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連蒙帶騙

潛望鏡上的泥巴是又厚又重;自行火炮上的潛望鏡沒有雨刷器,這說明這是最新材料,防雨防水防塵,但是這也阻擋不了厚重的泥巴;運輸車上的潛望鏡有雨刷器,戰士們直接把雨刷器掰直了,想刷都刷不到。但是這團泥巴抹得很有講究,戰士們在抹的時候沒有全部抹上而是在三塊鏡體的左側各留下了五分之一的邊緣;目視瞄準係統、車長觀察鏡則直接一團泥巴糊上去。

這四分之一的邊緣就是留給裏麵的人一點希望,別讓他們炸車自毀;但是這一點距離卻很有講究,當人隻能從一條縫隙中視物時,不自覺地會產生視覺誤差,在普通地麵這種誤差可以通過路邊的標識來修正,但是在這無盡的黃土高原上可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地標。那麽,坦克手會盡量保持直線距離,而這一點點的視覺誤差就足以讓這個“直線距離”變成一個弧線,到時候坦克就會像遇見“鬼打牆”一樣繞一個大大的圈子,直到把油料耗盡。

“老許!幹嘛不炸履帶?這麽著多麻煩?”金雨堂看著許書成費盡心機有些不解。

“萬一炸到承重輪怎麽辦?萬一裏麵的人把坦克燒掉怎麽辦?你別管了,山人自有主意。”許書成衝金雨堂笑了笑說道,“所有車輛減速,遠遠的在後麵跟著他們——老邱!照著他們右邊扔手雷,逼他們轉圈子!”

於是廣袤的原野上出現了讓人蛋疼的一幕:一架直升機懶洋洋地低空跟著四輛排成一行的裝甲車,隔三差五地往領頭的裝甲車右前側扔枚手雷,每扔一次手雷,領頭的裝甲車就往左邊靠靠;本來領頭的那輛自行火炮的駕駛艙就在左邊,加之視野誤差,那輛頭車開始一點一點地偏離直線距離。

“老許!已經轉了兩圈了,還繼續轉下去嗎?”通訊器中傳來邱國興的聲音。一開始看著四輛車跟著轉圈子挺有意思,但是到了後來就沒意思了。許書成他們幹脆遠遠地開著車慢慢跟著繞,許書成此刻正坐在車頂上百無聊賴地抽著煙。

“轉!繼續轉!啥時候耗光油啥時候停!老邱你就辛苦一下吧!”許書成掐滅煙頭戴上鋼盔,對邱國興說道。然後他撥到另一個波段喊道,“全體跟上去;生擒他們。”

裝甲車裏的駕駛員如果知道自己圍著一片荒野生生地繞了兩個直徑30公裏的大圈子的話他們估計要吐血而死。直徑30公裏的圈子一圈下來就是九十多公裏,加上東繞繞西轉轉,一圈下來也有百十公裏了;兩圈下來就將近300公裏,許書成估摸著他們的油料該耗完了,這才命令大家跟上去。

天色將晚,當第三圈跑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兩輛裝甲運兵車首先耗幹了燃油十分不甘心地停了下來;本來許書成想讓金雨堂看守這兩輛車,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兩輛自行火炮卻慢慢地停了下來。許書成馬上帶上五輛車跟了過去。

“兄弟!出來吧!都是給人賣命的,你們也不是第一批了,都是中國人,都是老兵,誰給飯吃跟誰混;你們實力不如我們,打敗了也不丟人,以後跟著我們混就是了。”許書成趴在潛望鏡外,撥拉掉那團泥巴衝裏麵的人大聲喊道;喊的同時許書成做出一個很散漫的微笑。

“......兄弟!給你們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考慮好了告訴我們。”許書成又衝潛望鏡笑了笑,然後掏出兩包煙順著通風孔塞了進去,“兩包煙,好好考慮一下吧!”

“連長,怎麽對他們這麽好?還給煙抽?他們殺了咱們那麽多兄弟——”幾個戰士圍過來說道。他們看著許書成、金雨堂不僅對著坦克笑嘻嘻的、不讓任何武器瞄準他們,還嚴令戰士們不能表現出一點憤恨心中很是不滿。

“哼哼,看在都是老兵的份上給根斷頭煙抽怎麽了?幾包煙換四輛坦克多值得啊。”許書成背過去冷冷地笑了一聲,“在坦克到手以前都給我裝得平靜點。”

“咣當!”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一輛自行火炮中探出幾個腦袋來,炮塔上一個軍人舉著雙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喊道:“別開槍!別開槍!”

“行了!把手放下吧,你們不是俘虜!沒人拿槍瞄著你們!我是這兒的頭兒,你們被收編了,今後跟著咱們混吧,條件比賀蘭山基地要好得多!”許書成慢慢地站了起來用戰場通用的規矩表明自己手中沒槍、沒有惡意。

“真.....真的呀?”那個餓得臉色發黃的兵很不敢相信似的喊道,並且哆哆嗦嗦地放下了雙手。

“唉,哥們也是從這地兒過來的。看見沒?這支隊伍是‘獨立第八師’裝甲步兵營;你們膽子也真大,滿打滿算8輛坦克就敢和我們一個整編裝步營幹架,咱們可是有三十多輛步兵戰車和二十多輛火力支援車啊兄弟。你們領頭的咋想的?”許書成示意他不用舉著手然後坐在車頂上點燃一根香煙說道。

“首......首長!俺們就是聽命令辦事兒的,嘿嘿,嘿嘿!”那個士兵似乎是車長,看許書成很親切,又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他感覺很有些希望,便試著走出了坦克。

“抽根煙,叫弟兄們出來把車修修,咱們回去。”許書成衝他喊了一句說道。

“是,是,首長,咱......咱營有多少人?這麽厲害!”車長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的眼睛一邊警惕著眼前這個個子還沒170cm的領頭的,一邊觀察著其他士兵的反應,令他感到安心的是:不僅這個領頭的一臉過來人的樣子;其他負責警戒的士兵也是一個個百無聊賴,抽煙的、說話的、打嗬欠的、撒尿的;總之幹什麽的都有。

“人不算多,七八百人吧;但是會開車的不多,你看這一輛車現在也分不了幾個人,沒辦法;減員太厲害。今天是賀蘭山基地、明天是銅山基地、後天又是嘉峪關基地,總他媽有人覺得咱們好欺負,隔三差五地過來支隊伍要收編咱們。以前是躲,不搭理他們他們自己就跑了,今天你們是撞上了,非要進來不可。”許書成打了個嗬欠說道。

“我......我能再抽一根麽?”車長流著口水、陪著笑指著許書成手中的煙說道。心裏卻暗道:NN的,七八百號人,四五十輛車,真不知道那些直升機都是咋看的,就是四五十輛武裝吉普四輛坦克都打不過,還真TN的敢動手啊。

“怎麽?煙癮這麽大?”許書成遞給他一根煙,然後給他點燃,心裏卻道:抽吧,抽夠了斷頭煙送你們上路。

“不是不是不是,我已經半年沒抽過煙了,今兒這是第一次抽,兩包煙哥五個一分一人才四根,根本就不夠過癮的。”車長哆嗦著手拿起煙、一口氣抽下去小半根,美美地品了品這才解釋道。這樣子十足一個老煙鬼多久沒見過煙的樣子。

“嘿嘿,少抽點吧,以後有的你們抽的,獨立八師打下來一個製煙廠,十幾噸煙呢——哎,我說,5個人——這是什麽炮?”許書成看了眼滿是塵土和黑血、斷肢殘骸的大個自行火炮,搜遍了記憶沒想起什麽火炮是這個樣子的。

“07式自行榴彈炮,車長6.7米,寬3.3米,高2.5米,122毫米PL96榴彈炮加一挺12.7毫米高平兩用重機。全重24.5噸,122毫米製式彈藥,底凹彈射程18公裏,底排彈射程22公裏。”車長很流利地報出了這車的各項數據,“怎麽?首長不知道這車麽?這車可是參加過60年大慶閱兵啊。”

“不知道,我是屍亂後重新回到部隊的,我05年就退役了。這車還沒列裝吧?”許書成好奇地看了看這車問道,這是真好奇不是裝的。

“哦,這樣啊;在您麵前我還是新兵蛋子呢。嘿嘿!列裝了,08年就開始列裝了,但是大部分部隊還都沒有呢。那兩輛車是89式履帶裝甲運兵車,那個您應該認識的。”車長看許書成是真好奇,心中更放心了:他N的,看人家獨八師過得都是什麽日子?看那一個個壯的、小臉白的?都這年頭了抽煙還跟著屍亂前似的想抽就抽,跟誰混不是混?今兒老子看來是來對了!

“哦,89式,你看髒的,我還以為是85式呢,我會開那個。你們進裏麵的那輛大號坦克是05式吧?可嚇人呢。”許書成看著那車,東瞅瞅、西瞅瞅,看著就是挺好。

(感謝華夏濱哥、忘記、緣紫櫻、荷下問雨、cslm1987......和所有打賞草草的大大!謝謝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