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無法取舍
暴雨中，大樓上，幾個身影交錯重疊，血戰依舊持續著。
艾莉絲的眼神陰冷可怖，她沒想到會遇到魔影和魄琉魄由，他們怎麽也來了芝加哥？
最茫然的就是天雨長宗了，他和李慕風看到幾個妖魔怒吼著撲過來，本能反擊，天雨長宗架住魄琉，李慕風大戰魄由。
這兩個家夥雖然是NO20以後，實力並不算強勁，但聯手之後卻乘以幾何倍數增長，而天雨長宗和李慕風明顯不是基友，配合根本比不過他們。
本就重傷，這兩頭貨被魄琉魄由差點沒揍哭了，然而他們最最鬱悶的還是，等他們被揍得滿頭包以後，卻發現這些妖魔根本不是找他們的，魔影已經和艾莉絲打起來了。
天雨長宗和李慕風淚奔，都不知道該鬱悶還是該慶幸，從艾莉絲出現開始，這些架打的太過莫名其妙了，不過因為這些妖魔，艾莉絲也無暇顧及他們了。
天雨長宗並沒有逃多遠，就再次陷入了死局之中，那是一輛輛的坦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軍人，還有一個個自由同盟的狩獵者。
蒂朵早在戰鬥開始的刹那，就讓她老爸帶著狩獵者堵截幽暗天國的獵殺者了，天雨長宗並不是第一批，此刻的芝加哥街道上早已滿是鮮血。
這一戰，幽暗天國敗得極慘，三位數失去兩名，屍鬼被屠殺一空，普通的獵殺者死傷更是無數，他們萬萬料不到今天會出現這麽多的變數。
葉揚的爆發，蒼紂的爆發，甚至再加上歐陽羽和艾莉絲，還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妖魔，場麵早已失控。
到了此刻，已經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敵人了，整座城市似乎都為之瘋狂了，大家仿佛想要毀掉眼前出現的一切。
麵對自由同盟的堵截，天雨長宗根本不敢打，虛砍一刀就啟動了瞬移，接二連三的瞬移，瘋狂逃竄，他已經完全顧不上李慕風了。
瞬移確實快，但麵對那覆蓋天地的轟擊，天雨長宗根本躲不開的，他那隻被葉揚轟斷的手再一次粉碎，身子早已被打成了篩子，甚至被一把水銀戰槍絞碎了咽喉。
拚命的咳著血，天雨長宗也確實凶悍，硬是衝出了包圍圈，但再也狂不起來了，那背影比一條狗都好不了多少，狼狽至極。
李慕風真的太慘了，他被無數的火炮圍著轟炸，根本逃不掉，那些狩獵者追不上天雨長宗，追他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三十秒，李慕風隻支持了三十秒就倒下了，身體都被轟成渣了，混合著那雨水，根本分不出他是個人了。
不過……那雨水卻突然匯聚起來，拚命的朝下水道裏湧去，自由同盟的狩獵者正在慶祝勝利，根本沒有發現。
下水道裏的石梯上，一灘粘稠的**正在拚命顫抖，似乎想要凝結人形，但他的妖力瀕臨耗盡了，而且這招他之所以不喜歡用，就是因為用過之後很難恢複過來。
費盡全力，李慕風才堪堪把頭顱凝結出來，拚命的喘息著。
“該死的……”李慕風怒吼道，這一戰他被打的實在慘不忍睹了。
城中，瘋狂依舊，不過這份瘋狂卻在一團漆黑浮現時徹底停止，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那個方向，心中滿是顫抖。
那是什麽東西？那堪比地獄的慘叫聲是怎麽回事？
自由同盟的狩獵者立刻帶著軍團衝了過去，他們的職責是保護普通人類，雖然那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們保護的了。
艾莉絲麵色難看到了極點，朝著黑霧的方向瘋狂奔去，她擔心歐陽羽，隻有他，是她永遠不想失去的，她隻剩下他了。
魔影也顧不上艾莉絲了，他關心蒼紂，還有梟翼和血妝，不過，當魔影找到蒼紂的時候，或許他連麵對都困難無比了。
黑霧消失，或許是因為葉揚的吸收，又或許是因為佛列的離去。
葉揚跪坐在地，眼淚不斷的落下，但他已經沒什麽可以救的了，一切都融化了。
街道，高樓，地麵，一切的一切，連那些屍鬼都融化了，被徹底埋葬。
葉揚不知道該怎麽辦，似乎所有的力氣在刹那間全部消失，他抱著膝蓋，任由那雨水打在身上，包含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陳芸和高婷走了過來，卻都沒有扶起他，她們知道他有多痛，那種看著所有人死去卻無法救援的無力感，是可以將任何強者壓垮的。
“怎麽會這樣？”葉揚澀聲道，他突然開始懷疑，這一戰究竟該不該出現，他們究竟該不該和幽暗天國拚到如此地步？
從卡隆和米諾轟炸那座商場，到佛列融化了整條街道，這其中有多少生命被吞噬？葉揚根本數之不盡，根本無法麵對了。
一個身影站在他身後，那是梟翼，他也無法麵對，他看著懷中熟睡的蒼紂，又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葉揚，他無法取舍。
“這是……”血妝驚呼道，她也發現了不妥，臉色立刻就變了，她一直堅定的告訴自己，不管葉揚是不是蒼紂，她都會愛他，可她卻沒想到他們會分離。
抬起頭，葉揚滿臉淚痕，他還沒有從那地獄般的淒慘中恢複，就必須去麵對另一個問題，他怎麽和梟翼和血妝說？他會失去他們嗎？
看著葉揚，歐陽羽的眼中滿是掙紮，他同樣無法取舍，看著齊芳，眼神中又滿是苦澀。
“你很愛他嗎？”歐陽羽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齊芳的臉色變了變，扭捏著沒有回答，但女孩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歐陽羽一切。
心中狠狠顫抖，歐陽羽拚命的喘息著，仿佛不這樣他就無法呼吸，就會失去生命，他突然緊緊抱住了女孩。
大雨中，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用心體會著一切，體會著那柔軟的小身子，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她的溫暖，也是最後一次。
“你……”齊芳愣住了，女孩成長了許多，已經漸漸懂得了很多東西，她看著歐陽羽，想著兩人之前的種種，似乎明白了什麽。
“別說，什麽都別說，求你……”歐陽羽澀聲道，雙手再一次加重力道，他不求未來，他和她也沒有任何未來可言，但僅僅此刻，請讓他好好體會。
雨中，兩人緊緊相擁，陳芸癡癡的看著他們，掙紮了許久終是沒有走過來，或許她做錯了什麽，她隻想著齊芳愛著誰，卻忽略了誰又是深深的愛著她的。
深深吸了口氣，歐陽羽突然放開了女孩，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苦澀，他在女孩的粉色唇瓣上輕輕一啄，然後扭頭就走。
“歐陽……”女孩掙紮著追出兩步，但最終還是停下了，看著他的背影，一句對不起似乎從喉中溢了出來，卻誰也沒有聽到。
“大致的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和蒼紂被分離了。”
雨中，葉揚尷尬的撓著頭，他把一切都告訴了血妝和梟翼，就再也不發一言，癡癡的站在那裏，他在等他們的回答，但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回答。
沉默一直持續了許久，葉揚沒說話，血妝和梟翼也沒說話，他們甚至並沒有看彼此，隻是呆呆的垂著頭，似乎在掙紮什麽，又似乎已經無法思考。
血妝和梟翼一直想著怎麽救出葉揚，卻沒想到救出後是這樣的場麵，他們是為了蒼紂而跟隨葉揚的，可葉揚和蒼紂卻分開了，他們呢？還跟著葉揚嗎？又或者是蒼紂？
“你們……”葉揚張開口，又閉上了。
“我們，還是朋友嗎？”葉揚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問的無比艱難。
梟翼的嘴唇動了動，臉色依舊僵著，似乎想回答，卻怎也張不開口。
深深歎息，葉揚的心在那一刻失落到了極點，其實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幕了，但他沒料到這一幕會如此令人心碎。
再沒有說什麽，葉揚隻是走了上去，緊緊抱住了他們，拍著他們的肩膀，然後黯然扭頭，他不能奢求什麽，隻能讓他們自己選擇。
“我……我想……”血妝走了上來，她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突然被葉揚捂住了小嘴，又被他緊緊抱住了。
葉揚很想知道他們的決定，但又突然不敢聽到這答案，因為如果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會心痛的立刻死掉。
他要他們想好再告訴自己，不管多久，他都會一直等下，因為他們是值得他用一輩子去等待的朋友。
“什麽都別說，至少現在別說，想清楚再決定一切，我會等著你們……”
話沒有說完，葉揚突然愣住了，因為一股劇痛感浮現心頭，他顫抖著推開血妝，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看著那龜裂的皮膚，那流出的鮮血。
“怎麽了？”葉揚愕然問道，僅一句話他就倒下了，臉色慘白到極點，意識瞬間就失去了，他的身體突然宛如一朵血花綻放，拚命的噴發著，一團血霧瘋狂爆開。
“怎麽了？”所有人都驚呆了，陳芸立刻撲了過去，還有齊芳，還有高婷和桑石。
血妝也走了上來，但僅僅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陳芸和齊芳，她臉上滿是苦澀，梟翼在那一刻也驚得麵如土色，但他邁出步子，卻又猶豫了。
他看著懷中的蒼紂，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葉揚，他到底該怎麽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