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難逃此劫

“按照你的說法,張明新的死並不是被人謀殺,而是因為自己觸犯了原罪,受到懲罰?”

我聽她說起了《七宗罪》,便想起了電影裏麵的情節。

《七宗罪》電影裏的反派是一個神秘的凶手,總是扮演著懲罰者的角色,每個死亡的受害者,或多或少都觸犯過七宗原罪裏麵的其中一項罪過。

如果說張明新的死,是因為受到懲罰,那這就是典型的宗’教殺人手段,按照他們的規則,我們其他五個人都難逃一死。

隻是誰先死去而已。

我話剛說完,蔣文文突然斷然否決:“不是。”

看她說得那麽堅定,我也有些不解。

難道她知道張明新的死亡真相,才能這麽堅決?

蔣文文見我盯著她沒有說話,便搖了搖頭,對我說:“張明新不是受到原罪審判者的懲罰,而是受到扶乩遊戲的懲罰……他之所以死去,那是因為他沒有完成遊戲。”

“你知道他的遊戲任務?”

聽她這麽說,我忙問到,既然蔣文文知道張明新為何而死,那她肯定了解張明新的為人,既然他們是一對相戀了三年的戀人,他們之間肯定會發生許多別人預想不到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是我最需要弄清楚的。

我倆坐在早點攤上一聊就是半天,聊到老板都快收攤了,還沒把事情扯清楚。

蔣文文看賣早點的老板已經在收拾桌子了,便歎了一聲,抬手看了看表,對我說:“其實張明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破壞扶乩遊戲……”

“跟我的任務恰好相反?”

我大驚失色,蔣文文點了點頭,收拾起東西站了起來,對我說:“時間不早了,咱們都回家吧……對了,你是不是有接到新的任務了?”

我也站了起來,看她問我,我也反問她:“怎麽,你怎麽知道的?”

“新任務是不是追查張明新的死亡原因?”

蔣文文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追問,我點了點頭,對她說:“你看起來什麽都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料事如神,還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都沒有,我隻是喜歡察言觀色而已……不過吳曉,你這件事做得真的很差勁,說好的一起做盟友,你卻半路接了任務,哎,男人的話真不能信……”

兩人並肩往我的車走去,聽蔣文文口氣裏夾雜著一些酸溜溜的話語,她可能是在責怪我沒有把自己接任務的事情告訴她。

我心裏也感到特別冤枉,其實並不是我故意要隱瞞她什麽,我隻是不想讓一個女孩子家的跟著我一起擔驚受怕。

因為這個任務就算告訴了她,她也不一定能幫助到我什麽。

在這座城市裏,還沒有誰,能讓我徹底的去相信。

或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吧。

我訕訕回答到:“你既然能夠通過察言觀色,觀察出來,那我告不告訴你,貌似也沒什麽區別吧?”

“哈哈,你要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

蔣文文攤了攤手,聳肩道。

這時我們走到了車前,我遙控解開了車鎖,並把副駕駛門打開,對她說:“上來吧,我先送你回家。”

她向我擺了擺手,呆在原地不動。

看她樣子是拒絕我的邀請了,我蹙了蹙眉:“莫非,你還不想回去?”

“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走不了!”

蔣文文嘴角浮起了一抹無奈的笑,我聽了心裏一凜,難道她也接到了新的任務?那會是什麽任務,會不會跟張明新有關?

我吐了一口氣:“需不需要我幫忙?”

“如果你願意,我當然需要,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會幫忙的。”

蔣文文笑著說,但她的笑容很假,假得就像那張臉根本不屬於她自己的一般。

我有些生氣,難道我在她眼裏,不過就是個不會助人為樂的自私鬼?

我不服氣地說:“你告訴我,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麽,隻要我力所能及,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見我回答得這麽理直氣壯,蔣文文卻把頭搖得越來越堅決:“你走吧,你真的幫不了……你是個好人,我不想為難你,也不想害你……”

她說我是好人,但我真的是好人嗎?

如果我真是好人,那我為什麽不助她一臂之力呢,我堅持到:“如果你把我當朋友,那就信我一次,讓我幫你,好嗎……算我求求你了,讓我為你做些什麽吧!”

我好久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跟人說過話,這次我是真心的。

昨晚因為我的疏忽而害她受到傷害,我需要找點機會彌補她,雖然這樣的彌補可能改變不了什麽。

但最起碼能為她做點事,我心裏也不會那麽不安。

蔣文文盯著我誠摯的眼神,歎了一口氣:“吳曉,你是不是在為昨晚的離開而自責,所以你想尋找各種機會彌補我?”

“事實的確如此。”

我不否認,因為我心裏就是這樣想的,不管彌補也好,幫助也罷,我覺得我對不起她的,我犯下的錯誤,就應該讓我去承擔責任。

蔣文文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嘲弄:“如果我告訴你,我跟那幾個男人做,那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會怎麽想?”

“心甘情願?”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一個女孩子,被一群素昧平生的男人灌醉,帶到廢墟裏麵做了那種事,醒來之後竟然說自己是心甘情願?

這是在為了安慰我,而故意說謊嗎?

我提聲問到:“蔣文文,你是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發生那種事,竟然是心甘情願,為了安慰我也犯不著說這種違心話吧?”

她見我抓狂的咆哮,淡然搖了搖頭,說話越來越難聽:“吳曉,其實我跟你真的不熟,我們也沒到那種交心交肺的地步……我被誰怎麽了,跟你有啥關係呢?你何必在這裏自作多情,這樣你不覺得很可笑麽?”

自作多情!

她竟然說我是自作多情?

此刻我如同腦海挨了一悶棍,這棍子敲得我暈頭轉向,分不清了東南西北。

我無力的扶著車門,傻傻幹笑了幾聲,望著眼前這個說話難聽的女人,心裏亂成了一團。

蔣文文望著我的臉,冷笑著說:“其實,我不妨告訴你,我也接到了新的任務,而新的任務就是跟一百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係,限時一周!”

這話說得我措不及防,差點被驚坐在地。

我扶緊了車門,顫聲問她:“你開什麽玩笑?世界上哪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任務……一周,一百個,陌生人……”

“所以,你幫不了我,因為你不是陌生人。”

蔣文文依舊微笑的盯著我,但眼睛深處,我卻看到了一抹刻骨銘心的淒涼。

我跟她對視著,幾十秒後,她掛著那抹笑容,緩緩轉身,準備離開了。

我叫了一聲:“文文。”

“幹嘛?”

“你為何不停止這個遊戲,就算完成了任務,你又能得到什麽?”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玩的這個遊戲,隻能開始,不能中止嗎?”

……

我心不在焉的開著車,像隻遊魂一樣,遊**在清晨繁忙的街道上。

隻能開始,無法結束?

如果蔣文文說的是真的,這是多麽的讓人感到喪心病狂?

一周跟一百個陌生人上床,這種變態的遊戲任務,隻有心裏畸形的人才設計得出來,而她為什麽不反抗,或者不中止?

我不相信這任務就是那麽的不可抗拒,也不相信我們自己的命運會被別人緊攥著,無法脫身。

這是法製的社會,沒有誰能控製得了誰,我一定要中止這個荒唐的遊戲,讓那些陷入遊戲怪圈的無辜人,解脫出來。

包括我自己!

“你在幹嘛,吳哥哥。”

邱欣欣給我發來了一條微信,我看到邱欣欣的信息,把車靠邊停了下來,給她回了一條信息:“你是否也接到了新的任務?”

“喲,吳哥哥真聰明,寶寶我接到新任務了你都知道,小女子佩服,佩服!”

果不其然,跟我想象的一樣,新一波任務已經陸續下達,這次沒有了集體任務,全是單項。

邱欣欣又發來了一條:“吳哥哥,你怎麽不回話了?”

“我要回什麽?”

“你應該問我,我的任務是什麽,這樣才是正規台詞呀!”

邱欣欣回得很快,看得出來,她想急於跟我溝通,會什麽會這麽主動,莫非她的新任務又跟我有關?

我回了一句:“就算我不主動問你,你也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嘻嘻,哥哥你真聰明,又被你猜中了。”

邱欣欣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回了一個白眼,雖然這時眼睛裏布滿血絲,但是既然有妹子要纏著我說話,我總不能裝清高吧?

敷衍,也要敷衍一下嘛!

邱欣欣發來了一個害羞的表情,後麵是一句語音,我點開語音,聽見她問:“吳哥哥,你說,做心理醫生的女人,會不會幸福?”

我聽完語音一楞,也回了一句語音:“你又犯什麽傻了,說這些不著邊調的話?”

我語音剛發過去,手機響了起來,是邱欣欣打來的,看著那個來電顯示,我有些懵逼:這妹子有什麽事情這麽著急,微信說不清楚,還打電話?

我猶豫著接了,隻聽邱欣欣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做你女友……”

話沒說完,電話黑屏,徹底關機了!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去冰箱找吃的,肚子裏空****的,如果不是因為太餓,我可能會睡到天荒地老吧?

打開冰箱後,我發現,單身漢的生活真特麽悲催。

裏麵空空如也,簡直比我的臉還幹淨?

我對著我家窮苦的冰箱,無奈地苦笑兩聲,再次拖著散架的身體,回到臥室,打開手機,想叫個外賣來果腹。

剛開機沒過三秒,邱欣欣的電話打了進來:“喂,又是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邱欣欣肯定是從我有氣無力的聲音裏聽出了我的狀況,直接問:“我的傻哥哥,是不是沒吃飯,說話語調都變了?”

“你們女生一個比一個火眼金睛。”

我有些無奈,這次又被她猜到了,邱欣欣嘻了一聲:“巧了,我也正好沒吃飯,要不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韓式料理如何?”

我盯著穿衣鏡裏麵的自己,果斷拒絕:“改天吧!”

“又是改天,你這改天要還到哪天?不行,我不允許。”

邱欣欣直接回絕了我的拒絕,聽起來好像很霸氣的樣子,女人真是猜不透的物種,請客吃飯也能變成逼客吃飯。

但是我這種有骨氣的男人,怎麽可能為了一頓飯而折腰,除非,肚子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