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咒傳說

邱欣欣步子越來越快,我也隻能用小跑的方式才追得上她。

被她這麽強拖著,我們穿過了小廣場,鑽過遊泳館和小湖泊之間的小道,來到了一片小坡地。

坡地黑洞洞的,上麵種滿了薰衣草和一些小矮樹,邱欣欣的腳步在坡地麵前停了下來,我叉腰喘氣問她:“你拉我到這裏來,呼吸新鮮空氣嗎?”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邱欣欣抬手指了指種滿薰衣草的坡地,問我,我抬眼看了看破地上齊腰深的薰衣草,口無遮攔地說:“不會是你們打野炮的地方吧?”

“我去——”

邱欣欣捏起拳頭錘了我胸口兩拳,無限鄙視地:“思想能不能別這麽猥瑣好不好?這是咱們學校同學戀愛約會的場所,人稱情人坡,知道嗎?”

我攤開手:“約會……跟打野炮……不是同一回事嗎?”

“去去去,跟你說不清楚,簡直對牛彈琴,有辱斯文……跟我來吧,猥瑣大叔……”

邱欣欣狠狠剜了我一眼,小腰一扭,轉身走進了薰衣草叢裏。

看她那樣子,像是要帶我上她所謂的情人坡去。

幹嘛?約會?我心慌慌的,人家還沒準備好呢,不會進展這麽快吧?如果她等下來硬的我該怎麽辦啊?

是誓死不從還是束手就擒呢?好急呀,在線等……

“死猥瑣,你楞在那裏幹嘛,快進來啊,怕我吃了你嗎?”

邱欣欣在情人坡上呼喚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順著邱欣欣走的路子,爬到情人坡坡頂的位置,傻眼了……原來這家夥千辛萬苦帶我來這裏,根本不是約什麽會,而是偷楊梅。

好吧,楊梅是學校的,邱欣欣也是學校學生,這不叫偷,這叫自己摘自己家的水果。

楊梅樹下有一塊四方形的石塊,邱欣欣坐在石塊上,手裏捧著一捧肥大飽滿的楊梅,顯然是從她身後楊梅樹上摘下來的。

我剛走到她身邊,邊順手塞了一顆在我嘴裏:“傻大楞,渴了吧,吃顆楊梅解解渴。”

我被她塞了一顆楊梅進嘴,有些猝不及防,一嘴咬破了楊梅,楊梅的醬汁瞬間爆開,流得我滿嘴都是。

我吐出了楊梅核,望著邱欣欣屁股下麵那一塊石板,眉頭一皺:“哎喲我的妹,你也不嫌晦氣,坐在別人墓碑上吃楊梅,小心晚上做噩夢你。”

“嘻嘻,你眼睛還真尖,這麽黑也能看出這是墓碑來。”

邱欣欣不以為然地回到,我心突然一顫,難道她坐的石板真是墓碑?

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功能,往石板上照了照,我呢個去,那真是一塊墓碑。

剛才我真不知道它是墓碑,我看見它被邱欣欣坐在屁股下麵,長相有點像墓碑的樣子,我想說話嚇嚇邱欣欣,結果,這還真是一塊碑。

碑麵上刻著“愛女蘇小眉之幕”幾個字,沒有其他的字了,我看著這塊冰冷的墓碑,背後不由得一涼,一把給邱欣欣從碑上提了起來。

我對她指責到:“你這孩子,是不是腦海進水了,明知道這是一塊墓碑,你還要坐在上麵嬉戲,你不知道這是在褻瀆亡靈嗎?”

“我去,這也叫褻瀆亡靈,那你剛才吃了楊梅,豈不是吸血鬼一個?”

邱欣欣反唇相譏。

我有點懵逼:“我吃個楊梅,怎麽會變成吸血鬼?”

“你跟我講講,你剛才吃的楊梅是什麽味道?”

邱欣欣揚著下巴,目光一閃一閃的,湊到我麵前逼問我。

我用舌頭舔了舔牙:“一嘴甘甜的味道,而且汁液還挺多,不得不說,你們學校的楊梅味道還挺好,再來一個……”

我說著又從她手裏拿走了一個楊梅,張開嘴正想放進去,隻聽邱欣欣突然說:“那你有沒有吃到,少女鮮血的味道?”

少女鮮血!

楊梅裏麵怎麽會有少女鮮血?

聽她這麽一說,我在仔細舔了舔牙齒,果然,唇齒之間,隱隱散發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這味道新鮮,刺鼻,令人作嘔。

我捏著手裏的楊梅,不敢下嘴了,忙問邱欣欣:“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土壤原因,導致這裏的楊梅味道異常?”

“真相往往令人震驚。”

邱欣欣沒說其他話,隻是輕輕轉身,彎腰下去,伸手搬起了她腳邊的那塊墓碑。

墓碑下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我伸著脖子往洞裏看去,被裏麵的東西嚇得一聲尖叫,手裏的楊梅啪塌掉到了地上。

邱欣欣打開手電,照亮了洞裏,隻見洞中躺著一具麵目猙獰的屍體,齜牙咧嘴,表情扭曲,還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更為恐怖的是,楊梅樹的根,竟然穿透了屍體的腦袋,跟那屍體連成了一體。

我問大學裏麵的楊梅樹下為什麽會有一具恐怖的屍體?

邱欣欣說,大概十多年前,這座大學的原址上,本來是個村子,村子裏有個未婚生子的女孩得急病死了,當時女孩頭發濃發腫,看起來好生恐怖。

按照當地風俗,年輕人去世的話,會做三天法事,再蓋棺下葬,數年後才去重新把遺孤取出來,正式安葬。

但是女孩的家人因為女孩的做法怕丟了他們的臉,還是其他原因,反正隻做了一天還是兩天的法事,就草草結束,把人下葬了!

下葬的第二天,有村民經過新墳,隱約聽到裏麵傳來有人的聲音,也沒仔細聽,但是的確有告訴女孩的家人了,但那女孩的家人卻沒在意,覺得那人是耳鳴聽錯了。

大約三年後,開墳收斂遺骨,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已經腐朽的棺木裏,墊著的棉被已經撕碎了,女孩的遺骨蜷縮在一側,嘴巴大張著像是在呼喊著什麽,而且身邊的棺木上還有抓痕……

“你說的那個女孩,莫非就是樹下埋葬著這位?”

聽到邱欣欣的描述,我的眼睛不由自主被她引到了楊梅樹下的土洞裏,的確,土洞裏的那具屍體,跟她話裏描述的一模一樣啊。

邱欣欣點了點頭,回答到:“是的,就是它……”

我顫聲說:“也就是說,其實女孩是昏迷假死,如果不是那麽早下葬,也許第三天就會醒來,如果當時路人的話不是被無視,也許還能醫好,也許還能救活……”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有假設!”

邱欣欣歎了一口氣,嬌小的身體擠開了我,鑽進那土洞裏去,拿了一塊石頭伸到洞裏屍體的嘴裏。

我看到她把石塊放進屍體嘴裏時,那屍體的牙齒竟然和石塊上的牙印合得嚴絲合縫的。

我失聲問到:“這是什麽石頭?”

“據說當初開棺時這屍體不但渾身扭曲痛苦不堪,嘴裏還叼著一塊石頭……這塊光滑的石頭當時都被咬出了兩排牙印,可見女孩在墓中有多麽的痛苦和絕望……”

邱欣欣盯著洞中那具屍體,聲音顫抖地說著,但我卻越聽越膈應,越聽越生氣:“你剛才給我吃從屍體頭上長出來的楊梅,到底幾個意思?”

“我想讓你知道,一個關於血梅咒的傳說!”

什麽是血梅咒?難道這是一個詛咒嗎?楊梅樹下麵的屍首,跟那座詭異的醫學樓,有沒有什麽關聯呢?

那晚把邱欣欣送回宿舍後,又是一個深夜了,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打開電腦,輸入那個詭異網址。

打出血梅咒三個字來搜索,想要證明邱欣欣的說法是不是有根據。

結果網頁上提示我:無法訪問此詞條。

看來血梅咒跟這詭異遊戲,沒有任何關聯,我盯著空白的電腦屏幕,心中思潮起伏,腦海裏一直浮現邱欣欣跟我講的那些事情,還有情人坡上埋葬著的那具屍體。

一抹黃土,埋葬了多少冤魂,當有一天冤魂的故事被重新翻出來,又有誰會替它們討回公道?

這個問題很難有人答出來,就像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我這麽做下去,意義何在?

根據邱欣欣的描述,那座詭異的醫學樓裏,曾經不明不白的出過人命。

她記得印象深刻的有三宗。

第一宗是在醫學樓圖書館裏,有個女生晚上獨自一人在看書,那是個夏天,頭頂的電風扇突然飛了下來,旋轉著鏟去了半邊腦袋,等人發現時已經氣絕,腦漿流了一地。

第二宗更詭異,那就是在醫學樓的人體解剖實驗室裏,一個年長的教授,被屍體殺死了,屍體翻身起來,扯出了教授的小腸,繞在教授的脖子上,教授是被自己小腸勒到斷氣的。

第三宗就是張明新。

張明新是學校食堂裏的一個廚師,一個廚師為什麽會往醫學樓去,聽說是幫一個女生送餐,那晚是他送的最後一趟餐,有去無回。

第二天一早被人發現時,他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斷裂的喉嚨裏,還在往外冒著食物,而那些食物,卻是他頭天晚上親自做的……

“自己的喉嚨裏,冒出自己親手做的食物,莫非這張明新在死去之前,把自己做的東西給吃了嗎?”

我盯著網頁上張明新那個灰暗的頭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是廚師把食客的餐食食用了,食客生氣了,一怒之下把廚師腦袋給割了下來?

這個殺人理由,這太特麽荒唐了吧?絕對成立不了。

不行,還得從其他方麵下手,這時,我的眼睛不經意瞄到了張明新灰暗頭像旁邊的一個頭像,那是蔣文文的。

蔣文文的頭像也變得有些模糊,怎麽說呢,就像手機沒電,快要關機了那種樣子。

看到蔣文文的頭像,我想起來了蔣文文的第一個任務是跟張明新上.床,而且這個任務也完成了,據蔣文文說,張明新是跟蔣文文回到蔣文文家裏發生關係的。

蔣文文家離學校有一段距離,張明新當天跟蔣文文回去,完事之後,卻又死在了他們學校的醫學樓?

時間能對上嗎?感覺有點對不上的樣子,如果對不上,那兄手這麽做,莫非是想給人造成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