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滿目蒼夷

“......老邱說的大家都明白了吧?既然有這麽多物資糧食和軍火彈藥,咱們幹嘛不要?他N的,一時半會兒報不了仇,就想法給他們找點麻煩,拿他們點東西。”鄭遠清看著邱國興他們畫出的銅山基地地圖咬牙切齒地說道。聽完邱國興的描述,眾人意識到對於他們而言銅山基地確實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強大到他們撼動不了它一根毫毛,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沒辦法給它添點亂。

“要是偷咱是不是得進去看看防衛情況,畢竟裏麵的警衛設置老邱他們也不知道。”許書成說道。

“怎麽偷需要再商議;先進去看看可行性有多高。”鄭遠清想了想說道,“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恒濤媳婦一塊偷回來。”

“謝謝隊長!謝謝隊長!”白恒濤一聽鄭遠清要幫他,感激涕零道,本來他覺得這事情永無希望,沒想到他剛來人家就答應幫他。

“先別忙著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咱隻能說全力以赴,不敢保證結果。”鄭遠清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白恒濤剛燃起的**一下子又被澆滅了。

“恒濤,不是打擊你,隊伍有隊伍的規矩,不論是誰的家眷落難,大家都會全力以赴去解救。我們隻是不想讓你有太大的希望,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許書成冷靜地給白恒濤解釋隊伍的規矩,好事要往壞處想,壞事要往好處想,這是眾人摸爬滾打得出來的經驗。

“還能有什麽變數?我就是死,也要把她救出來!”白恒濤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混賬話!你以為這是演電影、看小說?你死了她就能出來?別到時候你死了她還是沒有出來!二十五六的漢子了,怎麽還跟著個小孩似的分不清現實和電視!”許書成有點生氣,這都給哪學的台詞,真當這是演電視的?被許書成嗬斥了兩句,白恒濤張了張嘴不吭聲了。

“那咱們怎麽進去?”徐少川扒拉著地圖趕緊打岔。

“我們混進去?找輛破車子裝成幸存者混進去?”金雨堂說道。

“不,咱們從高架橋下過去。”鄭遠清想了想搖了下頭,然後用手點了點地圖上的高架橋。

夜深了,軍卡悄聲無息地停在銅山基地東城牆附近的廢棄村子裏,這裏距離基地一公裏。龐大的車身被一棟棟廢棄的民宅遮擋住,城頭上的哨兵一點沒有察覺。在放下鄭遠清、許書成、金雨堂、徐少川、曾紹洋、邱國興、劉偉七個人後,軍卡又悄聲無息地消失在夜幕中。這次沒有讓白恒濤跟著來,鄭遠清害怕他一激動誤事,邱國興也見過那個女孩,有他在一樣。

銅山基地座落在西安市以西五十多公裏處,地處銅山縣郊區,曆來是拱衛西安的軍事重鎮,西安駐軍的一個合成作戰團就駐紮在這裏。屍亂後,這裏就成了幸存者基地;基地的城牆有三分之一是清代的古城牆,三分之一是流經這裏的小清河;另外三分之一是以前的高速公路,用土方和磚石、鐵絲網、廢舊汽車填滿高架橋下的空擋就成了一段城牆。而鄭遠清他們要潛入基地選擇的就是這一部分漏洞百出的地方。

七個人影跑一陣在地上爬一陣,這一帶都是零零散散的喪屍,密度非常低,隻要跑得快喪屍奈何不了他們。順道扭斷一些零散喪屍的頸椎——喪屍既然隻有爆頭才能死掉,這說明它們的大腦和人一樣是關鍵主體,那麽它們必然要沿用人體的神經係統,當頸椎被擰斷後,喪屍雖然不會死,仍然會動,但是必然會有大部分神經傳導係統被破壞,即便是不死也沒有多大的危險性了。

“喪屍和人的結構一樣,隻要手快,沒事的。”金雨堂向發呆的邱國興兩人解釋道。自打有了通體防護之後,鄭遠清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喪屍噴出的黑水或者指甲劃破個口子而感染了,於是膽子也大了許多。另外這生物護甲對於貼身肉搏沒用,那麽就必須要用訓練來彌補裝備的不足;而到處活蹦亂跳的喪屍就成了他們練手的最好靶子,今晚即是行動,也是練手。

“爺爺的,這都是啥人啊?”劉偉額頭一邊冒著冷汗、一邊心裏萬分感謝李若琳對他的提醒,在這個圈子裏萬一逗誰家媳婦把人家惹惱了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敢徒手殺喪屍,這還是人嗎!

“前麵就是廢車區了。大家小心點上麵的探照燈。”鄭遠清示意大家小心,然後一步竄到一頭喪屍的背後雙手抱住它的腦袋一擰,“哢吧”一聲喪屍的頸椎被折斷,然後一頭軟在地上做咬合運動去了。這大半年又是扛彈藥箱、又是打重機槍的鄭遠清他們的膂力已經十分強悍,扭斷喪屍的頸椎不過是小菜一碟;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鄭遠清才不選擇混進去——這麽粗壯的胳膊、發達的肌肉,你說你是難民也得有人信啊。

橋墩下數不清的喪屍殘骸說明這裏曾經有過激戰,可能喪屍讓打怕了,如今倒也沒有多少喪屍在這附近晃悠;路麵上來回巡邏的探照燈車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橋麵上的巡邏兵聊天的、撒尿的、裹著棉襖睡覺的,幹什麽的都有,就是沒有向下麵看的。其實三三兩兩的巡邏兵就夠了,喪屍集結的速度很慢,士兵們有足夠的時間發出警報和準備戰鬥。但是這種哨戒方式可防不住人,趁著黑暗,七個人迅速跑進廢舊汽車區。

橋底下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廢舊汽車,其中不乏奔馳寶馬法拉利,當初一百多萬、幾百萬一輛的車如今就這胡亂堆砌後填充橋底,任憑雨打風吹鏽成一堆爛鐵。

最底下都是橫倒的公交車,扭斷十多個正在撓鐵皮的喪屍腦袋後,七個人悄聲無息地爬上了公交車。從車與車之間的縫隙鑽過之後,七個人就這麽容易地進入了銅山基地。

銅山基地的設置和小說上的一樣,最外圍是寬達300多米的隔離區;隔離區以內是居住區。屍亂已經爆發了大半年,已經沒有多少難民進入,隔離區內隻有幾百個最近逃進來的幸存者,三三兩兩地躲在廢舊汽車裏或者裹著棉衣擠在一堆睡覺,基地甚至連火都不讓點,因為火光會幹擾警戒視線。遠處還不時地傳出槍聲——邱國興說這是屍化的幸存者被擊斃。

隔離區內的哨兵不比外麵更警惕,更是一個人負責數百米長的鐵柵欄,別看鐵柵欄也就兩米多高,但是依照幸存者瘦骨嶙峋的體質他們根本翻不過去。趁哨兵不備,七個人從三個地方分別翻入居住區。

進入居住區之後,大家從背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髒了吧唧的破衣服穿上,把頭發弄蓬亂就像一個普通的幸存者一般裝作很隨意地集合找了個破牆根“擠暖和”,他們要等天亮再去轉悠,第二天淩晨再行動。

“我日他大爺啊,凍死我了。”劉偉裹著一件破棉襖凍得哆哆嗦嗦的,剛才一直跑動著不覺得冷,這歇了會兒很快就受不了。此時的氣溫有零下五六度,比起前一陣子零下十幾度高了不少,畢竟已經春天了,可劉偉依然凍得上下牙打架。

“你怎麽穿這麽少?毛衣呢?”鄭遠清扯開他的破棉襖領口一看,裏麵竟然隻穿了秋衣套上個單薄的迷彩服。

“我脫了,我看你們都穿那麽少,我還以為晚上不冷呢。”劉偉傻了吧唧地說道。

“我操,你個——”鄭遠清氣得想扇他,他們身上有保暖防寒的生物護甲當然不怕冷,為了活動方便一直都是迷彩服裏隻有一個褲衩,也就鄭遠清喜歡套個背心而已。這事也沒給他們說,沒想到劉偉竟然學他們這麽穿。

“得得得,穿我的,先挨過晚上再說,別凍病了。”鄭遠清脫下自己的棉襖給他,許書成搖了搖頭,脫下棉襖裹他腿上,劉偉這才感覺暖和多了。

“傻瓜,以後別亂學;我們這衣服是特製的,你以為和你那普通迷彩服一個料子啊?”許書成兜手照劉偉腦袋上給了一下罵道。劉偉這才閉嘴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睡覺。

七個人輪流值班,大家就這麽半睡半醒地挨到了天亮;雖然是難民營,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輕心,在末世不論多安全都不能喪失警惕,這是末世生存的法則之一。

“咣咣咣!”一陣鑼聲響起,附近的幸存者顫顫巍巍地站立來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碗,蹣跚地走向敲鑼的地方。

“每天就這一頓飯,一碗稀粥;就是在早上讓幸存者暖肚子的。”邱國興看著敲鑼的地方說道。

遠處兩輛普通小卡上正在冒著熱氣,幾個大號的保溫桶放在車廂上,幾個穿著製式迷彩服、臉色白淨的士兵正在給難民盛粥,一個士兵在一旁敲著鑼提示該吃飯了。兩隊蓬頭垢麵、衣著襤褸的幸存者拿著從來沒洗過的破碗互相攙扶著排著隊走過去,不時有維護秩序的士兵揪出一些插隊的連踢帶打扔到一邊——他們今天的活命飯沒了,這是對不遵守紀律者的懲罰。

在這點上他們做的還不錯,司令部的人還沒有混蛋到極點,鄭遠清心道。如果難民因為插隊這些事情而產生反感情緒的話,將對基地的穩定造成巨大破壞。

附近的樹底下、草叢裏,甚至老墳邊,都有些幸存者拚著命地想起來卻無法挪動半分;有一些幸存者的臉上已經掛滿了冰霜,這一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離開這個罪惡的世間。

鄭遠清他們也裝成起不來的幸存者躲過巡邏士兵的巡視,然後才開始打量這一片居住區。這是一片農田,田間地頭長滿了各式雜草,一旁的大樹已經被剝光了樹皮在寒風中挺著岣嶁的身體。一眼望去這片農田裏至少有幾千幸存者難民,敲鑼生遠遠近近的到處在響,一條條領飯的隊伍在緩緩地前進。偌大的居住區竟然沒有一頂傳說中的帳篷,到處是挖的地洞或者破爛垃圾搭起來的窩棚。

“這裏都是外地逃過來的,什麽也沒有,身上的東西換完後就這樣挨一天算一天。”邱國興悲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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