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魂未定

鄭遠清殺出了一條血路終於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此刻正是上班的點兒,在家的人不多,小區裏地上、花壇、座椅上雖然遍布著碎肉、殘肢斷臂、凝固的血液,但幾乎看不到走動的喪屍。

北京的小區和其他城市不一樣,尤其是新建成的小區,房子裏住的絕大多數都是北漂一族。這裏的房東都是炒房客,買了房後就交給中介公司收租金,也許到房子轉手,房東也就進來看個一兩次。所以在工作日除了一些晨練的老年人外,幾乎沒什麽人。僅存的喪屍吃完了小區裏的大餐後,它們會跑到新鮮人肉更多的大路上覓食,而不會在小區裏晃**。

砍翻了大門口盡忠職守的喪屍保安後,鄭遠清順利地抵達了自己租住的那棟塔樓。雖然小區還沒有停電,但是鄭遠清不敢再乘電梯上去,他決定走昏暗的樓梯。

鄭遠清把車推進樓道口,拔下鑰匙,拉開車座,從摩托車後備箱中拿出了交警專用的小型強光手電,這種塔樓的樓梯間沒有窗戶,隻靠著幾盞破不垃圾、昏黃的燈泡照明,沒有清晰的視線冒然上去極其危險。

一進樓梯口,一股夾雜著濃烈血腥味的過堂風撲麵而來;樓裏的溫度比外麵低,渾身大汗的鄭遠清被吹得一哆嗦。二樓樓梯間傳來“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上麵有喪屍!我在下,敵在上,這個位置對自己十分不利,要解決它們必須一擊必殺。鄭遠清握起工兵鏟,小心翼翼地向樓梯上慢慢挪動。

走到一樓和二樓樓梯拐角處,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也越來越響;鄭遠清關掉手電,趴在樓梯欄杆上慢慢地探出頭向上看去。

隻見二樓樓梯間,鮮紅的血液灑滿了台階和牆壁,濃重的血腥味在窄小的空間裏刺激著鄭遠清的神經,好在他已經基本適應了這種味道,惡心的感覺很容易就壓下去了。再往上看,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著保潔服的喪屍和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喪屍正在使勁地撕扯著什麽,一條條的長東西被他們用拽的手勢從身下的黑暗中拉扯出來。

鄭遠清漸漸地看清楚了,地上還在不斷顫抖的,是一個男人的身軀;而穿保潔服的,是每天在各個樓層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而那個穿運動服的,就是樓底下每天堅持打太極拳的老爺子。往日勤勤懇懇的保潔阿姨,此時跟瘋了一樣地死命地從男人的肚腔裏拽出一段段腸子,沾滿鮮血的手瘋狂地往嘴裏塞著,就那麽不帶嚼的生生吞了下去。

那位太極老人正在如癡如醉地啃著男人的大腿;全然不顧男人的大腿條件反射地抽搐;男人的大腿骨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著白森森的光。老人身上雪白的太極服此時已經讓染成了鮮豔的紅色。地上已經流了厚厚的一層血,甚至順著台階一直流到鄭遠清腳旁。

鄭遠清正在思考著怎麽上去時,突然感到左腳踝一緊!鄭遠清急忙低頭看去,隻見一隻殘破不堪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鄭遠清懵了,這是第一次被喪屍死死抓住,頓時“破皮、感染、病毒”等一係列詞匯在鄭遠清腦海中閃過,隻要這隻手的指甲在鄭遠清的小腿上輕輕一劃,他就會成為這群喪屍中的一員!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竟然在陰溝裏翻了船,鬼知道這個喪屍從哪裏爬上來的,剛才進來時竟然沒看見!

鄭遠清用右腳使勁地踩著那條胳膊,“哢吧”一聲,喪屍的臂骨折了,但是肌肉卻沒斷,喪屍根本不覺得疼,仍然死死抓住不放。鄭遠清不敢用工兵鏟往後猛搗,如果被上麵的喪屍發現,它們從上麵滾下來,自己死的更快!眼見著殘破的手臂後麵,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半截喪屍朝著自己的腳踝就要咬來,鄭遠清再次感到了強烈的恐懼,背後再次被汗水浸濕。在這狹窄的樓梯道裏,他根本就轉不過來身,工兵鏟根本就掄不開,更別說砍斷喪屍的頭顱了。

手足無措中,經曆過一次絕望的鄭遠清再次爆發了:不行!絕對不能死!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絕不能就這麽在陰溝裏翻船!

強大的求生意識讓部隊嚴格訓練出的軍事素養發揮了作用。鄭遠清猛地向前傾倒,撲在台階上,喪屍的手臂被猛然一扯,一口咬空。它不得不再往前爬點距離,就在這瞬間,鄭遠清一手猛地抓住樓梯欄杆,一手撐住拐角處的牆壁;軍體拳的一招一式在腦海中閃過————手代腳、臂代腿,雙臂猛抻、腰腹猛展、氣力貫穿軀幹直達腳跟,右腿使盡生平氣力猛地蹬出,這一腳勢如猛虎、重若奔象、疾如獵豹、結結實實地蹬在喪屍的天靈蓋上。隻聽“哢嚓”一聲,喪屍的脖頸瞬間折斷,頸部皮肉被強力撕裂,張牙舞爪的腦袋竟然就這麽向後耷拉下去去!

一擊成功,鄭遠清恢複了清醒,身體翻轉過來,喪屍斷裂的手臂被180°扭轉。鄭遠清抓起工兵鏟結結實實地砍向喪屍的上臂,巨大的衝擊力透過薄薄的鏟尖斬斷了喪屍的上臂,鄭遠清一腳踹到它胸口,那頭喪屍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沒有了大腦發出的信號,鄭遠清腳踝上的斷手瞬間鬆了下來。

樓上的兩頭喪屍聽見了工兵鏟砍斷喪屍手臂然後撞擊在水泥台階上的聲音;馬上停止了大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瞪著青眼向鄭遠清走來。鄭遠清此時已經緩過勁來,在兩頭喪屍就要從樓梯上滾下來時,幾個縱躍跳到了一樓。解決了剛才那個喪屍,鄭遠清手握工兵鏟,等在一樓樓道裏,這裏空間夠大,隻要等兩個喪屍滾下來就可以大開殺戒!怎麽剛才就沒想到這個戰術?真是讓嚇傻了!鄭遠清氣得隻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當兩頭喪屍被斬落頭顱後,又從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回來的鄭遠清一屁股坐在樓道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當查看了一下腳踝後,鄭遠清才鬆了口氣,那頭喪屍果然是隔著西褲抓上去的,雖然腳踝處留下了幾處淤青,但是沒有劃破的痕跡。鄭遠清長舒一口氣暗道老天保佑!太TM驚險了!

有了這個教訓後,鄭遠清再也不敢大意,而是萬分警惕地一步步挪上了自己租住的樓層。鄭遠清細細地檢查了一下所有陰暗處,還用力地推了一下鄰居家的門把手,確定都已經鎖好了門後,這才掏出鑰匙打開了出租屋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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