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京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錢延見柳莎莎和唐棠逛街的興致被天氣破壞,而他又要去見馮老爺子,便把她們送回賓館,至於柳莎莎說的拿下吳導演名下公司的事情,他自然大手一揮,任由柳莎莎折騰。

錢延剛從賓館出來,一輛破爛的仿佛剛從炮火連天的戰場逃出來的湖綠色吉普車停在身邊,駕車的陳呈朝他扭扭頭,示意他上車。

吉普車外觀破爛的讓人皺眉,坐上去後錢延才發現內裏另有乾坤,各種儀表盤充滿了未來科幻感覺,而且材質看起來不像是金屬或者塑料,摸著有種水流的順暢感,007的超跑跟這車一比,頓時變成了玩具車。

陳呈見錢延對這輛車很感興趣,道:“這是最新研製的水陸空三棲車,不但能在空中滑翔,還能下潛到水下三十米,喜歡的話,我給你搞一輛,這可是純手工打造,一年也就幾輛的產量。”

錢延摸了摸車內的內飾材料,搖搖頭,道:“主動送東西給我,這可和你的性格不符,我還不想掉坑裏,你這坑挖的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啊!”

錢延不是不喜歡這車,但是他已經進階到虛空星,隻要摸到虛空星的門路,就能像仙魔位麵的修煉者那樣,禦器飛行,那肯定比開著任何跑車都拉風,他現在連學開車的心思都淡了呢!

陳呈不苟言笑,但聽了錢延的話,還是笑了幾聲,道:“不要對我心有戒備,我們是親戚,又同為中國人,關係應該越發親密才對,這次見麵,除了老爺子點了你的名之外,我也一力堅持,你可不能給我拆台啊!”

錢延愣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你們不會是打著招安我的想法吧?”

錢延不能不這樣想,他自己刨除在外,單單是王文剛等人,已然是不可小覷的力量,陳呈以及陳呈背後的各方大佬,知道有這麽一個團體在國內逛**,有一個能睡安穩的那就怪了。

“馮副總理的確有這樣的想法。”陳呈點點頭,道:“不過被老爺子給否了,老爺子說你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也不想讓你過多的牽扯到各方關係當中,但是老爺子讚成你和特動隊這方麵多接觸,多了解。”

錢延呼了口氣,如果馮唐執意邀請,他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還是老爺子了解他呀!

仍然是上次錢延來過的沒有門牌和單位的院子,但是警戒級別顯然提高了數百倍,在錢延神識籠罩的範圍內,或明或暗的人員多達上百,其中不乏魔靈武者。

並不是這個地方不安全,而是今天來到這裏的人級別太高,這隻能說是一種安保慣例罷了。

錢延和陳呈走進院內的一座平房,門口有兩名持槍的士兵,陳呈也是在出示了證件後才帶著錢延走進去。

錢延一進屋就看到了居中而坐的馮鶴亭老爺子,老爺子右手邊坐著一個麵貌和馮鶴亭有三分相似的人,精神矍鑠,正是錢延在電視上看過的馮副總理,左手邊坐著一個身穿軍裝的上將,年約五旬,麵目威嚴。

除了這三個重量級人物,還有三個人在,一老兩少,其中那個老者正坐著和馮鶴亭交談,不時笑幾聲,宛若洪鍾,震的人的耳朵發麻,卻是個天生的大嗓門。

馮鶴亭看見錢延,歡喜的招手道:“小延,快過來,昨天就聽陳呈說你到了京城,也不說來看看外公。”

錢延對馮鶴亭老爺子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敬愛,上前鞠躬笑道:“外公,您可別拿這話擠兌我,我不是惹麻煩了嘛!哪敢讓您知道。”

馮鶴亭嘿了一聲,道:“確實是個麻煩,但都已經解決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說龍博士的那個兒子,混賬,該殺。”

錢延已經知道龍博士的重要性,說是國寶都不過分,而老爺子卻如此堅挺的站在他這邊,能不讓他心裏熱乎嗎!

馮鶴亭把錢延叫到身邊,道:“

小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大頭,我的老戰友嘍!上次你在蜀城見到的那個姓林的,就是大頭的兒子。”

林大頭早就聽馮鶴亭把錢延誇的天上有地上無,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上下打量著錢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錯嘛!瞪眼就宰活人,硬是要得,怪不得老連長喜歡你呢!”

錢延得知眼前說話振聾發聵的老頭是林副書記的老爸,他承過林副書記的情,當即彎腰問好,道:“大頭爺爺,我看過以您的原形拍攝的電影,大刀砍鬼子那叫一個爽快,恨不能同時代和您上戰場揚我國威,真是平生遺憾。”

林大頭拍馬屁的話聽多了,但是錢延這話他百聽不厭,尤其是從錢延嘴裏說出來,更舒他的心,樂道:“不晚,不晚,你一個人就抵十萬雄獅,小鬼子再敢呲牙,你一個人就去把他們滅嘍!”

馮鶴亭擺手指向一旁的威儀將軍,道:“小延,這是樓雲樓將軍,最近十年一直負責魔靈武者的事務,陳呈認真算起來也是他的手下,以後你們要多親多近,別讓老樓大半夜的一個勁抽煙,嗆的火警都自動響了。”

樓雲尷尬一笑,道:“首長,您也知道這裏麵的難處,昨天晚上,委實把我愁壞了,頭發都白了好幾根,好在陳呈把龍博士安撫住了,否則,您今天就看不到我啦!”

馮唐不用馮老爺子介紹,聽了樓雲的話,不動聲色道:“龍博士純粹是恃才傲物,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國家花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取得的進展到最後卻變成了他的個人秘密……”

馮鶴亭咳嗽一聲,道:“你這心性,也就到此為止了,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小延不是給龍博士上了一課嗎!老龍不是糊塗人,這次的教訓,足夠他回味的。”

錢延不等老爺子介紹,朝馮唐點首為禮,道:“舅舅,上次來京城就想去看望您的,可惜沒能成行,這次總算補上了。”

馮唐被老爺子敲打了一句,老子說兒子,也沒放在心上,笑道:“你不錯,小瑜好福氣,我也好長時間沒看到小瑜了,記得小瑜放假,一起來看看我。”

錢延應聲的時候,神識微震,感知到兩個人走進了院子,其中一個是薛冰涵,另外一個不用猜,必是龍博士無疑了。

錢延沒有坐下,而是轉過身站在馮鶴亭身後,此舉讓馮唐微微頷首,和樓雲交換了一個眼色,都覺得老爺子說話靠譜,這個錢延,不卑不亢,和一般的魔靈武者不一樣。

在錢延的注視下,龍博士和薛冰涵走進屋中,薛冰涵一身黑色風衣,戴著墨鏡,仿佛黑超女郎,不過錢延知道薛冰涵和龍公子好像有婚約,這身打扮,有點未亡人的味道。

錢延的重點關注對象是龍博士,龍博士滿臉皺紋,看樣子超過七十歲,麵目慈祥,和錢延設想的老色狼大變態差距甚遠。

不過當錢延的神識集中到龍博士身上後,立馬對龍博士的第一印象反轉顛覆,因為在龍博士的懷裏,竟然揣著一件法寶。

法寶被某種方法處理過,時刻處於自爆臨界狀態,錢延可以斷定,一旦法寶自爆,絕對可以解除封仙伏魔印的封禁,發出比微型核子炸彈還強大的破壞力和殺傷力,這個龍博士,該不是想要和他同歸於盡吧?

更讓錢延意外的是,當他的神識籠罩著龍博士的時候,龍博士似有察覺,看了他一眼,眼神很特別。

錢延為什麽感到特別呢?因為龍博士的眼神雖然冰冷,卻絲毫看不到仇恨,好像錢延殺的是別人的兒子一樣,這樣的情況有點不對頭啊!

“老龍來啦!快過來坐。”馮鶴亭起身招呼龍博士坐下,道:“你這個主角不到場,我們說什麽都不管用,不算數。”

龍博士謙遜道:“首長言重了,剛剛拷貝資料耽擱了些時間,如何讓未知奇物發揮作用,我把方法拷貝了三份,

都在這三個優盤當中。”

龍博士說著看了薛冰涵一眼,薛冰涵在風衣口袋裏拿出三塊優盤,放在桌子上,和龍博士的淡然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不同,她看了錢延一眼,目光中有著深深的恨意。

薛冰涵太有理由憤恨錢延了,因為不論她的爆款甲胄還是各式炸彈,都是讓小龍開口求龍博士打造的,錢延猜龍博士是老色狼大變態,還真冤枉了龍博士。

而今小龍被殺,薛冰涵再想讓龍博士幫著打造些什麽,沒有小龍幫忙說好話,就龍博士執拗倔強的脾氣,根本沒的商量,這就直接導致薛冰涵的戰鬥力下降了一個檔次,不恨錢延才怪。

陳呈名義上歸樓雲將軍領導,可自主權限非常大,這三塊優盤本可以讓龍博士直接給他,不過未知奇物利用的牽扯太大,不得不避嫌罷了。

陳呈把三塊優盤拿在手中,道:“諸位首長,按照原定計劃,其中兩塊優盤和米國,歐洲交換未知奇物,另外一塊則在線下交易會拍賣,優盤我先暫時保管。”

馮鶴亭看著龍博士,道:“老龍,當年你和我都去參加過國外的交流會,我年紀大了,記得不清楚,名單在這裏,你看看有沒有遺漏。”

龍博士起身拿過名單,名單上的未知奇物沒有名字,隻有具體的描述,比如大小,外形,什麽樣的花紋等等,龍博士看了足足幾分鍾,點頭道:“這些我都有印象,但有兩樣首長肯定忘記了……”

錢延的心思被陳呈口袋裏的優盤吸引了,未知奇物是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但是龍博士究竟用的什麽辦法讓法器法寶自爆,他非常好奇,因為他想不通在仙魔禁地如何做到這一點,搞清楚了,對他有極大的借鑒意義。

錢延正想著怎麽能從陳呈的手裏拿到一塊優盤,屋裏的商議已經接近尾聲,馮唐和樓雲都是大忙人,見沒有緊要的事情了,起身告辭,龍博士和薛冰涵也一同離去。

“讓我幹什麽來了?打醬油嗎?沒有喝和事酒也沒有和龍博士說話,難道純粹是走親戚?”錢延見屋裏的人陸續走了,有點不明所以,不過馮老爺子的一句話,讓錢延欣喜若狂。

馮鶴亭叫住陳呈,道:“把優盤給小延一塊,為什麽叫小延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

陳呈的木訥臉不由得**兩下,優盤的內容價值幾何老爺子不清楚?說是最大的國家機密也不為過,就這麽給出去了?偏疼兒孫也不是這麽個偏疼法,這優盤他還有用呢!

馮鶴亭見陳呈百般不願的把一塊優盤放回桌子上,嗬嗬笑了兩聲,道:“小延,我猜龍博士一定在優盤上動了手腳,就算是沒動手腳,別人想要弄明白也不容易,更別說利用未知奇物了,你把優盤裏麵的東西整理一下,看看能否受到啟發,當然了,有收獲的話別忘了和陳呈說一聲。”

陳呈這才明白老爺子的心思,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他想到的借優盤挖坑讓錢延跳,和老爺子的這個坑比起來,差的太遠了,再說他的臉麵估計也沒有老爺子值錢,錢延這次不跳也得跳,對錢延交換未知奇物的用途,陳呈同樣好奇的很,他猜測錢延實力躍升,沒準就和未知奇物有關。

錢延背著陳呈朝老爺子擠擠眼睛,道:“外公說這些就見外了,如果真能從龍博士的方法上有所收獲,我肯定一五一十的告訴陳呈。”

馮鶴亭見錢延麻利的把優盤揣起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小延,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多餘的話我不說了,你心裏明白就好。”

陳呈想笑,卻不得不憋住,看到錢延皺起的眉頭好似黑線,心下越發歡樂,撒下香餌釣金鼇,老爺子這一手,玩的真漂亮啊!

錢延表麵滿含苦楚,心裏卻樂開了花,至於有沒有被釣,是誰被釣了,那隻有天知道,反正老爺子是把魚竿送到他手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