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事？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你有沒有發現婷婷正在幫著我們對抗新人類？雖然這笨丫頭完全沒做好。”
“我沒有時間和你多說，但如果想報仇，你是不是該先弄清楚罪魁禍首是誰？”
“我父親說，淩雲是個很正直很了不起的家夥，我一直相信他的話，可惜……”
冷靜下來後，我放過了淩雲，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刺出那一劍是有自己道理的，城市被攻占，思維被妹妹強行改變，蘇醒的那一瞬間，憤怒值爆發是完全在情理之中，但！
如果我今天沒有恢複身體，如果我不是已強到完全壓製了孫克明，從參戰後一直虐的他找不著北，那淩雲這一劍的結果，崩潰的就該是我們這一方了。
他的城市已經沒了，部下或死或逃，為了泄憤而再次毀掉我們……
我知道，淩雲不是故意而為之的，他隻是搞不清楚狀況，可這正是我惱火的最大原因！
如果他是普通覺醒者也就罷了，但他是長春的BOSS，是曾經人類和覺醒者的領袖，連情況都搞不清楚就胡亂出手合適麽？老爸對這家夥的誇獎，真實性恐怕有限！
扭回頭，我抱起妹妹轉身離去。
“你又知道什麽？”一聲嘶吼從身後響起。
“你有過眼睜睜看著部下被敵人殺死，卻因為被控製而無法阻止麽？你有過被所有部下指著鼻子罵是叛徒，卻因為思維混亂而懵然不懂麽？長春死了那麽多人，全是因為這婊……”
啪，一擊響亮的耳光，在妹妹哭出來的前一刻，我將淩雲的話抽了回去，他愕然瞪視著我，卻發現我表情再一次扭曲。
我拚命的深呼吸才能壓製那股憤怒感，我知道妹妹有錯，但她曾對父親說過那一戰的原因，更說過自己，包括南華昀的某些想法。
那一戰的新人類數量之多，實力之強，是完全不弱於今天這局麵的，淩雲扛得住？
那一戰就像南華昀說的，妹妹如果不這麽做，長春死的絕不僅是幾名覺醒者和軍官！
孫克明就是個屠夫加瘋子，一旦戰到發狂，屠戮民眾的事也未必做不出，甚至！
“你的部下死了，隻是因為你太渣了，懂？不要什麽事都去責怪別人！”
“就算沒有我妹妹，你以為自己保護的了那些部下？”
“這是末日，你自己沒本事卻去責怪敵人太強？嗤……”
我說完扭頭就走，再不理會瑟瑟發抖的淩雲，這家夥著實不怎麽樣。
在今天之前，我也弱小過，也失去過很多夥伴，更有趙凡，更有陳凱，他們和淩雲的情況差不多，都是部下被屠戮殆盡，可我們都沒有說過淩雲的這些話。
當初的馬鞍山，陳凱悲痛欲絕，卻立誓變強，再不讓夥伴死在麵前，其誓言終成就了鐵壁！今天，我在空中曾多次瞄到他的身影，用身軀一次次為夥伴擋住攻擊，誓死保護！
當初的霍邱，趙凡痛苦欲死，被當麵屠盡
了兄弟，更被剝去渾身皮膚，可他依舊沒有像淩雲這樣隻懂得斥責別人，趙凡隻是抱著我哭，說自己太弱太蠢，哭完就咬牙站了起來。
趙凡和淩雲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個雖哭的像個孩子，卻心智堅韌，一個雖嘶吼咆哮，卻是在推卸責任，相比之下……錯了，我不該拿他和趙凡比，他不配。
就在我轉身時，蘇欣妍閃了過來，老爸不放心我和婷婷這邊所以讓她來看看，女人一看到淩雲就眯起了眼睛。
“什麽情況？曹陽，這家夥的實力挺不錯的，想辦法收入團隊？”蘇欣妍眯眼道。
“不用了，我看不上他。”我表情淡然道。
蘇欣妍怔了怔，淩雲卻陡然一顫怒視我道：“小子，你叫什麽？”
我沒理他，這一戰還沒結束，我在他身上浪費的時間已太多了，蘇欣妍卻皺眉道：“他叫曹陽，是我們混亂軍團的團長，他說看不上你就一定有道理，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吧。”
咦？我眯眼看了看女人，她何時對我這麽言聽計從了？或許是看到了我今天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實力吧……
妹妹的傷勢不輕，但並不致命，加上新人類的再生非常強，很快就喘息著站穩了身形，我看著她，眼中滿是責備。
“婷婷你今天在做什麽？”
“我……”
“哥如果沒恢複，這一戰你打算怎麽辦？你不忍心殺掉那些曾經的同伴，就忍心看著現在的同伴一個個戰死？”
“我……”
“岩之主呢？你操控著那麽強的龐然大物，為何不讓它幫你？你今天有沒有殺過哪怕一名敵人？我說的不是你曾經的那些夥伴，而是真正的敵人！比如孫克明。”
我表情愈加發冷，語氣嚴厲，妹妹的實力絕對能壓製孫克明，可她卻沒有去做。
“哪怕沒有殺，那你有沒有救過哪怕一名夥伴？”
沒有，一個都沒有，這一戰中婷婷幾乎沒真正出手，這才是我最最惱火的，善良是好的，但她現在已不僅僅是善良，而是軟弱了！
仔細回憶女孩的過往，她幾乎沒有真正和敵人戰鬥過幾次，空有一身強大的實力，說句難聽點的，讓餘婉芝有這身實力都比她做的好很多，甚至趙悅然！
我想到了朱雨桐，那孩子有多好？至今想起來我都默默落淚，那孩子就是沒有實力！如果他的經曆和幸運有我妹妹的一半，當初在合肥就絕不可能是場悲劇了。
在馬鞍山，妹妹第一次出手，卻也僅僅是為了救哥哥而沒有殺敵，在南華昀的巢穴中，妹妹和蘇蘇有過大戰，但憑她的實力，其實如果願意下死手，那些異化者絲毫占不到便宜！
更有在歐洲！仔細回憶我那一戰，妹妹確實有在幹擾南華昀的思維，可她甚至沒有真正出手過哪怕一次，任由小槑重創，任由我倒下！
這絕不是立場問題，而是軟弱！那一戰中她哪怕對我出手，都好過站著不動，再難取舍也要選擇一方吧？
妹妹許久
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隻是哭喪著小臉瑟瑟發抖，我歎了口氣擁住了她的肩膀，我不是責罵她，而是我好怕她繼續軟弱下去的話，終會害人害己！
“挑一個！”我突然咬牙道。
“什麽？”妹妹茫然不解。
“留在城中幫助大家贏得這一戰，或是出城追擊孫克明那罪魁禍首，那家夥隻剩一口氣了，隻憑生命共享強撐著，你挑一個去做，剩下來的交給我。”
“曹陽，婷婷傷的很重。”蘇欣妍上前阻攔道，卻被我擺了擺手推開。
“所有人都傷的很重，所有人都在撐著，所有人都必須為這場末日而拚命奮鬥，我和老爸不能保護你一輩子，何況你現在比誰都強了！”我目光灼灼的看著女孩道。
一次逼迫，一次鍛煉，我真心希望婷婷能站起來，軟妹子或許會更得男人寵愛，但這是末日，軟妹子是活不下去的。
那天，婷婷選擇的是孫克明，帶著岩之主去的，我絲毫不擔心她無法獲勝，隻要她能堅強起來，其實力未必不如我！
我吸收了一半，但本體隻是覺醒者，她吸收了四分之一，但本體就是精銳級新人類，基礎太高了，何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她試著是否能操控孫克明！
婷婷的異能真心太強了，無論是正麵戰鬥還是對全局的把握，隻要她能改掉軟弱的毛病，我們之後的戰鬥將所向披靡，甚至！那些新人類不相信我們，憑她的異能是否可以讓大家相信？可這笨丫頭居然從未想到過這點。
哎，軟妹子真心很可愛，但軟妹子也真心沒啥用，反而像顧婉婷那種傲嬌，或是蘇欣妍這種花木蘭，在戰鬥中發揮的效力強很多。
“老爸那邊什麽情況？”我問蘇欣妍道。
“南華昀要敗，隻是生命共享開啟著，暫時殺不掉，但他想逃了。”蘇欣妍興奮道。
這是否說明了……贏！我們戰勝了三名領袖級帶著光能炮攻打太原的這一戰，不是陰謀，不是詭計，我們憑實力硬拚下了那些自以為無敵的新人類！
我突然抱起了蘇欣妍，歡呼聲中將女人高高拋上天空又穩穩接住，不是占便宜，而是我根本壓不住心中的激動，女人也沒有反抗，隻是笑著給了我一拳。
太爽了，我們終於贏了，哪怕末日開啟後，我們真正贏得僅有這一次！好難，好幸苦，我們為這一天盼了究竟多久？又犧牲了多少夥伴？
當然，戰鬥尚未結束，還有不少孫克明的部下在殘殺我們的戰士，所以我再次席卷了狂風，和蘇欣妍分頭撲向了各處戰場。
是時候進行收尾工作了，盡可能的收取並擴大戰果！
隻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們究竟是應該乘機屠盡新人類，還是該借機讓他們明白歐洲那所謂的真相？
或許我該去找郭盛談談這件事，又或許不需要，憑我現在的實力和地位，完全有資格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於是……
“降而不殺！”席卷的風暴中，一聲咆哮傳出去老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