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遇上雪崩

幾個男人一點聽朱笑東說起火龍泉的事,俱是伸長了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畢竟那個火龍泉,事關各自的身價性命,不由得眾人不關心。

倒是凱斯,不知道是已經知道火龍泉的來曆,還是根本不願去關心這些事關身家性命的“瑣事”依舊隻是低頭想著她的心事。

“傳說刑天戰敗,天帝懲罰了他,讓他形神俱滅之後,又考量到這把邪斧,因為吞噬過無數天兵天將的鮮血,因此沾附了不少神靈亡魂,已經是至邪至惡之凶器,便下令將其毀去,但這邪斧終究是上古神物,又有無數邪靈沾附,所以數度欲毀不能……”

朱笑東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後來,有位大神獻計說,既然無法毀去,就隻能采取壓製的策略,天帝問如何壓製,大神回答說,可以集天下靈石,練成精鐵,鑄天地間最能正氣的龍形,嵌於斧上,以壓製斧頭邪氣……”

胖子一邊攪動菜粥,一邊插嘴道:“以正壓邪,這個提議不錯,但是普天之下,能代表正氣的,又何止是龍,其他的像什麽什麽鏡子、八卦、羅盤之類的,豈不是更能表現出以正壓邪,幹嘛就非要弄個什麽以龍壓邪,搞得這把勞什子斧頭,現在一現世就雞犬不寧,雞飛狗跳,雞鳴狗盜,雞叫狗咬,雞不擇食,雞……”

胖子越說越是興奮,什麽雞抓狗扯,雞犬相聞,什麽雞啄狗咬,雞不吞狗不咬……總之“雞”到最後,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雞”什麽“狗”又如何了,也不知道雞和狗到底是哪裏得罪過他。

衛南疆抱著肚子,躺在地上直打滾,虎子也是按著肚子狂笑,朱笑東則捂住嘴巴,拚命的忍著,傑克本來不大明白中國成語典故的博大精深,隻是見一個個大笑不止,也就覺得幾個人的模樣挺搞笑,因而跟著笑了起來。

唯獨凱斯一個人,似乎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依舊呆呆的望著深淵般的懸崖,愣愣發呆。

待幾個人笑得夠了,朱笑東才接著說道:“大約在天帝那個時代,會認為龍才是最能代表正氣的吧,就算是天帝,不也是身著龍袍的嗎,想想看,中國自古以來,那些皇族,那個不以龍形作為徵徽,任何與皇族作對的,都是為邪惡,所以,以龍壓邪,也就不值得奇怪。”

胖子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這麽說來,那個大神提議以龍壓邪,當真也還算是正點兒了,話說回來,要真是在上麵掛上一麵鏡子,或者是鑄個八卦什麽,嵌在上麵,看起來也挺別扭的……”

朱笑東不理胖子胡說八道,接著說:“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鍛鑄龍形的時候,竟然把僅有的靈石精鐵,活生生的給鑄成了一條怒龍,以至於邪斧的邪氣反而大增,天帝一怒之下,讓行刑神把鑄造者腦袋給砍了,魂魄給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經曆刀山火海,不得翻身……”

“當然,獻計的那位大神,也遭牽連,被削了仙籍,剔了仙骨,貶下凡間生生世世,受輪回之苦,其他的神仙,見邪斧如此邪惡,自然不敢輕易在天帝麵前提及此事,是以無數年月過去,邪斧的邪氣旺極……”

“此後,被貶下凡塵的那位大神,經過數世苦心修煉,終於再次位列仙班,他又想到一個可以鎮壓邪斧的妙招,他說九州大地上潛伏數條巨龍,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風水龍脈,可以借用萬物相生相克之力,埋邪斧於火龍龍脈之下,讓火龍正氣,以及火之本質,以壓製鍛鑄邪斧,使其邪氣漸減,邪斧漸毀。”

胖子又在一旁插嘴道:“東哥如此說來,我倒是覺得有些繆誤,想這茫茫雪原之上,就算有龍脈,也應該是一條水龍,一條冰龍,何來火龍之說,再說,風水龍脈之類的書,我也看過,五行之中,南方才是屬火,就有火龍,也應該是南方才有,何來西北也有火龍之說。”

朱笑東哭笑不得,胖子的插科打諢,看似有幾分道理,但是卻不能細加分析,首先來說,現在流傳於世的風水龍脈,並不怎麽著重龍脈是火還是水,或者根本就隻有山龍、水龍之分,所以就有“有水就有龍,水小龍小,水大龍大”之說,這可能與代代傳承有關,就像很多現在已經失傳的技藝一樣,是由於門派森嚴或者師徒間不為人知的一些原因,致使後來人隻能聞其名,不能見其真麵目。

其次說到五行八卦,更是上合天文,下顯地理,中知人事的宇內奇技,然而流傳到現在,能識得其中深奧十分之一的,就可以稱得上神乎其技,就是朱笑東自己,也覺得現在還隻能是一知半解,想胖子所說,看似極有理論依據的,其實依舊是在胡說八道。

是以,朱笑東想也沒想,就問胖子:“胖子,我現在坐的位置,是在你的哪個方向?”

胖子一怔,四下裏望了望,才答道:“東哥現在就坐在我的東南上方?”

“東南上方?”朱笑東“噗”的一口就笑了出來:“你這方位還挺全的啊!不但有東南,還有上方。”

胖子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東哥你現在坐在我的東南方向,而且,坐的位置比我高,在我上方,所以就是東南上方了。”

朱笑東點點頭,又問:“那麽我問。你的家,又在什麽方向?”

胖子想了想,才說道:“這個嘛,在京城的那個家就在我現在的東方,而陶都那個家,差不多就在南方了,這個還用問嗎,錯不了的。”

“對,是這樣的。”朱笑東又點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我們現在處在海南島的位置,那麽你的家又是什麽方向。”

胖子抓了抓腦袋,想了片刻,這才答道:“哦,我明白了,東哥你是說東南西北的方向問題,隻是根據當時人所處的位置相對而言,對不對?”

朱笑東笑了笑,說:“還算你聰明,很多的東西,其實隻是相對而言的,就像上古神龍,或者風水龍脈,就可以相對分成水龍火龍一樣。”

胖子一本正經的點點腦袋,表示理解朱笑東的說法,不過,他馬上又說道:“萬事萬物,隻能相對而論,不能絕對而言,這可能就是那個愛因斯坦老爺子著名的相對論了吧,看來,他老爺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這句話一出口,衛南疆和傑克,還有朱笑東跟虎子,幾個人一齊按著肚子,躺倒在地上,要不是這懸崖峭壁上的地方不寬,幾個人非得要先打上幾個滾再說。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低頭看著腳下萬丈深淵一般峽穀的凱斯,也禁不住展顏一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傳來幾聲極其尖利的槍響。

原本幾個笑得打滾的人,一時間俱是驚愕不已,倒不是因為別的,這雪山上,最怕的,莫過於雪崩,即使是一點兒聲響,也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雪崩。

他們幾個現在正在懸崖峭壁的中間,要是來一場雪崩,九成九的就是先“啊……”後“呯”!

幾個人正驚愕間,頭上卻撲簌簌的開始往下落積雪,一塊積雪,還正正的落在朱笑東頭上,幸好,隻是一團臉盆大小而且很是鬆軟的積雪,落在朱笑東頭上,便“噗”地一聲,四散濺開,緊接著,便是一股細碎的散雪,猶如流沙一般,唰唰的直向朱笑東當頭澆落。

虎子、傑克等人身處的地方,上麵也慢慢開始掉落積雪,想來,果然是槍聲或者是其它的什麽原因,即將引發一場大麵積的雪崩。

朱笑東又拍又抹,不停地去拂一頭一臉的積雪,一邊拍打,一邊卻是聲色俱厲的喝道:“胖子,快收拾家夥,走……”

衛南疆一個鯉魚打挺立了起來,剛站穩腳跟,即伸手去拉胖子,可是胖子很是心痛馬上就可以開夥吃飯的一大鍋菜粥,當下也顧不得爐子裏火還未滅,更顧不得菜粥燙手,“噗”的一口吹滅了火焰,連爐子帶鍋,一起抱在懷裏,像兔子一般,大呼小叫的連蹦帶跳的竄了出去。

虎子本來是靠在崖壁,朱笑東一喊,虎子立時立起身子,一轉眼,發現凱斯還傻愣愣的,回過頭來仰望著身後的崖壁,大約還在計算究竟要不要逃命,虎子不由一聲喊,一個箭步,竄到凱斯身邊,一手抓著凱斯的衣領,大喝道:“快走……”

凱斯還待張嘴要叫,虎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另一隻手不知道是怎麽一抓,一下子抓住凱斯,然後身子一躬,將凱斯幾乎是舉了起來,往肩上一搭,扛起凱斯玩命兒的追向胖子。

傑克原本笑意漾漾的臉,這時已經蒼白如紙,幾欲邁不動腳步,但是他擋在朱笑東前麵,朱笑東幾乎是眯著眼,硬推著傑克,不顧一切的往前奔。

這時,往下落的積雪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雪崩的麵積也越來越大,除了衛南疆拖著胖子還算是跑在雪崩的邊緣,虎子扛著凱斯,朱笑東推著傑克,四個人幾乎就是在一道雪瀑裏強行奔跑。

還好,這一段路不似先前那般狹窄,少說也有兩米來寬,是以朱笑東等人還能緊靠著崖壁,沒命的往前奔跑,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段路麵寬了些許,上麵崩塌下來的積雪夾雜著風化脫落的石塊,幾乎隻在呼吸之間,就堆滿了整條路。

朱笑東等人若是稍微跑得慢了些,隻怕立時就會被崩塌的積雪石塊堆積掩埋,所幸,饒是如此,朱笑東等人也還隻是算是雪崩邊緣,所遇的積雪鬆軟,脫落的石塊也不大,稍後之處,崩塌滾落下來的石頭積雪,所到之處,巨石撞擊,岩壁崩塌,聲勢已經堪比泥石流,一時間當真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