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敵人都動了,這讓肖凝有些意外,卻依然鎮定自若,手中捏著針,輕巧玩轉著。

更是眼觀六陸,耳隻八方,感覺著敵人的攻擊的速度和位置。

四個人分上中下三路分別攻了過來,這是不給肖凝一點活路。

被她算計那人更是出劍如電,直上直下的確向了她的麵門。

腰間一把劍橫了過來,更有雙把劍斬向她的下盤,讓她無路可退。

形勢危機,隻要一個失誤,肖凝必死在當場,她的麵色有些凝重,眼底漆黑,卻如星光閃爍,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手,硬碰硬,定是要吃大虧的。

那麽她便避其鋒芒好了!

四個人的動作很一致,幾乎是四把劍同時挑上了肖凝,每個人的眼底都帶了戾氣和殺意。

其實肖凝也明白,為什麽他們突然發難,隻因為她剛剛算計了其中一位。

那人倒是識得自己,隻是未必就是朋友。

殺手出身的她,本就防備心強,再被男友算計一次,更是不敢相信任何人!

即使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麵,她也沒有後悔剛剛的舉動。

劍風掃著鼻尖,肖凝不能後退,因為身後還有劍急速切來,她隻是微微側頭,眼神如鷹隼一般危險,瞳孔猛的收縮,手指起落,屈起。

“當!”的一聲,十分清脆悅耳!

被肖凝算計之人的劍本已經是百分百劈開肖凝了,卻是被肖凝的手指彈了開來,偏了一點點方向,擦著肖凝的臉頰而過。

劍風刮得臉生生的疼!

當劍擦著臉頰而過時,肖凝又靈巧的前傾了一下身體,整個人向前九十度彎腰,砍向她腰身的劍落空,與對麵的劍兩兩相撞。

刀鋒相接,一陣寒光閃爍。

兩個持劍之人,均被對方的力量震得後退數步。

肖凝不能有半點遲疑,又快速在地上滾了一圈,攻向她下盤的兩把劍如影隨從。

劍劍殺招,淩厲無情。

手中的針一時間沒有機會送出去,讓肖凝有些懊惱,這皇宮裏倒是藏龍臥虎,這幾個人的身手如此了得!

正想著,衣衫一角被劍尖割掉了。

隻差一點點就是她的心髒。

整個人都不好了。

急速向殿門方向滾了一圈,看準對方的劍,雙手撐地,一條腿踢向了敵人的劍,這是十分冒險的動作。

肖凝這一動作,讓舉劍攻來的人僵了一下,隨即才將手上的劍送了出來,目標是肖凝的脖頸,距離之近,又有另一方的攻擊,肖凝無路可退。

隻是劍送到一半,舉劍之人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刺了自己的手腕一下,一瞬間,便麻木不仁,“咣當!”,劍落在了大理石地麵上,聲音極刺耳。

對麵攻來的劍卻沒有半點猶豫,直取肖凝後心!

解決了一個,肖凝將身體前傾,整個人都貼在了地麵上,堪堪躲過後心的一劍,隨即一躍而起,甩起手中的長袖快速卷上了對方的劍。

整個人如樹獺一般纏了上去。

更是抬腿順勢將人踢出了老遠,順便又投出一隻飛針。

正中那人眉心!

那人甚至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就瞪著雙眼倒地不起了。

一切發生的極快,隻是幾個轉瞬。

被針紮到手腕的人已經全身不能動,隻能僵硬的站在那裏,有些目瞪口呆。

還有戰鬥力的兩個人再轉身又攻了過來。

肖凝剛剛險中求勝,打的漂亮,卻已經全身是汗,幾近虛脫,這身體太過嬌弱,支撐不了太久,如果不速戰速決,絕沒有剛才的好運氣。

右手再次摸向左手的尾戒,輕輕喘息著,雙臉通紅一片,眸底卻森寒不減。

她知道,自己逃出天牢,一定被發現了,不然太皇太後不會派這樣的高手等在這裏,這幾個人明顯的就是想要自己的命,不過,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就是上天想要她肖凝的命,都要問過她手中的針!

她絕不信命,就算與天鬥,也要堅持到底!

兩隻手各夾了四根針,站在原地沒有動,等著兩把劍砍過來。

被肖凝算計過的那人顯然十分小心,剛剛他們就敗在太輕敵了,這個肖家丫頭似乎與他們從前識得的那個大家閨秀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與肖府的人也算熟悉,從未聽說這肖家大小姐還有這等過人的本事。

大殿裏無聲無息,隻有肖凝喘息聲,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兩把劍分兩個方向砍了過來,卻是不等兩人接近肖凝,都紛紛倒地不起了!

情況發生的有些突然,肖凝本想用飛針直接滅口的,現在卻有些意外,四處看了看:“什麽人?”仍然是一臉防備,全身戒備。

心頭的疑慮也寫在臉上了。

什麽人能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似乎她在這宮裏並沒有什麽熟人,就算相識,也沒有交情。

“你要的東西到手了嗎?”一抹紅色身影閃過,西門飄雪已經站到了肖凝的眼前,麵色微微清冷,眼底倒有些灼熱。

他到現在才出手,不是覺得肖凝不敵,是時間不允許了。

“沒有。”肖凝看到西門飄雪也沒有意外,隻是搖了搖頭。

“苗家那邊已經解決了。”西門飄雪俊臉沉了沉,神色比之平日都要顯得嚴肅冷冽:“你若不能找到東西,今天還得住在天牢裏。”

“天牢還能住嗎?”肖凝冷哼一聲:“那邊已經圍得水泄不通了吧。”

“你能出來,回不去嗎?”西門飄雪顯然不想幫忙,因為他幫的已經夠多了,這個女人,他是有興趣,不過,他的興趣卻是她的能力。

如果要他西門飄雪傾力才能救出來,還不如讓她自生自滅。

握了握拳頭,肖凝狠狠瞪了西門飄雪一眼,原來這個家夥是來看熱鬧的。

這個人,一直都是這般無情。

“好了,時間不多,這幾個人,本王來解決。”西門飄雪擺了擺手,說的極自然,更是將話堵死了。

再看了地上躺著三個人,還有一個站著的,卻已經一無所知。

她那根針上可是淬了劇毒,沾上一定好不了。

搖晃了一下身體,肖凝快速消失在大殿裏,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西門飄雪這才扯著嘴角笑了笑:“丫頭,最好不要讓本王失望!”

說罷抽出腰間的扇子,拾起地上的劍胡亂的砍了幾下,更將衣衫撕碎了幾處,在地上的死人身上劃了一劍,將血抹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等到一切就緒,風華絕代的鐵帽子王已經狼狽不堪了!

再傾身將四個人身上的針抽了出來,更將站著發傻那人也推倒了,死就要有個樣子嘛,這樣站著,成何提統!

一邊在手心裏掂了掂細細的繡花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沉妖嬈,美眸深似黑潭,高深莫測:“丫頭,有意思!”

與此同時,一隊禦林軍也衝了進來,將大殿圍得嚴嚴實實。

“什麽人?敢在延壽殿撒野?”禦林軍首領年紀不大,此時冷著臉瞪著西門飄雪,看到地上躺著的四個人時,整個人都僵了。

這四個人是太皇太後的暗衛,都是從禦林軍裏千挑萬選出來的,之前他們也打過交道的,現在在這裏種情況下看到了,當然有些傻眼!

而且他們看到的是死人!

因為動靜有些大,太皇太後不得不出來。

似乎是剛剛在睡覺的樣子,有些慵懶,更有幾分不滿,盈潤的臉頰倒看不出來人過中年:“出什麽事了?”

下一秒,她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間的西門飄雪,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四個暗衛,險些一翻白眼暈厥過去,手指顫抖的指著地麵的死人:“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鐵帽王爺,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為什麽要……”

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她現在絕對是怒極攻心了。

臉色過份的蒼白,全身顫抖。

她本以為自己出來就能看到慘死的肖凝,不管肖凝是怎麽死的,隻要她無旨出了天牢,就是死罪!

隻是她的計劃似乎被徹底的破壞了。

這個時候想要派人回天牢劫人,已經來不及了。

眼下的情況必須處理。

“臣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西門飄雪冷著臉,手中還捏著扇子,臉上的血跡有些幹涸,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並不影響他的氣質,還是那般英姿勃勃,儀表不凡,更帶了幾分戾氣。

讓人不敢靠近。

連太皇太後都覺得心裏沒底了,她的計劃絕對是天衣無縫的,那麽,鐵帽子王能跑來這裏?是意外嗎?

還是他寧可與自己對著幹,也要保護肖家的丫頭!

如果是後者,她就得萬分小心了。

這鐵帽子王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就是皇上,也要給他三分顏麵。

所以,太後要處理這件事,就要三思而後行了,一個處理不好,纏到手裏就麻煩了。

一個肖家的丫頭不算什麽,若是因此與鐵帽子王對上了,她的一切計劃都會受到影響。

雖然鐵帽子王勢大,卻不管過問朝中之事,一旦讓他攪進來,將會永無寧日。

這樣想著,太皇太後就順了一口氣:“王爺受驚了,你來見哀家,怎麽不讓下人通報一聲!”

倒打一耙!

“這整個延壽殿也沒有見到一個宮人,本王一進來,就被這四個人圍攻,什麽也不說,出手就殺招,是不是本王不該來?”西門飄雪的臉色一瞬間暗了下來,帶著壓抑殺戮,嗜血妖嬈,眸光深邃得如潭中之水,幽冷無波。

“是哀家疏忽了!”太皇太後的眸底也崩出狠光來,麵上卻不動聲色:“這幾個人,都是保護哀家的,想必不識得王爺。”

“看來這延壽殿,本王還是少來為妙。”西門飄雪的聲音亦是冰冷的,讓一隊禦林軍都覺得膽寒,連空氣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王爺莫氣,哀家一定會給王爺一個說法。”太皇太後更惱,卻不得不順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