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苦笑一聲,道:“先生,莫要說笑了,我哪裏還有什麽將來,這相柳不知哪一天就醒來了,到時候我隻有死路一條,如今活過一日就算賺到一日了,將來,哪裏敢去想。”

“天數如此,許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你也不要掛懷。”青山先生輕輕的摸了摸莫言的腦袋,說道。

莫言歎了一聲,道:“雖然如此,隻是,隻是我生來無父無母,自問平生不曾傷害過他人,為何老天要如此待我,我實在想不明白。”

“宿命,宿命而已,蒼天以人世為棋,這人世的喜怒哀樂,不過是蒼天眼中的一場好戲而已,你我,都隻是棋子,走過的路略有不同罷了,終究還是要化作塵土,看開些吧。”青山先生淡淡的說道。

“難道這一切隻能如此嗎,我隻是一枚棋子這麽簡單嗎?”莫言喃喃自語道。

“棋子,也有輕重之分,全在一念之間,我問你,棋子之中,最為無用的是哪個?”青山先生沒由來的突然問道。

“最為無用的,應該是卒子吧,過河之前,隻能前進,過河之後,又無路可退,倒是像極了我,走投無路。”莫言垂頭喪氣的答道。

青山先生點點頭,又說:“我又問你,最為重要的又是哪個?”

“最為重要的,應該是車,橫衝直撞,殺馬奪炮,所向無敵。”

“你錯了。”青山先生搖搖頭,說。

“何以,難道諸子之中,沒有比那車更為犀利的了嗎?”莫言不解的問道。

“最為重要的,卻也是卒子,最為卑微,最為不自由的是它,但是棋局之中,扭轉乾坤,力挽狂瀾的,卻也是它,帥又如何,貴為主帥者,卻往往被卒子逼死,莫言,你現在就是那個卒子,想在楚河漢界前卑微的死去,還是長纓在手,直搗黃龍,隻在你一念之間。”青山先生盯著莫言,一動不動的,眼中帶著幾許期待,幾許鼓勵,看著他。

先生,我願做那直搗黃龍的卒子,還請先生教我。”莫言“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青山先生俯身將莫言拉起,說:“你能夠這麽想,我也就放心了,我心中其實還有一個思量,覺得總能將那相柳製住,怕就怕你如此認命,如果這樣的話,我說什麽也是沒用的了。”

“先生,我恨不能捅破蒼穹,看看那老天的模樣,再戳瞎他的眼睛,讓他後悔玩弄人間。莫言恨聲說道。

“好,要的就是這份誌氣,相柳,上古凶神,雖然是不死之身,但是每被殺死一次,力量就減少許多,如今不到四千九百年就貿然複生,又被兩層殺神大陣攻殺,想必力量已經大不如前,附在你體內,卻不能立刻吞噬三魂七魄,奪取你的肉體,就足以說明相柳如今力量之弱,雖然你的三魂六魄都已經被相柳侵蝕,你卻依然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言談行走,可見三魂六魄尚在。因此,如果你能修魂煉魄,就能反噬相柳,將相柳的力量以為己用,到時候,不是相柳吞噬你,而是你吞了相柳。”

“可是又如何修魂練魄呢,還請青山先生教我。”賀旗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臉上已經笑開了話,隻是心中仍舊忐忑不安,暗道:“這青山老頭的辦法聽著倒是合理,但是修魂煉魄這種事情,自己可是連聽也沒聽說過的,更不要提煉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人,卻可以助你,隻是此人極難見到,如果你要見此人,卻要在這京師大學堂之中待滿四年。”青山聽他發問,楞了下,如此說道。

“先生,你說,你說你也不知?”這下莫言也愣住了。

“這隻是個想法,理論上的東西,沒有實踐過,你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我總覺得這個辦法是可行的,還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如何。總之,你先入了玄學院,讀滿四年書再說。”青山老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然後拉起莫言,就要上岸。

“先生,

先生,我為何要去那玄學院中讀書,為何要讀滿四年,萬一我四年不到就死了,那又如何?”莫言扯住青山老頭,問到。

“宿命的精彩之處就在於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你如果想當那過河的卒子,至少要相信自己不至於那麽倒黴。”青山先生看了莫言一眼,淡淡的說道。

“那為何我要去讀四年書,先生你直接帶我去見那人不就成了,何苦如此麻煩?”莫言不由的瞠目結舌,顯然是對於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繼續糾纏著問道。

“你現在有什麽本事嗎?”青山先生反問道。

“我嗎,我會看相,懂點風水,然後……”

“然後就沒了,對嗎?”

“恩,然後就沒了。”莫言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青山老頭問出來,他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無用。

青山先生看著莫言,滿眼盡是期待,說道:“書中自有道萬重,你若是想修魂煉魄,總要學得萬千玄門道法,才不至於一無是處。你明白嗎?”

莫言重重的點點頭,說:“小子受教了。”

“再者,那《萬法歸宗》已經被我毀了,你要看《萬法歸宗》,就隻有加入玄學院,讀那四百玄典了。”青山先生指了指遠處一座極其高大的建築說道。

“毀了嗎?那四百玄典又是什麽東西?”莫言心中原本認定自己即將完蛋,是以對《萬法歸宗》之事也拋到了腦後,如今突然知道修魂煉魄的辦法,青山先生又突然提起,心中自然多了一份留意,連忙問道。

“四百玄典是乃是大明玄門之精華,涵蓋天下玄門之術,《萬法歸宗》就在這四百玄典之中,玄學院就是學習玄典的地方,再者,不讀完這四百玄典,那個人是不會見你的,莫要廢話,快隨我前來吧。”青山先生臉上已經不耐煩起來,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直接扯過莫言,登岸一路向京師大學堂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