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紅衣驚魂

“這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你還能做什麽大事呢?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忙去了,晚上帶你去老鄉家吃頓好吃的。”

王偉扶了扶他的眼鏡,撂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出去了。

我就被他甩在這破沙發上,無奈隻得掏出手機。

給邱欣欣發過去一條微信:“大小姐,你在做什麽啊?我現在到目的地了,你還在生氣嗎?”

邱欣欣秒回:“我在看電視呀,在看我的體育老師。”

又是什麽腦殘劇?

對啊,她還沒回我,她到底還生不生氣?如果不生氣的話,我現在就想開車趕回去,還是家裏溫暖,這個鄉村野地,我實在呆不了。

我又給她發了一句:“一個人在家還過得開心嗎?害不害怕?如果害怕的話我馬上回來陪你。”

“不用了,你回來會影響我追劇的心情。”

這次還是秒回。

我草,我的心突然拔涼拔涼的。

我這是被她拒之門外,有家難回的節奏啊,而且她根本問都沒有問我到底去了哪裏,對我的死活一點都不關心,我現在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收留了一條白眼狼。

邱欣欣問我:“小氣鬼,是不是後悔認識我了?”

“有一點。”

“一點是多少?”

“別問這麽無聊的問題,我心情現在很差,我要睡覺了,別打擾我。”

我飛速打出了這一串字,啪啪啪發了過去,結果她也啪啪啪回了我一長串:“我沒有打擾你呀,是你打擾我好不好?你這叫惡人先告狀,你知道嗎?對了,作為一個大男人,情商要高一點,要像人家體育老師一樣,人見人愛知道嗎?你這樣每說一句話都像吃了炸藥的樣子,會把寶寶嚇跑的哦。”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那又如何?我還不被你趕出家門了?”

女生總是在什麽時候都覺得自己很有理,特別是在吵架的時候,雖然現在我跟她不像是在吵架,而是在理論。

但是在女生麵前,理論也會被當成吵架的。

我不知道我這是謬論還是真理,或許是因為我個人原因吧,不招女生待見,女人緣極差,哎,報應啊。

邱欣欣又開始打擊我了:“小氣鬼,你別冤枉寶寶好不好?是你自己要離家出走的,我可沒有趕你。如果你覺得你在外麵受委屈了,現在就可以回來呀,家是你的家,我也沒攔著你啊!不會,你不會是要叫我求你回來吧?”

一句話把我的退路給堵死。

這邱欣欣就是厲害,她明知道我要這個麵子,不可能現在回去的,所以他給我來了個欲擒故縱。

好吧,就讓你在我家裏大鬧天宮吧,我不打擾你了。

你開心就好,不是嗎?

我也懶得回他微信,把手機扔到**,可能現在是因為太餓了,沒力氣回微信了,當然她也沒再給我發信息過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王偉總算忙完了,眼看天色已晚,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在王偉安排的宿舍睡下了,睡到半夜,有了尿意,起來上廁所。

等我在廁所裏剛把汙垢釋放出去時,外麵傳來了一陣歌聲:“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隱約聽見這是女人在尖聲尖氣的唱歌,深更半夜的可把我嚇得不輕,“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那聲音由遠及近,已經來到了廁所邊上,我嚇得連忙提起了褲子。

“咿咿呀呀,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那歌聲繼續唱著,我輕手輕腳走到牆根下,探頭往外看去,就在廁所外麵不遠處,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徘徊:“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哇哇哇,哭起來……”

深更半夜,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操場上哼著詭異兒歌,漫無目的的徘徊……這個畫麵讓我的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

隻見那東西東一頭西一頭的走著,突然猛地轉向廁所,我看清了那張臉——一張慘白的臉,眼睛瞪得老大,兩隻眸子卻空洞無神,看上去有種莫名的詭異,她對著廁所怪笑著。

我因受到驚嚇發出了聲音,那女人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向著我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邁了過來!

在寂靜的夜裏,那提提踏踏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髒上,腳步聲到廁所門口停住了,我已經隔著牆能感受到她身上發出的那一股子陰冷氣息。

“十兔子問他為什麽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牆外的歌聲在繼續,我的心卻“撲通撲通”像要跳出來一般,廁所裏空間狹小,我躲藏在牆後,聽著外麵的歌聲,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撲拉拉”,操場上不知飛來一隻什麽鳥,發出了“嘎嘎”的怪叫聲,把外麵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踏踏——”

聽著那女人漸響漸遠的腳步聲,我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廁所裏等了一會兒,聽到外麵沒動靜了,我才躡手躡腳走出來,確定那女人不在了,忙邁開步子飛似地跑回了宿舍。

我慌慌張張進屋之後,死死用身體擋住了門,生怕那女人再跟過來,這一陣響動驚醒了隔壁睡覺的王偉。

“你不睡覺幹什麽去了?”

王偉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看到我被嚇成這個樣子,就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我……我遇到鬼了。”

我頂著門,磕磕巴巴的把剛才的遭遇跟他說了,驚得王偉的水杯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啪地一聲脆響。

“啥?你說啥?”

王偉聽了我的話,也是吃驚不小,他連忙問了幾遍,要確認我是不是在說謊。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真的見鬼了,不是開玩笑吧?”

“是真的……就在廁所外麵,有個紅衣女鬼!”我把剛才的經過再次跟他講了,王偉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低聲說著:“紅衣女鬼,這就難怪了,唉,他又出來作妖了……”

“他又出來作妖……是怎麽回事?難道你知道紅衣女鬼的事情?”

看到王偉那副“原來如此”般的表情,我有些驚訝和疑惑,我感覺他應該知道紅衣女鬼的事情,要不然不會這麽處變不驚。

王偉叫我過去坐下,給我倒了一杯水,表情也沒剛才那麽緊張了:“你先坐下緩口氣,喝點水……”

“我心髒都快嚇出來了,哪有心情喝水……你快告訴我,那鬼是怎麽回事……”

我捧著那杯水,依舊心神不寧的,王偉見我如此害怕,也不跟我賣關子,直接說了:“你說的那個女鬼,是不是長得像個男人?”

“嗯……她的臉,線條分明!”

我心有餘悸地說,王偉道:“這就對了,告訴你吧,其實你見到的那個紅衣人不是鬼……他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是個男人……”

聽了他的話,我瞬間懵逼了,我剛才聽見的明明是女人在唱歌,隻是那鬼的臉長得有點像男人,說話和動作都跟女人一樣,怎麽會是男人呢?

見我一臉質疑,王偉跟我講起了這“紅衣女鬼”的由來,原來村子裏麵有個傻子叫阿福,小時候因為發高燒燒壞了腦子,三十好幾都沒娶到媳婦。

但突然有一天,他爹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給他買回來一個紅衣女孩,那女孩年紀輕輕,但是性格尤為貞烈,寧死不從。

阿福父子沒辦法,隻好把女孩綁起來,不吃不喝的餓了七八天,直到有一天女孩被餓得沒有了意識,阿福的爹叫阿福趁機跟女孩圓房。

就在他們脫女孩衣服時,女孩被弄醒過來,性如烈馬的女孩咬舌自盡,死在了阿福父子麵前……這事驚動了十裏八鄉,女孩下葬的當天,阿福他爹被抓了。

經過那件事後,阿福越發不正常了,每天穿著紅色的衣服,頭發也留得老長老長,說話尖聲尖氣,行為舉止越來越像女人。

村裏人都說阿福被那死去的女人上了身,也有人說他是想媳婦想得走火入魔了,聽到這裏,我真是又氣又怕:氣的是山裏人不懂法律害死了一個無辜女孩,怕的是阿福那詭異的行為舉止。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鬼,真有靈魂附體這種事情?我對王偉說:“王老師,你認識這個阿福嗎,明天我想去見見他,我覺得他可能得了什麽怪病,而不是被鬼魂附體了……畢竟我們要以科學為依據!”

“我也是剛來,當然沒見到他了,既然你這麽說,我明天讓一個同學抽空帶你去看看,化解一下你心中的疑惑。”

王偉打了個嗬欠,說到,看到他還沒睡夠,我也不忍再打擾他,跟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兩人就關燈睡了。

因為睡得晚,第二天早上也起得比較遲,大概是九點多的時候吧,宿舍後麵的一陣嘈雜聲把我給吵醒了。

我拉開窗簾看,隻見宿舍後麵是一片荒地,荒地中間有一個水塘,水塘旁圍了一圈人,在直著水塘嘰裏呱啦商量著什麽,我看見王偉也在那群人中間。

我喊了他一聲,王偉轉過身來,看見我醒了,微笑著跑到窗邊,對我說:“兄弟,你醒了嗎……是不是因為外麵太吵了,所以沒睡好,真是抱歉啊……”

他邊說邊自謙著,還跟我承認錯誤,我也跟難為情,忙對他搖了搖頭,說:“沒事的,沒事的,王老師不必這麽客氣……對了,這些人在幹什麽啊,一大早就圍著水塘在爭論?”

聽我問起這個,王偉皺起了眉頭,一臉的為難,他唉聲歎氣的說:“吳醫生你不知道,我們遇到大問題了……唉,一言難盡啊!”

他邊說邊搖頭歎息,我也皺眉問:“有什麽大問題,有這麽難的嗎?把你這人民教師都為難成這個樣子了?”

“你不知道,我們可能動了不該動的東西……”王偉指著身後那邊水塘,跟我說,看得出那臉上明顯浮起了驚恐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