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魂突變

公元2010年8月21日,一個普通的上午,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也沒有一絲風,樹上的知了“喳喳”地叫得人心煩;燥熱的陽光傲慢地烘烤著北京城,也烘烤著每一個人的心,似乎在這燥熱的天氣裏,大家的火氣也變得越來越大。

“小鄭,還沒做完啊?”一個打扮入時、畫著煙熏妝、周身飄散著名貴香水的中年婦女一扭一扭地走到鄭遠清的辦公桌前。

“啊,王經理啊!馬上就完,馬上就完,你看我不到九點就來了,馬上就完,嘿嘿!”鄭遠清低頭陪著笑。

“怎麽?給我說說你早上來的多早是嗎?昨晚你幹嘛去了?你說你個光棍晚上不留公司好好加班,回去那麽早幹嘛?”中年婦女一邊撥拉著一頭卷發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在忙活的鄭遠清。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火藥味。

“嗬嗬,嘿嘿!”已經嗅到火藥味的鄭遠清窩了一肚子火卻也不敢多說話,隻能陪著笑,並且在心裏對這個女人比劃一個中指。

“笑什麽笑?我告訴你,十點之前趕緊把報表給我拿出來。另外,昨天的那份的重做。這就是對你這樣的懶員工的懲罰。”中年婦女鳳眼一瞪,話裏的口氣已經變味了。

“哎!我說王曉霞,你有氣犯不著對我撒吧?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懶?哦,還有你憑什麽懲罰我?你是我的直屬領導麽?”鄭遠清忍不住了,給你個鼻子你就上臉,找事不是?老子怕你啊?鄭遠清“啪”地把鍵盤往前一推,歪著頭斜楞著眼看著這個叫王曉霞的經理。

“怎麽了?還不讓說了?你自己懶還不讓人說?”王曉霞步步緊逼。

“嘿?你說我?你憑什麽說我?大清早的呢幹嘛啊?我是行政部的,你是人事部的,你有什麽資格管我?還懲罰我,你誰啊?”鄭遠清毫不退讓。

“反了你了還!你算哪根蔥?我憑什麽說你?我告訴你,今天這話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王曉霞惱了,指著鄭遠清的鼻子像個潑婦一般撒潑道。

“呀嗨?怎麽地?今天還上別勁了不是?老子怕你啊?――把你的手拿開!”鄭遠清“蹭”地站了起來,雙眼怒視著王曉霞。

“怎麽了?怎麽了?大早晨的吵什麽架呢?”旁邊的經理室中走出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一臉嚴肅地瞪著鄭遠清:“小鄭,你要是不想幹了,就直說啊,一會兒收拾收拾東西走人!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後我不想再看見這種不接受領導批評的事情!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張總,她這是越級管理,人事部門的事情憑什麽要我做?人事部門又不是沒人――――”鄭遠清火也上來了,這不明白著是拉偏架麽?真是官官相護,哪都少不了黨爭,不就是因為老子不是你們這派的人麽?

“怎麽了?學會頂嘴了不是?”張誌勇踱到鄭遠清辦公桌邊,拿起桌子上的報表,瞄了一眼,一把摔在鄭遠清胸上,“不想幹給我走人!還反了你小子,以為自己當過兵、眼睛瞪得大了點別人就怕你啊?這個月的獎金扣完!從現在開始,王曉霞對你有直接領導權,我說了,不需要大老板批示!”

貓了個咪的!鄭遠清咬著牙不吭聲了,眼睛中閃過一絲冰藍的寒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鄭遠清的直屬領導和大老板出差去了,一時半會兒沒人替他說話,何況就算是他的直屬領導在又能怎地?

“鄭遠清,不要激動,我知道你立過戰功,不就是殺過毒販子嗎?狠什麽呢?別忘了小子,這裏是北京城、是天子腳下,由不得你撒野!哼哼,小樣!看什麽看?信不信我報警叫警察把你抓起來?”也許是被鄭遠清眼中的殺氣鎮住了,張誌勇一邊拖著王曉霞離開,一邊不屑地回頭警告鄭遠清。

旁邊的其他同事“懂事”地裝模作樣打著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鄭遠清隻能在肚子裏罵娘,還能怎麽地?拍桌子走人?還是拍桌子走人然後在張誌勇嘴裏打掉一顆牙?還是半道上等著他回家給他一黑磚?YY一下還行,北京城到處是監控攝像頭,真把他打了估計下午自己就得蹲局子。玩心計?自己目前除了消極怠工外幹不了其他的,在這種鬥爭中張誌勇是領導,牢牢占據著道德的製高點,自己目前還玩兒不過他。

鄭遠清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煙,平和了一下情緒,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出去抽煙解憤;路過前台時,漂亮的前台小姑娘王雪娟衝鄭遠清撇撇嘴、聳聳肩,報以同情的一笑;鄭遠清報以苦笑,走了出去。

“奸夫**婦等著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來日方長!”鄭遠清躲在樓梯間裏一邊抽著煙一邊發著牢騷,“別讓老子抓住你們的尾巴,否則非得給你捅到網上去不行;北京城?北京城就是你張誌勇撒野的地兒?”

“啊――你TM是狗啊你咬人!我讓你咬......”樓道裏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喊叫聲,接著就是拳腳相加的聲音。

“別打了,別打了!都四五十的人了怎麽跟小孩似的!老王有話好好說,別咬人――啊!”隔壁公司又有人打架,這年頭誰的壓力都不小,一點就著。

鄭遠清推開樓梯間的門,看了眼打架的、勸架的一堆人,搖了搖頭走回辦公室。

“又打架了?”王雪娟站起身來,隔著玻璃門向樓道中瞅著。“嗯,一個四十多的和一個五十多的幹上了。看來誰的火氣都不小啊,嗬嗬!”鄭遠清衝王雪娟微微一笑,走回辦公桌。唉,受氣歸受氣,該幹的活一樣少不了,看著那一堆報表鄭遠清就頭疼。

“你怎麽也咬我?幹嘛――啊!”樓道裏這次傳來的是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很快女人的聲音就變成了痛苦的哀號。

“殺人啦!!殺人啦!!”樓道裏馬上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和驚恐的喊叫聲,伴隨而來的不再是一個人的慘叫,而是有男有女好幾個人的慘叫。

鄭遠清愣了一下,這種聲音他熟悉,這種慘叫聲隻有人在遭受極度痛苦和恐懼時才能發出――不對,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打架!出人命了!

工兵鏟!這是鄭遠清的第一個反映。不論什麽時候,麵對威脅時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武器!這是新兵入連時受到的第一個忠告。

鄭遠清飛快地打開一個歸自己保管的文件櫃,從一堆文件後麵抽出了包著報紙的工兵鏟和電工刀,“刺啦”一聲,報紙被撕開,閃動著寒光的工兵鏟邊刃露了出來。與此同時,樓道裏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而且離辦公室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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