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彈藥墳場

“砰!”槍聲響起,一顆彈頭穿過厚實的擋風玻璃鑽進了那顆屍頭,頓時駕駛室裏濺起了一朵血花,喪屍仰麵倒下。曹雪振隨後掏出幾把小巧的工具,三下兩下撬開了駕駛室的車門。

“這裏有軍車,看樣子不遠了。”鄭遠清抓住頭骨迸裂的喪屍拽到地上,然後示意許書成在喪屍身上搜搜,看看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沒,“我去後麵看看去。”

鄭遠清掏出手槍,小心翼翼地看著空****的駕駛室,車後座和後備箱裏那一團黑黑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還是小心點為好。鄭遠清掄起拳頭照著駕駛座上猛砸幾拳,然後快速收胳膊拿槍指著車後麵――沒動靜,再砸了兩遍,還是沒動靜,這說明後麵沒有喪屍。

鄭遠清這才放下心來打開車座後門的銷子,慢慢打開車後座。車後座上沒有喪屍,隻有一個大大的軍毯蓋著的什麽,後備箱裏也有一堆方方正正的東西。鄭遠清抓著軍毯的一角慢慢地往車外拉著,然後猛地一拽,軍毯掉在地上,同時他後麵的金雨堂把槍對準了車裏。

軍毯下麵不是危險的喪屍,而是兩個墨綠色的木頭箱子,這是彈藥箱,一把95式步槍斜靠在車座下。

“報廢場應該就在這附近,這子彈也隻有可能從那裏拿的。”金雨堂扛了一個箱子撬開,裏麵是小半箱亂七八糟的各式子彈,有八一槍族的、92手槍的、95步槍的,甚至還有重機槍子彈。看得出這些子彈是在極其匆忙的情況下從一堆堆子彈裏胡亂抓出來的,甚至能配套的槍支隻有喪屍身上的92軍用手槍和那支95式步槍了。也隻有在廢舊彈藥處理廠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這哥們應該是胡亂抓了些武器和幹糧就跑了出來,不知道怎麽地屍化了,就一直在這兒死機。”許書成掀開後備箱,拉開了上麵蓋著的軍毯,三箱90式單兵野戰口糧,這估計是哪裏的儲備食品,應對緊急情況用的。

“就在這附近了!說不定是在哪個山窩子裏。大家上車!”鄭遠清招呼大家上車,悍馬車重新啟動,順著還能看出來模樣的山路慢慢地向上爬著。虧得山上風大,積雪積得不深,如果都和下麵平原上一樣齊腰深的雪的話,鄭遠清他們根本開不到這兒。

悍馬車開到一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有三條道通往不同的方向,鄭遠清下令全體下車,留下曹雪振和馮劍留守。其餘的人分成三部分拿著槍往各個不同的方向尋找,日頭已經偏西,要盡量趕在天黑之前確定走哪條路。

鄭遠清帶著李若琳和張煜走一條路,龍鈺和“龍六”就是那個被鄭遠清許書成稱作“神經病兒童”的女孩非要跟鄭遠清一隊不行,好像這倆女孩對鄭遠清挺有興趣似的。搞得李若琳有些吃醋,不過看到倆女孩那兩張恐怖的臉,李若琳想想也就過去了,鄭遠清要是會看上這倆女孩那他才是“神經病兒童”呢。

“為什麽好好彈藥要報廢掉呀?那麽多,讓士兵們打完多好。”五個人喘著粗氣走在寒冷的山道上,龍六跟在後麵問道。和龍鈺的寧靜致遠不同,龍六就是那種典型的嘰嘰喳喳的女孩;而且那十萬個為什麽不比韓燕少。

“唉,原因複雜呀。理論上來說,每個國家要在和平時期儲備大量的彈藥,就怕戰爭萬一打響了有槍沒子彈;這樣的話各個軍區儲備的彈藥就是個天文數字。彈藥和食品一樣有保質期,放久了的彈藥會老化和變質,裏麵的炸藥穩定性會降低;所以就要處理掉。比如坦克炮,一門坦克炮的壽命就是七百多發炮彈,而處理掉七百多發炮彈成本很低,也就千把塊吧;如果打完的話一門十好幾萬的坦克炮就報廢了,孰輕孰重呢?”鄭遠清停下來喘口氣,在這零下二十來度的空氣中,一邊爬著山一邊說話很快就喘不過氣了,“其實大型彈藥這麽做無可厚非;至於子彈啥的沒這麽多規矩。規矩是好的,總讓人鑽空子。你要知道,生產一批彈藥得有多少油水。”

“這一個報廢彈藥場的子彈夠武裝一個集團軍了。”龍鈺在後麵輕婉地說道,那種怡靜的感覺有點不似凡人。

“嘿,等咱有了飛機啥的以後,咱把全中國的報廢彈藥場一座座都搬空他們。嘿嘿。”鄭遠清有些同情龍鈺和龍六那張臉,要不是那張臉這倆女孩得多漂亮啊,“但是集團軍就別想了,我們這大半年來見過的幸存者不足千人,可想而知現在幸存者的數量有多少;別說一個集團軍,能有一個師的人數都難。唉,照這樣下去人類的文明遲早會滅亡。”

“那咱就這樣活一天算一天?”龍六有些絕望地問道。

“不這樣還能咋地?去哪?怎麽去?要啥沒啥。唉,難啊!”鄭遠清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聽著龍鈺風輕雲淡的話語,再看看她那種醜陋的臉,鄭遠清心中感到痛惜,唉,可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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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殘陽,原馳蠟象,夕陽的餘暉照在山坡上,茫茫的雪原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站在高高的山崗上向下看去,一望無際的雪原是那麽安寧、寂靜,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白雪,是那麽的純潔,卻也覆蓋了累累的罪惡,也罷,起碼讓人能暫時地騙騙自己,留給自己一絲希望吧。

鄭遠清拄著槍遠遠地眺望著遠處的雪原,靜靜地思考著未來的路在何方。身上的軍大衣隨著呼嘯的北風獵獵作響,強壯的身姿迎風聳立;如血的殘陽在他身上灑下了一片光輝,把他襯托得如此高大、如此偉岸。

鄭遠清仍然保持著軍人的血性和氣度,一次次的殺伐征戰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鄭遠清不英俊,也不高大,更不懂什麽是甜言蜜語,至於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更是和他不沾邊,在和平的環境中他就是“土氣、窮酸”的代表;但是在一切靠實力說話的末世,他卻是真正的強者,也許有些人是專門為末世而生的吧。

李若琳看著專注思考的丈夫,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幸福:這還是那個在出租屋裏有些髒亂、粗野的破當兵的嗎?那個時候的他簡直就是失敗男人的代表。可是如今他卻是強者的代表,再有錢如何?再有高學曆如何?有車有房又如何?能在這亂世生存下去才是真正的強者。

龍鈺和龍六互相挽著胳膊遠遠地站在路邊靜靜地凝視著鄭遠清,龍鈺看著龍六的花癡樣,不覺得翹了翹嘴角。臉上的疤痕也跟著動了動,好像那真的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般。

“走吧。再走一段,過了那個坡看看,不行就回去,明天再說吧。”鄭遠清站了幾分鍾,走過來招呼女人們再走一段,突然抬起頭,他看見了龍鈺和龍六那兩雙含義不同卻又意味深長的目光,鄭遠清笑了笑,他隻當兩個小女孩看什麽都新鮮。隻是這一笑,把龍六嚇得滿臉緋紅,趕緊扭頭跑前麵去了。龍鈺隻是嫣然一笑,甩動了一下長發,波瀾不驚地跟了上去。

“遠清哥,前麵好像有個牌子。”龍六蹦蹦跳跳地站上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指著遠處喊了一聲。

鄭遠清遠遠地一看,雖然他眼睛有些近視,看不清牌子上寫得什麽東西,但是從牌子的形狀和上麵的顏色上他就知道那個牌子究竟代表著什麽――軍事管製區!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我已經找到目標,我在路上等你們,大家加快步伐,爭取天黑之前匯合。”鄭遠清興奮地跑向那個牌子,一邊跑著一邊拿出對講機呼叫著眾人。李若琳四人看到鄭遠清激動的樣子便知道要尋找的目標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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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前,眾人站在了通往那個傳說中的廢舊彈藥銷毀場的山口,站在橫著欄杆的哨所後遠遠地望去,一條完全是開山鑿石挖出的路麵直通遠處的溝壑,在那山溝野壑中一片近千畝的平地覆蓋著皚皚白雪靜靜地坐落在山腳下,一棟棟大小不一的建築物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建築物的一頭,是一片開闊地,雖然有積雪,但是仍然能看出開闊地上建造出的安全工事――這就是報廢場。在另外一片空地上,數十個集裝箱頂著白雪排列在那裏,旁邊還有數輛滿載集裝箱的重型軍卡――這就是待報廢的彈藥。

“烏拉!萬歲!”許書成帶頭向天空拋起了帽子,多日的煎熬和期盼終於等來這一天,在這末世,武器彈藥就是生命,有武器彈藥就等於有了一切!

悍馬車咆哮著衝向報廢場大門,厚厚的積雪被分開,一條堅實的路被壓出;遠處的合金鋼大門距離眾人越來越近,眾人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恨不得馬上進去擁抱一下如山的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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