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朵兒的盛宴

時光飛逝,天下第一已經壯大為了四百多人的公會,陸陸續續地加入公會的人員,有當初用生命推開囚室之門的自願者,也有黑鷹之影公會解散後遺留的成員,還有許多因為該影而慕名而來投奔的冒險家。

除該影外,小南瓜,永夜,光之歎息等人都已是經驗豐富的團長了。

因為紅手孫小美在小南瓜的團隊裏,被稱為了紅手團,所以小南瓜的團隊常常擠破腦袋,每天小南瓜都被一堆身上裝備不好的人追著,隻為加入他的團隊改善裝備。

老色鬼、心無戀和朵兒則跟著永夜一個團隊,被稱為不要命團,整天在地下城裏率性胡打一氣,通常能把最難的BoSS以最快的速度打下來,又能在擊敗了幾數次的BoSS前麵團滅十幾次了。這個團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人手一個欺詐寶珠,每次集合前都會讓人誤會成是部落的團隊。

光之歎息當團長後死性不改,開的是美女團,四十個人的團隊裏,人妖和女孩占了大部分,整天為爭寵而明爭暗鬥,團滅也是家常便飯,但光之歎息樂在其中。

該影指揮的是開荒團,怒龍一直是他重用的主坦克,他帶著四十人喜歡嚴謹作戰的精英隊員總是衝在最前線,他們以無比精良的操作和默契的配合、嚴格的紀律,一連攻破安其拉神廟,擊敗了雙子皇帝和上古之神克蘇恩,然後又接著進軍納克薩瑪斯,開始掃**這個艾澤拉斯最大的地下城……

時光在飛逝,日子匆忙而快樂地延續著……

直到這一天的到來。

永夜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隻是朵兒能把這個日子拖到安其拉神廟的雙子皇帝終於倒在了不要命團的腳下,永夜已對朵兒無限感激了。

當該影的開荒團已經把納克薩瑪斯打剩下最後一個BoSS時,進度僅排在開荒團後麵的不要命團還是死活打不過雙子皇帝,走不出安其拉,為此該影隻得帶著怒龍過來指揮強化修整了四個晚上,才幫著他們取得了勝利。

晚上,團隊散解後,朵兒回到了達納蘇斯,站在魯亞瑟蘭村碼頭上麵,望著迷霧之海用心靈私語對永夜說:“永夜,我覺得自己像是已活了幾百歲,很累了。”

永夜趕緊叫心無戀開了達納蘇斯的門,匆匆從鐵爐堡趕到了朵兒身邊。隻見朵兒已把怒風套裝的裝備換成了野性之心,紫色的皮甲讓她的身影看起來是異外地修長和瘦削。

感覺到永夜走到身邊後,朵兒輕輕地說:“永夜,我想離開這個世界了。”

永夜問:“那我跟你一起離開,我也累了。”

“你騙人,你才不累。”朵兒的眼睛溫情脈脈地看著永夜,反駁到。自黑影囚室摧毀後,永夜和她的白天時間全花在了遊山玩水上,他們是那樣耐心和充滿興致把艾澤拉斯的每一個角落都仔仔細細地逛了個遍,把朵兒以前想玩而沒法玩的事情全去玩過了……

永夜終於坦白了,說:“我還想去打納克薩瑪斯……”

突然間他滿懷恐懼地問:“朵兒,你該不會現在就走吧?什麽也不給我留下?”

“我不會的。”朵兒搖著頭,笑著說:“我不會對你這麽殘忍的。其實我一直在準備一樣盛世的禮物給你。”

永夜心領神會了:那一定是奧蘭靈所說的盛宴。

朵兒突然轉過身來,背對著迷霧之海對永夜說:“永夜,我們結婚吧!我們舉行一場最豪華的婚禮吧!”

婚禮?永夜愣愣地看著她。

朵兒狡黠地一笑,伸出手來對他說:“我知道你在藏寶海灣買過戒指,去拿來求婚吧!”

“老色竟然出賣我……”永夜低聲罵到,那是一枚無暇的鑽戒,上麵刻著三個字——嫁給我吧!是在藏寶海灣地精那兒買來的。他一直就把它放在背包裏,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刻會到來。

永夜把這枚鑽戒舉了起來,同時掏出一朵紅玫瑰花,像模像樣地高舉著花跪了下來,對著朵兒說:“嫁給我吧,艾澤拉斯最美麗的德魯伊朵兒小姐。”

朵兒立刻毫不客氣地接過戒指和花,笑著說:“我答應你了。”

永夜站了起來,忍俊不禁,“你這個女孩子太不矜持啦,至少要推一下,太主動了。”

朵兒仰頭大笑著說:“沒辦法,我太想結婚了。”

“不親吻一個嗎?”永夜就像他初次見到朵兒那樣流裏流氣地說,緊接著他又想起了以前他每次說這句話的結果,立刻叫到:“我都求婚了,你該不會又讓我親一頭流著口水的笨熊吧!”

朵兒驀然間低下了頭,輕輕地說:“永夜,我已經再不能變熊了。”

永夜正想問為什麽,但突然間又覺得他已經什麽都明白了。他已太久太久沒有看過朵兒變熊了,似乎在擊敗了小紅龍後就沒有見過了。

許久,他才問:“永遠不能嗎?”

“永遠不能了,無論是嫋獸、熊,獵豹還是黃豹子,我都不會變了。”朵兒平靜地看著永夜,她已經不再為這件事情憂傷了。“我隻剩下精靈形態了。”

“你的精靈形態最美了……”永夜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當他在幻像中看到該影射向入戲的箭幻化成了熊時,他預感到了朵兒付出了比生命還寶貴的代價。這就是朵兒的心靈壽命開始枯萎的主要原因了,雖然到了如今,小德們已全是恢複係的。

但朵兒與他們不一樣,永夜理解這種喪失是一種致命性的打擊。

朵兒反過來安慰他到:“不要難過了,反正我也要離開了。近期以來,我過得太快樂了,每天都是在大笑當中度過。永夜,我太喜歡你們了,喜歡你,喜歡老色,喜歡無戀,整個雲煙夢影我都喜歡死了……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累了,和你舉起一場盛世婚禮就是我的最後願望了,在最熱鬧的時候,我就自殺死去,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去。”

“我明白的,朵兒。”永夜點著頭說。“從認識到現在,我們有著數不清的日子,雖然它們在不知不覺都溜掉了,但是它們在我的回憶了,我知足了。”

摸著手中的戒指,朵兒說:“再過幾天就是艾澤拉斯的情人節,我們就舉行婚禮。”

永夜在碼頭上坐了下麵,努力壓去離別在即的惆悵,而是笑著問:“都是你一個人在策劃嗎?你知道我的品味嗎?反一你搞的禮服害我穿了像老色怎麽辦?”

“哈哈,那又怎麽樣。”朵兒大笑,“我會布置所有的東西,燈光,禮服,賓客名單,煙花,酒水,節目,場地……等等,我都會弄好的,不是要打克蘇恩嗎,你這個團長還是忙你的去吧。”

朵兒想了想,又說:“對了,你就負責幹一件事情。”

“什麽?”麵對著朵兒的一本正經,永夜有些害怕。

朵兒眯起眼睛,點著手指頭說:“你再去藏寶海灣,買上一堆戒指,當然都要比我手上這個小,要比它便宜。然後去把你以前的女人全部哄回來,我記得有卡茉莉、黑珍珠……還有一個叫夏什麽星,以及那幾個凜冬什麽的。”

“要幹什麽?”永夜大驚著問。

“都找來當你的新娘啊!當然,我是大新娘,她們都是小新娘,隻能排在我後麵。”朵兒的口氣聽起來不是玩笑。

永夜無語了。朵兒的胡鬧就是朵兒的認真,他理解她,正如她理解他一樣。

朵兒手推了推永夜,說:“別裝了,我知道你為了我放棄了什麽。你其實和歎息那小子是一個品味的,你們都想占盡天下美女,隻是你後來改邪歸正了。但這個美夢一直是你的最愛,不是嗎?像盜賊一定要偷一樣,你是改不了風流的毛病的。再說,你和卡茉莉、黑珍珠還有挺有感情的。

我不想廢話了,反正我覺得你的新娘越多越好,娶個一兩百個,多壯觀!一場結婚,要的就是這樣的氣勢。總而言之,你負責哄回你以前的女人,我再去幫你物色看誰願意當你的新娘,出錢我還不信請不來人,叫歎息那個團的美女全部讓出來…….”

“朵兒,你真是個最最妙不可言的德魯伊。”永夜帶著一種醉熏熏的笑容讚美到。

朵兒微笑著回答他道:“讚美我的話聽多了,這句最受用了。”

深夜,冬泉穀的雪山頂上。

該影拿出手中的心之核心,開始召喚入戲的幻像。

她出來了,穿著淺藍色的長袍,朝著他巧笑倩兮,雙目裏可見深情如海,隻是她總是默默無語,透過她透明的身軀可以望到遠處的灌木,寂靜,沒有休止的寂靜。

合並後的心之核心:拾取綁定,可以召喚入戲的幻像,持續一分鍾。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

這是該影每天最寶貴的一分鍾。他總是在等到深夜,當冬泉穀這片雪山空無一人時,才會小心翼翼地把入戲幻像召出來,在這短短的六十秒靜靜地凝視著她。

幻像隻是一團空氣,無法觸碰,也無法言語。但自該影合並了心之核心後,他就一直懷著一種奢望——希望總有一天,入戲會張口說話,給他任務,讓他去把她的生命找回來。

她總是默默無語,即使該影已經看起來是得這樣地憔悴,這樣地孤獨無奈,她卻是一言不發,那虛幻的笑容帶給該影的希望已經隨著日子的流逝漸漸變淡了。

總有一天所有的希望都會消失。

今天晚上,開荒團已殺掉了納克薩瑪斯冰龍巢穴裏的最終BoSS克爾蘇加德,目前來說,整個艾澤拉斯已經再沒有天下第一所要挑戰的對手了。聽說總有一天,詛咒之地的黑暗之門將會開啟,冒險家們可以穿越黑暗之門到達外域與燃燒軍團做直接的抗戰。

那一天遙遙無期。

但該影想外域與如今的艾澤拉斯隻是有一些等級和難度上的區別,但性質卻是一樣的。

天下第一是可以先人一步取得勝利,但後人會緊接而上,把那曾經寸步難行的地方變成一個重複搜刮的枯躁無味的產金地。如今的熔火之心就已經變成這麽一個地方。每天晚上,無數的金團就在那裏像黑石深淵裏的礦工一樣重複著熟識膩味的動作,而那些懶以開荒的冒險家隻需要花上定量的金幣,就可以獲得紫色套裝。

不再有人去猜想起炎魔拉格納羅斯從何而來,不再有人細聽管理者埃爾索圖斯怒吼了些什麽話語,不再有人記起是以前公會在開荒時在這裏灑下了多少血汗,不再有人去追問溫德索爾元帥為何被關在黑石深淵……冒險家的世界漸漸地隻剩下了地下城、裝備和金幣。

這種趨勢在飛快地蔓延著,該影知道他們今天晚上結束開荒的納克薩瑪斯也免不了這個命運,一切隻是時間問題,後人總是可以踩在前人的經驗上快速行走,沒有人可以留下任何痕跡……

第一個成功風箏了吞噬者和戈多克國王的獵人名字早被世人遺忘,因為這樣的節目早已成為了多數獵人用於贈錢的基本技能了,至於是哪一個公會首次擊敗了炎魔和黑龍公主,哪一個團隊最先如何艱辛地推倒了小紅龍,是誰舉起流沙節杖敲開了安其拉古城的大門……這些已統統被人遺忘了。

更別說瘟疫之地的凋零者和達隆郡小鎮了,那裏正日愈變得寂寞而空曠,偶然可見的,隻是幾個匆匆趕往提爾之手或是蓋羅恩農場打布打錢的小隊。

不僅僅是他們,該影自己也在將這一切遺忘,經過了黑影囚室刻骨銘心的一幕後,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地下城,任何一個BoSS,都越來越讓他如同嚼蠟,他身上的裝備不停地更換著,他的開荒團已經強大得令他感覺疲倦了。

失去了入戲,一切是多麽地漫長無期啊!

“我的生命裏留下了什麽,隻是你這個虛無飄渺的幻像嗎?入戲”該影第無數次喃喃地問著心之核心。一分鍾的時間過去了,入戲的幻像已經消失了。

這難道就是入戲的犧牲換來的結果?換來他無數個孤獨無眠的深夜嗎?為什麽最初的願望和最後得到的,總是有著天淵之別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啊?

他疲倦地倒在雪地上,仰望著冬泉穀天空上的璀燦繁星,尋求著答案。

“孩子,如果有一天你感到困惑不解了,就回到佐拉姆海岸去,那裏有答案在等著你。”

一句來源於太久以前的奧蘭靈的心靈私語,輕輕地傳入他的腦海裏。

佐拉姆海岸?該影驀然一醒,衝下雪山,在永望鎮乘上角鷹獸,飛向了灰穀。

灰穀小鎮阿斯特蘭納,沿著路跑向邁斯特拉崗哨,然後左轉進入林間的小路,灰穀白狼在仰天嚎叫,佐拉姆海岸就在前麵。

已被歲月和滄桑埋葬了的回憶死而複生,如微風細雨般撲麵而來……

奧蘭靈說答案就在這裏。

該影加快腳步,飛快地踩過佐拉姆海岸的細沙,從迦納和螃蟹之間跑過,跳入了迷霧之海裏,朝著盧澤爾小島飛快地遊了過去。

潛伏在海底裏的一隻綠色的多頭怪張開嘴,咬了他一口。但他沒有理它,隻是拚命朝著深海中的小島遊過去,遊過去。

前世和今生的答案在召喚著他……

納迦小頭目盧澤爾還是打扮得五彩繽紛,昂著頭領著兩個隨從在它的小島上巡邏。

小島的中心放著一個石箱,該影遠遠地就看到了它。

答案就在裏麵!他心跳加速地向它跑過去時撞到了盧澤爾的身上,納迦怒了,舉起叉子扔到該影身上,該影倒頭假死,盧澤爾便滿意地帶著小弟朝著原本的巡邏方向離去了。

該影的手一碰到石箱,蓋子立刻彈開。他也許來自迷霧之海深處的呼喚:“你早該來了,這份答案就在這裏等待著你,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石箱裏麵是一塊簿簿的石板,上麵刻一行大字:奧蘭靈契約備忘錄。下麵刻著無數行小字。他快速地讀了起來……

“前世,救命恩人該影在這裏將朵兒拋下。朵兒接下愛的史詩任務,發誓來世一定要贏取得該影的心。

今世,朵兒和該影在黑海岸相遇,又在石爪峰邂逅,該影立下保護朵兒的誓言。

朵兒開始發現該影的心已被夢想所控製,堅不可摧。她若選擇自由在艾澤拉斯遊曆,就等於無法贏取該影的心。

朵兒和奧蘭靈定下心靈契約。用朵兒心靈的一半和變形能力為押換取一具該影夢中人的幻像。

奧蘭靈用一顆冰封了千年的藍龍眼淚為軀體,從朵兒豐富的心靈中割走美麗、冷靜、聰明、虛幻、智慧、含蓄、深沉和果斷、冷漠、勇敢、癡情等等鑄成新的生命,取名為入戲。她開始把入戲沉入達納蘇斯湖底,看能否捕獲該影的心。

朵兒留下了活潑、淘氣、純真、任性、善良、敏感、忠誠、幽默、果斷、寬容、笨拙,繼續當一名無憂的德魯伊。

該影發現了入戲的沉屍,從此入戲的名字在他腦海裏夢魂縈繞。試驗計劃成功。

朵兒發現該影已和入戲定下了誓言,於是在六十級時決然與該影斷裂關係,以成全該影。

該影把凝聚著朵兒無限憂傷的心髒沉入了淚水之池,同時把對朵兒的記憶寄存在南十字星身上。從此與朵兒分開。

朵兒的心髒意外被永恒的夜盜取,陰差陽錯地回到了朵兒身上。朵兒從此中了悲傷詛咒。該影開啟朵兒心髒的心之形鑰匙被盜,也喪失了對朵兒的回憶,切斷了與朵兒僅存的一點點聯係。

奧蘭靈把培訓勇者和與大黑鷹戰鬥的任務托付給了入戲,入戲不幸中了咒逐。朵兒應當時的契約,交出了變形能力,化成獸靈卷軸以驅散入戲的詛咒。

……”

讀到這裏時,所有的字跡都在該影的眼裏模糊了。

他放下了石板,海風不斷地把種種來自心靈深處的低語吹向了他。

“入戲隻是一顆冰封了千年的藍龍眼淚,最終已被塵世間的火焰融化了。”

“該影,你知道你的這顆心有多麽地堅硬嗎?一顆要成為英雄的心就是一顆殘忍的心。”

“入戲,隻是朵兒的一部分,她是朵兒的幻像。你丟失了什麽?你把什麽樣的珍寶丟失在西部荒野了?”

“睜著眼睛看著你走向入戲,最終喪失變形能力,這是一種多麽痛苦的成全?”

“朵兒什麽都知道,她知道你迷戀夜歌森林裏消失的入戲,知道你愛上血色修道消失在殘陽中的入戲,她在歡笑中放開了你的手,讓你朝著自己要的方向走去。”

“入戲能指引你成為強者,入戲是奧蘭靈的戰士,入戲應驗了為這場戰鬥而死的命運,她在臨死前說,你是我的了,該影。該影,你已是入戲的了。她成功地贏得了你的愛情,卻失去了生命。那是一個多麽令人著迷的幻像啊!她擁有了藍龍的悲傷和智慧,又有朵兒所貢獻的冷靜和癡情,她是優秀的,完美的。但她消逝了。”

“在你的英雄之路上,埋藏著多少淚水和委屈啊?”

“奧蘭靈隻是被囚禁的幻術師,入戲是她的戰士,她的離去,奧蘭靈和你一樣覺得落寞無比。”

“英雄該影,你理解了朵兒的苦心和她的付出嗎?為了兌現你的夢想。這一條路走得是如此地曲折,如此地漫長。”

“同一個靈魂的兩個生命,你愛上入戲不可能忘卻朵兒,你對朵兒的感情隻是壓在一個連你自己都尋找不到的角落裏。”

所有來自他心靈深處的低語如同清水,將他所有渾濁不清的疑惑和麻木都洗了個幹幹淨淨,所有的痛苦也隨之而去。

如今在他心頭縈繞,隻有深深的酸楚和懊悔。

入戲竟然是朵兒身上的幻像?這是一個多麽令人淚流不止的真相啊!

喪失變形能力,他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代價。

南十字星依偎在該影的腳邊,正緩緩地把它對朵兒的記憶漸漸地還給該影,這些當初他在悲傷沼澤淚水之池丟掉了的記憶是如此之多,如此沉重,又是如此深沉,如池水湧了上來,正漸漸將他淹沒。

回憶是這樣的明朗,一切都有了答案。他認真地回憶著所有的細節……確實,朵兒和入戲是從未在見過麵,從未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成為了艾澤拉斯怨婦的朵兒,和突然神經質要回夜行宮的入戲,那是她倆唯一的交叉點嗎?

截然不同,卻是來自同一條生命。

該影啊該影,你是何等地愚鈍啊!是什麽蒙住了你的雙眼?

朵兒進入天下第一開荒團那張怒氣衝衝的臉衝進了他的腦海,那是曾經令他反感的任性,如今他是如此酸楚地明白了原因——她知道自己必須失去變形能力了。

朵兒當時的話一遍遍地響了起來:“這個獸靈卷軸……是可以附魔在你的箭上,……這個卷軸是很珍貴的,隻能用一次,千萬要小心。”

“朵兒,這太珍貴了,太珍貴了!”該影覺得自己在刹那間蒼老了,像個將死之人那般喃喃地嘮叨著。

他想起了自己折開獸靈卷軸時那穿心而過的刺痛,又想起了入戲胸口那支被暗影之光蝕化成了星尖的箭。全身猛然一怔:仿佛一扇看不見的門突然打開了,股股冷風從另一世界嗖嗖吹向了他的心靈,他感覺到了不朽的愛情,感覺到了驚天動地的哭泣,感覺到了美妙無比的詠歎……

奧蘭靈的任務就這樣隨著心靈私語悄然而至:

“你找到答案了,該影。

你不是要一箭射取世界最閃耀最純淨女人的心嗎?到海加爾山去,你將會發現那裏有你想要的人物。

以心換心,你隻需要以你的心為箭,就可以射擊她的心。完成任務後,到幽影穀來找我,我將贈送一份最珍貴的禮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