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痛,眼淚洶湧起來。

這時,有一隻手輕輕為她拭去眼淚,極盡溫柔小心。

果然都是夢,都是夢!

“進同?”李湘雨狂喜的睜開眼睛。

“母親,你醒了。”雲姝滿麵淚痕,輕輕趴到她的胸前,小心翼翼道,“剛才大夫說,我要有弟弟了,母親你要好好的,眉兒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李湘雨聞言心裏一痛,大顆淚珠洶湧滾下。進同,這個孩子,為了雲家,我會好好守護他的。抬手拍拍女兒,想要安慰安慰她,抬起的手臂卻格外沉重。

“桂枝。”

桂枝應聲進來,“夫人醒了。”把床榻上的李湘雨扶起來,“夫人有什麽吩咐?”

李湘雨點點頭,“天晚了,給小姐準備晚飯,再去把福成叫過來,我有事情交代。”

“您要不要和小姐一起用晚飯?”桂枝關心道。

“我晚一點吧,這會兒沒胃口。”李湘雨撫住小腹道。

桂枝欲勸說,見李湘雨一臉憔悴,便忍住。走出去吩咐給雲姝備晚飯,也給李湘雨備下人參雞湯慢熬上。

李湘雨拍了拍懷中的雲姝,給她拭去淚痕,“過來幫母親梳理頭發。”

雲姝乖巧的點點頭。拿起梳子,雲姝驚的手上一頓,隻是睡一覺,母親的鬢邊竟有大片斑白。

李湘雨輕輕拍拍她的手,回頭給她一個疲憊的笑。

雲姝竭力把些許淩亂的發絲重新梳熨貼。

“夫人。”管家孟福成在門外道。

李湘雨牽著雲姝,走到正廳,看到桌上的骨灰壇,眼淚觸不及防大串滾落,強忍著悲痛,拿出手絹拭幹眼淚,在榻上坐下。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正常:“進來吧。”

“夫人。”孟管家看到桌上的骨灰壇也滿眼是淚。

“老爺英年早去,喪禮要好好操持,決不可使老爺去的寒心。”話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桂媽媽正要上前勸,李湘雨揮揮手,拭去眼淚又道:“老爺雖然身無罪過,可畢竟亡於獄中,眼下朝廷政局動**,為老爺操持喪禮既要莊重,又不可使人以為我們雲家對朝廷的處置心懷怨恨。為了眉兒,我想老爺也不會想再惹事端。如今先把靈堂設起來,另外,你再去寶相寺請法師來做法事。如此,盡快操持起來吧。”語畢,盯著雲進同的骨灰壇,早已淚水漣漣。

因為朝政問題,雲進同雖然平常有不少好友,如今卻沒人再上門,隻是有一個例外。

李文聲是當今皇帝的老師,深得皇帝信賴,雖然平日與雲進同並沒有多大交集,但第一個來吊唁的卻是他。

以雲黎兩家的關係,雲家出了這樣的事,按說黎家早就應該上門吊唁,但直到第二日,黎夫人才帶黎歌在李文聲之後姍姍而來。

黎遠芬雖然官職並不大,但是這次朝政風波,他也險受牽連,惶惶不可終日。是以,李湘雨也未計較,依舊以禮相待。

雲姝明知黎歌來了,卻隻顧哭泣。黎歌有意安慰,她就是不理。

黎夫人與李湘雨客套一番,欲留下來幫忙操持,卻被李湘雨婉言謝過。

曆經半個多月的喪儀,身心俱疲的李湘雨從靈堂回後屋,卻在池塘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