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追兵內訌

鄭遠清看了眼地上的稀泥,然後摘下通訊器和裝備輕輕的躺在上麵狠狠地打了幾個滾,然後又抓了幾把稀泥抹在臉上、槍上、腰包上使得身上的墨綠色不能麽顯眼。做完這一切後,鄭遠清抓著槍開始向懸崖那邊匍匐前進。

慢慢的,鄭遠清來到了懸崖旁邊,藏在峭壁下的一堆黃泥堆裏,伸頭向懸崖下的溝壑看去。對方有十七八個男人,穿著老款的一體軍用雨衣和迷彩作訓服、普通作訓鞋,手裏拿著八一杠、95式正在溝壑裏搜尋著什麽。看這群人的動作很專業、而且熟練,鄭遠清判斷這些人是現役軍人而不是退伍兵組成的散兵遊勇,那麽這些人的戰鬥力會十分強悍,需要悠著點,不行趕緊溜吧,生物護甲是厲害,但是再厲害也未必能頂得住人家十好幾人的海扁。

“都TM招子放亮點!”一個軍官模樣的男人手中拿著一條唯一的95式宣告著他的地位與眾不同。軍官看見一個士兵動作有點慢,上去照他屁股上給了一腳,那士兵的動作馬上加快,然後趁著軍官不注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群笨蛋!鄭遠清冷笑了一下,同時心裏的一塊石頭也放到了地上——這群兵沒有經曆過什麽戰鬥,起碼沒有這麽著在荒郊野外行動過,他們明顯是在搜尋什麽人,但是那動作一個個畏畏縮縮的就跟那人能吃了他們似的。

搜尋者能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被搜尋的人實在是太厲害,厲害到一般士兵根本奈何不了反而會被射殺。這讓鄭遠清想起了以前圍捕一個叛國偵察兵的事件,那人是個間諜、特種部隊出身,在暴露後用了兩個排的兵圍捕都搞不定,反而死傷十幾名士兵,最後還是把他逼到一個廢舊工廠用迫擊炮抹平。但是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極少極少,尤其是這末世,就算對方是間諜也不耽誤大家把酒言歡,什麽狗屁任務、什麽狗屁錢、什麽國家機密統統作廢沒用,大家團結一致生存下去才是最現實的。

第二種情況就是:這群人沒有什麽戰鬥經驗,基本的搜尋注意事項都不熟悉。這麽吱哇亂叫的不是給逃犯通風報信嗎?鄭遠清更傾向於相信這群人什麽也不懂,有這麽搜尋人的麽?

“看看你們的膽子?都TM讓狗吃了?一個個畏畏縮縮的跟什麽似的,老子就不相信一個光*身*子娘們能讓你們嚇成這樣!”軍官氣急敗壞地照著一個兵的屁股上來了一鞭腿,他已經氣得青筋暴露,估計再找不到他回去也會挨鞭腿挨耳光。

光*身*子娘們?鄭遠清心中一怔,莫非是高手?能從這麽多人的守衛下逃出來,還能把追兵嚇成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難道她是伊麗華身邊的保鏢?鄭遠清不知道這個“光*身*子”是方言代表的其他意思還是這女人真光*身*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沒有什麽武器,戰鬥力實在有限,鄭遠清不禁想起了那幾個纖長的鞋印。

“就在這附近,她跑不遠!”軍官又扯著嗓子使勁嗷嗷,唯恐逃犯不知道他們在找她一樣,“給我好好找找山旮旯裏,肯定在哪個旮旯裏藏著,都TM快點,不然今晚老子還得陪著你們這群笨蛋挨餓!”

你也夠笨的!鄭遠清冷笑了一下,開始匍匐著往回退,這群人開始在他藏身的這樣的地形中尋找,很快就能搜尋到他這裏。

“啪!”鄭遠清感覺頭頂一緊,有個石頭砸在了他頭上,緊接著又一下,又是一下,鄭遠清嚇了一跳,如果這大雨引起了塌方那可真是跑都沒得跑,他迅速半彎著腰向後猛地退出,這是塌方的前兆。他已經看見了紛紛而落的碎石、土塊,明知道這樣會被發現,可是也顧不得了,和他們幹一仗還有把握,但是被塌方壓住卻隻有死路一條。

鄭遠清逃跑的動靜驚動了追兵,一時間對方吱哇亂叫地向著鄭遠清逃跑的地方窮追猛打,槍聲也開始如同爆豆子般響起,鄭遠清都能感覺到身後的碎石、土渣、爛泥被打得紛飛,他一直在繞著懸崖下的碎石、土包、溝壑奔跑以躲避槍擊,八一杠子彈的衝擊力太大,他可不想被子彈掀翻了跑不及然後讓塌方砸死。

“嘭!”正在亂竄著逃離塌方區的鄭遠清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個鐵物擊打在碎石間的聲音,同時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嘶嘶”聲,鄭遠清眼睛都瞪大了,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一種絕望的感覺瞬間彌漫全身——手雷!完了完了!徹底完蛋了!

鄭遠清也顧不得前麵是泥潭還是爛泥,一個縱躍就向前麵一個泥坑撲去——但願手雷的落著點比這個泥坑高吧,但願這身護甲能扛得住吧,但願.......

“轟隆!”一聲巨響,一團硝煙夾雜著碎石、土渣向四麵八方潑灑而去,巨大的爆炸聲在雅丹地貌區的峭壁之間回**著隆隆的回音。鄭遠清隻感覺著背上、腿上、後腦勺不斷有大塊大塊的碎石掉落,除此之外他就是感覺得憋氣得慌,下麵深深的泥水憋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鄭遠清也顧不得檢查是否受傷,反正沒死就行,他爬起身來繼續逃竄,必須躲開塌方區,被手雷一炸搞不好會加速塌方,隻是他現在已經沒心思注意那些碎石、土塊其實就他剛才藏身處的那一點上掉落。

那群原地臥倒的追兵見一顆手雷沒有奈何得了對方,紛紛爬起來再吱哇亂叫地追了上來,不過他們再也不敢扔手雷,扔手雷的那個傻×背上挨了軍官一槍托,看來他們知道這裏的地質結構脆弱、鬆散,如果引起塌方的話大家一塊完蛋。

在槍林彈雨中東躲西藏地逃了幾分鍾,鄭遠清終於離開了懸崖區到了土坡地帶。此時他才有時間摸摸後背有沒有什麽損傷,好在泥坑夠深,沒有被彈片和衝擊波正麵擊中,但是後背的雨衣已經被撕扯成布條,迷彩服也有幾處撕扯,單兵通訊器全部被浸泡在水坑中看來報銷了。

鄭遠清勃然大怒,這種近乎不要臉的打法讓他感到一種羞辱感,不怕和精明的敵人打仗,就怕和傻×打仗,也不看看周圍都是什麽地形,一上來就扔手雷,也不想想真引起塌方了大家不得一塊死?好,既然你們不怕死是吧?老子就送你們一程!

鄭遠清脫掉七零八落的雨衣,隻穿一身迷彩服,重新綁緊武裝帶,靠在一塊凸出的巨石後麵,靜等著後麵的吱哇亂叫聲越來越近。好!近了,鄭遠清端起槍一個轉身,猛地把槍管伸出巨石對著一個正在蹦躂的兵就是一槍,槍響後那個士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熾熱的子彈掀開了頭蓋骨,鄭遠清猛地縮進巨石後麵、臥倒,一個側滾翻翻進一個小土丘後麵對著一個兵又是一個點射,兩道血箭騰起,天地間又多了一個冤魂;然後鄭遠清站起身來撒腿就跑,打遊擊戰?你們這群新兵蛋子還差得遠呢。

死了兩個同伴,追兵們迅速意識到對方的火力和槍法相當凶悍,這時他們嚴格的訓練派上了用場,十幾個人迅速拉開散兵線,撲倒在地,尋找有利地形掩護,不斷的匍匐和滾翻也同樣變換著位置射擊,雙方開始了激烈的槍戰。

但是追兵們錯了,他們有一種發狂的感覺,對方根本不和他們打陣地戰,而是打一槍就跑,打兩槍就換個地方;單發和短點射互相配合壓製,使得他們根本判斷不出對方的具體位置,要不是事先知道對方就一個人,他們也許連對方幾個人都判斷不出來。

巨石後、土坡下、溝壑內甚至旮旯間,不時地能看見一個墨綠色的影子來回飄動,有時跳躍、有時匍匐、有時一個前撲加前滾翻就藏進了另一個掩體後,一個個泥花在他身邊綻放,卻無法傷著他一根汗毛,而追兵卻絕望地發現自己的同伴不斷被掀開腦殼或者被打穿胸膛。

“我C你M!哪個挨千刀的告訴老子是個光*身*子娘們?你TM的沒看見他拿的是八一杠?”

“你TM的哪隻招子看見了那是個女的?你老媽長那樣?”

“俺糙你老*母——”

看著身邊的同伴不是被掀開頭骨就是被打傷,十幾個人的追兵短短的十幾分鍾槍戰就隻剩下八個人了,這八個人死死地趴在掩體後麵死活不再開槍了,而是一個個的破口大罵,雖然沒有提名道姓,但明擺著是罵那個拿著95式的軍官。

“恁一碟刺馬二愣子,瞧恁那慫比樣,還四不四軍人了!”那個軍官一激動,罵出來的是地地道道的方言。

“少TM給老子們說方言,老子聽不懂!為了你那個娘們讓老子去送死?你想英雄救美老子可不想給你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