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克服了無數的困難後,終於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而且黎雪峰還從黑日女士那裏得到了大筆的賞金,足以用來逍遙上很長一段時間。他出資包下了黑曜石酒館,並準備了堆積如山的食物和美酒。受邀參加這場告別宴會的人過百,其中包括了黎雪峰在多比奇傭兵團的夥伴,幽暗之月法師塔的同儕,和其他所有居住在黑日城裏的朋友。他們把酒言歡,徹夜不歸。

讓黎雪峰覺得遺憾的是,他的老師威爾不知所蹤。那個巫妖法師和阿蒙德拉,費爾南多一起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連沙洛都不見了。黑日公館內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雖然黎雪峰壯著膽子去詢問了維羅妮卡,但卻沒有得到答複。

無論如何,這個夜晚仍然非常的美好。菲裏與維維安穿著華麗的衣服,分坐黎雪峰的左右。她們除了令人讚歎的美貌外,還發揮了其他的作用。——比如每當多比奇傭兵團的人過來敬酒時,菲裏就會冷冷的咳嗽一聲。於是那些意圖灌醉黎雪峰的家夥立刻調轉槍頭,陪笑著說‘我先幹為敬,您隨意’。而當菲裏不能應付的人跑來時,維維安隻要有意無意的送個秋波過去,對方就會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這是欲魔的天生能力,倒不是維維安故意想勾引誰。

比較敗壞氣氛的人是寇根,那個蠻子繞著黎雪峰轉來轉去,隻差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開口挽留。黎雪峰看著寇根滿臉哀怨的樣子,也覺得挺不忍心。他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還是決定帶上這個蠻子。因為黎雪峰自己縱然強大,可是看起來卻沒有多少威嚴。要是帶著大筆家產跑去主物質位麵安家,恐怕會受到當地人的不少刁難。而寇根則一眼望去就是肌肉堆成的貨色,再扛把大板斧,估計敢找麻煩的人便會少很多。

結果黎雪峰被寇根扔到了天花板上……那個蠻子興奮之下,哪裏還管場合。它想拋起黎雪峰歡呼,卻忘記了室內的高度有限。於是從那以後,黑曜石酒館的老板多了件炫耀的資本。他反複告訴來來去去的顧客們,大廳頂上的那個人形凹痕是被大法師撞出來的。要不是黎雪峰一直在意外術裏放著石膚術,恐怕這個印子旁還得加上來自大法師的血漬。

第二天,黎雪峰好好休整了一番。隨後他還跑去找阿登納,支付了一筆錢給那個盜賊。這筆數額不菲的款項是用來為艾瑞尼卡斯召妓的,物色和運送工作全都由影火公會負責。黎雪峰覺得自己欠了艾瑞尼卡斯很多,所覺至少應該替那個至高法師了卻掉小小的心願。為此艾瑞尼卡斯感動得老淚縱橫,還硬塞了一個九級卷軸給黎雪峰。

“這上麵記錄的是流星爆雨,用來做大範圍的燒烤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雖然你現在還不能學,不過將來肯定會用得上的。牢牢的記住,在隔三岔五就有十幾萬人擠一塊打架的主物質位麵,能不能一片片的撂倒敵人,才是法師的價值所在。而有了這個法術後,敢動你的人就會少很多。”

艾瑞尼卡斯一邊用袖管擦眼睛,一邊諄諄的教誨道。而黎雪峰拿著那個有準核武器威力的卷軸,隻感到哭笑不得。不過俗話說,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黎雪峰還是決定收下艾瑞尼卡斯的臨別饋贈,當作保命符。這就像是現代大國都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卻幾乎沒使用過一樣,重點在於其無可比擬的威懾效果。

在黎雪峰開口道別前,艾瑞尼卡斯換了張麵孔。這個忽然嚴肅起來的至高法師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認真的說道:

“小心主物質位麵的各個勢力,尤其是隱秘組織。牢牢的記住,它們的核心領導者都是強大且活了很久的施法者。可以的話,盡量別引起注意。視乎你去的地方,或許還會遇上禁魔教派,熱衷於獵殺法師的瘋子等。即使你已經有了足以匹敵一支軍隊的力量,也最好離他們原一點。我很難做具體的形容,不過幽暗之月法師塔的成員大都是被逼出主物質位麵的。在那裏,沒有權力支持的法師會有很多麻煩。一旦暴露了實力,就會有很多人試圖拉攏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更多的麻煩都會隨之而來。你很可能將身不由己的被卷進去,在爭鬥的漩渦裏疲於奔命。而假如你裝成普通人,那麽大筆的財富就會招來盜賊的覬覦。另外,我要特別提醒你,別帶著黑皮膚的精靈晃來晃去。黑暗精靈在主物質位麵是公敵,想殺她們的人遍地都是。”

“他們可以試試看。”

黎雪峰聳聳肩,輕鬆的回答道。接著他便鄭重的告辭,離開了幽暗之月法師塔頂層。黎雪峰先跟早就整裝待發的維康尼亞會合,並帶上了依依和紮紮。隨後他們趕去了黑日城的北門,而菲裏、維維安、和寇根正等在那裏。

“喲~這裏~”

搶先打招呼的人是沙洛,變回蘿莉姿態的她和美爾琳絲不知道從哪裏一起冒了出來。黎雪峰意外之餘,也感到一陣高興。——他原本正為不能和沙洛道別而感到遺憾,沒想到這隻蘿莉卻自己跑來了。黎雪峰不能否認他對沙洛抱有某種程度的憧憬,隻是那份感情缺乏現實的基石來支持。對於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或許不告而別會是適合的結束方式。但所謂的孽緣,並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了結掉的。至於當事人的會有什麽感想,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總之,毫無準備的黎雪峰抓著頭發,走到了沙洛的麵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平和的說道:

“謝謝你來送我,沙洛小姐。”

“咦?不是約好一起去主物質位麵旅行的嗎?”

沙洛不解的反問,讓黎雪峰在瞬間僵住了。接著這隻蘿莉轉開腦袋,將目光從四周的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她重新望著黎雪峰,帶著狐疑的神情說道:

“我還以為,這些是來歡送你的朋友。難道我搞錯了?還是……”

“啊~啊~好好的私奔變成了集體旅行嗎?真是個榆木腦袋的家夥,看來要找個足以替代費爾南多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不等沙洛說完,美爾琳絲就插了進來。她攤開雙手,無力的歎息。這番不知真假的話讓黎雪峰漸漸麵色發青,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計劃突然被人捅了個大漏洞。而菲裏和維維安則冷冷的看著黎雪峰,顯然正在積累對他的不滿情緒。

察覺到危機的臨近後,黎雪峰頓時有些驚慌失措。他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才製造出和諧的局麵,當然不希望被毀於一旦。於是黎雪峰擦著冷汗,小心翼翼的向沙洛問道:

“那個……我們是什麽時候約好的?”

沙洛的回答是念了幾句咒語,接著攤開雙手。這使得一幅影像在半空中浮現,大到能讓所有的人都看清楚。

在以魔法記錄下來的畫麵中,阿蒙德拉騎在戰馬上,俯視著沙洛說道:

“我是已經獻出劍的騎士,沒有資格再成為你的保護人。而且你也走出了深淵,見識到了廣闊的世界。……去追尋自己所向往的吧,小沙洛。這個多遠宇宙中沒有必然的正確與錯誤,所以遵從內心的引導就可以了。你的坦誠將會得到回報,勇氣則是刺破困境的長槍。渴望你垂青的騎士無處不在,他們正帶著劍與玫瑰靜靜等候。而我隻要看著你的眼睛,就能明白到答案早已在你心中。”

“是的……”

沙洛微笑著回答,然後影像一陣模糊。過了一會,在重新清晰起來的畫麵中,她靜靜的說道:

“就如離開深淵一般,我也將離開黑日城。過去的已經已經結束,現在我想去很多地方看看。我打算去主物質位麵旅行,那是我一半血脈的故鄉。人類真的很有趣,我希望能在他們中間生活一段日子。除了必要的偽裝外,我也挑選好了保護人。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畢竟我們有著連接在一起的靈魂。”

影像再次模糊,變成了黎雪峰握著沙洛的手。他顯得有些迷惑,但還是清清楚楚的說道:

我將守護在你左右,尊貴的女士。我的劍隻會為了你而出鞘,我的盔甲將為你抵擋一切災厄。疲倦時,請依靠在我的臂膀上。我的嘴唇……呃,無論在命運的迷霧中潛藏著多少危險,我都會為你護航。這誓言將如至善者的劍一般,永不折斷。

畫麵外的黎雪峰張口結舌,隻差沒吐出白沫來。他感到寒芒在背,那自然是來自菲裏和維維安的凶狠目光。就連維康尼亞都麵色不善,依依更是磨牙霍霍。隻有寇根‘嘿嘿’的低笑,沒心沒肺的等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