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團波紋在擴散,卻無聲無息,誰也沒有看到,誰也沒有感覺到,隻是那一刻雷鴻鍇怔了怔,他感覺血之主的殺意突然消失了,大喜過望的同時,終於死死壓製了它,讓血之主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那一刻,雷鴻鍇還以為血之主已經沒有力量了,又或者是自己大發神威?可他絕對想不到的,在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在那深深的密林中,一隻小手正對準了血之主。

“可以做到麽?”男子問女孩道。

女孩咬著唇,半晌才歎息道:“不行,血之主太強,我僅能壓製,控製不了它的!怕是連普通龐獸都不行,否則上一次我就不會敗給那些帶著龐獸的異化者了。”

“別急,慢慢來,等你的異能成熟後,等精神力達到巔峰後,控製就不再困難了,哪怕是龐獸,哪怕是這些特殊化怪物。”南華昀柔聲道,滿臉溫柔的看著女孩。

那並不是一種愛慕,而是期盼,對她寄予極大希望的表現。

“你的異能是新人類中絕無僅有的,所以這次的天選者,非你莫屬。”南華昀又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雖然她對這些興趣不大,但依舊有一些小得意,同時,她發現南華昀的目光始終盯著某人手中的皇武,更盯著場中那滿臉呆萌的小槑。

“別出手哦。”女孩警告道。

南華昀幹笑不答,其實他有很多出手的理由,皇武,新人類同伴,再加上那自由之翼,甚至還有那比自由之翼更強一些的陳輝,這都是他們未來的死敵!

可他為何不動?因為女孩的警告?因為一些約定或是承諾?

“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聽你的話做天選者,就絕不會對我的家人,或是他們身邊的人出手,無論身份!”女孩目光灼灼道,南華昀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走吧,去找孫克明,如果他不反對的話,你的天選者身份就確定了,隻等那兩年之期。”

“他會反對麽?”女孩皺了皺眉。

“不知道,我隻見過他一次,那家夥挺驕傲的,怕是不會服你吧。”南華昀歎息道:“但無論怎樣,隻要看到你的異能,他就絕無反駁的餘地了。”

場中,戰鬥尚未結束,他們卻已不想看了,因為早已注定?

“真沒想到血之主會死在人類手上。”南華昀再一次歎息。

女孩卻笑了笑道:“這很正常不是麽?其實人類很強的,隻是有些劣根性,而我們都隻看到了他們的劣根性,沒有看到其他光輝。”

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麽?或許我的某些目地達到了,女孩的思想已開始轉變,因為我身邊的小槑和自由之翼?更有!因為小周……

當小周奮力躍進血之主的口中,那一刻人性的光芒何其璀璨,連南華昀都無法直視,雖然他依舊不願再相信人類,但女孩信了,更明白了哥哥所做的,哥哥想給她看到的那些。

確實,哥哥並不很強,但那股信念卻早已傳入她心中,確實,哥哥遠不如南華昀,可當男子說出那句哥哥很弱時,她

本想反駁的。

哥哥已開啟了生命共享,為何?因為曾經的死亡!南華昀開啟了麽?甚至,孫克明開啟了麽?甚至,所有領袖級的新人類,所有的皇武擁有者,誰開啟了?

當然開啟隻需要一個契機,大家都能做到的,可哥哥無疑是最早的,因為那無數次生死之戰,那些連南華昀都無法想象,所有領袖級新人類都沒有經曆過的廝殺!

孫克明也對抗過血之主,可他最終放棄了,是因為實力不如?可為何哥哥做到了!更帶著那群實力遠遠不如新人類的覺醒者做到了?

因為戰意的差距,因為信念的不同,因為孫克明甚至不願和血之主拚命,而我們,卻可以點燃生命,更可以用生命為誘餌!

新人類真的最強麽?女孩突然搖了搖頭,在某種情況下,此刻的新人類其實還不如人類強大,至少信念不如,戰意不如,所以,她心中忍不住就浮現出了些許期盼。

“哥,我會等著你做給我看,但時間不多喲,天選者隻有兩年之期。”女孩喃喃道。

戰場中,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當那巨大的身軀倒下,當那蛇頭骨碌碌的滾出老遠。

沒有歡呼,沒有雀躍,隻有那一雙雙眼睛瞪視著天空,那紅霧彌漫,那曾經點燃生命幻化為煙塵的少年。

你看到了麽?我們做到了,不是因為我們很強,隻是因為……隻是為了……完成你沒有結束的使命,你感受到了麽?我們心中的不舍,那刻骨銘心的記憶!

周瑞,請放心,我們不會忘記你的名字,但也絕不會因為你的離去而停滯不前,我們會帶著你最後的笑容,完成那或許會無比艱難的使命,清理這個滿是怪物的世界,結束這場讓人痛不欲生的末日。

如果有來世,如果你想回來看看,我們會還你一片晴朗的天空,讓你能沐浴著陽光悠然閱讀,再不需去經曆鮮血,經曆廝殺。

周瑞,一路走好。

噗通,陳凱躺下了,顧婉婷也躺下了,那耗盡了一切體力,那流幹了所有眼淚,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天,超過半數的覺醒者都倒在了血泊中,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困乏,連回城都做不到就立刻進入了夢想,但他們的手始終握著刀,更有些斜指天空,那是在和小周告別。

拖著疲憊的步伐,曹宇峰和兵王帶領著士兵們,將大家一個個抬回城中休息,這一戰終於完結了,沒有慶幸,沒有解脫,因為我們必須立刻養精蓄銳,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隻要末日沒有結束,戰鬥是永不會停止的。

我也倒下了,之前積累的傷痛仿佛一下子爆發了,我知道這一次會睡很久,怕是幾天幾夜,但我並不擔心身體,因為心始終是熱的,始終在跳動,更有那軟軟的小身子抱緊了我。

那一刻,我甚至忘記了不遠處的蘇欣妍,癡癡看著娃娃的小臉,深深一吻。

“陪著我好不好?別再躲了,最近你都在害怕什麽?”我疑惑不解道,娃娃最近的刻意躲避,就算我再忙再累再粗心,也已

經發現到了。

娃娃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雖然當城裏的一些身影奔出來時,那是趙悅然,還有餘婉芝,娃娃突然想放開我,卻被我緊緊拽住了,用力摟著。

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是因為她的身體沒有溫度?還是因為她和人類女孩相比,沒有一顆跳動的心,更沒有那鮮活的生命?

其實無所謂的,我隻有摟著她時,心才能重歸寧靜,才能睡得安心。

“曹陽真命好。”陳輝在歎氣,他嫉妒我有娃娃的陪伴,更嫉妒我有趙悅然和餘婉芝那滿臉的擔憂,甚至,那一刻擔憂我的人,比所見到的更多,好幾雙眼睛都注視著這邊。

可惜,他的敏敏不在了,雖然一隻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自由之翼眉飛色舞的問道:“小骨,這玩意做成什麽武器比較好?長矛還是戰刀?”

“小骨?”陳輝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的外號是骨騎士麽?其實他更喜歡別人叫他小輝,但……算了,隨便這鳥人吧。

同時看著自由之翼抱著的那兩根獠牙,做武器?太難了,這世上的任何刀具和磨石都無法撼動血之主的獠牙,之前他之所以能轟斷,小槑之所以能擰斷,僅僅是因為血之主的頭顱溶毀,導致獠牙鬆動了。

“不能做武器還有個毛意思,這玩意太笨重了,抱著多累。”自由之翼氣悶道。

趙凡走了過來,雷鴻鍇也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雖然場中人很多,但他們總是習慣聚在一起,因為那團隊默契。

“不行的話,你弄點合金鋼裹上去?無法打磨的話,你就裹出個矛柄來嘛。”

趙凡出主意道,其實他很想找自由之翼要一根,這玩意似乎比新人類的武器更強,可惜某鳥人太摳門了,他隻願送給陳輝,可陳輝卻有了骨矛而不用。

“做成雙矛?”自由之翼歪了歪頭,其實他喜歡像陳輝那樣用單矛,原因?不解釋!和情侶戒指的意義類似吧。

“笨,用合金鋼把兩根獠牙連接起來,做成雙頭矛不就行了。”雷鴻鍇又出主意道。

於是,自由之翼有了把非常牛掰的武器,血色雙頭矛,僅僅三天,曹宇峰就讓人幫他搞定了那合金鋼的連接,還刻意做出了適合他利爪的握柄。

而這三天,我始終在睡覺,抱著娃娃呼呼大睡,不僅是我們,連小槑也爬上了床,抱著我的大腿,於是某人的**又濕了。

連餘婉芝都趴在了床邊,捧著小臉美滋滋的看著我們,那難得恬靜的睡姿。

“悅然姐,你說我以後叫娃娃嫂子好不好?唔,不好,那你說,我以後做幹哥的小老婆好不好?”餘婉芝突然問道。

“啊?你在說什麽?”趙悅然從廚房裏探出了頭。

“沒沒……亂說的。”餘婉芝連連擺手,還吐了吐舌頭,天知道她哪根筋不對,突然說出了這句話,天知道她那一刻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同時這想法有可能實現麽?某狐狸會答應麽?那些反對建後宮的讀者會允許麽?

哎,餘婉芝痛苦的皺著小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