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隻在乎你
直到和沐君歌一起回到他租住的宅子，商陌還是沒能回過神來，愣愣的呆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沐君歌救出來了。
“在想什麽？”沐君歌問，輕撫商陌的臉龐，商陌回神，抬手覆上他的手，“君歌。”
“怎麽？”
“我是在做夢嗎？”
聞言，沐君歌將商陌攬進懷裏，“你不是在做夢！”說完，又收緊胳膊，商陌身上的傷還愈合，沐君歌收緊胳膊後便勒疼了他，他倒吸一口冷氣，雙手使力要掙開沐君歌。
“怎麽了？”沐君歌詫異，看著商陌瞬間慘白的臉，眉緊緊蹙了起來，“你身上有傷？”
商陌雙臂環著身體，想碰又不敢碰，隻能咬牙忍著疼，“是有一點傷，不過並無大礙。”
“給我看看。”
“算了。”商陌推開沐君歌伸過來的手，“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沐君歌道，又伸手去拉商陌的衣服，“若傷得重，我現在就去把那狗皇帝殺了！”商陌躲避，捂著衣襟不讓他看，見他這樣，沐君歌便偏要看，拉拉扯扯間，沐君歌扯掉了商陌的半邊衣領，看到他背後一片血於。
沐君歌驚愣住，呆呆的看著商陌的後背，商陌從他手裏拽出自己的衣領，急急忙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背對著他低下了頭。
“其實……隻是看起來很可怖而已，並沒有傷到筋骨，所以……”商陌回過身，看向沐君歌，卻見他眼眶通紅，眼裏似乎隱忍著痛苦，不由詫異，問他，“你怎麽了？”
沐君歌背過身子，不願意讓商陌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才痛聲開口，“上次，你被那肖什麽竹的侵犯，是因為我沒保護好你，這一次，你被那狗皇帝玷汙了，也是因為我……我怎麽這麽沒用，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好！”越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哽咽，商陌失神的看著他，心裏百感交集。
“你知道……肖閔竹他……”商陌問沐君歌，沐君歌依舊背對著他，沉重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但是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裝作不知道，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你，可是……可是……”他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便咬牙忍著自己的抽泣，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懦弱，卻忽然被商陌從後麵緊緊抱住，他抹抹臉，欲掙開商陌，“你等著，我去殺了那個狗皇帝！”
“不！”商陌扣緊自己的手，盡管這樣勒疼了他的傷，可他卻顧不上，“你誤會了，我沒有……被他……”
沐君歌怔了怔，掙開商陌，回過身來，紅著眼睛問他，“……真的？”商陌點頭，他又著急的問他，“那你身上……那些痕跡？”
“是他用刷子刷的。”商陌回道，見沐君歌疑惑的蹙眉，他便又解釋，“他要向我證明能接受男兒身的我，欲對我行那事，結果……看見你前一日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所以……”想起那日仿如被剝皮一般的痛苦，他仍心有餘悸，說不下去了，“總之我沒有被他那個，你……不要再自責了。”
“可是他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一樣該死！”沐君歌怒道。
“算了，”商陌輕歎一聲，麵露疲憊之色，“我與他恩恩怨怨糾纏了十幾年，如今終於結束了，不想再去計較了。”
沐君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那殺了他不是更一了百了嗎？”
“他若是尋常人，你殺了他便殺了他，可他是天子！”商陌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若死了，寧國必亂，到時戰爭四起，受累的還是我們，所以……你就忍下這一口氣吧。”沐君歌看著商陌，沒有應聲，但隱於袖中的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雖然商陌說的句句在理，但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商陌念著他與寧夏淵舊日的情份，在他帶著商陌離開的時候，寧夏淵在後麵悲痛的喚了一聲“陌”，當時他就摟著商陌，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體震顫了一下……
沐君歌選擇沉默，他知道，他若質問商陌，商陌肯定無法辯駁，但是這卻太傷感情，所以他沉默，盡管他的心很痛，但就像商陌說的，他與寧夏淵已經徹底結束了，那麽他也應該盡快釋懷，不再糾結於此。
有些話，不能說破，一旦說破，便無可挽回……
“對了，”商陌突然欣喜的開口，從懷裏取出一枚玉佩，對沐君歌道，“我從他那兒把你這塊玉佩偷了回來！”
沐君歌垂眸望向商陌舉到他麵前的手心，看到他手心裏靜靜的躺著一枚玉佩，玉質溫潤通透，一看就是一塊上好的玉佩，上麵刻了個龍飛鳳舞的“沐”字，赫然就是他當初用來向商陌抵債的玉佩。
“寧夏淵從我這兒把它搶走了，現在我把它偷回來了。”商陌道，望著手心裏的玉佩，拇指撫著那個“沐”字，“這是你給我的，終於又回到我手裏了。”
沐君歌動容，將商陌輕輕攬進懷裏，沉聲道，“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還稀罕什麽玉佩？”商陌也伸手環住他，輕聲應道，“隻要是關於你的，我都稀罕！”
兩兩靜靜的相擁，彼此都不再說話，用心卻感受對方的存在，忽然，由遠及近的哭鬧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怎麽會有孩子的哭聲？”商陌驚訝，緊接著就聽見春夏秋冬在外麵鬼哭狼嚎。
“教主啊求您快出麵！”
“這小祖宗快哭斷氣了！”
“哭著鬧著要找爹爹！”
“我們都快被他折磨瘋了！”
商陌疑惑的蹙眉，沐君歌有些尷尬，扯扯嘴角對商陌幹笑了一下，隨即便讓春夏秋冬進來，春夏秋冬如蒙大赦，立即推開門，抱著桑兒跑了進來。
“爹爹！抱抱！”桑兒看到沐君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張著兩隻小胳膊，向他遙遙索抱，沐君歌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在商陌茫然的眼神中，從春夏秋冬的懷裏接過桑兒。
“你們退下吧！”
“是！”春夏秋冬遛得賊快，還不忘記帶上門，桑兒被沐君歌抱進懷裏後便漸漸止了哭，最後隻是趴在他的肩上小小的抽泣，大大的黑眼珠子警惕的看著商陌。
商陌也愕然的看著桑兒，問沐君歌，“這孩子……哪來的？”
“我撿來的。”沐君歌回道，“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很像你的眼睛？”
商陌依言看向桑兒的眼睛，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後，忽然伸手去擦他臉上的眼淚，桑兒怕生的縮了一下，然後雙手捂眼，麵向下的趴在沐君歌的肩上，商陌尷尬，改成摸他的頭發，最後撥弄了一下他那衝天小辮。
“是蠻像的，都很黑。”商陌道，沐君歌點頭，道，“就是因為眼睛跟你的長得像，我才把他撿回來的。”
“那他應該謝我咯？”
沐君歌笑，抽出一隻手抬起桑兒的臉，“桑兒乖，讓你的另一個爹爹看看你。”桑兒乖乖的抬頭，卻還是有些別扭，但商陌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驚訝的問沐君歌，“你剛說什麽？他……你……”
“我認他作義子了。”沐君歌逗著桑兒，坦白回道，“反正我注定無後，所以就收養一個，聊勝於無嘛。”商陌愕然，失神的看著沐君歌，其實他也曾想過沐君歌會怎麽解決子嗣的問題，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沐君歌與別的女人生一個，卻沒想到他是這樣解決的。
“可他……畢竟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商陌喃喃開口道，“你不介意嗎？”
“我介意有用嗎？你能給我生一個？！”沐君歌滿不在乎的回道，商陌黯然垂下眸，低聲道，“我若能生便好了……”聞言，沐君歌“撲哧”一笑，伸手捏了捏商陌的臉，“跟你說笑呢！我才不在乎子嗣，我隻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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