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 十八天 兩碗清水的末世之纏繞(GL)41、四十一 十八天

頭頂轟隆轟隆的作響,像飛機過境,又像大雨來襲之前的雷聲。

連怡拉著白曉迅速往出口跑,山頂不斷掉下大塊大塊的雪塊,砸在腳邊震耳欲聾。

人群開始哄亂,看守的村民也紛紛亂了套,不顧一切的扔了受傷的棒子往出口跑。出口很擁擠,本來就很窄的出口分不哪裏是實路哪裏是懸崖。

“白曉等一下。”

頭頂不斷掉下雪,像下雨一樣。有些匯集成雪球,砸在頭上立馬粉碎。

“連怡快跑啊!雪崩了。”白曉沒時間和連怡說那麽多,隻是很緊張的拉著連怡就要擠進人群中。

“啊!”人群中響起一聲尖叫,連怡猛然回頭,正巧看到一個男人一腳踩空,從懸崖上掉了下去。整個山洞不斷回**著男人的尖叫,淒慘無比。

連怡管不了那麽多,也不管到底有沒有人在聽她說話,隻能邊指揮大家邊跑。“大家不要著急,一個一個的貼著山壁走,如果你們不想像他一樣掉下去!”

山壁上還是陸續有雪滑落下來,但是顯然暫時不會有多大的危險,可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啊,救我!”

“不要!”

村民中又有人陸續掉了下去,人群陷入恐慌,紛紛止步在大路旁,看著眼前的路迷茫。

“難道我們要死在這裏了嗎?”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從火災裏逃了出來,我才不要死!”

連怡到了路口往下看,大路中間裂開一大個黑乎乎的大洞,周圍都是雪,還有不少泥土夾雜著雪塊掉下去。洞口直徑大概三米,山壁的縫隙隻剩下不過一隻腳的距離,跳的話肯定能跳過去,但是危險係數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往下看,深不見底。

往上看,雪層滑落的更加快了。

隻是一眼,連怡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捏著白曉的手更是積出滿手的汗。

深呼吸,連怡努力的鎮定的回頭。“聽我說,趁著現在雪崩的趨勢還不大,大家一個一個的貼著山壁走過去,有每沒有人跳遠厲害的,現在跳過去,在那邊接著人。一個人把手伸過去,牽著人貼著山壁走過去。”

“啊!不要,這樣太危險了!”

人群一片嘩然,人人皆是不願意。

連怡搖搖頭,推開白曉就要跳,人群裏忽然響起舒林的聲音:“停!聽連怡的賭一把,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沒有時間磨蹭了,我先跳過去。”

說完,舒林沒有任何猶豫的往後退了兩步,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舒林大喝一聲,跑到洞口前一點,一個躍身。

“啊!”

連怡閉上眼,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完全不敢想象那邊的情景。

“呸,還好老子命大!”對麵響起一句髒話,連怡睜眼,剛好看到舒林半個身子懸在洞口,正抬著腿往洞口爬。

“呼——”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連怡見人群裏沒人願意首當其衝,幹脆自己先上。

山壁旁還有大概一隻腳的寬度,小心一點完全可以過去。

“呼呼——”再次深呼吸,連怡緊緊白曉的手。

“我先過去,你在這牽著我的手,一直等到我到中間,然後等舒林接到我,你就立馬走。時間不多了,你看著我的眼光行事。”

交代完,連怡像舒林一般,決絕的成為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雪崩還在繼續,雪層下滑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好在沒有一整個塌掉。

連怡知道如今自己必須勇敢一點,不能耽誤,握握拳,一腳踏了上去。

其實現在連怡的處境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踩空,山壁下滑的雪層也可能隨時將她衝下去。她不能看上邊,也不能看下邊,隻能把手使勁鑲進山壁裏,抓住一點能抓住的東西。

雪不斷打在臉上,連怡看著腳下,努力把目光積聚在那十幾厘米的地上,腳步跨大一點。手上抓不住什麽實物,雪抓在手裏不到幾秒鍾就變成了水,滑滑膩膩的。

連怡的心一直在嗓子眼打轉,頭頂冒出汗水,能清晰的看見它滴在鞋子上。

但是連怡沒有猶豫,腳步很快,像走鋼絲一樣跨了過去。

握到舒林的手,像過了幾個世界。

等到兩隻腳都踏在實地上,一顆心才吞了回去。

“白曉,快點。”

“哦。”

人群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連怡拉著白曉走得遠遠的,幫白曉擦臉上的汗。

“你沒事吧。不要緊了,我們安全了。”

“嘣!”

頭頂突然一聲巨響,雪層滑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白曉快跑!”

連怡拉著白曉沒有目的地的狂奔,後麵的雪崩越來越嚴重,沒有預料的,後麵慘叫聲一片。

連怡沒有時間管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跑。

跑。

“救我!”

“我我不想”

對不起。

不斷有人呼叫救命,連怡狠心閉上眼,假裝自己聽不到那些聲音。

碰!

嘩!

“啊!連怡!”手上的手一緊,連怡整個人被白曉拖倒。

耳邊的衝擊力很大,不知道什麽東西砸到連怡的頭上,連怡整個人立馬暈乎乎的。頭頂有什麽東西流到臉上,熱熱的,還帶一點腥味。

“哼——”連怡悶哼一聲,身下一空,下意識的摟住白曉,又有什麽東西砸到背上,骨頭都咯的發疼。一個翻滾,兩人順著山壁咕嚕咕嚕滾了下去。

黑暗中,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隻是剩下濕了一片,腦袋裏昏昏沉沉的。

過了很久很久,連怡聽見白曉在叫她。“連怡。”

連怡下意識的應了一句“嗯。”可當連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地雪,連怡翻個身,發現頭頂還是那片豔陽天,還飄著雪,落在臉上很溫暖。“白曉,你在那?”

連怡想要爬起來,一動整個身子都開始疼,頭暈目眩,背上一動就針刺般。“唔。”

連怡爬了起來,旁邊是昏迷的白曉。

“白曉,醒醒。”連怡一開口,才發現聲帶似乎撕裂了,聲音都沙啞沙啞的。

白曉沒醒,連怡伸手探了探白曉的鼻息。

很均勻。

還好,沒死。

額頭上有東西滴了下來,落到白曉的臉上。

觸目驚心的一點紅。

耳邊有人走動的聲音,連怡沒有了偏頭的力氣,隻是一頭砸在白曉的胸口,聽著腳邊人來人往。

“大哥,怎麽辦?”

有人說話,似乎是舒林的聲音

“連怡!”

白曉醒來的時候是晚上了,身上沒有一點疼痛,隻是頭很疼,也許是在雪地裏睡的太久的原因。

“小丫頭,連怡沒事,但是傷太重了,又在雪地裏躺了很久,估計要修養很久才能恢複了。”

白曉迷茫的抬起頭,是舒木那張溫和的臉。

“你你沒死。”

舒木笑笑,遞給白曉一隻雞腿。“是啊,沒死。”

白曉顫顫巍巍的接過雞腿,這才發現她又回到了山洞,山洞裏還有幾個人,很少,才五六個,其中就又舒家三兄弟。

“這裏是?”

“山洞唄。”

“哦。”白曉咬了一口雞腿,還是放心不下連怡:“連怡人呢?”

“喏,這不是在你背後嗎?”

“連怡!”白曉扔了雞腿轉身,連怡果然躺在她後麵,臉色蒼白,頭頂包了一大塊布。不是紗布,紗布沒那麽髒。

“連怡你怎麽樣了?”白曉一說話就帶了哭腔,眼淚吧啦吧啦的就掉了下來。“連連怡你醒醒,我是白曉啊,你醒醒看看我。”

“別叫了。”舒木歎了一口氣。“她已經睡了很久了,不,準確說是昏迷!頭上被磕到,背上又受了一大個雪球,估計斷了好幾根肋骨,還抱著你滾了很遠,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敢情全被連怡受了。”

“嗚——”白曉哭的更厲害了,連怡都是為了她才這樣的。“那那,那怎麽辦?我們去找醫生吧。”

舒木搖頭。“沒辦法了,我們現在回到山上,山上發生了雪崩,也不知道警察會不會來搜人。現在去找醫生就是自投羅網。”

“不要!”白曉一躍而起,連怡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還都是為了她,她不管怎麽樣都要讓連怡去看醫生!“我要帶著連怡下山看醫生!”

“不行!”舒木態度也很堅決。“我好不容易把你們從山下背上山,你是江小鬆放在我這的人質,你要是下山了,江小鬆肯定會立馬山上把我抓走!”

舒木的臉猙獰起來,惡狠狠道:“你最好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呆在山上,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也不會讓連怡死,你最好不要耍什麽幺蛾子,你以為你一娘們,對付的了我們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嗎!”

說完,舒木立馬甩袖而去。臨走還不忘哼哼兩句。“記住,不要給老子耍花腔!”

白曉跌坐在地上,眼淚更加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