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世驚魂 第四十九章 善惡難辨

“陳辰!別鬧了,快回來!”代安陽終究穩重點,她知道陳辰又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她心裏也有些氣惱。她根本不可能跟著陳辰走,一來陳辰確實鬧得太過分簡直不可理喻;二來這末世好不容易有人收留還給吃給喝給穿的,還能給她們尊重。自己什麽都幹不了憑什麽指摘人家的做法?就算鄭遠清真做錯了,她們也得無條件支持——你當還是以前大小姐的日子啊?誰都得看著你的臉色說話?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她已經有了牽掛,代安陽相信張煜此時的想法和她一樣。

“好——好——好!你們真真”陳辰帶著絕望看著這兩個陌生的好友,慘然地說出了三個“好”,然後一甩胳膊,趟著沒膝深的積雪向著灰暗的國道遠處走去。國道的遠處不時傳來陣陣屍吼聲,仿佛在獰笑著跟著叫好一般。

“陳辰——”代安陽本能地想追過去把她拉回來,畢竟她們三個相依為命地度過了那麽久的時光,說是生死之交並不為過。

“回來!老老實實站那!”許書成鐵青著臉嗬斥道,代安陽看了看許書成那張扭曲的臉,她嚇了一跳,這是她看到許書成的第三個麵孔,猙獰、霸道、強橫。她一時間無法和那個嬉皮笑臉滿嘴跑火車、盯得他發毛的男人、那個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男人和眼前這個男人聯係到一起。但是代安陽選擇了順從,老老實實地回到車旁看著那個削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隊隊長。”曹雪振雙腿打著擺地走了過來,眼睛血紅血紅的,手中鋒利的八一刺不住地顫抖,額頭上青筋暴露,女人們無法想象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看到了什麽能這麽憤怒。

“隨便找一個,用他的血——祭奠這些冤魂。”鄭遠清仰著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淡淡地對曹雪振說道。在天亡靈,未亡人給你們送仇人了!

“我C你貓了個咪!”曹雪振血紅著雙眼拿起八一刺狠狠地捅進了一個男人的胸口,四條寬大的血槽瞬間向外噴射出滾滾熱血。肮髒的血液濺了曹雪振一身,繼而染紅了地上的積雪;曹雪振仍然不解氣,雙手握著八一刺猛地一擰,再猛地拔出來——他恨不得活撕了這個畜生。

然而所有人都未曾想到,那個男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後,臨死前竟然清醒了過來。男人不再掙紮,而是抬起眼看著曹雪振變了形的臉和手中正在滴著鮮血的八一刺愣了愣神,又低頭看了看胸口仍然在向外噴射著鮮血的傷口,令人吃驚的是,他非但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長舒一口氣,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般衝著曹雪振微微一笑,聲音微弱地說了聲:“兄弟,謝謝!”接著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仿佛解脫了一般微笑著重重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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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路君子,有地去的沒地去的拿點盤纏再走,那邊苦,對自己好點!造了孽的去地獄洗刷下罪惡,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造孽了”天黑了,伴隨著虛空中井然有序的鐵鏈聲,鄭遠清仍舊蹲在路邊燒著紙,嘴裏念叨著那老一套說辭,張煜和代安陽老老實實地蹲在旁邊跟著燒紙,後院中堆積如山的屍骨極大地震撼了她們的心靈,讓這些嬌小姐們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安陽、張煜,人都有良心,造了孽內心都會自責;但是有些事情可以重頭再來,有些事情卻一失足千古恨啊,甚至連再回首的機會都沒有。有些人必須死,他們不死會有更多的人死,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才是正道。終歸得有人去執行這世間法則;做執行者,不殘忍,因為我們上對的起浩瀚蒼天,下對的起炎黃大地,其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鄭遠清盯著火堆喃喃地說道。

“難道人與人之間必須這麽互相殺戮嗎?大家之間什麽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平等?”張煜沒有代安陽那份穩重,很多事情不知道自己去思考,也許她不願去想那些太深刻的道理吧。

“人與人之間本質是平等的,誰也沒有資格對他人的人格進行侮辱,所有的人都應該受到尊重,士可殺不可辱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前提他們得是人,而不是‘牲口’。”鄭遠清扔進火堆一摞紙錢,慢慢地向兩個小姑娘解釋道,“但是人與人的地位永遠不會平等,這就是人世間的法則;你隻有自己去慢慢體會,等你見得多了、經曆多了你就會明白。至於末世,更不可能平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才是末世的鐵律。”

“那什麽時候能有一個人人受到尊重的時代呢?”一直沒有說話的代安陽問了一句。

“大立必有大破;大破必有大立。就用我們的雙手去創造一個高素質的、人人都能得到應有尊重的時代吧。也許我們能看到那一天,也許我們看不到那一天,一切隨緣吧。”鄭遠清燒完最後一摞紙錢,看著火堆慢慢熄滅。

“遠清哥,那那那陳辰怎麽辦?我們是不是去找找她?”張煜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隨她去吧。這個隊伍不是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鄭遠清聽到那個名字有些厭煩,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但是還有些於心不忍,“等她到十二點,回來就回來了,不回來也回不來了;我們不能在這裏過夜。”

午夜十二點,離開已經超過8個小時的陳辰果然沒有回來。鄭遠清招呼大家上車,兩輛悍馬轟鳴著開向小加油站。明亮的車燈照在國道上,槍聲不時響起,驚動著樹梢上的夜鳥四處亂飛。一個單薄的小女孩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在這殘酷的末世獨自生存下去,離開了團隊的庇護,她的結果可想而知。

也許,也許那個世界會有你想要的愛心和平等吧。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善良得甚至有點腦殘,隻是你生錯了時代;這個時代不需要你這樣善良的人。鄭遠清坐在物資堆上彈飛一個煙蒂,看著通向地獄般黑暗的國道深深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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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鄭遠清五人的身體恢複了大半,力量也強了許多,雖然這次瘦骨嶙峋的曹雪振四人沒幫上多大的忙,但是搜集來的物資還是比上次多得多,僅糧食就有近千斤,足夠他們過完這個冬天了。過了這個冬天,大家就能從瘦骨嶙峋中恢複到以前健康強壯的體態了,甚至還會更加強悍——大破必有大立,隻要有充足的營養,人的潛能會逼著人體變得更加強悍以適應這殘酷的末世,物競天擇,唯有適者才能生存。

不過新的問題也來了,上次找來的武器彈藥已經所剩無幾,重機槍子彈僅剩3千多發,輕機槍子彈和步槍子彈隻剩下幾百發,而喪屍卻依然綿綿不絕。如果沒有辦法搞到子彈的話最多到今年夏天,大家又得開始一個輪回——重新從強健的身體回歸到瘦骨嶙峋的半死不活狀態,鄭遠清不相信勾魂使者還能幫他第二回。

“殺!”四聲嬌喝響起,四個纖弱的身影迎著呼嘯的北風揮汗如雨地刺出手中的八一杠。長長的槍身在四雙嬌小的玉手中顯得那麽別扭,但是四個持槍的女人仍然努力地掌控著它。

“還是不熟練!”鄭遠清在一旁喝道,他有些生氣,這四個人如果是男人的話他肯定會一人一腳踢過去,盡管鄭遠清不讚成老兵打新兵,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不挨打很多基本的動作新兵都掌握得那麽困難。

“記住!力發於腳,行於膝、傳於腰、送於肩,達於刺刀;雙手在刺出的一瞬間要加上一個寸勁!”鄭遠清拿起八一杠再次做了遍演示,這已經是他第N次演示了,“這個動作要練習一萬遍!如果手中的槍沒有子彈了,必須要第一時間將刺刀刺出去,不管是對喪屍還是對活人,都要做到像本能一般地刺出,刺出就是死手,不能有絲毫留情!明白了嗎?”

“明白!”四個女人已經讓訓了一早上,盡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甚至腹誹鄭遠清的“刻薄”,但是嘴上卻不敢吭一聲,如果她們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那麽遲早會命喪屍口——鄭遠清說得不錯,他們不可能一步不離這些女人身邊,她們必須掌握基本的自衛能力。

“再來一遍!練完回去吃早飯。”鄭遠清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太嚴厲了,於是放緩了聲音。

拚刺刀已經很多年不再作為重點訓練科目了,真正會拚刺刀的兵已經所剩無幾,還都是老一撥的兵;鄭遠清會是因為他上過戰場,明白刺刀永遠不可能真正從戰場上退下來。何況如今的戰場,當子彈供應重新成為一個難題的時候,拚刺刀又體現出了它的巨大實用性,讓每一個隊員掌握拚刺刀的技能是鄭遠清的目的。但是細長、實用、專為拚刺刀設計的56刺和56半如今隻剩四條,迫不得已,鄭遠清隻能讓女人們用八一刺了。

“老金!再來一次!你不是特警嗎?”遠處的雪地裏,許書成正額頭爆青筋地衝著金雨堂吼著,他們進行的訓練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刺刀對抗了。

“TM的,老子的刺刀訓練就是個過場!你不知道嗎?”拄著槍擦汗的金雨堂不服氣地吼了聲,論打架、論槍法他頂許書成仨,但是論打重機槍論拚刺刀,許書成頂他仨。許書成當兵最早,九十年代末的兵還是將拚刺刀作為一般訓練項目之一,雖然京城衛戍部隊不如邊防軍練得厲害,但也比晚幾年、拚刺刀訓練就是個過場的金雨堂那一撥武警強得多;何況金雨堂還是走得特警這一條路。

“怎麽樣?再加一塊磚還能受得了麽?”鄭遠清彎下腰看了看一旁正練習標準步槍射擊姿勢的曹雪振,曹雪振已經滿頭大汗,手中八一杠前吊著兩塊磚,仍顯削瘦的雙手在不時地抽搐。

“不不不行了,胳膊還是沒力氣。”曹雪振哆哆嗦嗦地說道。

“不著急,慢慢來,等身體恢複了就能吊四塊磚了。”鄭遠清拍了拍曹雪振的肩膀沒有熊他。曹雪振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等恢複了再熊他也不遲。

“爺爺的,四塊磚”曹雪振心裏開始腹誹鄭遠清,但是嘴上卻不敢吭聲,這還沒到射擊訓練呢,往後的訓練科目還差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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