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兵

“不要誤會,我懷疑你們中有感染者!現在長野基地被我接管,劉紅兵,帶著所有的人進基地、一個人一個房間先自己關禁閉四個小時再說!如有不從者格殺勿論!”鄭遠清瞪著眼睛衝這些嚇了一跳的幸存者們吼道。

長野基地的幸存者先是麵麵相覷,繼而像見了鬼一般迅速和身邊的人拉開距離。隻見他們一個個握緊了槍或者工具、繃緊了神經四處防範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妻子、親人、朋友,膽小的人已經開始撒腿向基地裏跑去――什麽親情、友情都去他的吧,就是親爹感染了屍毒當兒子得也得劈碎他的頭顱。

也許以前的人不敢,但是能活到這個時候的人沒有一個下不去手的,每一個人都明白,感染了屍毒的人雖然還有原先的軀殼,但已經和原來的那個人沒有丁點關係,不知道多少人因為悲傷和沉痛、放不下親情和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而丟掉了逃命的機會葬身屍口。

所有的人都知道喪屍病毒有潛伏期,在屍毒發作之前感染者和正常人沒有任何不同,但是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屍化?有的當時就屍化,有的卻要等一兩個小時,沒人願意被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屍化咬上一口;這個時候誰能信任誰?誰又值得信任?如果勉強來說的話鄭遠清算是一個。

“我擦你麻汪建!狗日的你啥時候讓咬了?”火冒三丈的劉紅兵狠狠地照著汪建的屍體淬了一口,趕緊指揮著手下的兵們把幸存者往基地裏趕。剛才還分幫分派的士兵們這會兒又站到了一起,拿著槍一邊互相戒備著一邊趕著幸存者進基地,而他們的槍口一直對著的,恰恰是汪建身邊的十幾名親兵――天知道這幫親兵是不是也感染了;天知道汪建那狗日的藏在基地裏麵怎麽感染的。

“幹啥?幹啥?你們想造反嗎?”十幾名親兵一點也不怕這些衣衫襤褸、肮髒的戰友,而是瞪著囂張的眼睛板著臉要把這些普通兵們逼退。可是他們錯了,錯得離譜,別說這會兒汪建死了,就是汪建還活著也依然阻擋不了怕死的人;“嘩啦啦”,數百條槍瞄準了他們的腦袋。

“來來來!孫子,來打你爺爺,來來來朝這兒打!”一個親兵呲著牙、瞪著眼抓住一個士兵的槍管頂在了自己太陽穴上,一邊還挑釁地罵道。

“來呀?打爺爺來呀?不敢吧?一群龜孫子,就敢拿槍對著自己人不是?他說接管咱們了你們就聽?他算老幾?副營長死了還有連長、還有連副、指導員,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接管咱們!一群孬種!”一個貌似領頭的親兵抓住麵前的槍管猛地一推,一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士兵趕緊趁著這股勁順杆爬、退到了圈外去趕其他幸存者了。

“鋼索,拿收編令來。”眼前的一切鄭遠清早有對策,該準備的事先已經準備妥當。聽到鄭遠清的話後,鋼索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A4紙遞給鄭遠清。

“小子,看好了,這是獨立第八師的收編令,我有臨場專斷權。”鄭遠清抖開那張A4紙陰森森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長野基地被我收編,從此為國效力。如有不從一律以叛國罪就地槍決!”

“......”看到鄭遠清手中蓋著關防大印的收編令,帶頭挑事的親兵一下子噎住了,軍人的本能讓他第一反應就是服從;但是末世練就的本能讓他第二反應便是懷疑。

“劉紅兵!你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麽?”鄭遠清冷笑一聲喝道,他不會給這群刺頭思考的時間。悍馬車上已經同時有三條步槍對準了劉紅兵的腦袋,隻要劉紅兵敢求情或者反對的話他就會去追隨汪建的腳步。

“兄弟!別逼我――”劉紅兵“蹭”地舉起了步槍對準那個親兵腦袋大聲喝道。

“去你媽的,你個有奶便是娘的家夥,他說啥你就信?你就這這麽拿槍對著你的戰友,我C――”那個親兵仍然扯著嗓子破口大罵絲毫不願意移動半步。

“?!”劉紅兵手中的槍響了,那個親兵帶著不敢相信的眼神帶著一頭汙血被掀翻在地。

“兄弟!別怪我!”劉紅兵大喊了一聲,然後對著剩下幾個愣在原地的親兵大喊,“馬上找地方自己歇著!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繳槍不殺!!”剛才還分幫分派的士兵同時怒吼,幾百號人一個個額頭青筋暴露、麵色通紅,手中的槍也在顫抖――沒人願意這麽對著自己的戰友,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這麽做,喪屍病毒的傳播太恐怖了,恐怖到讓人無法相信一切情誼的地步。

十幾個親兵被震天的怒喝聲嚇得一哆嗦,麵麵相覷了幾下,互相戒備代替了互相信任,終於,他們耷拉著腦袋自顧自地向基地裏走去;那些舉著槍的士兵一個個長舒了一口氣紛紛放下槍,就在他們放下槍的一刹那,所有人迅速拉開相互之間的距離,互相戒備著向基地裏走去。

“張煜,把車開進基地――紅兵,叫人把城門堵上,哨兵去山上,別在城頭,其餘的人都離城門口遠遠的。”鄭遠清吩咐道,然後對悍馬車上的隊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進去。

這回可以進基地了,基地裏所有的人都在互相提防著,根本沒空搭理他們這些外來人,這會兒反倒得多――沒想到一石三鳥啊,不過也證明了T病毒在泥土裏的存活時間要比空氣裏長得多,嫣雲這丫頭真聰明!

兩輛悍馬車開進基地,張煜把軍卡開進基地,幾十個士兵把當城門用的卡車推回原位。幾個仍然不放心、還想留下來放哨的士兵被鄭遠清一頓熊給轟了回去――這群人的不開竅讓鄭遠清很是惱火,怎麽這麽一群笨蛋?

長野基地有它得天獨厚的環境,兩座矮山把基地和曠野隔開近二裏地的距離,而且作為軍用材料庫,這裏本來就是選擇了一片易守難攻且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高地區域,而且基地裏人員活動的區域距離城門有著近一公裏的路程;由於山體的作用,基地裏的人員說話什麽的城門外根本聽不見。

而喪屍又有它們的活動特性,喪屍攻城的主要原因往往就是聞見了人肉的氣味,或者城頭上的人影和燈光、火光吸引了零散喪屍,接著槍聲、炮聲、喊聲又會吸引更大規模的喪屍攻城,這就是喪屍群體的連帶效應。

而如果城頭就這麽悄聲無息的,隻派一個人悄悄趴著放哨卻不會引來大規模喪屍集群,即便是因為車輛人員進出城門而引來了小股喪屍,隻要在人員安全進入基地以後立即實行宵禁,並且遠離城門。一般情況下,喪屍聞不見味道、看不見人影、聽不到人聲,在失去刺激源後,圍過來的喪屍玩兒一會兒感覺沒什麽意思,自然會各自散去。

喪屍的這點習性鄭遠清早在小加油站時就摸透了,多少次大規模喪屍集群無目掃**時,鄭遠清、李若琳、許書成、金雨堂和韓燕就在封閉的地庫中悠哉悠哉地看書睡覺玩遊戲。

先是就是如此,一切遵循平衡之道,大規模基地未必就比小基地更安全,因為大規模的基地人口眾多,相應的引起喪屍注意的因素就越多,也越容易引起喪屍的大規模攻城;而人口極少的小型基地卻因為這種因素少,往往也最容易生存下來。世界是平衡的,不是大型基地就無敵於天下。

“......上回我白說你那麽多了,喪屍隻是一種奇異的生物而已,不是神、也不是鬼,它有它的習性,可是你看看你們這搞的是啥?你看看,咱們進來一個多小時了外麵有屍吼聲嗎?有喪屍嗎?你怎麽這麽笨啊?”鄭遠清劈頭蓋臉地訓斥著劉紅兵,旁邊那二十來個消防兵相互之間站的遠遠的也老老實實地跟著挨訓。

嫣雲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肚子裏早就哭笑不得了:鄭遠清訓起人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二十來個大男人讓訓得跟小孩似的,還不服氣不行。嫣雲看了眼鋼索,鋼索衝她聳聳肩、撇撇嘴,意思是你還沒見過更厲害的呢,那渾勁簡直六親不認。

“首長,俺錯了,我真不知道竟然這麽簡單。”劉紅兵哭喪著臉、縮著肩膀、耷拉著腦袋說道。一旁的幾個消防兵更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剛開始他們還不信,以為鄭遠清這回可說錯了,喪屍可不是那種你不惹我我不搭理你的東西;可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往常都是喪屍比著唱歌的城牆外此時卻寂靜異常,僅有的幾聲屍吼聲聽那唯一的一個哨兵說,不過是幾頭遊**過來的喪屍而已,不搭理它們它們在城牆下玩一會兒就自己走了;這讓人啼笑皆非的現實更是讓在場的官兵臉紅耳熱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行了,知道錯了就行。”鄭遠清感覺訓得差不多了這才停止了訓斥,“對了,你以前的警銜是什麽?”

“報告首長!中國人民武警消防部隊武警二級警士長!”劉紅兵趕緊立正大聲回答。

“小聲點!你看你那破鑼嗓子!”鄭遠清警惕地看了眼遠處的城門,還好,這裏離城門有一公裏呢,聲音傳不出去,“你是武警兵哦,武警兵士官不是一到六級武警士官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