“黃葉,我們已經掌握了……臥槽!”電話那邊傳來毆鬥的聲音。

過了大約一分鍾,突然安靜了,劍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黃葉,目前還有一千萬人在馬裏城,瓦國和教廷國。我希望你能良心發現,把東西交出來。”

黃葉道:“劍騎,你真的希望地震不要發生嗎?”是不是在演戲?黃葉內心是抓狂的,崩潰的。

劍騎回答:“當然。”

黃葉道:“你自殺,我保證地震會推遲三十年。”

劍騎道:“如果我自殺能換取你將寶物上交給國家……上交給教廷,我同意。”

黃葉歎氣:“東西我已經埋到了地下,時間一到,我設置的封印就會解封。我已經不在歐陸了。我條件兩個,如果劍騎你自殺,那地震會推遲三十年。如果某人死於非命,那地震自然會被取消。你真的不想看見悲劇,就應該知道怎麽做。”

劍騎回答:“我不可能殺死方適,特別在你表妹說明了其幕後的身份後。”

黃葉道:“放心吧,他雖然心胸狹窄,但是目空一切。你老板區區小神他還沒有興趣去計較得失,更不用說你了。”

劍騎道:“我這裏向天啟神發誓,如果地震發生,我此生將會把所有精力放在遇難者複仇上。”

“你此生?”黃葉問:“再過十幾年,等聖女長大,你再布置陣法續命,你此生可是非常的長。”

方適插口道:“黃葉,有很多事情是你我之前不了解的。”

黃葉聽見聲音,問:“被念力鎖扣住了?”

方適不理會,道:“第一件事,巴別塔確實是教廷人故意破壞,魔物是教廷人故意放入。但是因為信徒虔誠度下降,天啟神的神力下降,巴別塔所具備的神力已經無法再支撐十年。於其被動的讓魔物從一個缺口攻入人類世界,不如全麵放開,分散魔物們的實力。利用空間換取時間,在關鍵的地方,也就是西海峽堵住魔物。”

黃葉:“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呢?”

方適道:“你還記得第一次巡回巴別塔時候,說到幾百年前發生的大地震嗎?大地震導致第四巴別塔被破壞,魔物第一次突出巴別塔的包圍。書本上記載,教廷修複了巴別塔,而後剿滅了少量南下的魔物。實際上第四巴別塔始終沒有被修複,是劍騎自身為陣眼,讓巴別塔獲得新的力量。也因為這樣,她也難得才能離開一次巴別塔,同時作為人類的她不能死,這樣才能讓巴別塔不至於倒塌。”

“這麽說來,她利用聖女做的那些事,反倒是正義的。”黃葉頗為驚歎:“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說。還有嗎?西海峽血戰有沒有什麽好說的?”

“這沒有,她們承認是皮托做的,並且米珈也是知情人。原因前麵說了,天啟神需要神力,皮托個人認為自己滅女神能增強天啟的信徒,於是就做了。”方適苦口婆心道:“黃葉,作為我來說,我理解損人利己人之人的心態,世界上太多這樣的逐利的人,我也許也算是其中一份子。損人不利己,我就不太理解了,但仍舊可以嚐試理解,畢竟可以從損人不利己中找樂子。如果是害人害己,那我是真的是不理解了。”

黃葉:“你把帳號說一遍,我轉點錢給你,不管怎麽說,兄弟一場,把你小島弄沉,我過意不去。”

“你等等。”既然非要弄沉,那盡可能挽回損失才是正道,至於勸說黃葉……收到錢以後再說。方適不會無緣無故承認自己是逐利之人,他不會謙虛。

方適將帳號說了一遍,黃葉已經記下,道:“無論是不是惡人角度來看,我是不是對得起我們這份短暫的友誼,你就自己看吧。再見我們就是敵人,那現在再見。”

“唉……再見。”

方適掛斷電話,愛麗絲已經被帶走,隻剩下他和米珈、劍騎。方適苦笑:“我盡力了,該布置的都布置了,甚至放棄在藍洞狙擊的機會,就是要他相信我們掌握了技術。我不知道哪裏錯了,但是肯定是錯了。”

劍騎喜歡站著,但是這次她坐下了,代表她也疲倦了,三人默默無語許久,劍騎道:“我看必須通知歐陸剩餘的人撤離,特別是瓦國,馬裏城和教廷國。”

米珈主要是輔佐主教工作,想的更多,道:“現在通知撤離,即使死一個人,也是教廷背黑鍋,因為我們沒有第一時間說真話……別用那個眼神看我。方適,你要知道扣除了你朋友這個麻煩外,還有二十多隻大魔物要消滅。教廷失去支持,意味著再轉世來的天啟騎士戰鬥力下降。誠然有一個滅魔辦公室,但是是否能鏟除所有魔物,目前還不得而知。你不能否認天啟騎士是最強的戰鬥力團隊。”

劍騎這時候開口:“不,也許我們管的太多了,這件事是不是要公開,就由主教、樞機團和元老院做主。我們不要再越俎代庖,我們已經做的夠多了。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看道德經,體會那一句名言,天地不仁。方適,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神,不知道多厲害,但是你也隻能依靠懵懂無知的分身來解決星球的麻煩。黃葉如此囂張的人說明了他背景很真實,他也不敢用本體到星球。再看我們天啟騎士,管的實在太多了點。”

“兩位慢慢感悟,決定由你們來做出。”方適道:“我要回家了,剛完工的新家總要看一眼。”

米珈道:“不好意思,很抱歉泄露了你和勞拉的關係。”

方適站起來,看米珈許久:“為什麽不喝?”媽蛋,這是嫉妒的力量,否則有更好辦法。諸如上次教廷衛道士風波,很大原因是米珈惱火導致的。

米珈回答:“我已經喝了,對你越來越沒有感覺了。”

哦?需要一個過程,方適走人:“再見。”

劍騎目送方適離開關門,問:“為什麽要保留這種負麵的東西呢?”

“劍騎,你太具象化了。不是美滿的東西才是正麵的東西。悲傷的會議有時候也值得珍藏,最少對我來說,我舍不得失去這些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情緒。一直以來我們如同機器人一般,除了因為一些人的所為而憤怒外。”

“我擔心這些情緒蒙蔽你的雙眼,比如你有沒有發現一個殺黃葉的機會?”

“恩?”

“黃葉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不僅是因為他的實力不錯,更是因為他的狡猾。我們得知黃葉頗為珍視和方適這段友情,對失去這段友情表示了歎息。那麽,方適結婚當天,黃葉會去嗎?首先我們分析方適,方適這人心中有小家而無大家,有小義而無大義,他絕對不會同意利用自己婚禮做陷阱,黃葉很了解方適,所以他們都會認為婚禮不會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