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鳴來到了一條巨大的瀑布之下,隻要一轉身,正好遙遙望見自己的住所。

從今天開始,他準備對自己的肉身進行淬煉,為此,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帶來了幾根粗大的鐵索。

自從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異變之後,他時刻都在關注自己氣力的變化,從五百斤,到五百五十斤,六百斤……,幾乎每隔幾天,他的氣力就會增加不少。現在他的氣力足有八百斤!

站在瀑布之下,巨大的水聲響在耳邊,就像有千軍萬馬從身旁經過!方鳴抬頭一看日出的方向,目光在潭岸一掃,定在幾塊大石之上。他拖著沉重的鎖鏈將四塊巨石綁好,然後褪去上衣,拖著巨石向瀑布下的深潭走去。

選擇了一處水流適中的地方,方鳴站到一塊凸起的巨石之上,雙手奮力一甩,隻聽四聲巨大的破水聲響起,那被鎖鏈綁住的四塊大石分落四處,穩穩的沉入潭中。

“嘩!!!”巨大的水花擊打在方鳴的雙肩背脊之下,就像有一隻參天大手在他背上猛力一拍,拍的他身體猛地一沉。

方鳴猛一咬牙,雙臂抓緊鎖鏈,任由那巨力從雙臂和背脊流向身體各處。這一站就是一整天,方鳴一動不動,猶如堅不可移的磐石,立在水流中央。

十日過後,方鳴的力氣增加到了一千二百斤!而他所站之處水流的衝擊力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他索性棄了那塊巨石,換到了另一個地方,一步一步向水流最大最凶猛處靠近。

兩個月後,方鳴發現氣力增加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以他現在的肉體強度想要承受瀑布的最大衝擊力距離還很遠。

他在困惑的同時,也在尋求突破的方法。

這一日,方鳴再次來到瀑布之下,綁好了四塊重愈千斤的巨石,他向著瀑布更深處走去,將四塊巨石沉落,方鳴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移向水流之下。

“啪!啪!……”仿佛有無數根巨大的鞭子抽下,方鳴身體一震,半跪下去。那些水流像一張沉重的巨網將他緊緊裹壓住,讓他根本無法站起來。

方鳴試了數次,仍是徒勞。

兩個月來,方鳴通過一些途徑找了許多書籍來看,還是沒有找到能讓自己築基成功的方法。當然,這世上沒有絕對之事,他也聽人說過隻要找到一個歸仙境的強者願意幫助自己,就是體質再差的人也能築基成功。

可是歸仙境的修者有那麽好找嗎?就是找到了,方鳴又憑什麽說服他為自己築基?

何況紫陽宗內上下最高修為也不過化元後鏡,歸仙境的一根毛都沒有!

所以,築基無望的情況下,方鳴是鐵下心來淬煉自己的肉-體。每當他清楚的感應到每一分力量的增加時,他心中就更加堅信

自己的辛苦付出必然會得到回報!

“噗——”方鳴猛力一掌擊在身下所站的巨石之上,渾身的肌肉抖動著,他要站起來!他緊咬著牙,一寸一寸的直起身體,水流的巨大衝擊力壓的他幾乎要垮下去。就在這時,他的體表突然亮起一層淡淡的黑光,所有的皮膚淡淡滾動起來,那些黑光正是那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紫黑血紋,遍布他的全身,就像是脈絡,盤根錯節。

方鳴又驚又奇,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自從在西天峰受傷過後身體發生的奇異巨變,這到底是福是禍?

在他思索之時,瀑布水流的衝擊力不知為何輕淡了許多,方鳴雙掌在巨石上奮力一撐,站了起來。

他心中震驚不已,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身上奇怪的紋印,總覺得自己的氣力來得有些蹊蹺。

“打起來!這次無論如何要給龍象宗點顏色看看!”

“就是!敢跟我們紫陽宗搶礦,活膩了他!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收起鎖鏈,方鳴正要趕回住所之時,看到兩個同門從空中飛馳而過,兩人的談話全部落入他的耳中。

他心中一動,連忙回到莊院,一打聽,才知道紫陽宗弟子和豐定城龍象宗弟子同時在城郊發現了一處靈礦,兩者正因為靈礦歸屬問題爭執了起來。

如今,兩宗之人正陸續趕往礦地,就是一些入門弟子也想跑去看看熱鬧。

方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等事,頓時放下鎖鏈,往城郊跑去。

城郊之外,兩個峰頭聚齊了上百人不止,都是龍象宗和紫陽宗的人。

“姚江!怎麽說這靈礦也是我們紫陽宗弟子先發現的,你們憑什麽橫插一腳!”紫陽宗一位長老懸立半空,伸手一指靈礦,滿臉怒氣的喝道。

對麵傳來一聲大笑,一個渾厚的聲音朗朗傳來,“張天蘊,你哪隻眼睛看到是你紫陽宗弟子先發現礦的?睜眼說瞎話,誰信?”

“哼!”紫陽宗另一位長老踏步而出,目光幽寒,“別以為你們龍象宗有兩個化元境高手就可以在我紫陽宗頭上撒野!今日我們據理力爭,若是你們敢胡攪蠻纏,老夫就陪你們大戰一場!”這位長老是紫陽宗出了名的暴烈性子,肖炳坤,常是一語不和就與人刀劍相向。

“師弟切勿動怒,”張印伸手一攔,單論實力,就算龍象宗有兩個化元中境,也不過堪堪與紫陽宗那位化元後鏡高手持平,依如今這個情形來看,說不定是龍象宗兩個高手中的一個快要突破了他們才敢如此囂張。

如此一來,戰不是這個戰法。

張天蘊神色一動,看向對麵一直未說話的另一位龍象宗長老,緩緩道:“周術道友,我看不如這樣,靈礦既然在城郊發現,我們

紫陽宗也不獨占,你我三七分如何?”

“師兄!”肖炳坤正要說話,卻被張天蘊示意製止。

對麵,龍象宗長老周術與姚江同時神色一動,對望了一眼。不得不說,紫陽宗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

遠處一幹紫陽宗弟子身後又多出了幾道身影,方鳴爬上了山頭,站在眾人身後默默觀看。看得出許多人臉上都有憤懣之色,隻是宗有宗規,長老在說話,不是他們發言的時候。

凝神遠視,對麵山頭也站了不下一百人,白色衣袍,衣襟繡有龍象交纏的標誌。

“天蘊道友,正如你所說,這礦在你我兩界交界處,三七分不妥,依我之見,四六分,你我也好就此退去。”周術和姚江的商議終於有了結果。

“這——”張天蘊頓時沉吟起來,若不是紫陽宗內遲遲沒有第二位化元境出現,今日何需如此退讓!

“師兄!跟他們囉嗦什麽!兩宗各派上弟子對決一場,誰贏了,聽誰的!”肖炳坤再也沉不住氣,飛上高空,厲喝道。

張天蘊正要責怪他生事,卻聽周術大笑道:“肖道友說的對,與其我們幾個在這裏爭來爭去,倒不如讓門下的弟子一決高下,天蘊道友,是也不是?”

聞言,兩宗弟子都躁動起來,個個麵紅耳赤,想要衝上前去。

張天蘊看了一眼肖炳坤和眾弟子,暗歎一聲,朝龍象宗周術和姚江道:“也罷,就讓他們來決定吧。不過這不是死鬥,大家點到即止,我看就以三場為準,兩宗各派三名弟子,贏兩場者勝,不知兩位道友有何異議?”

周術姚江淡淡而笑,姚江道:“早就聽說紫陽宗天蘊道友耳聽八麵,能舌戰群儒,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一轉首,目光在一幹弟子中逡巡起來。

“鍾元,公孫靜,原季常出列!”張天蘊也在自己的一方的弟子中一掃,沉聲喝道。他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飛出三道身影,靜立半空,個個氣勢沉凝,一看便是修為不凡。

“紫陽四劍!”一些紫陽宗弟子立時驚呼起來。

“是啊!我也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紫陽宗幾個最出色的弟子,鍾元!公孫靜!原季常!咦?還有個孟雲軒哪去了?”

此時,紫陽宗兩位長老身後的弟子都對著那三道身影議論起來,一個個露出崇拜仰慕之色。

方鳴目光一凝,其中一道身影,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公孫靜,就是那天對他謊稱“師妹”的綠衣女子!

“天蘊道友,雖說你們紫陽宗沒有走出第二個塑嬰境,倒是雪藏了幾根好苗子。”姚江的聲音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

張天蘊正有寬慰之意,突然看到對麵龍象宗裏飛出的三道身影,瞳孔頓時猛地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