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邪那岐命洗禦左目,所生之神,天照大禦神。 次,潔右禦目時,現月讀命。再次,淨其禦鼻之時,所成神名,建速須佐之男命。

——《古事記》

“月讀命,月讀……”聽到這個名字,山吹火焱不自覺的還在口中念了幾聲,也就是短短的瞬間,歐陽純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手臂的力量瞬間增加了許多。

“月讀?”當然對於日本的神話史,歐陽純白沒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甚至說是完全不熟悉。

“你是——月獨尊?”巫女的語氣明顯的發生了變化,“怎麽可能!”

“姐姐,嗬嗬嗬,想不起來我卻還記得這個名字嗎?”少年的眼底露出凶狠的目光來,“不過也不為其了,現在這個時代,或多或少,哦不,應該還是有不少人會記得這個名字的吧。”

“不,不可能——”巫女抱住歐陽純白的胳膊又緊了緊,“你——”

“是的哦。所以以現在姐姐的力量對抗幾乎完全覺醒的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男人的話語裏透露出一股嘲笑,“——以你現在的姿態。”

“……”沒有辦法回應,或者說壓根不知道應該怎麽和眼前的人對話。

“誰——誰要管你什麽完全覺醒啊。混蛋!”歐陽雪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巫女的前麵,“竟然感對他出手,可惡,我倒要看看日本的三尊神之一的月讀,有多厲害!”

“是嗎?那就——夜之侵蝕!”對付歐陽雪,男人連武器都覺得沒有必要使用。

隨著他的話語,男人額頭上的印記亮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整個人身上都發出那種銀白色的光輝。

恐懼感,無力感再一次席卷歐陽雪,那種更加明顯的眩暈感,歐陽雪麵前的場景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然後就是踉蹌了一下,但即使是這樣,歐陽雪還是憑借剛才的印象強行的向月讀命所在的地方揮動一劍,沒想到歐陽雪可以強行突破夜之侵襲的影響,但是【神火】劈砍下去的力量明顯弱了很多。

男人手中的刀輕易的將歐陽雪的長劍彈開,而此時在月讀命的心中已經稍微改變了對歐陽雪的看法,【神火】通身散發出的火炎透過刀鋒傳給月讀命的感覺已經讓它知道眼前這個少女有可能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不過這點並不能構成現在對他的威脅。

“可惡!”少女低語了一句。

眩暈感的餘力沒有完全消去,歐陽雪隻感覺自己的神火砍在了一道堅硬的牆壁上。有一瞬間她認為這是錯覺,因為這個世界上大概不存在神火砍不透的牆壁,因為現在這把火焰長劍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把神火了。從無色之冬之後,歐陽雪已經感覺到了這把劍的變化了。現在可以完全附身於這把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長劍上,簡單來說,就是寶具的劍和實體的機械劍完全融合了,但就是這樣,還是被月讀輕易的彈開。

“真蠢!”架開歐陽雪攻擊之後,因為受到了【夜之侵蝕】影響沒有完全消除。歐陽雪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月讀利用這個機會,右手刀一橫,橫著向歐陽雪的胸部掃去。

“小心!”巫女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傳來。

刀劍相碰,歐陽雪以非人類的反應速度使用長劍回防擋了一下月讀的攻擊。刀並沒有割開歐陽雪的皮膚,但是男人接著直接以奇怪的方法再次斬擊,因為本來就沒有力氣握住劍的歐陽雪被又擊退了幾步,

“嘿!”像是在練習日本劍道的月讀再次重複的攻擊向歐陽雪,雖然看似簡單的動作卻不讓歐陽雪有任何反應時間,這次【神火】直接脫手而出。

“哼!”男人的臉上露出笑容,“去死吧,少女。”

整個刀身放出銀白色的光芒,歐陽雪在跌倒的瞬間還以為對方手上的是月牙,那種通身已經散發出月亮的光芒的長刃,襲向歐陽雪的左胸。就算是神火在手,歐陽雪也是無法抵擋這一擊的。因為這一刀是有名字的——月斬。月讀在細分自己的領地的時候一刀便將領地一分為二,而且切斷物體的瞬間就會讓物體瞬間凍結。就是男人現在這把刀的力量。

“救救姐姐,我沒事的。”剛才那次的【夜之侵襲】也對歐陽純白產生了影響,剛才好不容易點起了自己體內諭神者的火焰再次因為【夜之侵襲】熄滅了,現在他有心無力,如果歐陽雪真的死在了這劍下。歐陽純白有一瞬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感覺。

“混蛋!”以現在巫女照顧歐陽純白的姿勢想進行戰鬥太困難,但是看到歐陽純白那眼神,山吹火焱覺得心裏湧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救她!

絕不能讓這個孩子和自己感到後悔。

錚——

放佛是心意想通一般,隨著巫女身上也散發出了光芒,巫女自己使用的超長武士刀出現在了歐陽雪的右手,握住了這把刀的瞬間,歐陽雪之前的異樣感覺全部褪去。當然歐陽雪還不知道這把刀的秘密。

日輪刀與月輪刀再次相碰在一起,巨大的能量衝擊波將兩個人全部吹開,歐陽雪因為還沒習

慣這股新生的力量,一下子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但是月讀早已經在空中調整好身形。

“每次都是你,今天我就先讓你死在這裏好了,【夜之妄語】!”歐陽純白和歐陽雪瞬間感覺到眼前一黑,而本來不受到咒術影響的巫女也受到了影響,隻過了片刻就知道了這個術式的效果,因為剛才湧出來的力量現在像是被鎖定在了身體的某個部位。

“對不起了,我必須在這裏結果他,即使用上月讀禁術也在所不惜,以現在的你的力量是掙脫不開的,姐姐。”月讀手中的月輪刀散發出陣陣寒光,歐陽雪渾身的“氣”也像是全部閉塞了一樣。

“小白!”她大聲的喊道,希望奇跡的降臨。

月讀的身後,光化似乎幻化成一尊神像模樣的立於他的身後,同時,整個通道都被這銀白色的光芒點亮,那種放佛是月亮的銀光,男人有些扭曲的臉看上去十分可怕。

“別傷害他!”

那是山吹火焱焦急的聲音,歐陽純白的視線從銀白色的光幕隨之被紅白色的巫女服所取代,歐陽純白隻能聞到淡淡的香味,那種是在神社裏做事久了的巫女身上自帶上的香味。很好聞,整個臉幾乎埋在了巫女的胸部之間。

“呃啊~”聲音不大,卻聽的歐陽純白膽顫心驚,同時也聞到了血的味道。

“沒事吧!”巫女看著歐陽純白,還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沒,沒事!”一股奇怪的力量放佛通過剛才的一抱傳到了歐陽純白的身體內,腦袋也變得光亮起來。這時他已經看到了巫女服被撕裂的痕跡,那麽剛才的傷口肯定在巫女的背部。

“你——”歐陽純白怒視著男人。

“姐姐……我……”因為巫女用自己身體來擋下這次攻擊也是月讀命沒有預料到的,所以本來的刺也變成了砍,力量在那最後一瞬間也減弱了許多,但是即使這樣,也在巫女的背後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口。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混蛋,這次你是非死不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神經病一般,男人突然大聲咆哮起來,並且把歐陽純白當成了罪魁禍首。

“唔啊。”疼痛已經讓巫女的臉色變了形。如果是下一擊恐怕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擋下的了。不過歐陽雪好像已經對手中的武士刀適應了許多。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如果——如果姐姐執意要和這個廢物在一起的話,我也沒有什麽意見的哦,那——你——們——兩——個——就一起踏上去黃泉的路吧!”

帶著刺耳的尖叫,月輪刀再次綻放出冰冷的光芒。

“【月輪天舞】!斬!”

“給我趕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邊是男人高聲的怒吼,一邊是歐陽雪的憤怒尖叫。揮舞著日輪刀準備要擋下月讀的這一擊,但是不可能,就算能擋下那主劍的攻擊,月輪天舞和日輪天舞一樣也是劍陣,那麽剩下的光劍怎麽辦。歐陽雪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如果讓火焱和歐陽純白就這樣死掉的話,那麽歐陽雪寧願自己代替她去死。

有如放電影一般,畫麵在那一瞬間定格住——

月輪刀在即將碰到山吹火焱身體的時候被歐陽純白繞過來的右手直接抓住,並且定格在那裏,歐陽雪手持著日輪刀差一步就趕上擋下劍陣,剩下的小光劍不知道為什麽全部消失了。

“不能饒恕你,不能,不能,不能饒恕你!可惡的東西!”金色的魔法陣直接在地麵被無形的畫筆畫了出來,紅色的符咒圖案出現在右手手背上。

“這是——”月讀高傲的眼神中終於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話音未落就已經被歐陽純白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力量掀飛了出去。

“居然,居然敢對自己的姐姐出手,你已經沒有人性了嗎。剛才明明還是那樣的態度,你這樣的人你這樣的人,無法饒恕,無法饒恕!”

將巫女放在一邊,突然動起來的歐陽純白讓月讀心頭一驚。

“廢物居然還敢與我動——”

轟的一聲,突然逼近的歐陽純白直接就掄起拳頭朝月讀命的胸口打去,速度和力量之快之大讓月讀命全力以刀防禦,歐陽純白的拳頭砸在月輪刀上,月輪刀發出一聲哀鳴,兩個人已經撞在了牆壁上。牆壁未能幸免於難。

歐陽純白抓住月讀命拿劍的手,另一隻手又再次舉了起來朝對方的臉上招呼。接連2拳被對方躲過。

“居然敢對自己的姐姐出手!”

“讓開!”月讀命如果這樣輕易的被歐陽純白擊敗,那就不能稱為月讀命了。強行將拿劍的手從歐陽純白的壓製中解放出來。月輪刀爆發出銀色光芒閃了一下歐陽純白的眼睛,男人利用這個時候,已經全力逃開。

“別跑!”歐陽純白再次逼近,兩個人又纏鬥在一起。

“你是——”月讀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不對,不是你,可是為什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廢話少說!”歐陽純白金色的瞳孔亮了起來,漸漸的已經有黃金色的火焰在瞳孔裏燃燒開來。

“妄想的呢喃!”歐陽純白低語著,那是打開他寶具的咒語,不過這一次拿出的卻不是那黑金的兩把劍,而是一把和日輪刀和月輪刀一模一樣的長刀來。

“果然——”

“決勝負吧。”金色的火焰在瞳孔裏熊熊的燃燒起來——

歐陽純白握住巫女的手坐在床邊,臉色不太好。歐陽雪則正在衛生間裏搓洗著毛巾。臉色要比歐陽純白還差。這裏很大的一部分是因為山吹火焱的身體狀況,現在還沒有醒來,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帶著受傷的山吹火焱回家,兩個人就毫不例外的被歐陽茉莉罵了個狗血淋頭。

歐陽純白大概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生氣的姐姐。

“醒了嗎?”洗好毛巾的歐陽雪走進房間就問到。

“沒有。不過我想比之前好更多了。”

“但願很快就能夠醒過來吧。”歐陽雪看著巫女姣好的麵容,把涼毛巾放在她的額頭上。

“可惡!”歐陽雪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都是我的錯……”歐陽純白聲音有些梗咽,“如果先開始我能派上一點點的用處就好了。可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輕輕扶住歐陽純白有些顫抖的雙肩。

“放心,她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至少她還要向我拿出她是你姐姐的證據。”歐陽雪咬著嘴唇看著**的人兒說道。或許這樣的證據壓根就不需要再拿了,從她用自己的身體幫助歐陽純白擋住那一劍開始。

“對不起。”歐陽純白小聲的對著緊閉眼睛的巫女說道。

“去——洗澡去,你從剛才就坐在那裏了,馬上給我去洗澡,歐陽雪已經洗過了。”

歐陽茉莉站在門口雙手抱懷。

“我——”

“馬上去!”帶著生氣的目光,歐陽純白隻能乖乖的服從,帶著那種從沒有過的威嚴感站在那裏的歐陽茉莉。歐陽純白感覺比戰鬥還要可怕。

歐陽茉莉看著歐陽純白離開之後,輕咬嘴唇望著**還未醒來的少女。

“對不起。”她沒有發出聲音的這樣說道。

山吹火焱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來,反正她醒來的時候,房間的燈已經關上了。大概是擔心巫女晚上醒來,所以四周的特殊材料的新式牆壁正發出淡淡的光,但是窗戶外的天色,要比自己離開家時黑的更加深色了。

山吹火焱也是花了好一會才反應出這裏是歐陽家。

“唔?”她動了動身體,發現床邊坐著個人,她眯起眼睛看去,原來是歐陽純白趴在床邊睡著了。

“嗯?”剛想動動自己的胳膊,卻發現手好像被誰握在了手裏。歐陽純白緊緊的握著巫女的手睡著了。

溫暖的感覺瞬間便侵入了全身,巫女輕輕的笑了起來,那是她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之後第一次露出會心的笑容。她挪了挪身體,讓自己側過身子,背上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讓巫女的身體不自覺的猛顫了一下。但是她還是側過身體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歐陽純白的頭發。

“笨蛋呐——”歐陽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把巫女下了一跳,再翻身——

“唔!”壓到了背後的傷口,疼得巫女一陣頭暈目眩,“沒,沒看到你。”

巫女突然慌亂,像是正在做偷偷摸摸的事被發現了一樣。

“你當然沒看到我,因為你全部都去注意那個家夥了,放心,他累了已經睡著了,本來還說要守著你到你醒過來呢。

“這,這樣嗎?”巫女又往旁邊看了一眼,歐陽純白身上蓋著的厚毛毯應該是歐陽雪做的。

“是啊。”歐陽雪哼了一聲。

“不,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巫女小聲的說道。

“沒,沒什麽。”巫女沒有仔細的去確認歐陽雪的臉,如果那麽做的話,她一定能看到一張比自己還要紅的臉龐,“看——看在你那麽努力的保護我弟弟的份上,就——就暫——暫時先讓給你好了。”

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準備向房間外走去。

“雖——雖然這話是我說的,但是不代表我就承認他和你的關係了哦。總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我一個人的。”歐陽雪啪啪啪的踩著清脆的腳步出了房間。而巫女看著她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不過剛才有那麽一瞬間看到了歐陽雪的臉。那張紅的像蘋果一樣的臉。

巫女差點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很快的又沉默下來,如果說自己還有臉去說歐陽雪的話,那恐怕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兩個人似乎都能用同一種性格來概括——

傲嬌

就是傲嬌這種性格,一點沒錯。

“嗯?”好像是剛才歐陽雪踏踏踏的聲音吵醒了歐陽純白,他慢慢的抬起頭,迷蒙的眼睛四周張望了下,漸漸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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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