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摩托騎兵

屍亂已經爆發了一個多小時,這裏已經聽不到紛亂的人群嚷叫的聲音;也許外麵隻剩下大群的喪屍。為了以防萬一,鄭遠清悄悄地趴下用匍匐前進的姿勢爬完了通向地麵的最後幾米車道,然後隱藏在通道口的盆景後麵悄悄地探出了頭。

寫字樓下的公路中、寬寬的主幹道上,到處是撞得七零八落的汽車;質量好點的車子隻是被撞歪了車體,質量差的老車子幹脆就冒著滾滾濃煙。

大型的公交車上,正在上演著一幕幕喪屍大餐,密封得如罐頭一般的空調公交也讓裏麵的乘客像罐頭食品一樣被車內的喪屍撕成碎片。

幾乎所有的小轎車大門都開著,裏麵的人早已經不知結果。還有幾輛商務車中,傳來拍打車窗的聲音,看那不要命的拍打就知道裏麵的司機已經屍化。

從主幹道到輔路再到門前的水泥地麵布滿了凝固的鮮血,到處是散落的碎肉和殘肢斷臂;昔日車來車往、人頭湧動的大街如今寂靜得可怕,隻有滿大街的喪屍蹲在地上對著殘破的屍體大快朵頤。在依然泛著沉悶的陽光下,鮮紅的血液和森森白骨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向這個地區所有的幸存者宣布著對抗喪屍的後果。

但是這裏畢竟是北五環,已經是城鄉結合部,況且上班的點兒和熾熱的陽光使得這裏根本沒有多少人在大街上溜達。也虧得這裏是北五環,如果是在三環內、在CBD區域,鄭遠清就是跑出寫字樓也得被茫茫屍海淹沒。

此刻絕大多數幸存者都應該被困在寫字樓和居民小區裏無法出來。能出來的不是被喪屍吃掉,就是找地兒躲起來了;加上路麵寬大,雖然這裏的喪屍為數不少,但是三三兩兩的聚一堆倒也不顯得那麽浩浩****的恐怖。

鄭遠清有些慶幸剛才沒有開車出來,不然就憑這車道堵得跟螞蟻窩似的,就是有車也挪不了位。這麽簡單的道理在極度的恐懼中他竟然絲毫沒有想到,可見恐懼之下的人和傻子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鄭遠清繼續觀察著路麵,他在快速思考著接下來的戰術;這會兒喪屍沒有注意到自己,如果跑得快點的話也許能跑進對麵的寫字樓裏,如今隻能一點一點的挪了,能挪到哪算哪。

當鄭遠清把目光挪到不遠處的路口時眼睛猛地一亮!隻見堵成螞蟻窩的十字路口旁,赫然停著一輛北京交警專用摩托車!距離摩托車3多米遠的人行道上,那個穿戴著反光服的交警此時已經成為了一桌大餐,三個喪屍正圍著他大快朵頤;“咯吱、咯吱”的咀嚼聲遠遠傳來,表明它們吃的是那麽香甜和舒服。

大約估算了一下距離後鄭遠清發現,從出車口到摩托車的直線距離有60米左右,中間除了幾個台階和花壇外沒有無法跨越的路障,如果自己全力奔跑的話,20秒左右應該能跑到那裏。至於車邊的三頭喪屍,見過更大陣勢的鄭遠清根本不把它們放在眼裏。

而除了這三頭喪屍之外,其他地方最近的喪屍距離摩托車也有100多米,隻要動作夠快,幹掉那三頭喪屍後,這段時間足夠自己騎走摩托車。幹道上汽車裏的喪屍短時間內出不來;,路對麵的喪屍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

打定了主意,鄭遠清穩了穩心神,“蹭”地竄出通道口,向著摩托車狂奔而去。正在大快朵頤的三頭喪屍聽見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迅速回頭,卻看見一個鮮肉自己送上門來,它們高興地低吼著就要爬起來。可此時鄭遠清已經衝到了它們身邊,正在緩慢爬起的喪屍一個個伸著腦袋求砍一般地被鄭遠清幾下砍掉頭顱癱倒在地上。

從地上撿起交警的頭盔,鄭遠清跨上了這輛巨大的、八成新的交警專用摩托車,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一瞬,鄭遠清仿佛又回到了騎著摩托車在山野叢林間穿梭的軍營時代。

邊防軍摩托化步兵師屬於快速機動部隊,雖然現在有運兵車、機步車等先進裝備,但悠久曆史的摩托車仍然是必備的輕型運輸工具,特種駕駛、修理、保養、簡單的改裝摩托車是每一個摩步師戰士必訓的科目。鄭遠清看著**排量300cc的警用摩托、揮舞了一下手中鋒利的工兵鏟,這不是現實版的摩托騎兵嗎!

這是一輛本田戴維樂700P,白色的加長車體足夠寬大,後座是兩人跨座;三個大容量後備箱。自重400餘斤,高度80公分,車底距離地麵的懸浮12公分,最高時速180公裏。這是警用車,小日本不敢偷工減料,因此和所有的正品日貨一樣,真材實料,做工精致。

更難得的是,這種特製的警用車省油不說,噪音還特別小,就是為了交警追捕逃逸司機時能悄聲無息地跟上去而研製的;不像普通民用摩托車,發動機一啟動,轟鳴聲一二百米外都感到刺耳,這個級別的聲音不會吸引更遠處的喪屍,有利於鄭遠清快速逃離。雖然本田戴維樂那300cc的排量比起動輒350cc、400cc的軍用摩托來說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是要比普通125cc的摩托強得多。

“哇嘎嘎!老子是幽靈騎士!”鄭遠清大笑三聲,啟動發動機,迎著夏日的小風,品味著風中夾雜的淡淡血腥味,揮舞著工兵鏟衝上了大路!

警用摩托低沉的轟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還是有些刺耳;所有正在聚餐的喪屍頓時停下了手中的食物,順著轟鳴聲看來。

鄭遠清駛上輔路,鎖定油門,在群屍中如入無“屍”之境般靈巧地左避右閃,凡是站起來的喪屍,鄭遠清很幹脆地把它掀翻或者直接砍掉它的頭顱。

站在地麵上,鄭遠清必須雙手發力才能砍斷喪屍的脖頸,但是借著摩托車巨大的慣性,單手砍喪屍就像切西瓜一樣輕快。剛開始砍的時候,鄭遠清還是借不好這股慣性,往往是把喪屍直接帶翻而沒有砍掉頭顱。但很快,鄭遠清轉了幾個來回就摸到了竅門,畢竟這不同於馬匹,馬匹太高,要摸清借助慣性的竅門從訓練一個騎兵有多難就能看出來。

但是騎在摩托車上卻不一樣,人車正好一人高,不用彎腰,手臂能把工兵鏟掄圓,順著勁就能砍掉喪屍的頭顱,這要比騎兵方便多了——當然,這是在寬大的輔路上,喪屍三三兩兩地散落著,密度很低,如果眼前是屍山屍海的喪屍群,不管有什麽樣的工具都難免一死。

摩托車帶著轟鳴聲和鄭遠清的鬼嚎聲揚長而去,一顆顆頭顱在摩托車帶起的煙塵中四處滾動。喪屍果然不是毫無智商的生物,那些隻能看著鄭遠清瀟灑離去的喪屍仿佛知道自己追不上似的,幹吼兩聲又蹲下繼續自己的大餐。看來趨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喪屍也不例外,它們似乎很清楚眼前的大餐要遠比那個跑得跟飛似的、還能砍屍的活肉現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