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德魯伊和獵人

“這可行嗎?”光之歎息充滿懷疑地看著該影。

這當然可行,因為這是入戲告訴他的辦法。今天她沒有來,當時聽到光之歎息在鐵爐堡召集黑石塔上層隊伍的消息後,他趕緊去應征,想把自己的整個小隊被邀請進去。但入戲說:“他們隊伍裏已經有三個牧師了,我就不去了。你和大全去吧!你去熟識一下情況,以後我們再自己組人去。”

黑石塔上層的達基薩斯將軍可以風箏,這個攻略入戲早就告訴過他。

但因為沒有親身試驗過,該影不敢輕率。現看到團隊已經滅了兩次,他才提出來。

該影回答光之歎息道:“將軍不會遠程攻擊,前麵房麵的小怪已經被清空了。你讓我試一次吧!如果失敗的話,也不會影響什麽,我們就按第一次的打法打。”

“好吧!”光之歎息說。

“我有個條件。”該影適時地說:“如果我風箏成功,將軍留給我的戰士高大全頂。”

“隻要你風箏成功,怎麽都行。”光之歎息點了點頭。

按照入戲所說,該影站在通道的小門口,在將軍頭上上了獵人標識,放下獻祭陷井,架起弓箭,遠遠地給了將軍一個毒蛇釘刺。然後他轉身朝著通道跑去。

將軍帶著仆從果然朝著他氣勢洶洶地撲了過去,卻一腳踩了獻祭陷井,渾身冒起了紅色的火焰,讓將軍更為怒不可遏。

“戰士快去拉住仆從。”該影的大喊遠遠地傳了過來。愣愣地看著這個場景的隊伍才醒悟過來。

兩個戰士趕緊衝向兩個龍人仆從,向它們嘲諷,令它們停止了追逐該影的腳步,而轉頭開始咬牙切齒地攻打膽敢嘲諷它們的人。

沒有將軍的助陣,隊伍的壓力雖然被大大減弱了。但因為不熟識打法,手忙腳亂中,一個不慎,龍人仆從倒下時,兩個戰士和一個牧師也死去了。

因為將軍沒死,一直是戰鬥狀態,聖騎士和牧師們隻能看著屍體幹瞪眼。

“快點紮繃帶,坐下來恢複魔法。我要叫獵人把將軍放回來了。”光之歎息命令道。心裏無不慶辛著:在剛才的混亂中將軍並沒有回來,獵人的風箏成功地拉走了它。

“將軍可以回去了嗎?”獵人的聲音隔著幾層牆壁空洞地傳了過來。

“回來吧!”光之歎息大喊。

幾秒鍾過後,隻見將軍從通道的小門蹦跳著進來了,像是一隻被帶出去溜得很興奮的狗。

站在隊伍最前麵的高大全舉起劍和盾牌衝了它。

然後發毫無損的該影也從通道裏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朝將軍嗖嗖地放著箭。

見隻剩下一個目標,而高大全已經牢牢地把將軍吸引住了。眾人的傷害就開始有些肆意了起來。尤其是術士黑珍珠,她太頻繁和太高傷害的暗影法術使得將軍突然放棄了高大全,轉身撲向了她。

為了救她,本在專心治療高大全的老色鬼趕緊開始治療黑珍珠,但仍未能救得了黑珍珠的命。她倒下時,老色鬼的魔法也所無幾了。他用僅剩下的魔法漸隱以保命。

將軍繼續回到了高大全身邊。所除老色鬼外還幸存著的牧師的魔法也所剩不多了,慌亂中,他在背包裏摸索魔法藥水時,隻見高大全已經倒下了。

憤怒的將軍開始衝向老色鬼。

唯一的戰士倒下了,這可怎麽辦?所有人都傻眼了。本來該影把將軍放回來時,大家以為已經勝利在握了。

較之比較結實的人類聖騎士光之歎息趕緊舉著錘子去敲將軍,但是沒有戰士吸引怪物的技能,將軍根本不理他,一心要置老色鬼於死地。

高大全的屍體倒在朵兒的腳下,她愣愣地看著他,然後出於一種非常下意識的衝動,她用一個野生荊棘複活了他。見高大全迅速而健康地站了起來,她趕緊對他施放了自然迅捷加治療之軸,並加上了野性祝福和荊棘術,就像她緊張時刻為自己保命做的那樣。

朵兒心裏一喜,她終於發現德魯伊複活術的作用了!要花費一個售價為幾十個銀幣的荊棘種子,半小時才能施放一次,這樣高的代價換來的竟然是戰鬥中複活,而且複活後站起來的並不是一個脆弱不堪一碰就倒的軀體,而一個隻需要稍作治療就可以繼續戰鬥的健康生命。

很快,整個隊伍也發現德魯伊複活術的神奇了。因為高大全對著將軍攔截了過去,嘲諷令將軍又把火力對準了他,僅剩下幾點血的老色鬼得以逃命。靈光和智慧在這一刻恍惚上了朵兒的身,她把那能迅速回複魔法的激活術施給了老色鬼。在許久以前,她的激活術隻對小南瓜放過一次,其餘都是自己使用。

高大全的複活令所有人振奮。所有的治療職業立刻開始全心全意地看護他,傷害輸出也不再過於激烈了。

達基薩斯將軍一聲不甘的吼叫後,倒下了。

“哇————勝利了!”所有的活人和死人一起叫喊了起來。

“小德的複活太曆害了。”

“獵人的風箏太帥了!”

“雖然團撲了七次,但最終還是放倒了將軍,真開心啊!”

…….

曾經隊伍裏可有可無的跑龍套角色——德魯伊和獵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原來任何一種職業在地下城中,都是重要的。以前隻是眾人不懂而已。

獵人該影努力地忍住了自己的眉飛色舞。

德魯伊朵兒卻恍恍惚惚望著該影,似乎這世界的上一切與她無關。

從達基薩斯將軍搜到了戰利品,馭獸者外套,給了該影。項鏈咆哮者之牙給了老色鬼,黑龍束帶給了高大全。泰坦藥水配方則給了朵兒。

法師打開通往鐵爐堡的傳送門,隊員們一個接一個消失在傳送門裏。

將軍大廳裏空****了起來。

“好久不見。”該影用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朵兒。她今天救一個團隊於水火中的戰鬥複活,腳上的野性之心長靴和背上閃著明亮寒光的庇護法杖,都令他刮目相看。

在許久許久以前,也許就在西部荒野,朵兒給了他一個朝落日奔跑而去的背影時,他就曾經幻想過兩個人之間的會麵:他是渾身光彩照人,氣勢逼人。她則衣衫襤褸,淚流滿臉地向他忻悔當年的決定,哭訴她如今一無所有,乞求他的收留。

但這僅僅是幻想,他心底裏明白她衣衫襤褸是可能,會哭訴是不可能,她仍然視他的一身寶貝為垃圾則是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的。

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朵兒愣愣地看著他,突然嘴巴一撇,張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未進傳送門除他們倆外還有三個人,分別是高大全、永夜和老色鬼。全都被這莫名其妙的哭聲驚呆了。

朵兒掄起兩個拳頭,捶在該影那件暫新暫新的馭獸者胸甲上,哭得幾欲斷氣、口齒不清地說:“你去……哪裏了?嗚————,為什麽這麽久……這麽久,嗚,不來找我?……..”

該影驚訝地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暗暗慶幸入戲今天不在。

女孩就是這樣可怕地反複無常嗎?

當初告別的時候,他淚流滿臉的悲傷卻換來是她平靜得殘忍的眼神。兩個人同屬一個公會,她若是後悔自己的決定,花一分鍾的時間就可以查詢到他的行蹤。但是她沒有。

分離,今天變成陌路,不是鐵定的事實嗎?如果她未能忘卻回憶,相見時符合場景的應該是濕潤的眼眶和悲傷的眼神。而不是這副像失落小孩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父母時的表情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喉嚨裏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尖銳。朵兒莫名的哭泣越來越像是一場眼淚的表演,像是中了什麽流眼淚的詛咒。

在該影看來,她的哭泣越來越虛假,虛假得像是舞台劇中裝模作樣的痛哭。他皺著眉頭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們各玩各的。你怎麽…….怎麽又這樣?”

“說好又怎麽樣?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嗚嗚——哇………”,朵兒又驚天動地哭了起來。

法師的傳送門光線越來越暗淡了,一會兒就要消失了。該影趕緊一腳跨了進去,一邊說:“先回鐵爐堡吧,什麽事我們稍後再說。”

朵兒沒有跟上去,而是捂著臉坐在了地上,不久就見淚水從指縫間流溢了出來。

傳送門消失了,空空的大廳裏隻剩下了達基薩爾將軍的屍體和繼續保持著哭泣狀態的朵兒。

角落裏還潛行著一個盜賊。他是永夜。

他坐在牆角裏,以一種看電影時猜想接下來情節會如何發展那期待又好奇的目光盯著朵兒。

這一定是她得到了那枚心髒的原因。

淚水之池的神秘箱子到底安了什麽心?朵兒哭得如此華麗和煽情,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中了詛咒?

朵兒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揉著眼睛一直哭,一個小時過去了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朵兒,能停一下嗎?”永夜走過去用商量的口氣問她。

她竟然乖乖地地停了下來,用腫得像核桃的雙眼瞪著他。

永夜問:“那個獵人,叫該影的。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啊?他已經走了,你是不是需要訴說一下,我可以當個聽眾的。”

朵兒點了點頭,眼淚汪汪而情深款款地說:“我們的故事啊,很長很長,你願意聽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