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六 十三天 兩碗清水的末世之纏繞(GL)36、三十六 十三天

冬天冷,鐵的外殼不一會就冰了,摸在手上冰涼冰涼的,那個電話號碼,就像被冰塊裹在中間的火苗,一股腦衝上天,瞬間溶化了周邊。

電話沒有信號,白曉早有覺悟,仍舊是傻乎乎的拿著電話打那個不會打通的號碼。明知道電話就算打了也不會有人接,或者打通,白曉還是堅持不懈的點那個撥通鍵,放在耳邊,想象連怡在耳邊溫暖的呼叫。

白曉,白曉,白曉。

白曉,我想你了。

白曉,我錯了。

每一句甜言蜜語,都足夠溫暖她很久。

突然窗外有人大叫,“下雪了下雪了!”

白曉嚇的手機都差點掉地上,隨手往包裏一塞,興奮的掀開床單布,陽光照進來,趕去滿車陰霾。

天很亮,可能是下了雨的關係,快到晚上了還能看見天空依稀飄下點點白雪。

真的下雪了。

這大概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最近天氣惡劣,一直沒下雪,她還以為不下了,沒想到大雪姍姍來遲,終是掀開了她的麵紗。

白曉很喜歡看雪,美麗的東西總是引人入剩,在車裏身上蓋著被子,也不冷。

外麵的人都不敢走進,隻敢遠遠的躲在洞裏看著,大概是畏懼酸雨的威力,害怕雪裏也帶有腐蝕性。

再美麗的東西帶了毒,再欣賞也還是帶著畏懼。

白曉趴窗子上,霧氣落在窗戶上灰蒙蒙的一層,朦朧的讓人心神向往。哈上一口氣,白曉用手在上麵劃出一顆心,左邊寫上白曉,右邊寫上連怡。

兩人名字排在一起,左邊一個,右邊一個,中間夾著一顆心,代表兩個人的心是一樣的,共用一顆。

“哈哈。”白曉心裏得意,一不小心就笑出聲,趕緊捂住嘴巴,卻發現連怡醒了。

白曉吐吐舌頭,很不好意思:“呀,你不再睡會呢?”

連怡搖頭,讓白曉過去。白曉剛爬到連怡腿邊,連怡手一使勁,把白曉拖到後座壓住。

“你在那傻笑個什麽呢?”

白曉斜眼:“不告訴你。”

連怡挑眉:“說不說?不說我就要動手了。”

白曉:“不說不說就不說。”

連怡危險的眯起眼,手摸上白曉的外衣,大力扯掉,人也滾了下去…

車窗處,車窗縫隙裏滑落一滴水,從白曉用手畫的那顆心正中間滑落,將兩顆心一分為二。

晚七點,舒木親自到麵包車上請白曉兩人下車吃飯,白曉正睡得安慰,下午的大運動有些虛脫,舒木在外麵叫才趕緊爬起來穿了衣服褲子鞋子,抱著馬肯下車蹭飯。

車門一打開,一股冷風吹了進來,白曉摸摸臉,紅撲撲的臉蛋一下被吹得冰冷。

“唔,好冷。”

連怡在後麵跳下車,車裏一股曖昧的味道讓她發笑。

白曉見連怡在傻笑,一手打到她的頭上:“笑什麽笑?”

連怡不可置否,大力甩上車門,又叫住才走開兩步的白曉。“等下。”

“怎麽?”

“過來。”連怡拉了白曉到洞下,細心的幫白曉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小心點啊姐們,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什麽啊?”

“沒什麽。”

一場不明所以的對話。

舒木對她們還是很大方的,並沒有對她們“特別”照顧,比如給殘羹剩飯什麽的,還讓她們和村民們一起吃飯。

不過村民們對連怡兩人似乎不怎麽友善,看她們的眼神都帶著刺,可他們就是按捺著,表示出來不懷好意,卻不做出來。顯然舒木在人群中似乎很得人心,對他們打過招呼,從他一開始見到就站在人群中間主持大局就可以看得出來,現在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晚飯很簡陋,兩桌,十個人吃三菜一湯,加十個白饅頭。飯管夠,湯管夠,就是沒有菜。白曉首先搶了一個滿頭遞給馬肯給它當晚餐,自己舀了一碗白米飯慢慢吃。

她沒打算去和十多個壯漢搶那麽一點菜,自己找了湯拌著吃,也就將就了。

舒木管得了他們不對白曉兩人動手,卻管不了他們刻意扒走菜。

連怡很淡定的吃著白米飯,白曉才淡定不了,知道有湯,直接去找湯吃。湯在用磚頭做的簡易爐灶上,用一大個黑乎乎的鍋子裝著滿滿的一鍋,下麵還有火保溫。

白曉滿意的點頭,還好沒把湯也給霸了。

舀了滿滿的一碗湯,吃了一口白曉才發現這哪是湯,根本是燒開的白開水,連鹽都舍不得放,一點鹹味都沒有。

白曉想發怒,看到舒木坐在另外一桌就直衝過去,剛衝到舒木身邊她就克製住了,她算哪根蔥?對舒木一點用都沒有,人家給她飯吃算好的了,她還嫌棄個什麽勁。

泄氣的轉身,白曉打算和連怡窩著,回去吃一晚上,把飯菜吃完。才走了兩步,舒木眼尖看見了她,叫住白曉和她套熱乎。

“白曉,那麽著急走幹什麽?”

舒木一說話,全場的視線都轉移到白曉身上。

白曉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幹脆白曉站住腳,假裝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找借口。“我…我去找鹽,我口味有點重,嗬嗬。”

“鹽?鹽在你後麵。”舒木指指白曉右邊,很友善的答。

“哦,好,謝謝。”

舒木回去吃飯了,白曉得到允許,光明正大的舀了一大勺湯,成功的收到了大家討厭的眼神。

回去的時候白曉特地瞥了一眼舒木那桌,發現舒木居然和他們吃的一樣,都是三菜一湯,不過菜看起來好像是燒焦的,黑黑的一盤。

白曉的氣徹底沒了,人家吃的比她還差,她還嫌棄…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曉特地和連怡說了這事,連怡聽了什麽都沒說,隻是叫白曉快點睡覺。白曉吃了閉門羹也不像以前那樣生氣了,連怡的腦子一天轉的那麽快,想的事情那麽多,她還一天給連怡添麻煩…

白曉決定了,以後這些小事,就不和連怡說了

逃難第十三天,大雪覆蓋了整座大山。

小麵包車變成了一個大雪堆,身上蓋滿了雪。白曉從夢裏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麵黑乎乎的,還以為還是晚上,倒下就睡。等連怡醒了,把麵包車上的雪都扒掉了白曉才知道原來是雪太大了,直接把麵包車改裝成了正正方方的雪堆。

車裏有兩三床被子,車門又緊關著,冷倒是不怎麽冷,睡一覺起來有些呼吸困難,空氣中都是二氧化碳。

裹了厚厚的一層“皮”,白曉跳下車享受新鮮空氣,順便把車裏的二氧化碳揮發出去。

車外,連怡正在入口的小路上和舒木說話,兩人都裹的嚴嚴實實,表情很嚴肅,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麽正經的事情。

白曉舔舔嘴唇,很幹燥。

馬肯現在基本上不出來了,懶的要死,一天窩在包裏睡覺,白曉專門給它弄了件小棉被蓋著,生怕它冷著凍著。

一杯冷水下肚,連怡也回來了。

“舒木找你幹嘛?你們說什麽那麽嚴肅?”

連怡鑽上車就要關門,白曉攀住門不讓:“裏麵二氧化碳太多了,悶的很,透一下氣。”

“嗯。我再睡會,你也快點上車,外麵冷。”連怡說完就脫鞋脫衣服鑽進被窩,白曉覺得沒趣,在車外很冷,還不如進車開車窗透,還暖和。

連怡根本沒睡著,睜著眼睛看車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白曉推推她,鑽進被窩。“想什麽呢?”

半響,連怡輕聲道:“舒木說,要派人封了下山的路。”

“啊?封了?為什麽啊?”白曉嚇到了,這分明就是斷了自己的後路。舒木想幹什麽?死在山上?

“我估摸著是怕警察找上來,但是大雪封山,警察上來也困難。而且昨晚下了雨,腳印應該都被衝刷掉了,那些警察也沒有那麽快查到人沒死全。舒木這招,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防範警察的可能也許有,我總覺得他可能別有用心。”

連怡分析的頭頭是道,白曉腦子沒她那麽好使,想分擔也困難,安慰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那,你剛剛和他說什麽?”

“我?我還能說什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給他出主意,告訴他哪裏哪裏要封住。”連怡很無奈,這事對她來說其實很為難。

作為一個人質,能做的事情就是等著被救或者自救。

自救,車子還在這裏,一開動就會讓全部人驚醒。不開車子又走不了幾步路就會被抓回來。等著被救,舒木都要封山了,直接間接斷了她的後路。

連怡開始懷疑自己,當初選擇跟著舒木上山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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