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節 加布林

“朵兒,我知道怎麽抓加布林了!”永夜用悄悄話對正在冬泉穀與白熊緩慢對拍的朵兒說。

靜寂了一會兒後,朵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回問永夜道:“誰是加布林!”

“那隻彩色的大青蛙啊!我就在暗月馬戲團這裏,過來,一起抓吧!”永夜樂嗬嗬地回答她。

果然不出永夜所料,抓彩色青蛙這種事情是朵兒無法抗拒,不久之後,他就看到騎著四十級斑點夜刃豹的朵兒出現在莫高雷草原上,正朝著暗月馬戲團奔來,已把生永夜氣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永夜拉著朵兒,走到帳篷外麵,指著一隻正在亂竄的彩色青蛙說:“它就是回布林,它是個酒鬼,一會兒給你五瓶黑鐵啤酒,你離它近一點,把一瓶在地上,它就會跳過來喝,看它差不多喝完了,你再放下一瓶,一直把它引到……”永夜跑到巨魔摩爾亞的旁邊,接著說:“這個巨魔旁邊來!”

說完他就給了朵兒五瓶黑鐵啤酒,又耐心地叮囑到:“你不許偷喝,記著要一瓶一瓶地放!”

“我哪有這麽笨啊!”朵兒看著加布林,不麻煩的永夜說,立刻在地上放下了一瓶啤酒。

加布林果然癡迷地朝地上的黑鐵啤酒跳了過來,張開大嘴痛快地喝起了起來。

“來這裏再放一瓶!”永夜朝前跑了幾步,指著地麵示意朵兒。

朵兒卻不理,看著加布林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光,喝完了啤酒的加布林抬頭茫然望了望四周,呱地叫了一聲,然後朝帳篷外麵的草地跑走了。

“它跑了,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永夜責備朵兒。

朵兒卻回答到:“我隻是想看看青蛙喝醉了是什麽模樣啊!不就浪費了一瓶嘛,別小氣了!”

“它是大酒鬼,幾瓶都放不倒它,不會怎麽樣的啦!”永夜說:“我剛才已經完成把它引回給它主人的任務啦!”

“是嗎?”朵兒扭頭看永夜,好奇地問:“那你是不是得到一隻加布林了,快放出來看看!”

永夜卻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賣了關子說:“不是加布林,是比加布林更好的東西,你用剩下四瓶酒把加布林引到摩爾亞那兒去就可以拿到了,我不會給你看的!”

朵兒不情願地盯了永夜一眼,然後跑去找加布林去了。

她在世界最強壯女人的腳邊找到了加布林,用了三瓶黑鐵啤酒,順序地把肚皮喝得鼓得像個皮球的加布林引到了摩爾亞的身邊。

摩爾亞再向她要了一瓶啤酒後,終於把獎品給了她,,一個大蛋,上麵標簽寫著:加布林的卵,需要精心孵化七天,加布林就會破殼而出。

“一個青蛙的蛋!”朵兒捧著它,樂不可支地對永夜快樂地大叫:“要怎麽孵啊!是不是要坐在它上麵,像母雞孵小雞那樣啊!”

“汗………,不用,放在背包裏就可以了!”永夜裝暈倒狀,心裏卻高興萬分地對自己說:看來她已經完全不生氣了,這麽容易高興,看來奧蘭靈的任務是很好完成的。

“對了,現在可以再去占卜一次了!”朵兒把加布林的蛋放入背包,找塞格占卜師去了。

塞格的第一個問題永遠是窮人偷玉米的問題,這回朵兒胡亂選了個答案,果然迎來第二個新問題。

“你奉王上之命,出使交戰中的敵國,戰爭讓雙方都元氣大傷,你的使命是確保兩國進行和平談判,在外交宴會上,你無意中聽到敵國統治者惡意中傷你的君王,你斷定他原本是想背著你說的,但他還是辱及了你的王上的威名,做個選擇吧!

1、我挑戰他的邪惡與蠻橫,不惜一切帶價捍衛王上的榮耀。

2、我平靜但略有表示地對這種冒犯一言不發,讓他對自己犯下的錯心懷恐懼,回去之後,我會把這一切稟報王上。

3、我默不作聲,忽略了這種侮辱,我不會告訴我的王上,因為我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和平,這隻是一次侮辱,,而不是一次完全的宣戰!”

朵兒選擇了3,她認為和平最重要,於她得到了所有抗性加二十五點的黑暗塔羅牌祝福,永夜吃驚地看著她說:“這個祝福不是和你的野性印記一樣效果嗎?可以疊加,效果不賴啊!”

朵兒愣愣地看著手中得到了塞格塔羅牌:塞格的塔羅牌第九號,:“ 最忠誠的愛,就是愛自己!”

總算有了個像樣的占卜結果。雖然看著仍像是一句空頭大話。

今天的旅行計劃就結束,奧格瑞瑪的齊柏林塔的飛艇還有另一個方向,是飛向提瑞斯法林地,今天因為暗悅馬戲團,他們花了太多時間,所以永夜說:“朵兒,太晚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樣,我們等加布林孵出來後,我們帶著它坐飛艇去幽暗城,進去觀光,聽說幽暗城有一個著名的殺人電梯,我們可以去玩玩了!”

“好!”朵兒猛地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永遠把臉藏在麵罩後麵的盜賊,想著她和他一起偷偷摸摸在部落主城裏穿梭的種種現象,她頓時覺得快樂無比。

她突然想起老色鬼常說的一句話:相逢恨晚啊!

於是她第一次在優美的精靈形態下,給永夜拋出一個飛吻,但是她一時糊塗沒有看清楚,恰巧一個牛頭人帶著他的小樹蛙在她前麵跑去,朵兒眼睛盯著白色牛蹄旁邊小樹蛙。

朵兒的親吻命中了小樹蛙。

結果這個初吻變成了,,朵兒親吻了小樹蛙,而永夜對此一無所知,因為他正潛行在朵兒身後,用空心瓶偷竊著朵兒身上那些晶瑩堅硬的悲傷碎片呢?

因為朵兒此刻的快樂全是他帶來的,所以他今天在朵兒身上的收獲也格外地多天,滿滿的一瓶意示著悲傷的碎片,他感覺自己像個醫生把病痛從她身上抽走,又像是把疊加了無數重的詛咒驅散了一個,充滿了成就感。

永夜已經飽和的空心瓶放入背包中,今晚深夜他又要獨自一個人趕往提瑞斯法林地的靜水池了。

他突然之間靈光一現。

提瑞斯法林地是被遺忘者的地盤,那麽塞格的牌上那句“被遺忘者有一些秘密的計劃”會不會與之有關呢?

奧蘭靈的力量難道已經開始控製暗悅馬戲團了,或是她認識這位會占卜術的豺狼人塞格。

或許和入戲身上那本偷來的筆記有關係,永夜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是很有可能的,他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和入戲談談。

深夜來臨時,當永夜把空心瓶裏的碎片倒入了靜水池後,入戲像第一次那樣靜寂而快速地來到了靜水池,仍舊是用那枚藍色的墜飾開始收集水裏的寒氣。

永夜走上前麵,想要與她攀談時,卻見她在進行那個奇怪的收集寒氣的儀式時太莊重了,他也不敢打撓。

當她開始用無盡之瓶收集池水時,他潛身著靠近正要上前去現身打個招呼時,入戲卻迅速地收起瓶子,跳上夜刃豹,飛一般地跑向林間,離開了,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在入戲跳上夜刃豹轉身奔向樹林的刹那間,永夜用盜賊套索迅速向她身後一甩,等她離開後,他一看抓在手中那樣東西,果然是一頁皺巴巴的紙,從發黃的顏色和潦草的筆跡來看,就是那本《不死者筆記》當中的一頁,(注,因為故事發展需要,我已經把被遺忘者筆記改為了不死者筆記,前麵“靜水池”章的也改動了,)

於是他從背包裏拿出灰色書籍《不死者筆記》,把這頁紙小心地夾了進去。

回頭看靜水池已經恢複了正常,他便用爐石回到了鐵爐堡的旅館,依舊在二樓挑了一個無人的房間,開始翻看這篇新偷來的日記。

《不死者筆記》第四頁。

“今天早上,我在喪鍾鎮的東南邊殺數量過多的蝙蝠時,在附近的樹林裏看到了一個人類女孩,她穿著紅色的製服,留著一頭短短的金發。

自我醒來後,我看見的都是亡靈和僵屍、骷髏,從未見過人類。

我見到以前的同胞,一時竟然忘記自己已經麵目全非,激動地跑過去要與她打聲招呼。

想要問問她為什麽跑到這個陰森森的樹林裏來,她穿著紅色的製服,在灰色的樹林顯得刺眼。

然而我一走近,她就舉起手中的單手劍砍向了我,我趕緊開始抵抗,無論我著急著喊著什麽?她都不理睬,一心想置我於死地,我對視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眸的顏色和我是人類時一樣,都是天藍色的,隻是她的眼眸閃著駭人的仇恨。

她恨我,為什麽?

我轉頭就跑,不想與她再戰。雖然她看起來比無腦的僵屍行為更失常,但是我不願意為保命而殺死一個人類,那是我的同胞啊!

回到喪鍾鎮後,我一直坐在教堂的門前發呆,不知道這個世界倒底是怎麽了?

執行官阿倫交給了我一個任務。

他說一支血色十字軍小分隊在喪鍾鎮的東南方建立了營地,已經對我們構成了威脅,他還向我介紹了血色十字軍,說那是一個卑鄙的組織,視一切為死敵,殺巫妖王的爪牙,也殺我們這些被遺忘者。

執行官阿倫讓我去殺掉十個血色十字軍,殺他們的信使搶走情報。

接下這個任務,我才清楚地意識到,我在樹林裏見到的那個人類女孩,她就是血色十字軍中的一員,也就是我們的敵人。

身為一名亡靈,我已宣誓為被遺忘者效命了,所以我拿起法杖,來到了血色十字軍的營地裏,開始殺這些人類。

世界原來變成了這樣,瘟疫毀掉了許多人類的幸福,對瘟疫的仇恨竟然也毀掉了一些人的理智。雖然人類之間曆來戰事連連,但是我沒想到今天,我也要用武器對著自己當年的同胞。

我無法把他們當成怪物。雖然在實質上來說,他們和怪物已經沒什麽區別了,我幾乎是含著眼淚完成這個任務的,殺掉這些人,取走他們屍體上的色血臂章,然後殺掉信使,在屍體裏搜取他的情報。

我完成了這個任務,得到了執行官阿倫的獎賞,他讓我把這份情報送給他的上級執行官塞加德,他在一個叫布瑞爾的小鎮。

這麽說來,我已經要離開喪鍾鎮,前往布瑞爾了,阿倫說在布瑞爾,有許多讓我大展身手的機會。

我背著空空的背包離開喪鍾鎮,沿著大路朝著布瑞爾前進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的專業技能要快快地熟練起來,等我變得強大有力之後,我就有可能離開這個危險四布的樹林,去尋找他了。

夜晚來臨時,我到達了布瑞爾,我看到那些尖尖的塔樓時,也看到了包圍小鎮那片立著無數墓碑的墓地。

這是一座設備完整的小鎮,有辦政大樓,有馬廄,有草藥房,有旅館。

我走進了燈火通明的旅館,自在喪鍾鎮醒來之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這種感覺和喜歡這種情緒,那隻因為這個旅館裏的服務員和老板雖然都是亡靈,但設施卻和人類的一樣,桌椅整齊地擺放著,壁爐裏的木柴熊熊地燃燒著。

我把爐石綁在這裏,一想到每天的忙碌之後,終於有這樣的一個旅館讓我休息,我感到撫慰,覺得成為了一名亡靈並不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綁好爐石後,我走上二樓挑了一個單人房,這裏鋪著幹淨的白色床單和枕巾,掛著整齊的帳幔。雖然這些設置比起家裏的睡房來說,是不值一提的,但我還是很高興終於不用在喪鍾鎮那冰冷的地板上過夜了。

雖然我很累,但是我並沒有馬上入睡,在我寫下這篇筆記的時候,我聽到一些隱隱的呻吟聲,這些呻吟聲像是來自外麵的樹林,又像是來自地底下。雖然我自己如今的形象已經變得可以足夠嚇死以前那個自己,但是我還是感覺害怕。

我隻能徒勞地想念著我的丈夫,若是以前我感覺到害怕,他是會用溫柔的呢喃讓我進入睡夢中去的。

無論有多艱辛,我總會找到他的,晚安!”

“晚安!”讀完了這篇筆記後,永夜輕輕地向筆記的作者道著晚安。雖然他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極有可能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不然她是不會讓這本筆記在散落在人間的,再說,這本筆記的殘舊程度可以猜想出,這一定是很久以前發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