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開始那會，我正和幾個影校的學姐聚會，還約好了要帶孩子去遊樂場玩一整天，卻沒想到會發生世界末日。”
“霧霾中，林姐和周姐當時就死了，她們的孩子也是，劉姐和我一起開車往城外逃，她卻半路就開始變異，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找了間小商店躲在裏麵。”
趙悅然蜷縮在我懷中，喃喃的訴說著，她在那間小商店裏躲了整整兩天，才出來尋找吃的，卻機緣巧合的遇到了一對中年夫妻，開車想要逃出城。
“他們人很好，還邀請我們上車，但卻……”趙悅然身子開始發抖。
“遇到怪物了？”我連忙摟住她，柔聲問著，吻著。
“不，我們遇到了那三個人渣，他們開槍打死了那對夫妻，想要搶奪車輛，卻沒成想流彈打壞了發動機……”趙悅然苦笑道。
逃脫了怪物的追擊，卻沒逃出人類自己的魔爪，這種諷刺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那三個人渣見趙悅然長得漂亮，頓生邪念，就想綁架她一起逃，結果被怪物堵在了小區裏，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得撬開一家民居躲藏，一直藏到現在。
趙悅然說，之前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跟她一起，是那對夫妻的女兒，也被那幾個人渣綁架了，卻在第三天跳樓身亡，因為熬不過那侮辱。
趙悅然說，她也曾經想過死，隻是放不下兩個孩子，為了讓兒女能夠活下去，再屈辱她都要忍受，卻沒想到那些人渣會逼迫她的孩子出去尋找吃的，暴露在怪物的眼皮底下。
“幸好遇到了你們，小曹陽，我真的很感激你。”趙悅然柔聲道，再次吻下，那吻已明顯有些動情。
這不是報恩，隻是當我將她從地獄中解救出來，因為感激而滋生的一點點情愫，雖然這情愫或許隻限於今晚。
“那你老公呢？”我問了句不該問的話，險些抽自己的臉。
趙悅然苦笑搖頭：“他運氣好，沒經曆這場末日，在前年就因為心髒病突發而去世了。”
嗯嗯，這樣也好，我心中的罪惡感大減。
“小曹陽你呢？你說的覺醒者是怎麽回事，你說外麵那壯漢和少女不是人類？”趙悅然趴在我胸口問道，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讓我心中一甜。
吻了吻她的臉頰，我開始講述末日這些天來發生的事，包括覺醒者，包括未來，甚至提到了在學校裏的經曆，陳輝和方敏，林修和夏明軒，還有之後的趙家兄弟。
我也不知道為何要說的這麽詳細，隻是擁著她的感覺太美好，她問什麽我就想回答什麽，毫不隱瞞。
趙悅然為了林修和夏明軒而讚歎，又為了陳輝和方敏而惋惜，聽到趙家兄弟時，又揪著小臉一副恨恨的模樣，可同時，她的眉頭也逐漸皺了起來。
“小曹陽，你以後是怎麽打算的？”趙悅然突然問道。
“唔，也沒什麽打算，就想去找回妹妹，然後練強實力保護好她，再找個地方一起生存吧。”我答道，同時心中又加了一句，如果趙悅然願意，我也會帶上她們的，甚至如果她願意，我希望能照顧她一輩子，絕不僅限於今晚。
我真的愛上她了，但出乎我的意料，趙悅然搖了搖頭。
“小曹陽，我不知道這麽說合不合適，但你是否太沒有目標了！”趙悅然皺眉道。
啊？我沒有目標麽，我感覺自己很有毅力啊，明明是最渣的覺醒者卻依舊奮發圖強，依舊不放棄希望。
“我說的不是實力，而是你對未來的打算，你是覺醒者啊，這世上僅有的一萬名覺醒者，是唯一能對抗怪物，拯救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希望，可你卻隻想著找回妹妹？”
“你說你不想浪
費覺醒者的名額，所以才拚命苦練實力，可你就算變強了又如何？變強了就是合格的覺醒者了？”
我……
“小曹陽，我真心謝謝你救了我們，但我同時感覺你做的並不夠好，也不夠多，你隻是救了我們母子三人，可你知道這場末日中，有多少人和我們一樣生活在痛苦和屈辱中麽？甚至可能比我們更痛苦，他們又該怎麽辦？”
“小曹陽，如果你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那我這些話可能過分了，但你不是！你是覺醒者！你是被未來科學家選中來拯救大家，來對抗這場末日的，如果隻想著妹妹，隻考慮身邊的人，你覺得自己合格麽？”
“小曹陽，你說那個夏老師很勇敢，很盡職盡責，為了學生連命都不顧，那你呢？可以為了職責不惜犧牲麽？他的職責是老師，要救的隻有學生，你的職責卻是做好一名覺醒者，你要救得是世界上所有人類！”
“小曹陽，你說你自己很弱，但你比那個林修更弱麽？他隻是普通人類，可他救得人或許比你更多吧，甚至！他還救過你……”
冷汗如雨，我根本無法反駁，但我知道趙悅然不是在斥責我，隻是想點醒我，隻是想幫助我成長，就像大姐姐在教導弟弟。
我確實從未想過這些問題，我一直覺得自己絕不是什麽壞人，但也不算大仁大義，管好自己身邊的事就行了，其他？或許順手的話會幫一把，但僅此而已……
職責？我竟從未想過覺醒者的職責，我頂多覺得自己不能像趙家兄弟那樣，不要仗著實力為非作歹就算是好人了，可聽完趙悅然的話後……
我很崇拜夏明軒，很佩服林修，卻從未想過學習他們什麽，我一直覺得自己比蘇欣妍差很多，但差的隻有實力麽？還有那份善良，更有那份不願拋下任何人的責任心。
就連我收服鐵衛時，也隻是發誓一定會變強，卻從未說過自己變強是為了什麽，他和娃娃介意我的強弱麽？或許吧，但更加介意的是，我隻顧著自己變強卻無所作為吧。
智能體不是為了幫我變強才來到2014年的，他們是為了對抗這場末日！
不管多強，我都不算一名合格的覺醒者，因為我根本沒想過履行覺醒者的義務，今晚之前，我甚至覺得覺醒者身份隻是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幸運，還嫌棄這份幸運不夠大，我甚至忘了能力越強責任就越大這句話。
未來科學家啟動了這次時空穿梭，絕不僅為送回一萬份覺醒基因和抗體，更是送回了一萬份責任！
這責任有多大？全世界有多少人？就算存活率隻有2%，也該超過一億吧？可我幫助過多少？末日的開啟已快半個月了，除了朱雨桐是順手之外，我隻救過趙悅然母子三人，還因為她是我一直以來的偶像，是心目中的女神。
我不想承認自己很自私，趙悅然也沒有說出這個詞，但如果我隻想著妹妹，那不是自私是什麽？我一直在斥責趙家兄弟的自私自利，但比起他們，我隻是沒有害過人而已吧？
懷中，趙悅然睡著了，我卻渾身燥熱輾轉難眠，不是因為情欲，而是我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錯的，甚至，我幾乎沒有認真想過某些事，更沒有真正麵對過這場末日。
今晚，我獲益良多，絕不僅僅是擺脫了處男之身，更不是擁著懷中這漂亮女人，而是她對我說過的這些話。
有人說，明星的公眾形象和真實性格是截然不同的，我承認這句話沒錯，但也絕非都是反麵的，就像趙悅然。
我隻知道她穿古裝有多美，卻一直不知道她的心地如此善良，思慮如此成熟周道，她沒有因為我救了她就感激涕流，像方敏那樣一心隻想巴結我，反而直接說出了我的缺陷。
這或許
就是今晚之後，我真正愛上她的原因。
直到天亮我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的思考那些話，趙悅然卻心情變好了很多，許是因為昨晚的暢談，又許是因為某種滋潤，咳咳……畢竟哥是處男，很補的。
趙悅然起得很早，臉上也終於浮現出笑容，先用一個吻招呼我起床，又去隔壁房間喚醒了兩個孩子，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裏始終美美的，隻希望每天都能這樣。
熒幕上的她美豔動人，熒幕下的她卻是標準賢妻良母，一桌豐盛的早餐，原材料居然隻是幾包泡麵和火腿腸，加上少量脫水蔬菜和壓縮餅幹。
濃濃的麵湯上，漂浮著各色蔬菜，壓縮餅幹泡軟做湯底，火腿腸又切的極為細致，平鋪在麵條上呈花瓣狀，這算是我末日後吃的最豐盛一次，就是分量太少。
“小曹陽你這麽能吃！”趙悅然在我吃下第六碗麵後，終於驚呆了。
“額……覺醒者都很能吃的。”我尷尬撓頭道，同時保證吃完就出去補充更多食物，對了，還有趙悅然昨晚用掉的洗澡水。
“小曹陽今天打算做什麽？”捧著下巴，趙悅然眯眼問道。
“搜尋這座城市，找找妹妹的下落，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幸存者需要幫助。”
答案雖有些支吾，卻也讓趙悅然發出了滿意微笑，摸了摸我頭發以示鼓勵，就像個大姐姐在褒獎自己的弟弟，讓我臉色微紅，更讓朱雨桐看直了眼睛。
“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曹陽哥你拋棄我了麽？”朱雨桐目瞪口呆道。
“滾！吃你的麵去……”我狠狠瞪了這小白癡一眼，傳說中的逗比就是他吧。
吃完早飯我就離開了小區，開始真正執行我的覺醒者職責，多幹掉幾隻怪物，再多救幾名幸存者，同時我還帶上了鐵衛和朱雨桐。
我讓娃娃留在了家裏保護趙悅然，雖然她有些不樂意……
我本想讓朱雨桐也留下的，但這小子死活不答應，說我需要一個熟悉這座城市的向導。
切，這小逗比就是想出去轉轉，看是否能引發穿越者的奇遇吧。
出門的時候，我心情非常暢快，回憶著昨晚的美好，又幻想著今晚是否還會發生某些美好，卻不知……
梆梆梆的敲門聲響起，廚房裏的趙悅然微微錯愕，這才早上十點鍾啊。
“是小曹陽麽？你這麽快就回來啦。”趙悅然邁步朝門口走去，一聲驚呼卻阻止了她。
“不是主人，不要開門！”娃娃飛快從臥室奔出，卻慢了一步。
轟的一聲巨響，門被硬物撞得粉碎，趙悅然尖叫後退，再抬頭已然驚呆，門口站著一名凶神惡煞的男子。
“老婆，為何不要開門啊？”男子陰惻惻道，身後還跟著個笑容邪異的年輕人。
幾乎是同時，我也停下了步伐，呆呆望著麵前的一棟建築，這是市中心的一座電影院，當然沒什麽大片可看，但鐵衛卻說……
“主人，裏麵似乎有很多人類，活著的人類！”鐵衛皺眉道，雷達全力開啟掃描。
“怎麽可能！”我愣住了，朱雨桐立刻想要衝進去，卻被我一把拽回。
因為感知能力告訴我，這座電影院裏不僅有人類，還有怪物，成百上千隻怪物就像牢籠般將那些人類圍困在其中，這說明了什麽？
更有，鐵衛用雷達掃描後還告訴我，那些人類中有很多都受了重傷，斷手或者斷腳，但卻沒有一個死掉，這又說明了什麽？
甚至我還有發現，電影院的門口，那是幾輛被毀掉的大巴，車頭上貼著標識，還有些被赤紅色苔斑掩蓋的字跡。
鐵衛走上前擦掉了那些苔斑，浮現出幾個大字……南京市東南大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