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嚴查?我可是覺醒者!”城門口,進城的隊伍早已堵成長龍,一名少年站在關卡處憤怒斥責。

覺醒者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少年內心不知道多驕傲,卻沒想到……

嘩啦一聲,所有平民自動後退,保持了和他五米以上的距離,哢哢數聲,黑洞洞的槍口已對準了他,無數士兵嚴正以待,少年懵了。

“這小子傻的?還以為是半年前呢,嗤,這可是新人類城市,覺醒者也敢囂張?”

士兵群中,一名隊長模樣的家夥走了上來,虛光追蹤的槍口對著少年猛捅了幾下道:“快點,去一旁的哨卡裏接受檢查,膽敢反抗立刻擊斃!”

少年沒辦法了,隻得氣悶悶的被那群士兵押了進去,邊走還邊低聲嘟囔道:“一群敗類,拽個屁,等曹陽來就……”

“喂!”身後,一聲大吼阻止了少年,士兵隊長四下望了望,壓低聲音怒斥道:“小子你鄉下來的吧?敢在這說那個名字?你知不知道那是絕對禁忌,一旦被打上和那個名字有關的印記,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其實他所謂的嗬斥,隻是為了保護少年,其實現在還算好了,如果換成兩個月前,覺醒者一旦出現在城市附近,絕對是格殺勿論的,現在卻隻是嚴格盤查一番就作罷。

因為城牆再高也擋不住某些實力強大的覺醒者潛入,所以某些新人類皇族想明白後,幹脆就開放了城市,這樣還可以吸引一些覺醒者來投誠。

但就算投誠,在新人類城市中的覺醒者地位,也和一條狗毫無區別,還是流浪狗。

少年並不知道這些,他叫李淩越,真是從鄉下來的,當然末日中的鄉下並非指窮鄉僻壤,而是一些沒有融入各大實力各大城市的普通人類,在荒郊野外私自建立的小村落。

這種村落在末日之初就出現了,星星點點的散布在大陸各個角落,有些被各大勢力發現後收容了,有些被越來越強的怪物攻陷了,但也有少量因為武器裝備不俗,又有一兩名覺醒者的坐鎮,所以一直堅守到了此刻。

順帶一提,末日開啟已有五百多天,距離上一次覺醒者加異化者對抗新人類的大戰,已過了半年有餘……

那一戰之後,所有城市就被新人類納入了囊中,那一戰之後,覺醒者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是人人得而誅之,雖最近開放了進城限令,但各種嚴查真心讓人受不了。

少年剛被帶進哨卡,一大群全服武裝的士兵加工作人員就圍了上來。

“外貌無偽裝,身份未記入通緝資料,通過!”

“未攜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是進化長劍?還穿著防護服?這小子是火星人麽?身上全是古董貨啊,倒是無危險,通過。”

“實力境界全麵覺醒,力量型,數據上限800左右,無異能,無危險,通過。”

“小子,打開你的儲物鐲,另外把衣服褲子都脫了,一件都不許剩,檢查隱秘部位!”

“喂喂!”李淩越額頭上滿是青筋,這是在鬧啥?脫褲子檢查**?他又不是囚犯!

可惜,在新人類的城市中,覺醒者地位真不如囚犯,順帶一提,新人類城市中是沒有囚犯的,但凡觸犯法律就格殺勿論,特別是在某個叫孫克明的新人類皇族轄下。

走出哨卡,李淩越的小臉已漲得通紅,那士兵隊長卻依舊有各種檢查登記等待著他,比如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比如在新人類城市中想要做些什麽,更要在身上烙下覺醒者的印記,這已不是在檢查,而是屈辱了。

“小子,忍著點吧,末日就是這樣的,話說你進城到底為了什麽?這裏可不是覺醒者應該來的地方。”士兵隊長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他人品還算不錯,畢竟半年前曾加入過……咳,那段曆史已不能再提。

如果今天換了其他人執勤,甚至是一些新人類的話,少年所受到的屈辱還要翻倍。

李淩越默默搖頭,他也不想踏入新人類的城市,雖一直隱居在南方某處小村裏,但半年前的大戰他也略有耳聞,因為某些覺醒者最基本的尊嚴……

可他不想一輩子待在那村莊裏,隻守著幾個半死不活的老頭老太苟延殘喘,他想憑自己的覺醒者實力去追尋一個偉大的目標!

就像傳聞中的那個曹陽,那個反抗軍最大的領袖,那個帶領混亂軍團在末日中叱吒風雲的家夥,雖然在半年前的一戰,混亂軍團慘敗,無數強者戰死,曹陽也因此失去了下落。

“我想找到曹陽,追隨他,去共抗這場末日!”李淩越咬牙道,當然是在心裏說的,他並不知道曹陽在哪,此刻全世界都在通緝那反抗軍領袖,卻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在哪。

所以李淩越才想要進入新人類城市,他知道曹陽總有一天會打回來的,那他就在這守株待兔也好,當臥底無間道也好,反正,這已是他人生的唯一目標,最大目標。

可惜,情況永不如他想象的那麽美好。

時隔半年,新人類的城市已無限擴張,不僅太原,就連周邊的一些小縣市也囊括了其中,就像一片綠洲在沙漠中不斷的蔓延出去,雖然這綠洲下隱藏著無數人類屍骸。

城市建造的很唯美,雖然風格讓李淩越目瞪口呆,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裏麵放滿了圓滾滾的包子,城市中間的那個皇廷更是個富麗堂皇到不成樣的巨大肉包。

“呸,竟逼迫人類給他們建造這種奢華皇宮,真不要臉,完全忘了自己也曾是人!”李淩越暗暗怒斥道。

街道上有很多人類在竄梭行進,李淩越左顧右盼,卻找不到哪怕一張笑臉,人們的表情是悲涼的,是絕望的,更夾雜著某種麻木,包括一些孩童都是一樣。

“這世界已變成地獄了麽?這些家夥就像遊魂野鬼似得。”少年感歎道,他多希望自己下一刻就能拯救他們,可他想錯了,他們未必希望被拯救。

“覺醒者?抱歉,不允許入住。”一處旅店裏,老板幹巴巴的訴說著,臉上還流露出了某種厭惡表情,李淩越愕然。

他以為人們隻是被壓迫,才不敢靠近覺醒者的,但此刻又沒有新人類在場,何況又沒規定覺醒者不能入住旅店,為何不讓他進去?

因為

覺醒者每次來,都會攪的城市一片大亂,都會讓人們耗費更多血汗去重修,因為覺醒者每次反抗,都會引來新人類的大肆屠殺。

就這樣吧,別反抗了,我們隻想能活一天算一天,我們知道覺醒者不甘放棄抵抗,但我們已放棄了,我們不想再和覺醒者有任何關係。

從旅店老板的臉上,李淩越讀出了這樣的情緒。

一陣吵雜吸引了李淩越的目光,那是旅店中幾名趾高氣揚的新人類,正在淩辱一名漂亮的人類女孩,女孩在哭,李淩越氣的雙目通紅,但!

很多雙目光注視著場中,卻自動保持了五米以上距離,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幫那女孩,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哪怕一句斥責。

更有!那旅店老板還像防賊一樣戒備著李淩越,奮力將他朝外推去道:“走走,覺醒者別管這事,你們不是在幫忙,你們隻是在毀掉我們的生活!”

李淩越目瞪口呆,這能叫生活?隻是活著罷?沒有尊嚴沒有權利,像條狗似得吐著舌頭,隻求主人丟塊骨頭,隻求主人今晚別揍它。

“曹陽,你在哪!你怎能容忍這種事發生!你不是反抗軍領袖麽?為何不站出來改變這個可悲的世界!”李淩越仰天嘶吼道,當然依舊是在心中。

他有些不明白,今天來之前,他在腦海中構建了無數個曹陽對抗新人類的英勇畫麵,可進了城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當那女孩被欺負,曹陽在哪?當街道上一個玩耍的孩童被新人類一腳踹倒,曹陽在哪?當幾名人類苦力累的隻想歇一歇,卻硬是被新人類揪著頭發趕上工地繼續勞作,曹陽在哪?

走出小村眺望城市時,李淩越的心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可當他見到這一切後,卻瞬間凍成了寒冰,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簡直太大太大了。

新人類的城市很大,此刻的擴建程度已超過當初的太原市三倍,秩序也逐漸恢複,可花費了數個小時,李淩越都沒有在城市中找到一處容身場所,因為他身上的覺醒者烙印。

夜了,李淩越很鬱悶,隻得蹲在街角歇息,看著人們一個個躲在家中不敢出門,偌大的街道一入夜,居然像突然死了似得,隻是偶爾有幾名喝醉的新人類經過,或是對他視而不見,或是對他嗤之以鼻。

“傻缺,一個覺醒者也想生活在新人類建造的城市中?滾去城牆上做苦力還差不多。”那是一名新人類對他說的話,李淩越攥緊了拳頭沒有反駁。

其實原本,某些新人類皇族或者說領袖級,是非常歡迎覺醒者投誠的,隻可惜經曆了某些事以後,他對覺醒者是從骨子裏厭惡,要麽就做最低等的奴隸,要麽就滾!

甚至因為那些事的後遺症,某個領袖現在和女人上床,都必須讓那女人先洗澡十次以上,洗到禿了皮才可以靠近他……

當然這些事李淩越並不知道,也不關心,他隻是望著夜空不斷幻想,下一刻,曹陽是否會出現?那天,李淩越很幸運,那天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了幾個黑影緩緩飄落。

“迅速散開,各行其事!”駕馭著風,我在空中低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