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歸心似箭

第二天清晨,20幾輛東風重卡在一隊步兵戰車的保護下開到了基地外,將近一個營的士兵推著手推車進入基地,緊接著一袋袋的存鹽被運出來、裝車;還有一袋袋的食物也被運出來,直到下午…左右,再出來的人就沒有再推著物資了。

“TN的終於走了。”鄭遠清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雙腿罵道。一直到下午4點,賀蘭山基地人馬才盡數離去,留下一個空****的廢棄基地。

悍馬車從敞開的大門開進小基地,在歐達的指引下從一個廢棄的儲藏室中搬出了600多斤的食鹽和600多斤的幹肉、臘肉、乳酪等耐放的食物。

搬運完所有物資後,在一波迫擊炮的轟擊下,不大的小基地變成一片廢墟,一片根本不能住人的廢墟,要不了多久,夏天瘋長的雜草就會把這裏淹沒,不知就裏的人很難想象到這裏會埋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

悍馬車疾馳在茫茫的高山草原上,六月的氣溫恢複得很快,這才短短幾天白天就可以穿單衣了;當然,晚上的氣溫還能夠低到零上2、3℃左右。青海高原雖然不至於像XJ那樣“抱著火爐吃西瓜”但也差不多。

按照計劃,鄭遠清他們要再回趟巴喀拉交易市場換回大量的毛皮、毛毯、食物,逃生艙裏幾十人呢,尤其是重傷員,他們需要大量的營養補充。

“停車”鄭遠清突然示意劉偉停車。劉偉看了眼附近遊**著的三三兩兩的喪屍不明就裏地停了下來,他不明白為什麽要在這地兒停車。

“你看那些喪屍是不是在巴喀拉基地外麵劫道的那群人?”鄭遠清指著幾頭正興奮地朝著這裏撲來的喪屍對劉偉說道。

“對,就是那些人,我認得那塊江詩丹頓就那家夥手腕上的,高仿的。”劉偉定睛一看,果然是那群人,尤其是那個帶高仿表的喪屍,那塊高仿的江詩丹頓劉偉還特地看了眼,“它們不是被亂槍打死了麽?就這麽也活了?嘿,有意思。”

“鐵甲,除了那個帶手表的其餘一律消滅。丫頭,下車把那家夥的頭取下來;雪振,騰個空彈藥箱把屍頭裝進去。”鄭遠清打開對講機對車廂裏的人說道。

能讓白骨長肉的病毒可是個大發現,這種病毒特殊的基因序列很值得認真研究一番,也許如今沒什麽大用,但在今後可能會徹底解決人類殘疾的問題。

一陣排槍過後,嫣雲下車,掄著一根沉重的鋼筋棍左一下右一下把那頭喪屍的骨骼盡數敲斷,許書成在後麵掄著一柄油錘把癱軟在地的喪屍渾身的關節盡數砸碎,隻留下一個隻會做咬合運動的頭顱然後用快刀砍掉。

嫣雲看著那不斷咀嚼的下巴心煩,直接用鋼筋棍插進喪屍的嘴裏猛地一別,把它的下頜骨別掉,留下一個隻會瞪眼睛的屍頭被裝進一個空彈藥箱中密封嚴實。

在巴喀拉基地換回大量的食物後已經是6月17日,離開逃生艙已經兩個半月,為了早一刻見到日思夜想的妻子和朋友,但是在沒有高速公路的草原戈壁上一千多公裏沒有三五天根本跑不下來,隊員們隻能開著悍馬車日夜兼程地向托素湖疾馳而去。。

光著脊梁的程飛拖著一條八一杠,疲憊地走到逃生艙門口坐下,枯瘦的手從兜裏掏出一把子彈壓進彈夾,他現在不得不走一段歇一會兒,否則便會體力不支而昏倒。因為物資極其匱乏,他的上衣早就給了衣不蔽體的女隊員,這三個月來程飛就一直隻穿一條破爛的軍褲。

程飛打算著過會兒再出去一趟,看看有沒有動物到湖邊喝水;如果再打不到動物,這五十多號人估計得餓死幾個,傷員需要大量的營養,可是隊伍已經在一周以前徹底斷糧。逃生艙裏儲備的食物很少,留守隊員們一天隻能吃一頓,還不能吃飽,就這樣他們撐了兩個月又一個星期,直到斷糧。

雖然托素湖曾經有過大量的候鳥,但是這長達大半年之久的冬季使得托素湖附近再也看不到一隻鳥;聞名遐邇的托素湖鳥島就這麽名存實亡,程飛他們除了打野獸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食物來源。

“程哥,咱們走吧。”衣著破舊的韓燕拖著消瘦的身子勉強背著一條八一杠走了過來,韓燕身上的衣服還是那身破舊的軍裝,軍裝那襤褸的上衣在她的胸部下打了個結,卻隻能勉強遮住胸部,韓燕那細膩卻髒兮兮的上腹部都遮不住;而那破舊的軍褲此時和一條熱褲差不多連大腿都遮不全。

韓燕已經三天幾乎沒吃東西,偶爾打來的獵物分給重傷員後就沒有多少了,她們這些身體完好無損的隊員隻能喝口骨頭湯。

“老陳在外麵趴一天了吧?還沒聽到槍響。”程飛把彈夾裝進步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現在天熱了,動物們跑得快,老陳又沒法移動,隻能那麽趴著死等。”韓燕伸出手扶了一把程飛。韓燕終究從皮包骨頭的時候走過來過,忍饑挨餓的能力要比程飛強一些,“隊長他們還能不能——”

“別瞎說,他們該回來了,就這一兩天的事情。”程飛虛弱地邁開步子走向不遠處的艙門,那裏坐著幾個女人在苦苦地等待著她們丈夫的歸來。

其實程飛心裏也沒底,剛開始預定的是一個月,才跑出去一天就告訴他們再緩半個月,然後便毫無音訊;程飛明白,僅僅憑著8輛摩托車和少量的武器他們要走完這最初的幾百公裏是多麽艱難。而後來那場持續了一個月的暴風雪更是讓他心裏沒底,他們能不能回得來,他也不知道。

“若琳、安陽,你們回去歇著吧,他們該回來了。”程飛走到艙門口對門口那幾個消瘦、憔悴的女人說道。

“我們沒事,你們小心點。”眼睛紅腫的李若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她們就這樣每天守候在艙門口,望眼欲穿地等著鄭遠清他們歸來。

李若琳瘦了,瘦的顴骨高高地凸顯出來;以前她也這麽苦苦等待過,可是沒有一次讓她等得這麽痛苦和煎熬。比起韓燕的體質她終究差了許多,剛開始幾天她還能幫著出去取水、打喪屍,可是從一周前開始,她也和大多數戰士一樣再也扛不動槍了。

“不好意思,我們幫不上忙了。”代安陽把昏睡的代安瀾往懷裏摟了摟虛弱地說道。姐妹倆能穿的衣服都勻給外出的戰士們了,除了一身內衣,兩人如今隻能靠兩條破床單撕成的布片圍住胸部和髖部,要不是憑著一股勁頭支撐著,她們估計連這段路都走不過來。

“沒事,你們歇著,我們出去了。”程飛會心地笑了笑,咬緊牙關猛地掀開了卷簾門,可就這一點運動就耗幹了他好不容易儲備出的一點力氣,程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使勁地喘著氣。

“快到了我看見了”坐在重機槍位上值班的許書成扯著嗓子大喊道,他已經遠遠地看見了一片金黃色的托素湖和黃色的湖邊戈壁,看見了托素湖表示他們就要到家了。

“於洋,找到逃生艙了麽?”鄭遠清問駕車的於洋,借著暮色他瞪大了眼睛都沒看到那個白色的小丘,想必那逃生艙能隨著周圍的景色變化而變化顏色吧。

“找到了有人鑽出來了是老程”於洋興奮地喊道,悍馬車的速度一下子提了上去。

“書成鳴槍”鄭遠清也興奮得滿臉通紅,馬上就要到家了,馬上就能見到李若琳和雙胞胎了

“咚咚——咚咚咚”許書成拉開槍栓,89式重機槍對著血色殘陽歡快地吼叫了幾聲,將歸來的訊息傳遞給苦苦等待的家人。

程飛歇了一會兒感覺有了點力氣後才慢慢地爬起,弓著腰鑽出逃生艙;韓燕也虛弱地跟了出去。沒辦法,留守人員中能動的、有戰鬥力也就他們兩個,金雨堂虛弱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忠每天拖著一條傷腿幾乎是爬著爬到湖邊等著過來喝水的動物,幾乎每天都是一趴一整天。

邱國興和幾個雖然骨折卻還能動彈的隊員,拿著自製的魚竿也是每天趴在湖邊的戈壁沙灘上釣魚,五十多人的生命如今全部寄托在他們身上。

“咚咚——咚咚”一片暮色中回**著一陣槍響,程飛和韓燕本能地臥倒在地舉槍對準槍聲傳來的地方。聽到槍響的每一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他們不怕喪屍、不怕野獸,怕的就是幸存者,末世最可怕的不是喪屍,而是人心。

然而令程飛、韓燕意想不到的是,如血的晚霞中、深紅的原野上遠遠地衝出了兩台帶著滾滾煙塵的吉普車。吉普車上架著重機槍,重機槍後麵的兩個人正瘋狂地衝他們揮舞著手臂;其中一個人高高的個子、飄舞的長發、揮動的手臂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嫣雲。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程飛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手中的步槍也掉落在地上,整個人虛弱地躺倒在地、欣喜地看著那兩台越來越近的吉普車疾馳而來。

“嗚嗚嗚——若琳姐安陽他們回來了——嗚嗚嗚”韓燕癱倒在地衝著艙門口嗚咽著。緊接著艙門裏傳出一片哭聲,幾個女人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一些還能動彈的隊員聽到哭聲緊跟著爬了出來,逃生艙外響起一片欣喜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