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確認田地裏的蔬菜已經受到感染,為了生命安全,請大家千萬不要采摘!!!

落款日期是五天前。

最後的三個歎號觸目驚心,卻也看得白曉腦袋一片漿糊。

為什麽蔬菜都不能吃了?感染了什麽東西?怎麽都不說清楚。

撕下那張紙,白曉繼續在鎮子裏尋找,試圖找出一個人問個清楚明白。那個房間她是萬萬不敢去了,太恐怖了,有個死人啊…而且,那人死的還那麽恐怖…

想到那人耳朵裏爬出來的東西,白曉又是一陣犯怵,抖掉身上不知名的恐懼,開始在鎮裏找人。

作者有話要說:握拳,我這章不想改了..寫著自己都覺得惡心...

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寫這麽惡心的東西了...

18、十八章:第九天 ...

找著找著,原本慢悠悠的散步變成了疾速的行走,最後變成拚命的狂奔。

狂奔在小鎮的路上,耳邊是疾馳而過的風,四周是高低不平建築物…這個小鎮的一切,安靜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天色越來越黑,小鎮已經來來回回的找過兩三次,仍舊是什麽人都沒找到。可白曉分明感受到這個小鎮還有人的呼吸,甚至…還感受到黑暗中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亮堂亮堂的,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跑出來吞噬掉自己!

白曉盡量說服自己這隻是個錯覺,但是,一切真實的又不像錯覺。馬肯始終很安靜的呆在白曉肩頭抓著她的衣服,這稍微讓白曉安心一點。

在第四次回到小鎮的鎮口,白曉發現不對勁。

鎮口地麵上,不均勻的排列著一道一道的車痕,看車胎的距離應該是輛大車,這個發現讓白曉驚喜,果然,這裏是有人的!

有了發現,白曉一掃原本的興奮,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迷惑。

有車痕,那車子是開進來還是開出去

突然!肩上的馬肯開始煩躁,抓住白曉的衣領一抓,白曉回頭,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竟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站在百米外的巷口,身著一身黑衣,提著一盞煤油燈舉在頭頂,若不是此刻還有微微的黃昏,根本看不清對方。不過白曉真的很後悔,她寧願沒有黃昏,因為那一張黑得徹底的臉上隻看得到一雙淩厲的雙眼,眼白則成了其中最亮的亮點,黑乎乎的臉上長滿了膿包,有些甚至還在…

白曉見過兩次這種人,且兩次都是死人,第一次見到活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那那那,那真是人?

白曉沒動,黑人倒是緩緩開口了。“快走吧,小莊已經死了,你留在這裏,也不過是給小莊陪葬而已。”

說完,黑人提著燈回身,轉眼消失在巷口。

“啊——”白曉回過神,大叫的抱起馬肯朝鎮尾跑。

即使是一百分的不想,白曉還是跑回了老婆婆的家,路過那個糞池更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衝回了房間立馬關門,上鎖的時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不可置信的坐在床沿,白曉咽了口口水,手搭在馬肯的背上,顫抖的撫摸。

“馬…馬肯,你你你說,我們,不會有事吧。”連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白曉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冷靜,冷靜!

額頭上的冷汗仍舊是出賣了白曉,她在害怕,而且是非常害怕!

好在房間很小,東西更少。

床橫對著門口,旁邊是張老式的桌子,桌子擺在窗戶下,小鎮的房子都很老舊,這裏的窗戶都是鏤空的木質窗,簡單來說就是一塊木板,中間有規律的雕了無數個正方形

18、十八章:第九天 ...

,像蜂巢那樣。而窗戶隻要往上一拉,就可以容納一個chéng rén跳出去。

白曉抱著馬肯,縮在床一角瑟瑟發抖。

她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馬肯沒叫,說明現在的四周還算安全,但是她還是止不住的害怕。這個小鎮從一開始就透露出詭異的氣氛,踏進的時候她沒有認真思考,直到現在才開始害怕,卻早就已經來不及。

天越來越黑,白曉連忙的拉開白熾燈,趕走一室黑暗。燈一開,整個房間一下亮了很多,恐懼也驅趕了不少。

拉開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就連捂出了一身汗白曉也不管。馬肯從白曉懷裏跳出來,在白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拉開窗戶跳了出去,白曉正忙著害怕,沒時間管馬肯,而且馬肯比她機靈,肯定能管好自己,根本不用擔心。

一轉眼,馬肯抬了個碗又跑了回來。看到碗裏的東西,白曉立馬會心的笑了。

昨晚為了怕沒吃完的飯餿掉,白曉特地用碗把沒吃完的飯盛起來放在一邊,沒想到馬肯居然把這個碗給帶了回來。

“謝謝馬肯。”給馬肯喂了幾口,白曉在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出門去廚房再做點菜吃。

“咚咚。”房門突然之間響起,很明顯是有人在敲門。

白曉瞪大了眼睛,一口飯梗在喉嚨裏,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咽不下去。

“咚咚。”房門再次被敲響,白曉憋不住喉嚨裏的難耐,拚命往下咽!最後咽倒咽下去,可一口沒忍住,大聲的咳嗽起來。一咳,白曉暗叫不好,暴露了…

果然,門外的敲門聲停了,由門外傳出一聲男聲,聲音渾厚,在門外輕聲說:“姑娘,不要害怕,我是這家的小兒子。”

呼,原來是人。

白曉一顆懸著的心放下,滾下床去開門。

一拉開門,白曉馬上關了門跑回**,緊緊的用被子裹住自己。“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房門沒關,來人很容易的就推開門走進。

來人一身白衣,手裏提著煤油燈,進門了就順手放在桌子上。

白曉害怕是很正常的,來人其他地方都很正常,隻是那一張臉,黑得和煤炭一樣。

見白曉這麽害怕,來人深歎氣。“唉。我是人,快要死的人。”

白曉不明白了,慢慢的把被子掀開,偷偷摸摸的湊出頭去看了看那人。果然很正常,除了臉黑一點,其他地方都沒異常,白曉有意不去看那黑臉,說服自己隻是他們鎮的人以黑為美。

心裏的重石徹底的放下,白曉拍拍胸膛,無奈的說:“你幹嘛半夜跑來嚇我。”

有了個同伴,白曉的膽子明顯大了很多,擦掉臉上的冷汗繼續吃飯。

剛扒了一口,還沒咽下去,那人瞬間跑

18、十八章:第九天 ...

上前拍掉白曉的手上的碗,驚慌失措的大喊:“快點吐出來!快點!快點!不能吃!”

白曉傻眼了,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死活咽下那口飯。“你幹嘛,飯都不給人吃了。”

見到白曉咽下去,對方徹底傻眼,最後再次無奈的歎息一聲。“算了,你吃都吃了,繼續吃吧。”

繼續吃。

白曉看看碎了一地的碗和灰塵滿滿的菜,忍不住飆了句髒話。“現在還吃個屁啊!”

男人苦笑:“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要知道,你吃了會變得和我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沒想這樣,我真沒想這樣,那個包...你們可以想象一下被蜜蜂叮了。

頂著白曉的包跑...

19、十九章:第九天 ...

男人苦笑,指指自己的臉:“要是你吃了,會變得和我一樣的。”

“唧唧。”馬肯尖叫兩聲,跳下床使勁的踩那個碗。

白曉抓抓頭,又摸摸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

男人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伸手在上麵摩擦了下,轉而遞給白曉:“左邊的人就是從前的我。”

白曉半信半疑的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有三個人,都穿得很隆重,兩男人都是西裝革履,從他們歪七扭八的領帶就可以看出來兩人都不習慣穿西裝。照片似乎就是在這間房子的院子裏照的,昨天接待白曉的老婆婆坐在中間,左右分別站著一個男人,長相都是很普通的那種,憨厚老實的莊稼人。左邊的男人和右邊的一看就是兄弟,眉眼之間都十分相像,隻是右邊的是長臉,左邊的臉稍微方一點。

左邊的男人和麵前的人對照,除了膚色,其他地方完全一模一樣。而右邊…右邊…白曉猛的睜大眼,這這,這不是早上在哪裏…看到的男人嗎?

白曉湊到男人身邊,指著上麵的男人結結巴巴的道:“這個這個…”

男人接過照片,像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般,不停的輕輕在上麵摩擦。“這是在我母親八十歲壽誕的時候照的,右邊的,是我的大哥,張勤。可惜,大哥已經死了,這張照片,是上個月才照的,也是大哥,最後一張照片。”

“額。”觸到別人的傷心事,白曉很尷尬,手足無措的安慰:“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你大哥是不是…”是不是在院子裏的那個人。

“你看到了?”男人很驚奇,轉而又了然的點點頭。在這裏呆了一天,廁所又那麽近,怎麽可能沒看見。“廁所裏的人,就是大哥。”

“他,是怎麽死的?”白曉很想知道這一點,一個人,居然會,死在哪裏,而且明明有家人還不埋,太奇怪了。

“大哥是鎮上第一個病發的人,他死那天人像瘋了一樣橫衝直撞,最後衝到廁所裏,淹死了才安靜下來。我們本想把他撈上來入土為安,但是鎮長說大哥身上有病,如果碰到了會被傳染,所以一直不肯讓我們動。前陣子我和母親本來打算悄悄的把大哥帶出來,沒想到剛要行動,鎮上就陸續發現了病發的人,症狀和大哥一樣,有些甚至更慘。”

“鎮長懷疑是大哥散播的瘟疫,我和大哥長期在一起,肯定也被傳染了,鎮長就把我關了起來,母親則因為年老而逃過一劫。沒想到,村子裏的病人仍舊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鎮長沒有辦法,昨晚連夜帶著沒被傳染的人離開了鎮上,留下我們,自生自滅。”

男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和淡然,一個人能在如此

19、十九章:第九天 ...

大的悲痛下做出這種舉動,不是心如死灰,就是城府極深。這男人,顯然是前者。“我一個人呆在一間房間裏,看守的人要在走了,看在鄉親一場的份上,悄悄的把鎖開了,讓我晚上再出來,結果我晚上剛出來,就看見你在鎮上跑,我跟著過來,沒想到剛好看見你在吃飯。”

“那,你們查到病發的原因是什麽?就是吃了這些米?”白曉急需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她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男人點頭:“不僅僅,是村子裏全部的食物,包括水。”

這不就表示,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得到答案,白曉愣在當場,完全不敢相信她的好運居然就到此結束,躲過了那麽多災難,到最後還是要死在這。

白曉還是不能相信,質問道:“你憑什麽說我會變成你這樣,我我我,我又沒什麽病。”

“我也沒什麽病啊,隻不過是正常的吃了,正常的喝了,就變成現在的樣子。”男人無奈的抱著頭苦笑。

白曉看著男人,男人看著白曉,兩人相對無言。寂靜的房間裏,頓時安靜的讓人心寒。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這裏的東西會…”

“我也不知道,鎮長從鄉裏找了人下來調查,卻始終沒有公布答案。鎮上的蔬菜,都是自己家種的,根本不可能有dú。但是…吃了就病了,臉越來越黑,開始長膿包,等到臉完全變黑,就是死。”

白曉扶額,腦袋暈乎乎的。

她都明白的,卻又不能明白,使勁的在腦子裏找漏洞:“可是,可是,那天我看到你媽媽沒事啊!她臉也沒變黑,還和我一起吃了飯。”

“是啊。”男人輕聲歎息。“為什麽老人沒事呢?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老人家年老了,得不得都一樣,所以老天爺可憐她們,這種病對她們有抗體。”

這個借口,打死白曉都不相信。“那你媽媽去哪了?”

“看守的人告訴我母親走了,鎮長騙她,說城裏有yào可以治好我,她信了,就跟著走了。”

白曉攤手,煩躁的把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逃掉地震,躲過蟒蛇,遊過洪水…她,還是要死了。就這樣死在了一餐飯上,她真的不想說,那老婆婆,對她真不是一般的好。

好到連飯菜有dú都不會告訴她!還傻乎乎的讓她多吃點!

白曉跳下床,一腳踢在桌子上咆哮:“哼,你媽媽對我真好,明知道那飯菜不能吃,吃了會死都不願意告訴我!你們家真好!”

煤油燈被白曉踢得叮當作響,一搖一晃的差點要倒,最後還是堅定的站住腳。

男人站起身,道:“也許,我媽媽以

19、十九章:第九天 ...

為真有那個yào,能救人。所以你吃了也沒事,她會拿yào回來救你的。”

白曉冷笑,諷刺道:“那你就乖乖的等著她回來救你吧。”

“我本來就在等,一直在等,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也要等。”男人呢喃著,一手拿著照片,一手提起煤油燈開門走進對麵的房間。

哐。

又是一室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碼字速度不行啊o(︶︿︶)o 唉,慢慢來吧,慢慢來吧。

下章連怡要回歸了哦,而白曉也要麵對她即將回歸大地懷抱的宿命。

20、二十章:第九天 ...

沒有燈,沒有聲,馬肯安靜的趴在主人身邊,偶爾睜開眼看看主人。白曉的手在它的頭上來回摩擦,它很不習慣。它其實很想說,自己不喜歡這樣的,它是猴子,不是狗,可是一看到主人絕望的表情就徹底沒有了脾氣。

頭頂上不停的滴下水,打在頭上熱熱的,嚐試著伸嘴舔了一口,才發現鹹得要死。

是眼淚,它知道的,以前沒有吃的時候,它隨便亂吃草吃到很辣的,它也會辣得流眼淚。主人怎麽了?今天晚上的飯菜它也有吃啊,一點都不辣,主人為什麽要哭呢?

為什麽要哭呢?

白曉也不知道,隻是一知道自己沒多少命好活就開始傷心難過。而事實上,她逃過那麽多災難,這一次也不過是好運到頭而已,她傷心也隻該傷心那麽一小會,然後打起精神準備怎麽能讓自己死的更痛快一點。

可她就是難過,為沒有一點希望難過。

明明飯裏沒放了刀子,可心底就是有那麽把刀子在挖,一點一點的把心裏的希望挖空,剩下一地的碎心,一拾起來就溶化成血水。

心都沒了,哪還來的希望。

人家都那麽說了,人家都認命了,為什麽她還要如此糾結?她就該打打臉,讓自己清醒,然後揪起頭發,在臉上畫一個笑臉,證明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即將投入大地的懷抱。

連怡現在都沒找到,也沒出現,肯定凶多吉少。死了也好,她就有個伴,能夠一起走黃泉路,喝孟婆湯。

眼淚噠噠的流下來,有幾滴流到嘴巴裏,鹹得淚腺更加激動,倒水一樣往外流。

白曉回想起和連怡這些天的點點滴滴,甜的像泡在罐子裏一樣,雖然很累,雖然很苦。相互扶持,相親相愛,也不枉費她躲過那麽多的劫難。現在想想,其實根本就是上天的恩賜。以前被砍頭的人臨死前都要吃一頓好的,連怡,就是她死前的大餐。

真好。

一大清早,白曉起床收拾了床榻,燒了一大鍋飯菜,幾乎把張家的存糧全部用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很快將張家的小兒子吸引出來,看到白曉精神奕奕,對方很詫異,張張嘴,最後什麽都說。

“刷牙洗臉,吃飯吧。”白曉主動招呼對方,在主人麵前,彬彬有禮。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有默契的沉默著,直到吃完,白曉主動開口。“你如果沒有事,我們去挖點土,就把你大哥埋在家裏吧。”

男人放筷子的手頓了頓,輕聲道:“好。”

白曉笑,又問。“你們家裏,有沒有沒被汙染的糧食。”

“有,倉庫裏去年的存糧都是好的。本來打算擔去賣的,現在看來,我們自己吃吧。菜的話,最近我新種了一點

20、二十章:第九天 ...

菜在後院yīn涼處,那個應該能吃。”

“好,吃那個吧。”

收拾好碗筷,男人帶了白曉去後山挖土。jiāo談中,白曉知道男人叫張勵,今年27,比白曉大一點,有一個談好的女朋友,要不是鎮上出了這種事,他早該在過年前結婚。張勵病了後,女人倒是沒病,可家裏斷絕了他們的來往,一段姻緣也就這樣沒了。

談得更深一點,張勵便對白曉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兩個月前,小莊接連下了一個星期的暴雨,下完之後直到現在,小莊都沒再降雨。這個月月初,張勵的大哥張勤就出了事,可按說正常的吃,正常的喝,農村人沒啥娛樂,頂破天不過就是打打牌,喝喝酒。但張勤平時都像他的名字一樣很勤奮,從來不去做哪些事,平白無故的吃吃喝喝,怎麽就病了呢?

張勵一直懷疑不是因為自己大哥的問題,直到鎮上一家一家的出事,自己被關。

被關的那天,鎮上兩個領導偷偷跑到偏僻地方談話,正好在張勵被關的房後,張勵這才無意中知道鄉長早就找醫生下來調查過。就是因為那場暴雨,導致鎮上的蔬糧水源都中了dú,剛剛開始病症不會顯現出來,直到一個月後才會病發。

一切聽起來很莫名其妙,一場雨怎麽可能有dú,汙染了整個村子的吃喝?轉念一想,白曉依稀記得有個報道好像說過某某地方下雨,雨滴到身上就會皮膚潰爛之內。

世界末日之際,什麽都是可能的,雨有dú,自然也就沒什麽稀奇。

白曉現在很淡然了,死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個數字的問題而已。

張勵還說,病發的人症狀都不一樣。有的人會全身長膿,有些人會皮膚潰爛,有些人還會神智不清。隻有一個相同的,就是臉會開始慢慢變黑,直到臉全部變黑,就是死神收命的時候。

邊走邊說,很快兩人就到了後山。小莊地理條件很好,後麵靠著一座山,前麵蓋村子,冬暖夏涼。可也有一個弊處,山洪泥石流,很容易就會把整座村莊淹掉。

白曉咂舌,為什麽兩個月前的大雨,沒有把整座村莊淹掉?照理說一個星期的暴雨啊,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鋤頭籮筐拿著,很有種下田chā秧的感覺。

到了山腳,馬肯又開始亂叫,白曉打起警惕,四處張望。這一望,望得她熱淚盈眶。

離她五百米的山腳,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往山下走。她走得很慢,一點力氣都沒有似的,腳都在打飄。頭發臉上全是泥巴,衣服已經碎成布條。也不知道這麽冷的天,她是怎麽挨過來的。

白曉捂著嘴無聲的流淚,慢慢的朝女人走進,張勵莫名其妙的跟在後麵,正打算和

20、二十章:第九天 ...

白曉說走錯路了,白曉卻扔了鋤頭朝那女人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女人,兩人抱頭痛哭起來。

張勵正想上前,馬肯跳上張勵的肩,拍拍他的頭,又跳下來蹦到一邊的樹下蹲著。

張勵猜想兩人肯定認識,也不多說,跟著馬肯的腳步,一人一猴坐在一起,看著兩個人痛哭。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是連怡的這幾天的遭遇,大概十點發。

21、連怡篇:九死一生 ...

連怡從水裏探出頭,憋不住的咳嗽兩聲,又重重的舒了口氣才緩了過來。

嘴巴裏全是鹹鹹的海水,使勁咳了好多下才咳出來.頭發濕答答的粘在頭頂,感冒還沒好,此刻更是暈乎乎的。

身邊沒有白曉的身影,想必是被海水衝走了,也不知道會被衝到哪裏去,臨走之前那一大聲呼喊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會不會做好準備。

在水上泡了那麽多天,她的泳技應該有所提高,但願不會出太大的事情,最好被衝到海岸邊什麽的,那樣最好。

馬肯在她身邊,猴子那麽機靈,肯定不會讓白曉出事,連怡很放心。

又是一望無際的海,連怡歎息。她前輩子倒是很喜歡水,可這後半輩子,也不用一開始就與水結緣,擁抱個三天三夜,連話都說不完吧。

末日之際,能活下來算是好的,上半輩子的事情全部都隻能算是過去了,現在才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背後一大顆金黃的日頭,美麗耀眼,隻是現在日頭慢慢的下落,將很快淹沒在海平岸。在樹上泡著的時候倒是沒有遇見過比此刻還要美麗的太陽,要不是生命危在旦夕,她還真想睡在水麵上好好欣賞一番。

朝著太陽的方向遊,遊一會就歇一會。連怡從沒試過遊這麽長這麽久,要是身體好著還可以試試,可現在身上病著,效率很不好,隻能勉強靠著意誌力支持,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岸邊。

為了不讓自己昏迷,連怡盡量想一些快樂的事情。比如讀書時候白曉的糗事,整她的時候她的無奈,這樣勉勉強強,總算在天黑的時候到達了岸邊。

說是岸邊,其實就是個山林。

連怡總結了下,和她最有緣的,一就是水,二就是林子,要不然怎麽碰到的不是水就是林子。

一上岸連怡就累得不想動,但是天已經黑了,一個人呆在山林裏,沒有火很容易受到攻擊,包又在白曉那,能找到柴火都點不著。

學古人鑽木取火?笑話,她總要有力氣。

連怡四處看了看,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看不出有什麽危險勁,不過還是小心點好。用最後一點力氣找了個小山洞,又在洞口堆了許多的樹枝擋住。一躺進去,就感覺屁股下麵黏黏膩膩的,連怡沒時間想那麽多,一躺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好,老是做夢,總有東西滴在臉上,旁邊也有東西在動,還有呼吸聲。可惜連怡睡得深,又在病中,以為自己還和白曉在一起就沒有多想,否則一定會感覺到不對。

不過,再深的睡眠也有醒來的時候。

半夜,連怡尿憋得慌,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上廁所,剛解決完站起來拉褲子,冷不防被樹枝紮了一下,揉揉眼

21、連怡篇:九死一生 ...

睛,一回頭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剛剛棲身的洞口,說濃密不濃密的柴堆中緩緩伸出一顆頭。

扁扁的,細小的,一張嘴,能吞下一個人。

月光下,信子便在空中揮舞,一陣腥味。紅腥的口腔上,一雙杏眼正盯著連怡。

又是蛇。

連怡皺眉,渾身的汗毛都豎起,頓時頭都不暈了。動也不動的站著,悄悄伸手由身後掰下一根樹枝,目不轉睛的打量七寸在哪裏。

剛掰下來,大蛇再次吐吐信子,沒等連怡攻擊,蜷縮回洞穴。

一下放鬆下來,連怡沒敢放鬆警惕。要不是這蛇正在冬眠,沒有時間管她,剛剛要不是她無意之中闖入它的棲身地,它也不會跑出來。

這個地方不能再呆,連怡掰下兩根比較粗壯的樹枝放在手上拿著,邊走邊敲打路邊的草叢。

打草驚蛇,在天亮之前,她都不能再睡。她不是這裏的人,初來乍到,誰知道這座山上還會有什麽猛獸。

連怡隨時保持高度警惕,漫無目的的走了很遠,倒是一夜無事的挨到了天亮。

連怡覺得這是自己看見過的最美麗的日出,重重的咳嗽兩聲,連怡找了處平坦點的地方躺下。一躺下,頭上暈眩無比,頭頂一陣光圈。

再也管不了那麽多,連怡一閉眼,立馬陷入深深的黑暗。

躺在地上的感覺很像在坐旋轉木馬,整個人360度的轉,連怡拚命喊停,旋轉木馬卻轉得更加快,到最後直接把她摔倒地上。後背被摔得發麻,手臂戳到了什麽地方,尖銳的疼。

連怡還是沒醒,身上忽冷忽熱,頭頂出了不少汗,早就被捂幹的衣服又再次出汗,出汗又被太陽曬幹,反反複複。隻覺得身上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睜開眼,頭頂全是太陽。

“白曉,白曉…”

連怡迷迷糊糊的喊著,頭一偏,再次昏了過去。

反反複複了好幾次,連怡不斷的做夢夢到以前的事情,甜蜜的心酸的jiāo雜在一起,眼淚流了不少,還不停的叫著白曉的名字。

再次醒來又是豔陽高照,身邊圍了好幾頭羊。見到連怡醒了,立馬轉身就跑,找了個離得遠的地方才繼續吃草,不時看看連怡。

連怡無奈的搖頭,摸摸額頭都是汗。不過出了一身汗,感冒倒是好了很多,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對著太陽看一眼,炫得立馬遮住眼睛。

太耀眼的東西,不值得去仰望。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肚子咕嚕咕嚕的叫,連怡四處看看,決定去找點吃的。

看這個樣子,她應該是睡了一天一夜。運氣真好,在森林裏睡了一天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又扭了扭身子,連怡發現不對勁了,手臂怎麽那

21、連怡篇:九死一生 ...

麽疼。

一抬手,手臂上竟然在滴滴的流血,輕輕的扭過來一看,手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咬了個窟窿!牙印雖然很細小,卻很清楚的印在手臂外側,深到骨頭裏麵。血已經凝結成黑色的血痂,上麵還沾了些草。

睡夢中一點都沒感覺到,還以為沒事,原來根本是有事了不知道。

一發現,手臂倒是開始疼了。用來綁板子的繩子還綁在手臂上,連怡忙扯了將那個窟窿綁住,免得再次流血。

又好好的檢查一遍身體,確認身體裏沒有別的窟窿了,連怡才放下心,準備去倪食。

大自然凶猛的東西有很多,相反的,不凶猛的肯定也有很多,比如羊。如果你對對方沒有一點攻擊xìng,它可能會對你有警惕xìng的跑開,也可能對你的靠近沒有一點反應。

連怡在羊群之中穿梭,在一棵樹上找到幾顆果子,總算能勉強果腹。

羊群裏的羊都很和諧的在吃草,偶爾也會打鬧一陣子。連怡在旁邊看著,邊吃果子邊笑。

這一鬧,羊群裏卻鬧出了事。

一隻羊,在和同伴打鬧的過程中突然倒地,而後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連怡咬著果子靠近,羊群一哄而散,反倒給連怡讓了路。

那隻羊此刻很安靜的睡在地上,身上的皮毛都很正常,隻是…羊臉,卻是黑色的!那種到極致的黑,隨便一抹,就會沾得滿手的黑。

前麵連怡沒有發現這隻羊是黑色的是因為它比較瘦小,孤零零的站在羊群中,很不容易被發現。

連怡觀察了下,發現這隻羊的症狀和她在海麵上碰到的死人是一模一樣的。

都是臉部發黑,不同的是那人的脖子上長有輕微的膿包,羊身上沒有。

連怡想了想,完全不敢相信人居然能和羊有同樣的症狀。

坐在小羊旁邊思考了很久,連怡百思不得其解,手上的果子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光剩下些仁。羊群雖然散了,還是會有些大羊壯著膽子過來看看小羊,舔舔羊毛,悲哀的咩兩聲。

在腦袋裏回憶了很久,連怡都沒想起,這些到底有些什麽關聯。

再次天黑,羊群早就走得沒影,連怡站起身,也準備走了,不想,身後居然出現了…狼。

“嗷——”

一頭小狼站在不遠出,做出攻擊的姿勢。

連怡拍拍頭,覺得自己真是背時,又是蛇又是狼的,她還不想死呢。

小狼可能是第一次單獨補食,在旁邊躊躇了陣子終於撲了上來。

小狼迎頭撲了過來,連怡忙接住狼身,用力將狼往旁邊甩。狼也不甘示弱,一歪頭伸出獠牙作勢要往連怡脖子上咬。

連怡抬腳一踢,正好踢在狼的小腹處。

21、連怡篇:九死一生 ...

她是故意的。

狼受了痛,翻到一邊翻滾一圈,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撲上。

連怡接住,狼爪在連怡身上一撕,衣服碎成布條。連怡氣死,沒想到色狼色狼說得還真是有理。隨手抓住一把灰往狼臉上一撒,腳上再次重複上次的動作。

“嗷——”狼痛得大叫,叼了死羊落荒而逃。

狼走了,連怡肯定也要走,沒再管狼,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跑。

沒命的跑。

一路喧囂,隻有月光的山林,身後有時出現狼叫,連怡趕忙加快速度。

她還真是命大,如果遇到的是成年的狼,她早就進了對方的肚。可也就是因為命大,她現在才能在森林裏逃命。

荊棘的灌木叢,掛到衣服上,臉上,隨便都是血道子。

連怡卻不敢不跑,一停下腳步,說不定後麵就站了一群狼,虎視眈眈的要吞她入腹。

一路疾馳,比上次躲避泥石流還要危險。

泥石流衝上來,也許運氣好遊得起來。狼衝上來,她又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用想就知道是死。

命,在這種地方,由得誰。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這樣下去,絕對是個悲劇。

兩個人都死了...= =

22、二十二:第十天 ...

見到連怡,是白曉這幾天最高興的事情,很激動,激動到不顧一切衝上前緊緊抱住連怡大哭。

連怡沒事,並且還在她懷裏,真好。現如今,她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就隻有這個了。

“連怡,你去哪了?你沒事吧?”哭夠了,白曉拉著連怡左看右看,抽泣著問。

“沒事,你看我好好的在你麵前,就知道我沒事了。”連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擦擦白曉的,又擦擦自己的,手掌太髒,弄得兩個人都變成了大花貓。

白曉重新抱住連怡,靠在連怡肩上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敘舊敘夠了,白曉也沒忘記正事。連怡很累,是不可能跟他們再上山挖土了,幹脆讓馬肯陪著連怡在山腳等他們。

張勵沒有意見,和白曉拾輟拾輟就上了山,快去快回。

很久沒有做農活了,稍微做一點,也隻是挑一點土而已就讓白曉累得夠嗆。下山第一趟白曉就讓連怡跟著自己回去,什麽事都不讓連怡做。把連怡安頓好了,白曉又跟著張勵上山挑了好幾個來回,足夠將池子填滿了才休息。

連怡一早就去休息,也沒問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累了,而且,別人家的事情,少管總沒錯。

晚上煮飯時,白曉再次犯了愁。

她忘記了,那一場大雨讓整個小莊的水源受到了汙染,如今,就算有沒有汙染的大米,菜,也是白搭。

甩了鍋碗,白曉拉了正在填土的張勵到一邊,悄悄問道:“怎麽辦,沒有幹淨的水,我不想讓連怡和我們一樣。”

放了鋤頭,張勵搭在鋤頭上襯著下巴,十分為難。“我也沒辦法,整個小莊的水都…根本找不到幹淨的水。”

正犯難,連怡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白曉和張勵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心領神會的繼續堆土。

“等我們這邊弄好,再準備吃飯吧。”

“好。”連怡擼了袖子就準備過來幫張勵搭把手,白曉卻接過連怡手中的鋤頭,和張勵一起把土填實了。

一切都做好,也總算圓了張勵一個願望。

事情辦好又到了天黑,張勵獨自一個人坐在墳堆旁邊發呆,白曉拉了連怡去廚房。

白曉看看水缸裏滿滿的水,半響,拉住連怡淘米的手,正色道。“連怡,我有話和你說。”

自從遇見白曉開始,連怡就覺得白曉變了很多。整個人沉默了不少,做事也穩重了些,她本來還想去找白曉談談,沒想到白曉自己先找上門了。

“小莊的東西,都不能吃。”

“嗯?”

白曉狠心,一五一十的和連怡說了自己的遭遇,包括自己中dú的事情

22、二十二:第十天 ...

。這事瞞不下去,也不能瞞,她們還要走那麽多路,瞞了對兩人來說都隻是個拖累。

說完了,連怡那邊沉默了很久,兩人並肩坐在火灶旁,看著裏麵熊熊燃燒的火苗相對無語。

“我想,我幹脆就在這裏呆著算了,反正我沒多少日子了。連怡你還沒事,包包你拿走,能走多遠走多遠,這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外麵就算再困難,再危險,也不會比小莊更麻煩。至少,外麵東西能吃。”

“噗嗤,噗嗤。”木棍發出刺耳的尖叫,這是它最後的哀鳴。它即將貢獻出自己,不管願意不願意。

白曉撿起一根樹枝扒扒火堆,讓它燒得更旺。

淘米,炒菜,白曉獨自忙活著。連怡不能吃這些東西,但是不代表他們不能吃,張勵幹了一天的活,不可能不吃,住在人家家裏,能幫點忙總要幫點。

盛好飯菜,白曉和張勵默默開吃,馬肯坐在桌子上,等著白曉給它喂飯。

剛吃一口,連怡不由分說的拿起白曉的飯碗,快速的扒菜吃飯,給都不給白曉兩人拒絕的機會。

“連怡,你…”

咽下一大口飯,連怡包著飯說:“我昨天就吃了山上的果子,照你說的,隻要吃了就會中dú,那我肯定也中dú了,現在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白曉搶碗的手停了下來,她以為…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救下一個人。連怡的行為無非就是想要和她同生共死,她很安慰,也很,憤怒。

“你什麽意思你!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很英雄了?我們心心念念的就是想逃脫這種命運,你呢?你還使勁往qiāng口上撞!這算什麽!”

邊吼白曉邊大哭。“你算什麽?你怎麽能這樣。經曆過那麽多,我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你卻一點都不懂珍惜。我不想死你知不知道,我想好好的活著,然後好好的在一起,補上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空缺你明不明白。”

說到最後,白曉直接跪在地上大聲哭泣。

她知道自己肯定哭得很難看,張大了嘴巴,眼淚鼻涕都流成一團。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是想這麽大聲的嚎啕,多日以來的憋屈,多日以來的不滿,全部匯集在淚水裏麵。隻要哭了這一回,以後她都不會再傷心難過,以後她都會接受現實。

連怡沒有過去安慰她,隻是瘋狂的吃飯吃菜。張勵看見她那樣,想想自己,放了碗做到墳堆旁,看著墳堆默默掉眼淚。馬肯四處望望,看見大家都沒有行動,幹脆跳下桌坐到白曉旁邊。

一瞬間,整個院子裏隻剩下白曉的哭泣聲以及筷子與碗jiāo集的清脆。

誰,會容得這份安靜。

“啊——”

寧靜裏,小鎮上傳來一大聲尖叫。

張勵

22、二十二:第十天 ...

馬上踉蹌的從地上爬起衝出門,白曉也停止哭泣,看了連怡一眼,馬肯快速跳到白曉肩上,連怡放了碗筷,兩人趕緊追著張勵出門。

大街上唯一的一盞路燈孜孜不倦的為小鎮貢獻著,昏暗的燈光為街道照亮了很多。而最亮眼的地方,一個女人睜著眼倒在地上,雙手還在抓著臉,黑色的臉上盡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細長的眼,櫻桃般的小嘴,尖尖的下巴。女人很漂亮,即使是以如此猙獰的方式。

她的身邊已經圍觀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是臉色發黑,疲憊不堪。

張勵走到最前麵,深深的歎息著幫女人閉了眼,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女人的臉,抱起女人往遠方走去。

三三兩兩的人跟在張勵身後,默默無聲。

白曉抱著馬肯也跟在後麵,想象自己以後居然會以這種方式死亡,就覺得感慨。

出生的時候,我們什麽也沒帶來,走的時候,卻帶走了很多人的思戀。

張勵抱著女人走進鎮上唯一一家棺材店,在張勵走過去的時候,棺材店門口已經站了很多人,還有些人,躺在棺材裏,連棺材板都沒蓋。

見到張勵的樣子,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方便張勵進門。

棺材店裏放了很多的棺材,連櫃台都搬空了,因為棺材實在太多,多到讓不足五十平米的地方隻留下一條半米的過道。

張勵抱著女人進門,將女人放在最外麵的木板上,退回人群裏。

一放下,店裏走出一個老者,拄著拐杖,掀開張勵的衣服看了女人一眼,也是深深的歎息,揮手讓人抬女人進去入殮。

“大家都散了吧。”老人敲敲拐杖,進裏屋休息去了。

張勵給白曉使了個眼色,白曉馬上拉了連怡跟在張勵背後回家。

“那是鎮上最後一個棺材鋪,其他人都走了,李老是自願留在小莊的。如果沒有李老,那些病發的人,可能連個棺材都沒有。打棺材用的錢,都是我們剩下的人的,大家全部把自己的拿出來給了李老,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錢什麽的,留著也沒用。”

白曉看看張勵,隻覺得這個男人,高大的讓人敬仰。

白曉正想說點什麽,隻覺得手上一涼,火辣火辣的感覺襲擊了整條胳膊。

“哎喲。怎麽了?”

“不好,下酸雨了,快跑!!!”張勵的外套剛剛蓋在女人身上,隻剩下最後一件毛衣,幹脆把毛衣脫下頂在頭上,光著上身衝到路邊撿起兩塊木板,遞給白曉一塊。

“快走!”連怡把木板頂在頭上,將白曉摟到懷裏,兩人相互抱著快速往家裏衝。

酸雨越下越大,不久就開始狂風大作,好在鎮上路途

22、二十二:第十天 ...

不算太遠,三人很快回到家。

到家了,連怡趕緊檢查白曉的手臂。

燈光下很容易就看見白曉的手背上被酸雨燙了一大個疤痕,手背周圍全部燙成紅色,有些地方甚至有潰爛的跡象。

手上好像被火燒一樣火辣辣的,連怡慌忙的抓起一塊抹布將剩餘在上麵的擦幹淨,舀了一大盆水衝洗了才感覺好了很多。

手上不疼了,白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右手背。

一片爛ròu..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今天停了一天電啊...我就那樣無聊的坐了一天,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半,坐到手機從滿格到沒電...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啊...

23、二十三:第十天 ...

手背在水裏泡著好了很多,看著自己的手臂,白曉一陣唏噓。還好隻是手臂,要是換成臉…不過這也太恐怖了,下雨都能把手給腐蝕了。

院子裏,大雨越下越大,院子裏本來就沒有填平,此刻坑坑窪窪的全部積滿了水。剛剛走得匆忙,還來不及收拾的飯菜還在桌子上,但是米飯已經變成一碗漿糊,煮的白菜更是變成一團。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下雨會出現…”

雨水很平常,晶瑩剔透。若不是自己親身碰到,白曉根本不敢相信,就是這麽幹淨的東西,卻黑暗的足夠將一個人的皮膚全部腐蝕。

張勵穿上厚厚的衣服,以防雨水蘸到身上,又翻出兩三塊木板,將內堂和院子徹底隔開。一堵上,內堂立馬黑了很多。連怡開了燈,燈泡很不亮,恐怕也就5瓦的樣子,坐在裏麵隻能勉強得清楚東西。

“這叫酸雨,前陣子下過一場,當時死了不少人。看今天這樣樣子,今晚一晚上都不能再出門。”張勵拍著手上的灰和白曉兩人解釋。

連怡看看白曉的手,即使後果擺在眼前,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硫酸雨?”

張勵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和那個差不多吧。反正每次一下,鎮上都要死上很多人,多則幾十,少則十多個。”

白曉驚訝道:“你們這怎麽會這樣,什麽奇怪的事情都有,硫酸雨啊,這也行?你確定不是有人在天上用飛機灑?比如人工降雨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