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心碎若死,最後的死亡龍卷

“咦?這小丫頭!”白白的表情變了,強大如她,雖不會立刻被妹妹的異能直接注入思維,但腦海中還是卷起了一絲波瀾。

妹妹是無比專注的,甚至是燃燒生命的,就連卡頓都放棄了,隻求幫哥哥脫身。

僅瞬間,妹妹的小臉就枯萎了下去,連飄散的頭發都垂落下去,從深紅轉化為蠟黃,她什麽都不管了,哪怕下一刻身軀就會熊熊燃燒,也要先救下哥哥!

“該死,那就連你一起操控!”白白怒喝道,可她的生命操控剛剛發動,表情就變了變,她感覺自己就像那次被南華昀重創一樣,生命注入了妹妹的體內,卻瞬間被點燃了。

妹妹早已在燃燒自己的生命,那身軀就像一個大熔爐,踏入就會被焚毀!

白白驚得連連後退,她有些怕了,雖然妹妹的生命在燒盡之前都未必能徹底焚毀她,但如果有萬一呢?白白不敢冒險。

更有,如果最終控製了哥哥,卻反而被妹妹操控呢?白白依舊不敢冒險,她的命太重要!

其實沒有萬一,其實妹妹和白白的實力差距非常大,但這就叫強的怕不要命的!

所以白白隻得求助那名男子,更有那名智能體。

幻視立刻開啟,可惜無效,因為妹妹是用精神力鎖住白白的,除此之外不管不顧,她隻認準一個目標,哪怕麵前是刀山火海,哪怕那幻視造成天塌地陷的效果,她都不為所動。

“該死,殺了她!”智能體大喝道,孫克明和金宗宇立刻撲向了妹妹,更有卡頓!

在妹妹攻向白白的刹那,卡頓就蘇醒了,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隻恨得牙根都癢癢,他居然被操控思維變成了奴隸?

本質撕裂瞬間發動,直指妹妹,更連我都被包裹了進去,但……

“不要!停下!不許殺曹陽!”那智能體的表情變了。

我是國寶,我是大熊貓,我的力量對他們來說太重要,所以隻能活捉絕不能殺死,死亡後,那力量會消散的,消散後,他們的最終目標就再也達不到了。

可卡頓實在是氣傷了心,竟無視了命令!

那一刻,智能體的眼中陡然浮現一抹陰冷,揮了揮手,靠近場中的所有戰鬥機械突然將槍口對準了卡頓,毫不猶豫的發射。

在本質撕裂切碎我們的前半秒,卡頓就灰飛煙滅了,他愕然看向那名智能體,他們不是同伴麽?不!就算他是他們的仆人,也不至於直接殺掉吧?還屍骨無存!

可他不知道,他們這些新人類在外來生物的眼中,永遠都隻是用完就毀掉的棋子,絕無絲毫憐憫可言……

孫克明看到了,金宗宇也看到了,心中一片淒然,這就是他們的新人類之王?可惜,他們已走到了這一步,隻能硬著頭皮攻向了妹妹。

妹妹的後背裂開了,是金宗宇的皇武轟然劈下,妹妹又突然發了狂的顫抖著,是孫克明的雷芒整個灌入她的身軀。

噗,鮮血噴了我滿臉都是,我癡癡的看著,任由那血水從臉頰滑落,仿佛血淚。

“沒事。”妹妹卻在笑,始終緊擁著我。

“小時候病了,哥哥就是這麽抱著我的,在歐洲險些被怪物寄生,哥哥就是這麽保護我的,現在,輪到我還給哥哥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心中是什麽感覺,我無法動彈,甚至無法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臉,更有!我的手竟不受控製的想要卡住她的喉嚨。

不是我做的,是白白!可那始終是我的手,捏向我最心愛妹妹的脖子!

心中在咆哮,在祈求,誰來打斷我!甚至殺了我都好……

一道熾熱從臉側劃過,目標卻不是我,而是白白,一雙羽翼發了狂的撲上,擋住了孫克明和金宗宇。

“曹陽,逃啊!”自由之翼和陳輝齊聲大吼道。

他們還沒走?當然,我沒逃掉他們又怎可能自己走,我們曾發誓要三個人一起看夕陽,一起迎向曙光,一起對抗這場末日的。

金宗宇很強,孫克明更強,可那羽翼的揮舞早已瘋狂,竟拚著吐血也要擊落他們,陳輝一言不發的轟射著骨矛,一道接一道的指向白白,刹那間,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場矛之雨。

白白退了,麵對那矛之雨,強如她也隻能暫避其鋒,企圖再次尋找機會控製我,或是妹妹,或是陳輝,或是自由之翼,哪怕一個都好,都能瓦解我們的聯手之威。

可她再沒有這個機會,因為當她後退,氣勢上頓時被妹妹壓過,思維中的波瀾更猛烈,她隻得暫時放開我專心對付妹妹,但……

我終於能動了,哪怕隻有一瞬,所有力量就聚集到了頂點,精神衝擊直指白白,我不懂得如何燃燒生命,我隻知道那一刻的暴怒,就像一瓶可樂被人搖晃了幾百下,突然扭開瓶蓋!

轟……那是精神力發出的轟鳴,那是我全部力量的瞬間井噴!

白白本就在專心對抗妹妹,同時要躲避陳輝的矛之雨,再無法應對我的精神衝擊,那是一口仿佛噴泉般的鮮血激射,白白倒飛了出去,尚在空中身軀就發出了噗噗噗的數聲,四五隻骨矛刺入體內。

“你們這些該死家夥!”白白仰天嘶吼。

沒有人理睬她,機會隻有一瞬,我抱住妹妹就啟動了風暴,同時另一隻手再次指向了那名男子,再次發動了精神衝擊,幻視尚未發動就被打斷。

“小骨,小翼,逃啊!”我大吼道。

我知道這不算贏,白白飛出去了,卻很快站起,她身周滿是骨矛製造的血洞,卻飛速再生著,這家夥還是不是人?

不對,不該用覺醒者或新人類的實力去衡量她,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生物。

機會隻有一瞬,不逃的話,剛才的局麵就會再次出現,再被控製的話……我看看懷中的妹妹,女孩甜甜的睡著了,麵容憔悴,她的生命力怕是再也無法燃燒。

我抱著婷婷,自由之翼拽著陳輝,奮力疾飛,往上?我們不敢,我們怕被白白看到哪怕一眼,就會被她再次捕捉到,更有那男子的幻視。

他們的異能發動似乎都沒有距離限製,隻要肉眼能看到目標就行,所以我們在大街小巷中到處亂竄,可城中究竟有多少新人類和戰鬥機械?每一步,我們都寸步難行。

“翼王,往前衝,我們幫你擋!”那是一群異化者的突然出現,他們也沒逃?

我不知道異化者對於王的那種情感和忠誠,我隻知道有無數身影攔在了我們的後麵,擋住了那層層疊疊的虛光追蹤,更有那五花八門的異能。

無數的身軀在一瞬間就支離破碎了,我的心在滴血,自由之翼更是目瞪口呆。

“該死!”怒吼聲響起,自由之翼不顧一切的爆發千影千殺,哪怕他早已累的氣喘籲籲。

今天,自由之翼好強,我已累的頭暈眼花,但僅憑他就硬是衝出了一條血路,那身影在不斷影化,那血矛在不斷轟射,更有!

眼前突然出現了幾名新人類的阻攔,其中赫然有一名精銳級,自由之翼的血矛剛剛轟出根本來不及收回,隻得舉起利爪……

哢!那是裂開的空氣,那是凶狼的空裂?我和陳輝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彼此眼中的駭然,上次在南亞,自由之翼的模仿恐怕不是巧合,甚至還有!

當麵前的新人類和戰鬥機械越來越多,背後,白白和那名男子已逐漸追來,自由之翼急的……他突然開始想,如果他能像鱗王一樣開啟大範圍爆炸多好?

可他沒有鱗片啊,用什麽暴?那一刻,空中有羽毛飄落,下一刻,爆炸已開始蔓延,不是鱗王的鱗暴,而是自由之翼的羽暴!

我和陳輝都有些發懵,這家夥究竟還隱藏著多少本事沒拿出來?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特性?他始終有些呆呆的,但當他拚到不顧一切的時候,竟可以同時爆發他所見過的所有絕技!當然隻限於異化者的。

但很快,他的喘息就仿佛拉風箱一樣了,我們都知道,自由之翼拚到極限了,他已開始昏昏沉沉的亂飛,已開始分不清方向了。

“小骨,小陽,快逃……”他始終不斷呢喃著這句話,卻沒兩句就轟得一頭栽落了下去,我急的立刻想伸手抓住他,可陳輝卻先一步抱住了,同時朝我搖了搖頭。

“曹陽你自己逃,我來照顧小翼,你放心,我是骨騎士!”陳輝微笑道。

我怎可能放心?但我突然想到,白白她們的主要目標是追我……

“好!約好了,在外麵見,隻要逃出去,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來找你們!”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劇痛,我花費多久才聚集了這群夥伴?卻因為這一戰而死的死散的散,陳輝能照顧好小翼麽?我不知道,我隻能選擇相信。

但那一刻,白白突然開始冷笑,她雖追不上我的風,卻已看清了我逃離的方向,女孩猛地打了個響指,一個魁梧身影飛快的攔截了過去。

是誰?我想不到的,那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大災難,當那魁梧的身影奔向我,我驚喜的立刻飛了過去,可當那巨大的拳頭砸向我!

“老爸……”我感覺心轟的一聲粉碎了,一口血咳出,一頭栽倒。

下一刻,那粗壯的胳膊已拎起了妹妹,死死摳著脖子,那粗豪的麵孔上滿是血淚,他是寧死都不願這麽做的,這是他的兒女,可他卻無法自控。

再下一刻,那手已抓向了我,我可以抗拒白白的束縛,也可以打斷那名男子的幻視,但看著那手,我卻怎也無法鼓起勇氣反擊。

那隻手從小到大都在撫摸著我的頭,那麽親切,那麽溫暖。

哢,一道電光劃過,手斷了,在抓住我的前一刻就掉落在了血泊中,哢,又一道電光劃過,妹妹落下,摔進了我懷中,我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快走!這是你老爸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如果他無法自控的傷害你們,就讓我殺了他!”

那一刻,蘇欣妍扭頭望著我道,女人的表情很古怪,仿佛想笑,卻滿臉都是悲戚,她曾無比盼望那懷中的溫暖,如今卻親手斬斷了那雙手臂。

那天,蘇欣妍心碎如死。

那一刻,白白距離我已不過三百米,隻要再過一處街角,她就能看到我,並抓住我!

那天,我感覺自己就算逃掉,也一定會崩潰的。

“啊啊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響起,為什麽?我不懂,想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了,我隻是不斷席卷著風,拚命想將心中的痛苦驅散出去。

這該死的末日,為何不能用一場風暴驅散?這該死的外來生物,究竟要怎樣才能對抗?

風暴越來越強,隨著心中的悲憤上升,風暴陡然加劇了頻率,那是皇武的疊加,我抱著妹妹在風中聲嘶力竭的泣鳴著,看著父親,看著那心碎若死的蘇欣妍。

那天的最後,誰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白白在追擊中突然刹住了身形,一種本能的危機意識,她甚至拽住了那名男子。

“死亡龍卷?”白白愕然道,她的麵前,早已失去了我的身影,隻有那不斷擴散的風暴,那恐怖到撕碎周邊所有建築,卷飛所有戰鬥機械和新人類的狂風。

這絕對是死亡龍卷沒錯了,白白是有過親身體會的,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城市中?是自然發動的?還是人為操控的?

誰也無法解釋,連那智能體都緊皺著雙眉不敢靠近,等那龍卷徹底消散,他們才緩步踏入那條街道,可已經什麽也沒有了。

沒有我,沒有妹妹,沒有老爸,沒有蘇欣妍,甚至整條街都沒有了,隻有地麵上那遺留下來的恐怖痕跡,那直徑超過數百米,深度高達數十米的螺旋形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