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無奈決定
手，是人類的手，利爪，則是妖魔的，它們同屬一具身體，但卻不同屬一個人。
“你！該死！”那一刻，蒼紂憤怒的嘶吼道。
“隻有她，你絕不能殺。”腦海中，葉揚呢喃著，他集中了所有意識才做出了這個動作，他甚至來不及看結果就暈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哪裏來的力量，他隻知道，嶽華萱絕對不可以死在自己的手上，那是他的媽媽……
白色的光已經覆蓋了整個天空，光的中心點有一道熾烈的光柱，光柱筆直的轟在地上，那大地在瞬間開始了極其猛烈的顫抖。
哢的一聲，那是大地崩裂的聲音，一道數米寬，近百米的深淵浮現出來。
轟的又是一聲，那是金色殿堂的一道城牆整個塌陷了，那隻是震動的餘威而已。
城牆上東倒西歪的，城下也是，這震動，這力量的爆炸，不知道震倒了多少人，此刻能站著的隻有蘇墨軒和老教皇了，連艾莉絲都隻是剛爬起來而已。
看著那深淵，大家又齊齊的發愣，場中很多人都見識過妖魔之王，NO3紫嬈，或者NO2血瞳，但他們可以使用這種力量嗎？似乎不能吧？
桑石看的下巴都掉了，這妖力炮比他的魔道炮強了何止十倍百倍啊。
不過那似乎不是異能，似乎隻是一種壓縮妖力的技巧，而且這技巧似乎極為的複雜，所以就連妖魔之王的紫嬈和血瞳都不會。
不過這力量竟然沒擊中？雖然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但嶽華萱依舊好好的站著，大地卻撕裂了，這明顯是蒼紂一擊轟在地上啊。
“哈哈！他打偏了？這蠢貨居然打偏了？”艾莉絲已經快要樂瘋了，那群妖魔卻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又滿臉無奈，他們的主人為何會打偏的？
空中，蒼紂拚命的喘息著，眼中滿是不忿，他愈加的暴走，越來越失控了，他氣的嘶吼一聲就再次撲了上去，但用過妖力炮以後的他，妖力已經損耗大半，明顯氣勢大減了。
嶽華萱並沒有還手，隻是閃身避開，呆呆的看著那大地上轟出的深淵，心中滿是愕然，如果這攻擊打到身上，她還能活著嗎？就算她是究極進化體又如何？那似乎是毀滅一切的攻擊吧？那威力連她都嚇到了。
她看到了，那瞬間，有一隻手突然伸了出來，攔住了蒼紂的妖力炮，否則她怕是已經死掉了，那攻擊快的她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打偏了？怎麽會？”蘇墨軒也愕然了，是因為蒼紂意識失控所以打偏了？
“不是，是他阻止了他。”老教皇歎息道，全場除了嶽華萱外，他是唯一看到人，因為真實之眼的緣故。
“阻止？葉揚？”蘇墨軒哭笑不得了，這麽好的機會，葉揚竟然放過了？還親手阻止了？
“這白癡家夥，這蠢貨！這真是……可惜啊。”蘇墨軒歎道。
眾人也搖頭歎息，不得不說，雖然葉揚能夠反擊是個好事，這說明他的意識還沒完全被吞噬，但剛才那是最好的也是唯一殺死嶽華萱的機會。
至於此刻……蒼紂不可能再贏了。
“不對！這不對！”尖叫聲響起，那是林慕揚。
女孩看著天空，眼中滿是恐懼，嘶吼道：“什麽叫可惜？你們還在看什麽？為何不阻止他們？他們是母子啊，她是媽媽，他是兒子啊！”
“可他們的身體卻在拚死血戰，你們不覺得這根本就不可以嗎？不管結果是誰壓製誰，這場戰鬥本就不該出現啊！”
“可惜？你們竟然還覺得可惜？竟然覺得兒子沒有殺死母親是可惜？你們想過他究竟是怎樣的努力掙紮，才阻止了這樣的悲劇嗎？”
女孩的聲音幾近嘶吼了，她的感覺是最強烈的，因為那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同時還是她的父親，至於那女人……她是不是該叫奶奶？這是她老爸和奶奶在死戰啊！
眾人也都愣住了，對啊，母親和兒子的決死，這簡直就是悲劇，雖然女人已不完全是嶽華萱，雖然葉揚已經被蒼紂控製，但他們的身體依舊是母子關係，依舊血脈相連。
而他們，卻在空中浴血廝殺，拚死血戰！
而他們，竟然還傻乎乎的看著，想著誰可以戰勝誰。
這本身不就是個最可笑的笑話嗎？或者說最可憐的悲劇。
“可我們該做什麽？”蘇墨軒苦笑道，他不是沒想過阻止，而是阻止不了，除非空中能分出勝負，否則這一戰誰加入誰就死！連他都一樣。
“按早先的計劃來吧。”老教皇歎息道：“蘇小子，要不要和老頭子拚一把？如果可以的話，將他們母子全部包含進去吧，那小子還能控製意識，說明還救得回來。”
“老頭子你瘋了？”蘇墨軒愕然道：“那樣做本就消耗巨大，如果再包含兩人，就等於雙重消耗，我們……我還勉強可以支持，但你的身體……你可能會死掉的？值得嗎？”
老教皇笑了：“還算值得吧，那小家夥挺不錯的，為他拚一把並不吃虧！”
蘇墨軒咬牙不語，他知道老教皇的意圖，他們必須同時製住這母子倆才行，如果單單一方的話，那結果依舊是悲劇。
製住兒子，母親會殺死兒子，製住母親，則兒子會殺死母親……
不過蘇墨軒突然搖了搖頭，他覺得不值得，開口道：“老實說，我和他不熟，也看不出他哪裏好，所以我不想拚到這地步。”
“你！”封狼立刻就要暴走了，他不知道老教皇想做什麽，但那仿佛是唯一的希望。
“老狼別急。”蘇墨軒冷冷道：“我問你，你會為了一個不熟悉的人舍棄性命嗎？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什麽好的，都不知道值不值得。”
封狼一怔，姚軍和連殤若水也皺眉了，蘇墨軒的話很傷人，甚至很可惡，但他說的對，很少人會為了不熟悉的人舍棄生命，葉揚是他們的兄弟，但不是蘇墨軒的兄弟。
“想要我出手也可以，說出他的偉大之處，我看看值不值得。”蘇墨軒慵懶道。
封狼死死咬著牙，卻說不出話來，他們都和葉揚很好，也都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但如果非要找一些偉大，他們卻找不到。
葉揚就是個很普通的人，沒有雷鋒叔叔那麽偉大，也沒有包黑子那麽正直不阿，他不像嶽飛頂著紋身讓世人膜拜，更不像司馬遷割了蛋蛋就跑去寫了本名著。
他不像畢加索塗個鴉都能世界矚目，不像牛頓被蘋果砸到就能改變世界，更不像蒼大師那樣脫掉褲衩就拯救了世界上所有的宅男。
偉大？葉淩雲或許可以說偉大，而葉揚，他唯一和偉大占邊的就是，他老爸很偉大！
不僅沒有偉大，甚至刻意去想找葉揚比較大的優點都沒有，他實在太普通了，除了手臂裏有隻妖魔叫蒼紂外，除了他被冰封過二十多年外，他就是個豪不出眾的普通屌絲青年。
連齊芳都說不出葉揚的優點，連桑石都說不出，連林慕揚想多了都開始懷疑，她為何曾經那麽喜歡他？
“他不偉大，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優點。”高婷突然道，蘇墨軒冷笑。
“但……他是個好人，你們誰可以否認這句話？”高婷又道，蘇墨軒愣住。
“我老師叫淩峰岩，你或許應該認識，老師曾對我說過一句話，做一個偉大的人並不難，隻要你認真專注的去做某一件事就可以，幾年，或者幾個月，運氣的好隻要幾天，甚至一瞬間，就可以讓自己變得偉大。”
“但想要做一個好人，卻非常困難，那是需要一輩子時間去堅守心底裏那份善良的。”
“我說不出葉揚有什麽偉大的，他隻有一些小小的優點，他幽默，誠懇，認真，敢於承擔，特別是他非常善良，當然這些都不偉大，很多人都有這些小優點。”
“然而，擁有這些小優點的同時，我卻很難說出他有什麽大的缺點來，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是個完美的人，隻能說他是個很好的人。”
“你們呢？你們或許很偉大，但你們的缺點同樣很明顯吧？”女孩笑眯眯的說道。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的想著，蘇墨軒也是一樣，就像女孩說的，他們都是強者，都是了不起的家夥，都有過人之處，但誰可以說沒有缺點？
“對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高婷突然指著天空喃喃道：“他在那裏戰鬥，為了什麽？他在炎黃之都的守護，又為了什麽？他在北京那夜的血拚，為的是誰？”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的是誰，是什麽，我隻知道，他做這些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高婷喃喃道，眼中滿是柔情，她或許真的有點喜歡葉揚了，因為她真的找不到他有什麽缺點，他或許也做過錯事，但他從不是為了自己。
“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才可以救他，也不知道你們承擔著多大風險，所以我不會強求你們什麽，我隻會說，如果換了我，我會毫不猶豫的救他！”女孩喃喃道。
“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因為，這樣的朋友太難找了。”
老教皇笑了，看著高婷的眼神滿是讚許，又看向蘇墨軒問道：“蘇小子，想通了嗎？小丫頭的話有些混亂，需要老頭子為你整理下嗎？”
“算了。”蘇墨軒搖頭苦笑，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其實，就像老教皇說的，高婷的那番話看似有道理，實際上很混亂，他完全有的反駁，隻是大家已經因為那番話齊齊的盯著他了。
蘇墨軒不明白為何有這麽多人喜歡葉揚，隻因為是個好人？這世上的好人其實很多，蘇墨軒還是覺得自己沒理由為葉揚拚命。
但……看著周圍一個個陰冷的眼神，蘇墨軒知道隻要再敢說一個不字，姚軍和封狼絕對會和他拚命，這裏所有人都會把他連渣都不剩的轟碎。
“那就開始吧，老頭子，希望你別後悔！”蘇墨軒歎息道，隻有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可怕，老頭的身體本就沒複原，很難承受那樣的壓力。
點了點頭，老教皇再沒有說什麽，隻是和蘇墨軒並肩站著，盯著場中。
高婷終於舒了口氣，擦了擦汗，其實女孩方才的那段話根本是強辯，蘇墨軒問的是葉揚哪裏偉大，她卻硬是岔到了他是個好人的話題上。
她不可能用那段話壓住蘇墨軒的，但她也不用說服他，女孩隻是在提醒葉揚的朋友們，為了這個好人朋友，大家是時候站出來了。
蘇墨軒不敢不答應，除非他願意和所有人為敵，女孩真的很聰明，隻是她並不喜歡耍心眼算計別人，這次是為了葉揚，也是唯一的一次。
空中的蒼紂已被壓製了，他的妖力損耗巨大，嶽華萱卻越來越強勢，這女人似乎還在繼續進化著！似乎真是無敵的。
怒吼中，蒼紂猛地被轟落天際，跌落沙塵之中，他憤怒的抬起頭來，卻被一隻芊芊玉足踏在背上，當妖力爆發，他的身體竟漸漸深陷入沙中。
血妝早已耐不住了，卻被青幽死死攔住，她也擔心蒼紂和葉揚，但她知道，沒有LV5的實力這戰鬥根本碰不得。
艾莉絲很是悠閑得意，她甚至不知道從哪找了張躺椅，斜靠在那裏笑眯眯的看著，仿佛在欣賞一副優美的畫卷，雖然那畫卷中滿是血雨，但血雨後，她已預感到自己是贏家了。
隻不過，當她看到城上的菲利克斯老頭和蘇墨軒時，卻突然一愣，他們想做什麽？似乎在有所圖謀，似乎在準備，似乎……
艾莉絲並不明白，但她很聰明，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兩人肩並肩站著，他們的妖力竟然漸漸融合在一起了。
怒吼聲中，蒼紂聚起最後一絲妖力奮力反撲，嶽華萱被整個慣飛了出去，卻被蒼紂一把抓住腳踝，再次撲上，利爪瘋狂撲擊，同時，嶽華萱的玉手也握住了他的肩膀，奮力扯開。
空中，那仿佛是一場血雨，兩人在血雨中翻滾著，戰鬥愈加狂暴，根本是以血換血，以命換命了！
就在這時，蘇墨軒動了，老教皇也動了，大吼一聲道：“機會隻有一瞬！注意，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機會？是什麽？所有人都不明白，但大家卻齊齊的嚴正以待，那一刻不管發生什麽，他們都會為兩人擋住所有的外界幹擾。
妖力燃燒開啟了，老教皇眼中的異彩將空中的兩人全部裹了進去，幾乎是同時，異能抵消也發動了，那並不是抵消兩人的異能，而是在拚命壓製他們的妖力。
甚至老頭的眼中還生出了一絲藍芒，那是真實之眼，死死鎖住了他們的動作，還有他們意識中的變化，他竟然是三重疊加的異能，僅僅是瞬間，他就開始吐血了，壓力巨大。
老教皇的右手一直按在蘇墨軒的肩膀上，似乎是扶著他，又似乎用一絲妖力將兩人之間的感知融合在一起，將他用真實之眼看到的情況全部輸送給了蘇墨軒。
就在那瞬間，精神衝擊發動了，蘇墨軒整個人都膨脹了起來，又急速的枯萎下去，妖力伴隨著精神力發動了最猛烈的轟擊，直朝兩人的腦海深處，意識的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