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流浪生涯 第458章 故人相見

而這名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的軍官身後,還跟著一隊身著同樣款式軍裝的軍官——還有一個戴著墨鏡、高的不像樣的女人,劉紅兵的腦子“嗡”地一聲響了,能高這個份上的女人他長這麽大就見過一個,除了嫣雲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能高到這個份上還這麽漂亮。

劉紅兵細細打量著那個領頭的男人,普通的相貌、冷峻的臉龐、帶著一絲陰冷的氣質以及眉宇間那股熟悉的冷酷都讓他想起一個人,隻是眼前的男人雖然和他很像,卻比他老得多;尤其是這個男人完好無損的雙臂和右眼上那個點綴著一條火鳳凰的黑色眼罩都讓他感到陌生。

但是那個男人身後一排男女軍官卻是劉紅兵都熟悉的人,男軍官對著劉紅兵親切地笑著、女軍官的眼圈有些發紅卻也溫柔地笑著。隻是這群人中少了幾個熟悉的麵孔多了幾個陌生的麵孔——他們老了,老得是那麽明顯、那麽錐心她們卻依然那麽年輕漂亮,年輕漂亮得讓人難以置信

“紅兵,還是那麽勇敢,還是那麽堅強——兄弟們來接你們回家了。”直到那雙大手重重地拍到劉紅兵的肩膀上、那個比自己還低半頭的軍官仰著臉衝自己笑、衝自己說話的時候,劉紅兵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誰,他身後那群人又是誰。

“隊長?是隊長?你你你你是你嗎?”劉紅兵的眼圈刷一下紅了,他趕忙彎下腰扶住那個男人堅若磐石的雙臂,尤其是那條右臂真的這絕對不是假肢不可能掉了一條胳膊的人怎麽可能會長出一條新胳膊?可是這口氣、這氣勢都是自己熟悉的那個隊長。

“是我,大家都來了成、老金、老程、紹洋、劉偉、老黃、老周大家都來了,來接你們回家。”鄭遠清重重地拍了拍劉紅兵的肩膀、帶著一絲心酸說道,他的眼眶已經濕潤,隻是他再也不會流淚了。

陳達奎傻不愣登地瞪著牛眼看著一向剛毅的劉紅兵摟著那個衣著嶄新、氣勢逼人的矮個男人嚎啕大哭卻隻打雷不下雨——也許他已經不會流淚了,末世的殘酷逼著每一個男人忘記了哭泣的感覺,也許他們還記得哭的動作但是他們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

陳達奎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一向豪爽的他此時竟然有點像女人般扭捏,甚至都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眼睛該往哪看。他對那段曆史不是很了解,他隻知道劉紅兵和老馬、老冀是某個正規軍留下幫忙的人,他們一直等著那支部隊回來接他們。

但是那支部隊從他逃難進入阿圖幹基地後從來沒有來過,但是今天這支嚴謹得像拍電影一樣的部隊卻分明和劉紅兵無比熟悉。

不行,在這麽下去非讓人家看扁了不可陳達奎搖了搖頭,依舊那副跨立持槍的姿勢擺正身形、挺直腰杆,他知道眼前和身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可不能讓人家看扁了。

陳達奎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調整注意力,末世的男人不會調整情緒和注意力的話隻有永遠聽人擺布或者死亡的結果,陳達奎這方麵已經爐火純青,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從滿腦袋問號轉到了這支神秘的部隊和這群神秘的軍人身上。

這飛機、這打扮、還有人家手中的槍,NN的老子要有這身打扮、扛一條這種槍真是給什麽都不換這才是真漢子純爺們看人家那女軍官,個個年輕漂亮看人家那細皮嫩肉的,老子多少年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了,這女人哪是那群麵黃肌瘦、渾身髒兮兮的娘們能比的?

陳達奎一邊胡思亂想地調整著注意力一邊打量著那群或陰冷、或火辣、或乖巧、或清純的女軍官,看著這些多少年沒見過的漂亮女人陳達奎不自覺地有了反應,但是他也隻敢意yin一下,常年廝殺的他可不敢認為這樣的女人是自己惹得起的,這些女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麽清麗、柔弱——這些女人都經曆過生死場,下起手來恐怕比自己還很辣。

陳達奎的眼睛在東張西望時突然和那個比自己還高半頭、猶如妖魅般邪美的女人碰了一下眼神,雖然雙方隻是眼神的一刹那相交,陳達奎卻不自覺地感到腿有些發軟,他明白自己兩個都未必打得過那個女人——這女人好漂亮,摘了墨鏡竟然美得像女鬼一般

這時,從阿圖幹基地的大門裏跑出來6個身形佝僂的中年漢子,其中兩個年紀較輕的漢子還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是一個骨瘦如柴、病入膏肓的花甲老人,這個老人的個子很高,身上蓋著一條髒兮兮的被子,但是老人那削瘦的臉龐卻帶著濃濃的笑意,一條瘦如骷髏的手直直伸著,蒼老的嘴唇想要說什麽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堵住了嘴。

“老冀老馬還有兄弟們,苦了你們了”鄭遠清緊跑兩步迎上這群人、摘下手套緊緊地握住老馬和老冀蒼老而幹癟的手沉重地說道。他們老了,老得比自己還老,老馬和老冀不過剛剛五十天命,卻老得猶如古稀老人一般,尤其是老冀不知得了什麽病已經沒有幾天好活得了——末世催人老,年歲如飛梭,末世的人總是老得那麽快、那麽明顯。

“隊長啊俺們還為見不到你們了呢,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那天下午天上戰鬥機一趟接一趟飛、然後西邊的天上又冒起第二個太陽,俺們心裏就是一咯噔哎呦,你瞧我這賤嘴,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馬緊緊地握著鄭遠清的手蒼老的眼睛裏充滿了渾濁的老淚,擔架上的老冀說不出話來也是老淚縱橫。

“是啊,大家都好好的,都好好的,這世道能活著就是福。”鄭遠清拍了拍老馬削瘦的肩膀痛惜地說道。他知道老馬說的那“天空升起第二個太陽”指的是什麽,那就是斯太爾軍卡自毀時產生的核爆,那極強的光線照射到天空在雲層中恍然猶如第二個太陽一般,隻是鄭遠清沒想到那次核爆竟然有此等威力,這麽遠的地方都能看見強烈的光線。

“沒啥大事兒,普通肺結核,但是沒有藥物控製就成這樣了——老馬,我給你看看,咱們現在有神醫了,隻要不死,什麽樣的人都會治好。”程飛檢查過老冀後抓住老馬的胳膊開始把脈。

不是西醫嗎?怎麽會把脈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會把脈啊?”老馬一邊慌裏慌張地讓程飛把脈一邊一頭冷汗地問道。

在他印象裏程飛醫術雖然高超,但是中西醫根本不是一個體係,他哪裏知道經過基因優化的程飛、在他所喜歡的醫學領域裏如今是一等一的高手。

“老馬同誌不要擔心,程醫生中西醫都是高手,看你老家夥老得?怎麽樣?還認識老哥倆不?”兩個中年軍官笑嘻嘻地圍上了老馬和老冀,絲毫看不出蒼老的大手重重地拍著老馬瘦弱的肩膀,“老家夥,受苦了,俺哥倆心疼喲。”

“哎呀老黃?老周?老不死的是你們倆?哎喲喂,你看這身板好的,生活好了就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老馬先是滿心歡喜接著便垂下了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快6年沒有見麵,他猜也能猜得到這6年裏他們經曆了什麽樣的困苦和艱辛,生活好也許隻是這最近的事情。

在老馬記憶裏,鄭遠清隻是少了一條胳膊、卻沒有少一隻眼睛,但是如今那隻眼睛卻沒了,可是他那隻胳膊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家夥,還記得馮劍嗎?他們回來了,隻要你們沒有死,不出三個月就會和俺倆一模一樣,身板好得很,能吃能睡幹活有勁。”老黃抹了把心酸淚拍了拍老馬的胳膊——這條胳膊當年和自己一樣粗壯有力,如今卻變得瘦如幹柴。

“老家夥,別說話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就能起來和咱老哥倆喝酒了;堅持一下,你還沒結婚生仔呢,明天,相信我,明天就能和以前一樣”老周握著老冀的手心痛地說道,

“看見了嗎?隊長那條胳膊就是重新長出來的,老黃的腰肌勞損也沒了,好得就像從來都沒有一樣,明天這個時候,你會和我們一樣,老電工,你可得好好活著,沒了你咱走線都走不好啦”

一架教練機在雪地上做了短暫的滑行後騰空而起飛往托素湖基地,飛著老馬、老冀和那5個剛剛而立之年卻蒼老得如同五十歲男人似的坦克機械師以及他們的家眷;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將會以健康的姿態重新出現在阿圖幹基地幸存者麵前。

目送飛機離去後,鄭遠清這才來得及打量一下那個絡腮胡子巨漢,剛才在直升機裏劉紅兵和陳達奎的一舉一動都展現在鄭遠清辦公室裏的高分辨率顯示器上,鄭遠清對於這個雖然嚇得雙腿發軟卻依然能夠克服恐懼的巨漢很感興趣——這黑大個雖然看似野蠻,但這人絕對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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