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破屍牆

汽油彈用著是夠厲害,但是做起來卻麻煩之極。鄭遠清停車下地,掏槍對著車旁的幾個喪屍近距離接連爆頭,哪怕黑乎乎的腦漿濺到身上也顧不得了;許書成堅持不了多久,如果讓後麵的喪屍大部隊圍過來,三人今天真要報銷到這兒了。

和昨天在地下車庫做的一樣,砸爛車窗,從工具箱中翻出軟管,然後撬開油箱蓋,可問題又來了,這裏除了車上備用的兩個四升的油壺外根本沒有多餘的容器。

“若琳!把礦泉水全倒了,我要用瓶子!”鄭遠清一邊往油壺中抽著油一邊對李若琳喊道。李若琳本來想說咱們就這點水,可張了張口又閉上,馬上從後備箱裏翻出準備的幾瓶礦泉水往地上倒水。

“還有多久?TM的我堅持不住了!”許書成的右臂已經開始充血,但是又不敢停手,眼看著喪屍大部隊距離空地就剩幾十米了,許書成急眼了。

“若琳過來灌油!”鄭遠清把軟管塞給李若琳,從車座上撕下一團破布塞進其中一個油壺的壺口,另一個敞著口,一手拿槍一手拎著灌滿柴油的兩個油壺飛奔向後麵的喪屍大部隊。鄭遠清要先把這一大群喪屍阻擋住再說。

幾個青壯年喪屍打頭的大部隊看到一個拎著東西的鮮肉向它們跑來,頓時興奮不已,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許多,雖然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柴油味,但是仍然阻擋不了喪屍吃鮮肉的興趣。

“乖,洗澡嘍!”鄭遠清獰笑一聲,在飛奔中放下那個塞緊蓋的油壺,雙手舉著敞口的油壺對著麵前的喪屍潑灑著柴油。而喪屍卻對潑麵澆來的東西不管不顧,繼續伸著手撲向眼前的鮮肉,這點柴油對它們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鄭遠清顧不得手中的油壺還沒澆完,劈頭把油壺砸向離得最近的那頭喪屍,喪屍被砸了個趔趄,隻是短暫地停了一下,好奇地看了眼這個流著**的東西然後繼續走向鄭遠清。

“砰!”鄭遠清扣動了扳機,滾燙的彈頭夾雜著破空聲鑽進了隻剩一點油的壺底,緊接著迅速點燃了剩餘的柴油。劇烈燃燒的火焰還不待塑料壺燒化就從壺口噴湧而出,接著引燃了周圍澆上柴油的喪屍,憤怒的火焰瞬間布滿了這群打頭的喪屍;但是一壺柴油終歸太少,喪屍身上的火焰雖然猛烈,卻無法停止它們行進的腳步;渾身燃燒著的喪屍猶如從火海中走出的T800終結者般邁著堅韌的步伐繼續前行。

“嗨!”就在此時,鄭遠清點燃了另一個油壺口浸滿柴油的布頭,雙手舉起油壺用盡力氣推向火屍身後燒得不太猛烈的屍群;然後躬下身子撒腿奔向李若琳。許書成一看油壺被拋出,馬上擰動油門逃離屍群。

“轟!”油壺在屍群中爆炸,雖然沒有手榴彈的威力巨大,卻也能將附近的玻璃全部震碎;伴隨著衝擊波的**開,一片片火油如雨般灑向屍群,頓時湧在前麵的喪屍徹底被火焰吞沒;衣服、毛發、幹枯的皮膚......喪屍身上凡是能燒著的東西統統在燃燒,一個喪屍燃燒不可怕,幾十個喪屍燃燒就形成了摧拉枯朽之勢。

很快打頭的喪屍僵硬地摔倒在地,後麵的喪屍被絆倒,再後麵的仍然不管不顧地往前衝,一時間屍群擠擠攘攘地亂作一團,大部隊被徹底阻擋了下來。皮肉燃燒的焦糊味伴隨著滾滾的黑煙彌漫開來,嗆得三人有些作嘔。

鄭遠清顧不得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從李若琳手中接過塞緊布條的七八個兩升的礦泉水瓶,點燃布條扔向前方的屍群,雖然這幾個汽油彈的威力不大,但也成功減緩了喪屍的進攻速度。

“書成!衝過去!”鄭遠清衝許書成一指前方的火牆大聲喊道,“若琳,上車!”

“先走一步!”許書成插好騎兵刀,抹了把被屍血染黑的護目鏡,猛地擰動油門照著布滿火焰的屍群衝了過去。

鄭遠清隨後擰動油門,衝向一片火海般的火牆,前方的喪屍終究還是少,鄭遠清在火海中七拐八拐地左衝右撞,車輪碾過地上的燒焦的屍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鄭遠清此刻隻有一個心思――衝出去,衝出去,衝出去就是生天!

幾十米長的火牆仿佛萬裏長征一般,鄭遠清在崩潰前的一刹那帶著一身的火焰衝出了屍群,摩托車在碾過幾個喪屍的殘骸後衝出村口。李若琳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死死摟住鄭遠清的腰,緊閉著眼睛祈禱;開始發熱的頭盔熱得她想哭。突然間車停了,一雙有力的手近乎暴力地扯開她的胳膊生生把她從車後座上拽下來摔在地上,接著一個強有力的懷抱緊緊地抱著她在地上拚命的打滾。已經讓頭盔裏的味道熏得發懵的李若琳本能地想反抗,卻感到胳膊被死死抱住根本動彈不得分毫,李若琳絕望了,她以為自己被喪屍從車上拽了下來。

“行了!火滅了,起來吧。”身上的臂膀鬆開了,李若琳暈乎乎地坐起身來摘下頭盔,鄭遠清和許書成正渾身焦糊味地坐地上喘著粗氣;借著夕陽的餘暉看看身上被燒焦的衣服,李若琳才明白剛是怎麽回事,原來是許書成把她從車座上拽了下來,鄭遠清抱著她在地上打滾把身上的火壓滅;此時李若琳才感覺到牛仔褲下的腿有些隱隱作疼,看來這都是讓燒的。

“疼嗎?”鄭遠清查看著李若琳身上的衣服,看了看除了褲子上有幾個破洞外秋褲都沒有燒破,這才放心地問道。

“沒事,不疼;你沒事吧?”李若琳心一酸,眼眶就濕了,摘下手套撫摸著鄭遠清黑乎乎的臉安慰道。

“沒事,多虧穿得厚。”鄭遠清在扔油壺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沾了點柴油,因此袖子被燒出幾個大洞,露出裏麵的秋衣。騎摩托車不比坐汽車,即便是夏末秋初時間長了也會著涼,因此三人都穿得比較厚,腿上還帶著護膝和擋風護腿,這才免去了皮肉之苦。

“書成,你也沒事吧?”李若琳這才放心,扭過頭問道許書成。

“沒事,我胳膊上沒油,沒怎麽燒著,打個滾就滅了。”許書成揉著發脹發酸的胳膊苦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當初讓你多穿點你還在那唧唧歪歪的又是嫌熱又是嫌厚的,聽老玩火的,沒錯。”鄭遠清翻了翻白眼擠兌許書成道。

“得得得,你就給那得瑟吧啊!”許書成咧著嘴回到,“我說若琳,別錄了,你就不疼啊?別錄了,醜死了!”

“你別動,勝利了就得留個紀念;等老的時候還能回味一下。”李若琳胳膊不酸,此刻正拿著一個數碼相機給許書成錄像呢。李若琳喜歡錄像,從北京走的時候那台筆記本電腦上的視頻資料和這個數碼相機是她帶走的唯一電器。

“得得得,你錄吧,隨你便!――耶!二!”許書成伸出兩個手指頭衝著相機鏡頭擺了個“我很二”的姿勢,“數碼相機快沒電了吧?等沒電了看你咋錄。”

“嗯,這個姿勢夠二的。不用你操心,警用摩托車上有電源,可以充電。”李若琳自信地說道,然後拿著相機去錄濃煙滾滾的村子。

鄭遠清坐在地上,望著遠處冒著滾滾濃煙的村子,又看了眼西下的紅日,心中感到一絲悲涼:末世才過去兩天,竟然六次麵臨絕境,這末世竟然如此凶險!想想前麵的路,鄭遠清第一次感到信心不足――自己把末世想得太簡單了。

從村子裏出來以後,三人再次駛上高速,在天剛黑的時候在一堆車旁停下,他們要在這裏度過他們逃亡生涯的第一個夜晚。

這是個無風無月的秋夜,高速公路旁的防風林中,不時有幾隻夜鳥飛過,淒厲的叫聲伴隨著偶爾響起的屍吼不時地劃破死一般寂靜的夜空。高速公路旁一家加油站的停車場中,一輛商務房車外燒著一堆火,搖曳的火焰快樂地吞食著碎桌子、碎椅子,向周圍散發著暖暖的溫馨。

鄭遠清借著火光正在滿手油汙地保養著摩托車,李若琳在火堆上煮著麵條,濃濃的香氣刺激著饑腸轆轆的三人;許書成一邊咽著口水一邊照看著火堆。三人都是沉默不語,屍亂明顯是從南方傳播過來的,河南河北都是人口大省,今天饒幸跑到了保定市郊,誰知道還能在高速上跑多遠呢?如果離開了高速三人該怎麽活呢?這都是問題,雖然如今有了槍,但好像沒見改變多少狀況,末世,果然不是活人的時代。

“遠清、書成,洗洗爪子吃飯啦!”李若琳一邊往飯盒中盛著麵條,一邊對鄭遠清和許書成調皮道,她盡力裝得輕鬆些,一來不想讓鄭遠清太過擔心,也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沒用;二來自己年齡也是最大的,有時候得擔當起姐姐的責任。

“好,洗爪吃飯!哎呀,有人給做飯的感覺真不一樣,真幸福!”鄭遠清一邊在一盆水裏洗著髒手,一邊盡力地配合著李若琳活躍氣氛。看著遠處漆黑的高速上、那廢棄的汽車旁不時閃動的幽白身影,鄭遠清感到一絲悲涼:新鬼煩冤舊鬼哭啊,這些冤魂仍然舍不得生前的財物,也許它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吧?都說財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是又有幾人能真正看破、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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