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深入地層

許書成帶著曹雪振和幾個懂機修的戰士跟著嫣雲第一批下去,他們要在岩壁上安裝信號中繼器使得地上地下可以實現對講通訊。

三個小時後,當對講機傳來許書成的聲音時,鄭遠清示意第二批身有殘疾的隊員先下去。

“老金,堅持下,下去的時候會比較疼,忍一忍就過去了”鄭遠清用力拍了拍金雨堂的肩膀說道。

岩縫隻有不到一米寬,下去的人必須時刻調整自己的位置和身體,這對於身體完好的隊員來說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對於身有殘疾的隊員更是一件難以完成的工作。

“放心吧,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麽。”金雨堂再次檢查了下身上的安全帶拍了拍鄭遠清的胳膊。這幾個月以來金雨堂除了吃喝燒火煮飯外什麽也幹不了,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是個廢人,有希望獲得完整的身體,他自然願意為此忍受一切痛苦。

“丫頭堅持住,相信嫣雲。”鄭遠清摸了摸紅月藍雪的長發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隊長我們沒那麽嬌貴”紅月看了看緊緊紮在腰間和**的安全帶,紅著眼圈抓了抓鄭遠清的手。如果真能恢複一個完整的身體,是不是有一天能喊他一聲“遠清”呢?

“大家堅持住下麵很黑不要害怕上麵下麵都有人看著你們呢”鄭遠清後退一步離開滑輪架衝大夥揮揮手,“書成開始下了,注意控製繩子。”

一個小時候,第二批人員到達岩縫底部;第三批人員開始下降,接著是第四批、第五批,鄭遠清要和鋼索、李若琳她們最後一批下。

“邵洋,我害怕”捆在安全帶上的舒文臉色煞白如紙,冰涼的雙手緊緊握住那根回放繩,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而一旁的張萍、司娟也是這幅模樣;這都是沒見過大陣仗的女人,第一次參與這種在她們看來完全是玩命的行動怎能不害怕?

“別哭哭啼啼的,人家嫣雲自己都敢爬上來,你看你那膽兒?”曾紹洋一邊給舒文扣著安全帶一邊沒好氣地低聲嗬斥道。

不能和她比啊她是魔女”舒文說話的音兒都走調了;還好沒嚇得丟了魂,她這樣的女人怎麽能和嫣雲那女鬼比呢?

“獨立八師的女人都得變成魔女,嫣雲就是你們的榜樣——文兒啊,不是我逼你,這世道隻有嫣雲那樣的女人才能好好活下去你必須堅強,萬一哪天我找少川他們了,你得學著遙遙那樣一個人活下去”曾紹洋摘下舒文的眼鏡,抹了抹她的眼淚,語重心長地小聲說道。

知道你別亂說話”舒文抓了抓曾紹洋的胳膊,閉上眼不敢再看那似乎是無底深淵的岩縫,她在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否則自己嚇自己真能嚇死人的。

“隊長,她們準備好了。”曾紹洋後退一步,扭過頭不去看舒文。他很羨慕鄭遠清身邊的四個女人,個個都很堅強、都很膽兒大,而他和舒文怎麽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不過曾紹洋也知道,嫣雲和雙胞胎那素質不是舒文能比的,李若琳走到今天這一步卻是忍受了多大的壓力和痛苦。

“書成,放繩。”鄭遠清看了看曾紹洋什麽也沒說。獨立八師在這種事情上從來沒有憐憫女人、照顧女人的規矩,末世的人無暇照顧他人,更沒空去照顧、嗬護嬌貴小姐。

“遙遙”鄭遠清喊了聲單瑤瑤,衝她握了下拳頭。單瑤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衝他笑笑,自從白恒濤去了以後,單瑤瑤隻能獨自麵對這個殘酷的世道,夫死再嫁、琵琶別抱實屬必然,但也代表著她將慢慢脫離鄭遠清他們這個圈子,女人的地位隨著她的男人而改變,這就是末世的規則。

鄭遠清、李若琳、鋼索、代安陽是最後一批進入岩縫的人,待所有的人都安全到底之後,鄭遠清他們綁上了安全帶,此時已經是下午…,今晚估計要在岩縫下麵過夜了。

“老猴子看好家等我們幾天”鄭遠清撐在岩縫上對不遠處正抱著兩個小母猴享受王者之樂的老猴喊道。

“吱吱呀咦”老猴衝鄭遠清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它身邊那群叼著刀子到處跑的禦林軍示意你們放心。

“書成,放繩子。”鄭遠清對肩上的對講機說道,然後伸出手緊緊抓住回放繩。

“OK越往下越幹燥,沒事的”許書成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接著繩子動了。

“吱啦吱啦”伴隨著滑輪摩擦的聲音,鄭遠清他們開始緩緩下降人很快沒入陰暗的岩縫中。

鄭遠清手抓著回放繩,雙腳不停地在長滿苔蘚和野藤的岩縫兩邊蹬著不斷地變換著姿勢、清除著擋路的藤條。

看著這到處凸起的尖銳石頭,鄭遠清明白那些傷殘人員沒少受罪,但是沒有一個人哀號或者痛哭,經過那一仗,大夥都成熟了許多,也堅強了許多。

“真難想象,嫣雲是怎麽爬上來的,隔著防護服和這麽厚的衣服我都感覺到硌得難受,她竟然連衣服都沒穿。”代安陽一邊蹬著石壁一邊喘著氣說道。這下降看著很容易,其實很費力氣,這石頭在哪硌一下都夠受的。

“咱不能跟她比,慢慢來吧,速度慢點就是了。”李若琳一邊回著繩子一邊說道。人與人沒法比,嫣雲那條路不是隨便哪一個女人都能走得過來的。

“我一直以為嫣雲是混血兒呢,沒想到她是亞特蘭蒂斯人的後代;怪不得那個子能長那麽高。”鋼索在想,下去後問問嫣雲,看看自己的個能不能再高點。

“不是說亞特蘭蒂斯人到了最後就沒有男人了麽?那麽我老泰山怎麽是男人呢?”鄭遠清壓根就沒見過那個老丈人,嫣雲對她父親的記憶也很模糊。

嫣雨龍死於江湖仇殺,就留下幾張黑白照片,九十年代雖然有照相機,但也不是滿大街都有賣、哪都能照相的,嫣雨龍一生艱苦樸素,盡管很有錢卻從不買奢侈品。所以鄭遠清心底下對那個老丈人很是尊敬。

“這個不好說。屍亂前不就有基因學家說過麽,男人的基因比女人少一個片段,而且在慢慢流失,人類如果還能進化個幾萬年,那麽就沒有男人了。”

“而男人的那個基因片段必須用爭鬥來強化,因此隻要還有需要肌肉和暴力的地方,那麽那個基因片段會重新出現;所以我覺得,在亞特蘭蒂斯文明毀滅之後,就和咱們現在一樣,長年的嚴酷環境逼著她們的後代又打開了男性基因片段,那麽男性就重新出現了。”代安陽分析道。

“那嫣雲的腮怎麽回事?大西洲不是沉到大西洋底了麽?”鋼索不解地問道,“難道說大西洲的幸存者已經適應了海洋的生活環境?或者說,下麵那些人比大西洲還要晚?”

“應該是吧,她們可能就是在海裏進化出腮以後又從海裏遷徙上岸的一支,另外的要麽滅絕了,要麽留在海裏了。而嫣雲家祖上又是她們遺留下的一支,然後和咱們這一代文明融合在一起。”

“這幾千年下來雖然退化了,但仍舊比咱們這些人強得多;如果讓以前的嫣雲回海裏生活,她肯定呆不長。”代安陽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而如今的嫣雲又恢複到了剛遷徙過來時的人類基因,所以她的個子變高、水下能力變得更強——這麽說,人魚的傳說未必是假的了?”鋼索想起了那個流傳在世界各地的美麗傳說。

“不好說,在海裏人的腿沒什麽用,很可能和鯨魚一樣進化成魚尾巴,下麵那些人是剛進化出腮就回到陸地,而留在海裏的那些後裔就接著進化出魚尾巴了;那個文明的人適應能力應該十分強悍。”

“《太平廣記》裏不就有記載麽——那段原文怎麽說來著?我忘了,大致意思就是:東海裏有人魚,上身和女人一樣,下身卻是魚尾,下麵和女人一樣,甚至連做事都和人類女人別無二致;於是臨海的鯀夫——就是光棍——會捕一兩個人魚養在池子裏當媳婦。”鄭遠清毫不臉紅地說著這段記載。

“是呀,據說還有處**呢,還能生孩子,但是生出來的孩子都是人魚。臨海的漁民不敢養都當妖孽處理了。而且古今中外關於人魚的傳說和記載都是女人魚而沒有男人魚,搞不好亞特蘭蒂斯海底文明中的全是女人魚呢。”代安陽也毫不臉紅地說著男女之事,末世人的規矩沒那麽多,女人沒有,男人更沒有。

“那他們那個時候的女人個子為什麽都那麽高呢?看樣子還都挺漂亮。”李若琳暈暈乎乎地聽了半天才問出一句。

李若琳不喜歡古代的東西,所以這方麵知道得很少,屍亂前她一直標榜自己是時代女性,可如今卻發現自己跟個傻瓜似的什麽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