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理想駐

天黑之前,五人來到了那個小加油站;站在小加油站外麵,五人都感到這個地方真是得天獨厚,仿佛是上天特意留給他們似的。小加油站尚未建成,所有的房子連玻璃都沒安裝,房子裏麵堆滿了建築材料和裝修材料;幾輛被抽幹了油的廢棄工程車留在站前的空地上,放油罐的地庫還是空的,不遠處那個預備放進去的巨大油罐正老老實實地停在在一輛巨大的拖車上,上麵還拴著鐵鏈,似乎是剛剛開到這附近準備擇日吊裝就碰到了屍亂。

地庫寬5米、長8米、高4米,混凝土澆築成型;底部麵積四十多平米,裏麵布滿了落葉、垃圾和水漬。地庫的右下角有一個高2米、寬50公分的小鐵門和外麵一個寬3米,長5米的小隔間通著。這個小隔間從設計上來看是用來維護儲油罐的。這一段國道修建在丘陵上,國道旁往南幾米處就是一個落差十幾米的土坡,土坡下麵就是樹林和農田,遠處隱隱約約的能看到村子。而小加油站就建在這個土坡邊上,因此小隔間雖然是地下一層,卻和土坡下的責任林屬於同一平麵;維護間上還有一個尚未裝門的門框,通過門框可以直通後麵陰森森的責任林。

鄭遠清查看了一番,發現這個小加油站是靠著一個年代更加久遠的建築上蓋起的。位於土坡下的部分旁邊是一個水閘般的倉庫型建築,應該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大興水利時建造的水渠通道什麽的如今卻破敗不堪。這個如倉庫般的建築深8米,寬7米、高3米,有一米是在地下,有一個土坡通向地麵,地上是泥土堆積而成,盡頭是紅磚壘起來的。小加油站有一半的承重牆都是利用現成的老建築――可真能省錢!這個建築的洞口處有一個現成大門,想必是加油站的主人要用來當車庫使用的,建築物的承重牆砸開了一個門,和裏麵的小維修間有一個剛能進一人的小門相連,這下可便宜了鄭遠清他們,不用再費勁建造車庫了。

地庫旁邊就是預備封頂用的巨大鋼板,吊車什麽的都是現成的,隻需把鋼板裝好,這個麵積不小的地庫就可以住人了。

說這個地方好,完全是站在軍人的角度來看的,一來小加油站地處偏僻,旁邊還都是樹林,隱蔽性強;二來這裏尚未完工,空空如也的儲油罐就放在外麵,一看就知道這裏要什麽沒什麽,幸存者的時間都是寶貴的,傻子才會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搜刮;隻要把地麵工程做得完美點,從這裏路過的幸存者團隊根本不會發現這裏有人藏著。三來加油站前視野寬廣,雖然這會兒沒有喪屍,但保不齊哪天就有喪屍順著公路遊**過來,在普通人看來,在這裏住人明擺著是給喪屍上菜,不會有幾個人能想到地庫裏麵住著人――當然,封頂的鋼板要進行特殊改造,上麵要塗點東西不至於讓人的氣味太明顯。四來最重要的是,這家小加油站可能是村民自己投資建的,為了生活方便在這裏打了一口壓水井,這口井對於為水發愁的幸存者來說不亞於槍支彈藥般寶貴;同時這也意味著今後可以洗衣服洗澡了;蓬頭垢麵、渾身刺撓、虱子跳蚤亂爬的日子終於可以宣告結束了。

“......萬一真有閑的蛋疼的人想到了,我說萬一啊,咱就拿槍跟他們幹;是在不行咱從後麵的樹林裏逃跑,這不,車子從那個土坡開下來穿過樹林正好可以停在這後麵,那裏還有個草垛,到時候做一個偽裝網往上麵一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鄭遠清給兩位女士解說著這個加油站的好處。

“東躲西藏的日子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看樣子這裏要比那個民宅安全得多。”李若琳聽完後感慨道。

第二天,五個人就開始了緊張的施工;由於附近有喪屍活動,汽車一發動喪屍就會過來,五人就得藏起來或者開著摩托車把喪屍引開,等喪屍過去了,再繼續施工;期間還得加上出去打獵找食物,因此工期變得非常漫長。

施工改造從地庫開始,雖然鋼板的強度很高,上麵就是停輛重卡也沒關係,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大夥還是在地庫正中間用磚頭起了兩個承重用的柱子和地庫邊緣的水泥槽找平,待鋼板壓上即可。在工程車上還有一些不知道為哪準備的廢舊鋼板,雖然強度不如地庫鋼板大,但睡人還是沒問題的。於是在地庫沒有門的另一半又壘砌了三個兩米高的承重牆,上麵蓋上鋼板,正好把四米高的空間分為上下兩層,下麵可以當倉庫,上麵的鋼板鋪上一層泡沫塑料和軍被就是溫暖的床鋪,當然那裏是女士們的閨房;男士們則在另外一半空間中搭上幾張單人床。

地庫內部改造後,金雨堂開著車拉動鐵鏈拖動封頂鋼板封住地庫頂。然後拿出工程用密封膠在鋼板和水泥槽之間的縫隙裏打上一層,再用水泥裏裏外外抹上一層防止雨水滲漏;導熱十分快的鋼板讓保溫問題變得很嚴峻,大家不得不用裝修的泡沫塑料、枯黃的稻草什麽的在鋼板下方做了一個厚厚的保溫層吊頂,聊勝於無,總比外麵風吹雨淋的強太多了。地庫的大致格局就出來了,五個人終於可以從旁邊的草垛子裏搬進地庫睡覺了。

外麵的車庫大門是兩扇裝有滑輪橫向開的鐵門,鄭遠清他們用那些沒用的預製板、鋼筋焊了一個可以活動的遮板,上麵用膠粘上柳條、木板什麽沒用的東西,外麵再對上厚厚的一層茅草,往土坡上一蓋,正好擋住一半鐵門,隻有北京吉普停裏麵,另一扇門就不打算開了。另一扇鐵門則用茅草實實在在地堆了個打草垛。兩個草垛一個是空心活動的,一個是實在的,關上遮板兩個草垛仿佛連在一起似的,離遠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麵別有洞天。

同時外麵那個十幾平米的維修間窗戶和通往外麵的門也被用磚頭封上,外麵抹了層水泥,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這裏有門的跡象。人員進出從車庫大門上留好的小門進出,先經過車庫再進入維修間、再進入地庫,三重防護要安全得多。

工程車上的汽油動力焊機被扛進維護間,用來給那幾組從工程車上卸下的大型電瓶充電;有了電瓶,地庫裏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小電器,照明已經不再是問題。一台小型泵油機被清洗後改裝成水泵,一條橡皮軟管將井水引入維修間,而井口附近則用磚頭壘齊蓋上泥土和茅草遮蓋住。如此一來,維修間裏再隔出一個三平米的小間裝上出水口就可以做洗澡間用了。總之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隻要想做能做,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些泥瓦活雖然眾人沒做過,但是照著葫蘆畫瓢進行些小小的改裝還是可以的;盡管這樣,也耗費了他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的體力不足以支撐長久的勞動。三個星期以後,一個雖然粗糙但居住效果十分好的小型基地建造完成,鄭遠清開著金杯車拉來了一車農田裏的堆肥,圍繞著地庫上麵灑了一層,這味道夠衝的,但卻能很好地掩蓋人類居住的氣味――雖然這是小說上學來的,有用沒用起碼是個法子吧。

小基地終於建好了,這天晚上,五個人輪流洗過澡、換過幹淨衣服,裹著嶄新的軍大衣坐在一圈車座椅上;地庫的牆上用工業膠牢牢地粘上了幾個小台燈,長長的電線接到外麵的電瓶上。小台燈功率不大,昏黃的燈光照射著40多平米的地庫,既有一分溫馨,又有一分詭異。

“終於有個家了。”李若琳靠在鄭遠清懷裏享受著這短暫的溫馨。一身清爽的鄭遠清輕輕地撫摸著李若琳濕滑的長發――這是三個星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啊,終於有個家了。”韓燕甩了下濕漉漉的長發裹緊軍大衣靠在牆上跟著感慨。女人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永遠是一個安穩的家,“家”這個詞對於女人來說有著男人無法想象的重要性。對於女人來說,隻有一個真正屬於她們的地方才能讓她們內心深處感到安全;在外麵辛苦一天的女性隻有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才能全身心地放鬆下來――最好家裏還有一個堅強的臂膀和一個可愛的孩子。

“我說女士們別放鬆心態啊,說不定哪天咱又跑了呢。”許書成正坐在一張隨便壘出來的桌子前對著那台筆記本電腦玩著魔獸,話音裏還帶著不服氣地說道。就他一個光棍,還好有遊戲陪著,不然的話看著人家兩對溫存著他不得憋屈死?昔日的花叢老手如今卻淪落到這步田地,用李若琳的話來說就是報應。

“遠清,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了。”金雨堂一邊裝著商量正事,一邊往韓燕身邊挪了挪,這又是一個不懂女人心思的可愛男人,韓燕心中其實已經認定他了,隻是金雨堂還傻不拉幾的看不出來;同生共死三個多月建立起來的感情豈是其他什麽因素能幹擾得了的?也許韓燕以前看不上金雨堂,但是經過這段生死絕境,任何一個女人的心都會接納那個在絕境中還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哪怕他真的很醜、很傻、不會說俏皮話、不會哄女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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