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逆風小徑

深夜來臨,拿到龍火護符後的該影,就近下榻在了冬泉穀的永望鎮旅館。

地精們的旅館到了深夜也不會安靜,各類古怪的聲音層出不窮,但該影知道這不是他無法入睡的主要原因。

溫德索爾元帥的死亡場麵反反複複地在他腦海裏播放著,當他終於努力把這些場影從腦海裏趕走了後,入戲那些自稱為胡言亂語的話卻又跳了他的腦海,神秘而悠長在他耳邊重複著。

“如何我們能進入卡拉讚,不知道會不會看到我們未來的幻象……”

是啊,卡拉讚裏會不會有屬於冒險家的幻象?艾澤拉斯裏會不會有冒險家留下的痕跡?這個世界的曆史裏會不會有屬於冒險家的創造?

這些問題折磨著該影。

“何不到那個地方去看看?”這個想法在該影腦海裏一劃而過。於是他驀然間如觸電般從地精旅館的吊**跳了起來,即刻啟程去了東部王國的暮色森林。

當角鷹獸從冬泉穀上空飛往費德伍森林時,該影望著星空忍不住自言自語到:“深夜不睡覺,卻千裏迢迢到一個鬧鬼的地方去滿足好奇心,想不到我該影也會幹這樣的蠢事……”

沒錯,這也許是徹頭徹尾的一件蠢事。但是他不知為何無法克製這個**。自在奧卡茲島看到被囚禁的暴風城老國王後,他所有的好奇和敏感的神經都被挑了起來,他變得如此神經質,完全出乎他對自己本人的認識。

獅鷲在暮色森林的夜色鎮把他放下來後,他看到兩個守夜人手中的火把在夜色迷蒙如鬼魅般的小鎮邊緣閃動,頓時想起了小南瓜在血鴉旅館建立夜行宮的場景來了。

嗬,夜行宮……

該影趕緊策馬離開夜色鎮,朝逆風小徑狂奔而去,像是要把令他心酸的回憶遠遠拋在腦後一樣。

但是更令他痛心的回憶卻在逆風小徑裏把他堵了個毫無退路。

食屍鳥那預告著死亡和絕望的叫聲,那座在月光下灰蒙蒙、了無生氣的石橋,正是小南瓜當年自殺,拋棄他們的地方。

生離死別的迷茫和痛苦再次向他襲來,讓他差點兒忘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隻是來看看,能不能幸運地看到幻象,如果沒有幻象在等著我,為什麽這兩個字要一直幹撓我的睡眠呢?”該影自語到。他還深刻地記著圖書館裏關於幻象的記載,不一定是麥迪文研究禁斷課題的卡拉讚高塔裏才有幻象,整個逆風小徑就是一個折疊的時空,這裏就連接著諸多扭曲的虛空,幸運的話,幻象也有可能溜到小徑上來。

該影跳下夜刃豹,在空空的幾間民房之間的空地走了起來。

他追蹤得到這些民房的地底下有許多鬼魂在遊**,這些一定是當年在卡拉讚戰役中死去的冤魂,都是些普通的怪物。這裏的鬼魂和不遠處罪惡穀裏的食人魔,都是最近流行的打錢地點。

隻是此刻白天瞎鬧已消失,這個陰慘慘的地方隻剩下了鬼魂和他、南十字星。

逆風小徑的深夜給該影的感覺像個淩晨,是那種永遠等不到太陽升起,被不詳迷霧籠置著的淩晨。同時也是一個沒有希望、被詛咒了的淩晨,這樣不詳的灰色還遠不如濃重的黑夜讓人有安全感。

這是一個屬於魔鬼的地方。該影突然冷冷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靠近了南十字星,這頭一直陪伴著他的寵物總能在任何時候都會為他帶來寬慰。

卡拉讚的高塔緊閉著,如鬼影般映在了陰雲密布的天空中。該影帶著南十字星繞著這座高塔走了一圈,又在附近河上的那座灰黑色的石橋上走了過去,石橋通往高塔二層的牆壁,有一個看痕跡像是門洞的地方,堵得死死的。

該影貼近這些冰冷的石牆,把獵人所擅長的各種生物的追蹤技能都用了一遍,人形、龍類、元素、野獸、惡魔……都沒有,他的周圍沒有任何生物。

於是該影折了回去,從石橋上跳到了同樣沒有任何生命痕跡的河水裏,然後爬上了岸,繼續開始漫無目的地走著。

在卡拉讚高塔的腳下,他找到了一個入口。

那個入口盡頭的鐵柵欄隻拉下來了一半,他彎下腰時可以勉強通過去。

這應該是一個小小的地窖,裏麵一點光線也沒有,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該影那剛從熔火之心得來到巨獸之王長靴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可以聽到嘎吱嘎吱的響聲。

沒有前行多久,他的臉就驀然撞在一麵牆壁上無法繼續行走。然後除了嘎吱聲外,他還聽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水滴聲。

該影朝地上扔了一個照明彈,借助那些持續很短的火光,他發現兩種聲音的來源。嘎吱聲發自地麵上累累的屍骨;水滴聲則來自屍骨堆中央的一個水坑,這個水坑裏的水並不是死的,水麵冒著微微的漣漪。哪裏來的活水?許久他才發現,是屋頂在滴水,很久才凝成一滴輕輕地落在水坑上麵,水滴和水麵相接時,發出了一聲非常非常細微的滴水聲。

照明彈的時間太短了。該影便在水坑旁邊放了個獻祭陷井。

這個小地窖便一下子亮了起來。

該影在水坑旁邊挑了個沒有屍骨的幹淨地方坐了下來,獻祭陷井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了牆壁上。

那像是一幅皮影畫,背著長弓的獵人呆坐著,旁邊蹲著一隻正在打嗬欠的灰熊。

該影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困意湧上眼角,讓他幾乎無力招架地想在這個陰森的地窖裏睡上一覺。

正當該影為是此時離開還是強打精神再到處看看而掙紮時,隨著獻祭陷井發出的火光,他感覺到了一團像煙霧又像是一個身體龐大、通體透明的幽靈從黑暗中緩緩地飄向了火光照亮的牆壁。

這團古怪的氣體在牆壁上如劇場序幕般緩緩拉開,吞沒了他和南十字星的投影,漸漸讓那麵牆壁明如白晝。

獻祭陷井的火光已經熄滅了,但是地窖卻不再黑暗裏。這團氣體正在牆壁上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那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