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再闖屍村

“安陽;來,看看這是什麽型號的車。這都是英語我們看不懂。”鄭遠清招呼代安陽過來看看。曹雪振在連夜清理車內的灰塵泥濘和垃圾,並且給車做保養。

“不用看了;當初那幾個保鏢開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美軍M1097基準性重型悍馬運輸車,屬於快淘汰的車型,載重量一噸多點,我在學校見過實體車的;和這個一模一樣,這個車沒有進行過任何改裝,是原裝正品,一定是走私來的。”代安陽從裏屋走進車庫說道。

“OK!太威武了。”鄭遠清打了個響指,悍馬車果然名不虛傳,就這麽大的載重量就是北京吉普的兩倍還多;這要是都裝滿了那得多少糧食。想著滿車的糧食,鄭遠清笑了。

經過三天加班加點的改裝,兩輛車全部改裝完畢,加粗保險杠、焊接重機槍安裝架、披偽裝網;全套裝備和那輛北京吉普一模一樣。連那兩個標誌性的“特勤”也都塗刷完畢。當第四天下午時分,兩輛殺氣騰騰的悍馬車正式成型,那股霸道勁遠比北京吉普強得多,估計這兩輛車開出去再碰到那群幸存者的話,他們估計要暢快淋漓的尿褲子了。

“張煜,你們誰的技術比較好?”鄭遠清一邊給在車上架設重機槍的許書成和金雨堂遞工具,一邊問道。

“嗯――那就我了。”張煜還沒吭聲,陳辰和代安陽的目光就一起看向她,張煜隻好說道,自己說自己技術最好總有點炫耀的嫌疑,“我去過騰格裏沙漠和玉門戈壁,都是我自己駕車的。”

“不錯,有經驗就行,明天你開尾車。你不用怕,跟在頭車後麵就行,我在車上給你們壓陣。明天第一次行動你們要注意調節好自己的心態,可能會很慘烈,但是你們必須要度過這一關,以後隨著冬天結束,比這更慘烈的行動還會更多,你們遲早要麵對。”鄭遠清看著文文弱弱的張煜說道,心道官家的閨女果然見識不少,還開過車去沙漠戈壁。

“嗯,好的。”張煜昂了一下頭表示信心十足,但是內心發虛才是真的。不過既然遲早要麵對,還不如一開始就真心麵對。

“還有一點必須注意:明天要多穿幾條褲子和襪子,褲子外麵墊上硬紙板然後打上綁腿,離開車子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腳下的路,千萬避開尖銳的物體――尤其是被打碎的喪屍殘骸。”鄭遠清嚴肅地提醒大家要注意一個非常容易忽視卻又最可怕的問題。

三個女孩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鄭遠清提醒了一個她們忽視的問題――在滿是喪屍殘骸和血液的地方哪怕是微小的劃傷都足以斃命,尤其是褲子和鞋子之間的腳踝部位,哪怕是被喪屍的斷骨輕輕紮一下也是要命的事情,可惜隊伍目前沒有長筒靴,隻能在綁腿和襪子上下功夫了。

“經曆過一次就好了。很多事情你真心去做的時候會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麽難。張煜、陳辰、安陽,你們記住,明天一下車就按照我們事先的規劃行動,盡自己最大能力去搬運糧食,能搬多少搬多少,不要怕苦。明白嗎?”鄭遠清笑了笑說道。

“明白!”三個女孩大聲答應著,穿著一身軍裝自己都感覺有軍人的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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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烏雲密布的日子,陰霾的天空依然是那麽陰森,距離上一次進村已經一個多月,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如今隻是不時地飄點小雪花,看樣子這場雪已經該停了。不變的是淒厲的北風刮在臉上仍然像刀割一般,被風吹帶起來的雪粒和冰渣擊打在車體上發出陣陣響聲。兩輛悍馬車在沒膝深的積雪中全速前進著,悍馬車配重機槍,真是一對完美的組合,這讓眾人的戰鬥力又產生了一個新的飛躍。

頭車司機是曹雪振,機槍手許書成,供彈手代安陽;輕機槍手金雨堂;尾車司機是張煜,陳辰在副駕駛座上給她壯膽;機槍手鄭遠清,供彈手李若琳,輕機槍手韓燕;這次的火力配備有些鬆散,畢竟這麽深的雪喪屍也不好活動,如果這是一個月以前,鄭遠清可不敢開九個人開兩輛車出來。

當悍馬車推進到離村口不遠時,鄭遠清通過新換的、俄製軍用望遠鏡看到了村裏的情況:上次雖然收割了數百頭喪屍,但是聞聲而至的喪屍也不少,所以村子口附近的喪屍並沒有減少什麽,這也意味著裏麵的喪屍不會比上次少。而且和田野裏不同,村子裏麵的喪屍因為數量多、而且終日不知疲倦地來回晃**,所以村子裏的雪沒有積多高,而是被喪屍踩得嚴嚴實實成為一層厚厚的雪層,而且看太陽的反光,可能已經結冰了。

上一次殺掉的喪屍已經被積雪掩埋,隻有一根根殘肢斷骨伸出路麵的雪層。村口的喪屍數目仍然不少,而且繼續毫無目的的遊**著。喪屍就是這樣,沒有說哪個暢通的地方能把喪屍清理幹淨。前麵清理幹淨了,附近遊**的又會填滿以前的缺口――中國人太多了,喪屍也太多了。

隻是喪屍的運動速度已經大大降低,寒冷的冬日讓它們的關節肌肉凍得僵硬無比,每走一步仿佛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有的喪屍還在地上趴著一次又一次地試圖站起,卻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看來路麵結冰對喪屍也不是什麽好事情。當悍馬車勁霸的轟鳴聲傳來時,眾喪屍就像雷達鎖定目標一般齊刷刷地把頭轉向村口,震天的屍吼聲響徹雲霄,很快把咆哮的北風呼嘯聲壓了下去。代安陽、張煜、陳辰聽得渾身直哆嗦,但也隻能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理會那些屍吼聲。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進入喪屍密集地,大家準備。”許書成從代安陽手中要過對講機通知所有人員注意,隨後扯下防風鏡掛上口罩,含胸收腹紮好馬步,把重機槍的槍托頂在肩膀上、手指放在扳機上。

旁邊的錯愕的代安陽看到了另外一個許書成:沉穩、冷靜、隱忍,有泰山崩於前而心不驚的氣勢;如勁弩般微曲的身體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殺氣。女人的直覺告訴代安陽這是一股隨時會爆發的強大力量;強大,對於女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吸引她們的地方。代安陽看到了許書成的另外一麵――原來他並不是個隻會滿嘴跑火車的輕浮男人,代安陽笑了,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進入喪屍密集地,隨時準備射擊。”許書成告訴大夥後把對講機揣兜裏,接著“嘩啦”一聲拉開保險手指放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火。

大批的喪屍伴隨著悍馬車的轟鳴聲從村口一滑一拐地向外湧,村外厚厚的積雪中裏三三兩兩還能動彈的喪屍也跟著向這邊緩慢地靠攏。一切和上次一樣,喪屍越聚越多、屍群的密度也越來越大;雖然很多喪屍都是打著滑地連滾帶爬向這裏圍攏過來,但是仍然擋不住聚集在村口的喪屍密密麻麻地攢動著掛滿冰霜的屍頭。

數九寒天,滴水成冰對於衣衫襤褸、破布遮體的喪屍來說似乎沒有什麽作用,震天的屍吼聲夾雜著北風吹向悍馬車,密密麻麻蠕動的喪屍伸著關節發僵的手臂打定主意要把眾人撕碎活吃。

“嘭嘭――嘭嘭嘭”許書成手中的重機槍正式怒吼了起來,森森的彈殼像下雨一般從機匣中紛紛跳出,冰冷的槍口頓時變得滾燙,長點射和短點射配合著匯聚成一條金屬火龍橫掃向迎麵而來的喪屍群。“喪屍收割機”時隔一月再次發威,死神的鐮刀再次揮向不死的亡靈軍團。

威力勁猛的鐮刀所到之處,成群的喪屍被打成碎片,翻騰的血霧在彌漫、碎裂的骨肉在拋灑。勁猛的北風夾雜著血雨碎骨不斷襲擊著悍馬車的車身。許書成的防風鏡上很快沾滿了一層薄薄的血霧和肉末,許書成用手套抹了一把防風鏡,精光四射的眼睛重新看清了不斷蠕動的屍群,“喪屍收割機”在略略停頓了一下之後再次怒吼起來。

站在一旁供彈的代安陽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仍然被刮到身上的血霧和碎骨碎肉驚得連連反胃,但是每次被這個傲骨錚錚的女孩強行忍住,一旁隨時準備開槍的金雨堂點了點頭――這姑娘有資格做許書成的女人。

“雪振!壓過去!”駕駛室裏的曹雪振聽到了對講機中傳來許書成的聲音;曹雪振一把掛上四驅,猛踩油門,悍馬車猛地發出勁霸的怒吼,滾滾的黑煙從排氣管中衝出;麵對著眼前被打成碎骨肉泥的喪屍,悍馬車咆哮著碾了過去。

“張煜!跟上去!隻管碾不要多想!”鄭遠清大喊一聲,迅速從架子上扯出安全帶繞過後腰和背部扣在另一邊的架子上。張煜咬緊牙關,掛上四驅給油,尾車咆哮著跟上頭車。

前麵最密集的、能夠站立的喪屍群已經被打成碎骨殘渣,剩下的就是滑倒在地的喪屍;麵對這些喪屍,悍馬車無情地碾壓了過去。輕卡型悍馬兩噸的自重壓在本就十分脆弱的喪屍身體上猶如重磨碾米般輕鬆;寬大的底盤和較低的重心讓悍馬車沒有什麽過大的擺幅,這一點是北京2020根本無法比擬的。

“我壓的是喪屍!我壓得是喪屍!”張煜眼睛死死盯著頭車的車尾,絲毫不敢向旁邊看一眼;悍馬車龐大的車身下傳來喪屍臨死前的哀嚎聲和“哢嚓、哢嚓”的聲音,這是輪下喪屍骨斷筋折的聲音,時不時地一股黑血滋到駕駛室的玻璃上。這一切都讓張煜本能地想到車輪下壓得是活生生的人;張煜隻能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喪屍,這是罪大惡極的喪屍,這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旁的陳辰一手護住胸口一邊用同樣的話給張煜打著氣――她同樣也害怕,但這是鄭遠清交給她的任務,她必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