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Suho一起無語。

“ESWC把聲勢搞這麽大,怎麽請這麽個沒名氣的歌手來唱歌?”我小聲地說。

“誰知道,也許是人家有後台吧……不過ESWC搞得已經不錯了,你看看那邊那幾個性感的妹子,都是電競寶貝,現在什麽寶貝之類的很吸引眼球啊。還有,那邊很亂的電線燈光什麽的,那是GTV頻道要對比賽進行現場直播!有妹子,有直播,有明星,電競這樣搞才有搞頭啊……”King早已經忘了剛才的尷尬,一邊說一邊點頭,似乎對ESWC的場麵非常滿意。

第二天上午9點,比賽開戰,我們才發現這些都是草頭架子。

開幕式搞得很威武,但現場比賽機器卻隻有稀稀拉拉的十台左右,而且偌大的場地居然沒有空調!這個比賽共有24位選手出線,沒有種子選手,顯然不能采取雙敗淘汰,隻能分組。但機器太少,各個小組還得輪流上場比賽。沒有輪到的時候,我們就隻好站在其他人身後做圍觀群眾了。

更悲劇的還在後麵,由於大家水平比較接近,小組賽很多組都出現成績套圈。為此又不得不安排了幾輪加賽。等轉播方GTV的人走了,我們還在打;現場的保安都走了,我們還在打;現場觀眾都走了,我們還在打……等到當天的比賽全部結束時,時間已經指向了半夜兩點!

不專業啊不專業!

悲劇的Suho一到北京就感冒了,沒能扛過這全天候的激戰,在八強就倒下了。還好我之前通宵作戰是家常便飯,對這個魔鬼賽程倒是應付自如。經過一番不太激烈的戰鬥,我獲得了冠軍。WE另一位隊友Syc拿到亞軍,我們都取得前往法國參加ESWC世界總決賽的資格。

三四名決賽非常搞笑。由於時間太晚,而且三四名都沒有去法國的資格,也沒什麽好爭的,兩位參賽選手yiyun(劉義峰)和孫進直接放棄了比賽。最後雙方抽簽決定名次,劉義峰第三,孫進第四。

拿到ESWC的冠軍後,Suho獨自一人回西安養病,而我跟King直飛上海,準備參加一個剛剛創辦的比賽——Starswar。

Starswar,創辦者是Zax(周豪),又一個中國電競傳奇人物。

在中國電競愛好者的心目中,他的知名度遠不及King。但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對中國電競的貢獻比King還大。他與King都是那種單純地因為希望看到電競發展壯大而投身這個產業的人。區別在於,King擅長於隊伍的人員管理,而Zax屬於那種敢想敢做、有大將之風的人。

Zax是RN網站的創立者,後來隨著美國IGE對RN的收購而逐漸淡出RN。淡出RN的原因,是他不滿於網站論壇的越來越網遊化。為了創辦一個純粹的魔獸網站,他又親自設計並參與製作了tatazu。僅憑這一點,Zax就無愧於“電競夢想家”的稱號。

從IGE收購Yoliny和RN開始,Zax就成為了WE的管理者和出資者。後來IGE退出了WE,Zax卻留了下來,與我們一起把WE建設成為中國最專業的電

競俱樂部之一。特別是在早期,如果沒有Zax的資金支持,誰也無法預料WE還能否有今天。

Starswar是Zax的另一心血結晶。

如果要給Starswar選擇一個恰當的形容詞,我覺得應該是“純粹”。它純粹是由中國人舉辦的,Zax的舉辦純粹是出於對電競的愛好。它不含有任何商業上的企圖或者妥協,也不排斥任何熱愛電競的人參與其中。參加這個比賽,我都能感覺到自己少了一些功利,多了一份純粹的追求電競的真意。

喜歡電競的人肯定記得,Starswar在2007年之後曾經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那是因為它的舉辦者Zax離開了RN。Starswar是Zax的心血,也是他的夢想,他當然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夢想就這麽夭折。可是要撐起一個專業的、對觀眾和選手負責的賽事,他需要暫時離開電競,去拚命地打工賺錢。

沒有錢,夢想總是無力的。

直到三年後的2010年,Zax才帶領著Starswar重新回到電競愛好者的視線。在宣布回歸的開幕式上,Zax激動地講了很多話。

“這五年來,為了生存,我們來到異鄉,拚命地打工賺錢;為了生存,我們甚至可以做一些以前不屑於做的事情;為了生存,我們甚至丟掉了自己最原始的純真;為了生存,我們都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很多人問我,為什麽要再次做Starswar?而我說,我還有一個未了的夢。我相信,這絕不是我一個人的夢……”

“我夢想有一天,大街小巷上男女老少津津樂道的話題是昨天精彩的比賽;我夢想有一天,我們把今天的舞台搬到八萬人的體育場;我夢想有一天,你們能帶著你們的孩子一起來看Starswar……”

當時,我就坐在台下,聽著Zax有點哽咽地說完了這番話。說實話,自從度過20歲生日以後,我已經很少因為什麽而感動。Zax的這番話,同為電競從業者的我卻不能不動容。那感覺就像是在刀山火海的地獄中獨行,忽然看到了一個同樣義無反顧向前行走的勇士。你會忍不住跟他握手致意,然後一起殺向前方。

2011年Starswar結束之後,著名的電競媒體《電子競技》雜誌記者夜雨曾經為Zax寫過一篇專題報道,名叫《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星戰夢想》。我想,這個標題準確地說出了Zax的內心。他就是一個為電競而生的理想主義者,從來不能容忍心中的電競受一丁點的委屈。如果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再多一些,也許電競愛好者心目中期盼的那個電競的大同世界會來得更早一些吧。

扯遠了,還是回到第一屆Starswar吧。

這一屆參加比賽的明星很多,Grubby、Sweet、ReminD、Suho和Soju等一幹沒能參加WEG的高手悉數到場。比賽采取的是擂台賽製,我與Grubby打第一場,勝者守擂,其他人依次上場。勝者有獎,連勝場次越多,獎金的躍升幅度越大。

由於比賽完全由電競圈內人士舉辦,Starswar的現場

效果非常震撼。諸多魔獸明星很給麵子地齊聚上海盧灣體育館,吸引來的現場觀眾多達數千人。當天的比賽一直打到了半夜1點多,但仍然有好幾百人在現場觀戰,這也是我參加電競比賽以來遇到的唯一一次。

我與Grubby的比賽在GW地圖上舉行,這似乎是我跟Grubby在正式比賽中第一次交手。GW是我最討厭的地圖,加上此時我的Sky流也沒完全熟練,結果自然是敗下陣來。Grubby隨後又力克Sweet和Suho等高手,取得四連勝。

這時,一位不太知名的韓國選手Farseer出馬把Grubby挑下擂台。Farseer平常我在網上也遇到過,一直感覺實力在我之下,他能掀翻Grubby實在讓人大跌眼鏡。沒想到接下來的劇情更加狗血,Farseer一黑到底,連斬WE戰隊的多名大將,取得了暴風驟雨般的九連勝!直到遭遇韓國老將ShowTime才被踢下來。

首屆Starswar,Farseer依靠九連勝拿到3350美元的獎金,幾乎是獎金第二高的Grubby(350美元)的10倍,成為了最大的隱藏Boss。

6月18日Starswar結束,7月2日我便要飛往法國參加ESWC世界總決賽。

在這兩個比賽間隙,我忙裏偷閑地飛了一趟成都,打了WCG預選賽。之前的WCG,我要麽去武漢,要麽去西安。但2005年的比賽實在太多,我隻能遺憾地錯過武漢和西安的“檔期”,跑到遙遠的成都去搶名額。好在這趟成都之行一切順利,沒花什麽力氣就拿到了冠軍。

成都奪冠,心滿意足,出征法國的我心情還是非常放鬆的。

同行的有兩支CS戰隊,一支是那段時間橫行天下的wNv戰隊,另外一支是個妹子戰隊,具體叫什麽名字忘了。wNv的隊長Alex非常活躍,和妹子們聊得很歡。我和Syc也想加入其中,可惜隔行如隔山,對CS完全不懂,根本接不上他們的話。幾度欲言又止後,我終於放棄跟妹子們搭訕的念頭,老老實實地躺在座椅上睡覺了。

7月3日晚,經過長達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中間好像還在法蘭克福轉機了),終於抵達了地球的另一邊——法國巴黎。在機場稍加等待後,我們見到了組委會的接待人員兼翻譯。這個翻譯很年輕,普通話的口音不是很標準。據說他自中學起就在法國留學了,所以漢語還沒有法語說得好。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坐上組委會的專車向住宿地進發。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西方文化圈的國度,周圍各種歐式風格的建築不斷地躍入眼簾,讓我感到有些目不暇接。雖然已經是當地時間的晚上,但由於時差的關係,加上在飛機上已經睡過幾個小時,這時候我們都顯得異常興奮。大家不約而同地停止聊天,望著窗外的街景和路邊的行人。法國的夜景與上海差別不大,都是高樓、街道、燈火、人群的幾何布局。但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周圍的人也都是完全不同的白皮膚藍眼睛,心中自然而然就生出了特別激動和新奇的感覺。

“埃菲爾鐵塔!”有人開始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