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眼不見心不煩
“難道……”商陌咬著牙，開口問沐君歌，“你不能再用內力強壓一次？”
沐君歌眼睛半閉，盡管扶著商陌，卻還是一副山搖欲墜的樣子，“酒勁……上來得……太猛，來……來不及了！”
商陌不信，認定沐君歌是在騙自己，他思慮了片刻，果斷收回手，沐君歌失去了支撐，身子一軟，往一旁倒去，好在他雖然醉得厲害，可還有一點意識，倒下去的時候本能的伸手，扶住了桌子……
“你……幹嘛鬆……鬆手？”他控訴商陌，商陌啞然，這下相信他是真的醉得走不了路了，不禁覺得有些頭痛。
難道真的讓他在自己房裏待一晚？
商陌還在猶豫，可沐君歌卻已經撐不下去了，他迷蒙著眼，將那顆夜明珠從木盒子裏拿出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找床去了，商陌見四周的光線暗了，便去尋光源，結果發現沐君歌正向他的床走去，立即醒過了神，上前去阻止他。
“你不可以睡在這兒！”
沐君歌乜斜著眼看商陌，臉上的神情有些不高興，“本……教主……要睡哪兒，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你……”商陌驚訝。
沐君歌輕哼一聲，又眯起眼睛，抬手捏住商陌的下巴，商陌偏頭，卻沒能掙開他的手，盡管喝醉了，可他的手勁依舊大的很。
沐君歌將商陌的下巴抬起來，俯視著他，“別……忘了，我是……魔教教主，殺人……不眨眼的，不殺你……是因為……我暫時還……不想殺，別惹我……不高興！”
“……”商陌抿唇，沐君歌見他不說話，勾唇露出一抹邪笑，然後大剌剌的躺到他的**，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感覺不停暈眩的腦袋終於沉了下去，不再暈了。
歇了一會兒，他開口，“你……過來！”
商陌站在原地，不想理他，他等了一會兒，見商陌沒有依言過來，不由有些惱火，“過來！我……醉了，沒有……耐心！”
“……”商陌抿抿唇，猶豫片刻，認命的走了過去。
他不跟一個醉鬼計較……
見他過來了，沐君歌蹙著的眉才又舒展開，他抬起一隻腳，對著商陌，“給我……脫鞋！”
“！！！”商陌瞪大眼，驚訝的看著沐君歌，“你說什麽！”
沐君歌大爺似的躺在**，向商陌挑眉，命令道，“脫鞋！”
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再深呼吸兩次，然而還是沒用，商陌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叭”的一聲斷了，抬腳狠狠的踹上沐君歌那隻翹起來的腳，“我脫你大爺！”
“啊—”突然的疼痛讓沐君歌瞬間坐了起來，他抱著被踹的那條腿，怒瞪商陌，“你找死嗎？”
“敢殺你就殺！”商陌也毫不退讓的瞪視沐君歌。
兩人互相瞪著，誰也不說話，忽然，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的臉色均是一變。
門被敲了兩聲後，外麵的人問道，“公子，出什麽事了嗎？奴婢聽見你叫了一聲！”
商陌默然，青川沒聽到他的回答，又叫了一聲“公子”，不得已，他隻好開口回道，“無事，隻是下床喝水被凳子絆了一下，撞到了膝蓋，你去睡吧。”
門外，青川疑惑的蹙起眉，她知道，商陌一到夜裏就會恢複男兒身，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話，可是剛才他卻用女聲回答她……難道房裏還有別人？
將耳朵貼近房門，聽了一會兒房裏的動靜，卻什麽也沒聽到，她這才不得不開口回道，“那奴婢退下了。”
聽著那腳步聲走遠了後，商陌才鬆了一口氣，轉而又看向沐君歌，卻見他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商眉心下了然，卻依舊不動聲色的看著沐君歌。
沐君歌看了商陌一會兒，忽然身體前傾，湊近商陌，“你這隻……小兔子，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
“……”商陌挑了挑眉，疑聲反問，“小兔子？”
沐君歌點了一下頭，認真的看著商陌，“我……屬虎的，你比我……小一歲，不就是……小兔子嗎？”
商陌麵無表情，“……”
沐君歌頭暈得厲害，可商陌又不說話，他心下不耐，一把勾住商陌的脖子，將人往**一帶，商陌驚嚇，被他這麽一帶，直接趴到他身上了。
“你……你鬆開！”
“不鬆！”沐君歌無賴道，“你不……不告訴我……你是男……是女，我就……不放！”
商陌氣急，“我是男是女關你什麽事？！”
沐君歌已經醉得快睜不開眼睛了，可還是強撐著，“我好奇，非要……弄清楚！”
“……無聊！”
“嗬嗬……”沐君歌輕笑兩聲，並不反駁，商陌掙不開他，便賭氣道，“想知道我是男是女還不簡單？摸摸我的胸不就知道了！”
“……”沐君歌聞言，目光下移，看向商陌的胸口，沉默許久後，他忽然搖頭，“不能摸，萬一……你是女的呢？摸了你，你這……死了丈夫的……寡婦，要我負責……怎……怎麽辦？”
“……”商陌感覺自己都快要氣炸了，他咬牙，強忍著怒火，“那你現在這樣就不用負責了嗎？！”
沐君歌輕輕眨著眼睛，迷糊的嘟囔了一聲，然後眼睛就閉了起來，商陌愕然，搖了他兩下，他不滿的哼了兩聲，然後鬆開了控製著商陌的手，將他從自己身上掃了下去，幸好床夠寬，商陌沒有掉到地上。
在**躺了一會兒，商陌坐了起來，夜明珠安靜的躺在沐君歌的身側，照亮了他的臉，商陌看著他，無奈的歎了一聲……
這個人，為了弄清自己究竟是男是女，竟然耐心的與自己周旋這麽久……還真是夠幼稚的！
可是就是這麽執拗到幼稚的一個人，讓他莫明的覺得……可愛！
睡著的沐君歌很安靜，俊逸的五官在夜明珠的柔光下顯得很柔和，比清醒時看著更顯得無害，商陌遲疑的伸出手，想要描摹他的五官，可是在指尖將要觸到的時候又忽然頓住了。
“商陌啊商陌，你犯什麽糊塗！”
隻眨眼間，商陌的眼裏又恢複一片清明，神情也冷了下來，他收回手，漠然看了沐君歌一會兒，而後起身，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螢火蟲都找到了歇腳的地方，不再飛舞，在黑暗的角落默默的發著光。
這是我送你的星星……
商陌看著房裏的星星點點，眸子暗了一下，隨即他便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