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九笙撩人(1)

九笙的手微頓了一下,“今心,謝謝你送他過來,”

“這有什麽好謝的。”紀一念擔心不已,“要不要送去醫院?他流了好多血。”

“不用。”九笙握住楚霄的手,盯著他手腕上的傷口,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可是他……”

“你先回去吧。他,我會好好照顧的。”九笙開始攆人。

紀一念遲疑了一下,便點點頭,“好。那你……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就跟我說。”

“嗯。”

“對了,能不能借你的洗手間用用?我的手,全是血。”她攤開手,手上的血觸目驚心。

九笙回頭看著她那滿手的血,“是我不好,忘記了。上次你的衣服還在我這裏,你要不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再走。”

紀一念不好意思,“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我去把衣服拿給你。”九笙走出房間。

紀一念盯著**的楚霄,眸光冷冽。

楚霄,是死是活,全看你心愛的女人怎麽救你了。

“今心,你的衣服。”九笙把衣服拿給她,“洗手間就在走廊盡頭,你去洗洗吧。”

紀一念接過衣服,“那,就打擾了。”

九笙進了房間,紀一念拿著衣服打量了一圈。

這裏是客房,九笙的臥室應該在……

半小時後,紀一念換了衣服出來,她又回到楚霄待的那個房間,敲門。

九笙回過頭,“洗好了?”

“嗯。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紀一念看到楚霄手腕上的傷已經被重新包紮過。

九笙笑著搖頭,“沒事的。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你在這裏陪著他吧。我走了。”

“那,慢走。”

紀一念點點頭,便離開了九笙家……

“你膽子倒是大。”上官墨聽完她說的話後,心髒又一次被揪緊。

自從來了陵城,他發現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紀一念笑笑,“又不是我一個人。”

“你把他給傷成那個樣子,還敢送去給九笙。你就不怕九笙懷疑你?”上官墨無奈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紀一念皺眉,“懷疑又怎麽樣?大不了就是她替楚霄報仇。”

“你倒是輕描淡寫。”

“本來就是。”

上官墨拿她沒有辦法,“陵城有多少人想要楚霄的命,但都忌憚他。楚霄又是個十分警惕的人,身手也不錯。沒想到,竟然栽在你們兩個女人的手上了。”

“最厲害的還是要屬秦素。這件事,要不是她的話,也沒有法這麽順利。”紀一念側過身,“我去九笙的臥室看過,她房間裏麵的一切東西,都跟正常女孩子是一樣的。而且在她家裏,並沒有找到保護胸部的一丁點東西。所以,我懷疑她,不是紀清瀾。”

“她要不是紀清瀾,那就有可能不是她對壞老頭下的手。可為什麽,她看我的眼神那麽奇怪呢?”這一點,她想不通。

上官墨將她摟在懷裏,“想不通就別想。太晚了,睡覺。”

紀一念側過身,扒著他的胸膛,“秦素說了,楚霄在兩個小時內有人救的話,他就不會死。可我把楚霄送到九笙那裏的時候,她竟然一點也不緊張他的傷勢,好像根本沒有想要給他治療。”

上官墨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臉色卻很凝重。

“你說,九笙會不會借此機會,讓楚霄自取滅亡?”紀一念猛然抬頭。

上官墨也看著她。

紀一念撐起了半邊身子,靠著他的肩膀,“你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是不是?我總覺得,她根本不愛楚霄。反而是楚霄一直纏著她。若是厭倦了,煩了,真的是有可能的。”

“好了。睡覺。”上官墨又將她按在懷裏。

“睡不著啊。”她現在最感興趣的是,九笙會不會任由楚霄死。

忽然,身側一個影子翻起,她就被壓在了身下。

紀一念瞪圓了眼睛,“你幹嘛?”

“你不是睡不著嗎?累了,軟了,就容易睡。”上官墨話音一落,便吻上了她的唇。

紀一念:“……”渾蛋!。

楚霄死了。

這個消息,震驚陵城。

紀一念站在上官墨的身後,聽著手下的人來匯報,神色淡然。

這是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楚霄死了,他的人一定會怪在我們頭上。恐怕,還是避不了一場亂。”阿令有些擔心。

紀一念皺了皺眉,對阿令說:“這件事,怪不到我們頭上。他是自殺的。”

阿令震驚,“自殺?”

紀一念看了一眼上官墨,她跟阿令說:“你現在讓下麵的人傳下去,就說楚霄是為了九笙,才自殺的。至於原因,讓他們自己去猜。”

“尚老板?”阿令不知道這個行不行得通。

上官墨微微點頭。

阿令得允許,便立刻去安排了。

“果不其然,她真的沒有救他。”紀一念算是看清了那個女人,“生活在陵城的人,心都這麽狠嗎?畢竟是愛慕自己這麽多年的人,命懸一線,她也不予施救。”

“寧惹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女人的心狠起來,誰都怕。”上官墨接了一句。

紀一念皺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這是什麽意思?”

上官墨笑,“我的女人為了救朋友,一聲不吭就走了,讓我一陣好找。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心狠?”

“哼!”

兩人在樓下打情罵俏,樓上的景白咬緊了唇。

他走下樓,站在他們不遠處,“一念。”

紀一念回過頭,“怎麽了?”

“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景白看了一眼上官墨。

“好。”

兩人走出酒吧,站在路邊。

“你想說什麽?”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景白問。

紀一念搖頭,“還沒有找到殺害程瑤的凶手,我不能走。”

“你是因為沒找到凶手,還是因為你不想離開那個男人?”一直壓抑的怒意在此時再也藏不住了。

每天看到他倆如影隨形,他嫉妒的發狂。

好不容易離開了上官墨,她竟然這麽快就又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紀一念輕蹙著眉頭,“景白,你在說什麽?”

“難道不是嗎?這才多久,你對那個男人的態度就已經變得那麽明顯了?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對情深意重的夫妻。一念,你好不容易擺脫了上官墨,難道這麽快,你又要把自己跟這個男人捆綁在一起嗎?上官墨殺伐果斷,深不可測。但這個男人,你覺得是個好人嗎?”

“一念,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跟他走得這麽近,但我想提醒你,他跟上官墨看似一個正,一個邪,可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危險的人!”

紀一念聽他說這麽多,也沒有動容,“景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撇去我跟尚老板的關係,我也有留在這裏的理由。我不可能讓程瑤白白的死了,害她的人,我一定要找出來,讓他一命還一命。”

“為了程瑤,你就甘願把自己置身於這個危險之地嗎?”

“我願意。”紀一念深呼吸,“景白,程瑤是因為我而死,這個仇我理應替她報。但是你,她那麽愛你,你就真的這麽無動於衷?為了讓你安全離開,她可以給你打掩護。知道你被組織的人綁走,她沒有一絲猶豫的想用圖換回你。就算到死,她不是讓我給她報仇,是跟我說,她心裏最放不下的人,是你。”

“景白,人心肉長,你就真的這麽冷漠嗎?”紀一念質問道。

景白緊緊的盯著她,“人心肉長,我對你的好,你也就這麽冷漠的回應嗎?”

紀一念看著他很失望的閉上了眼睛,她需要讓自己平複下來。

良久,才再次睜開,“既然你一定要這麽比較,我也無話可說。如果你不願意待在這裏,那就離開吧。程瑤的仇,我來報。你,不必為她背負責任。”

“你是故意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是不是?”景白心痛。

“我想,程瑤的心情,你此時感同身受。”

景白的眼眶紅了,“紀一念,我隻想聽你說一句真話。你留下來,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那個男人?”

“你知道的,我結婚了。不管我留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我都是有夫之婦。”

這一句話,深深的紮在景白的心上。

他的眼前一片霧蒙蒙,心被刺得千瘡百孔。

紀一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這麽多年的好友。不管在什麽時候,他還惦記著她。這份友情,她不忍心破壞了。

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肩上,語重心長,“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弟。我,你,程瑤,我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我不想被任何事情,任何人破壞。景白,我結婚了,這輩子我想我的男人,隻是他。”

“那,那個瞎子呢?”景白不信。

她跟那個瞎子走的得那麽近,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看得很清楚。

那個瞎子對她,有情。

而她對那個瞎子,也有意。

紀一念鬆開手,“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你可以對別人溫柔以待,為什麽對我,如此冷漠?”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以後,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件事。”紀一念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先進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景白握緊了拳頭。

心有不甘,卻必須得承受?

他不能接受!

明明,他們認識的最早,他對她的感情最深,為什麽她都看不見?

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嗎?

景白那雙微紅的眼睛,凝聚著一層冰冷的寒意……

景白不辭而別,隻字片語都沒有留下。

紀一念心緒複雜。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以他的能力,若是還留在陵城,也是沒有問題的。”上官墨從後麵握住她的肩膀,“他對你的感情,很深,也很執著。”

“我早已經跟他表明了。他卻放不開,放不下。不知道為什麽,他這一走,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總感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上官墨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多了。我會讓兄弟們留意一下,他若是在陵城,不會有事的。離開了陵城,依他的本事,應該也沒問題。”

“可組織不是還有人嗎?我怕……”紀一念擔心。

“他們除了陵城,不敢在外麵。”上官墨安慰著,“畢竟,他們也想活命。”

紀一念這才稍微放鬆了。

景白若是想明白了,放下了,也就好了。

“別胡思亂想了,他離開,或許就是已經想通了。”

“要是這樣,就好了。”紀一念散去了浮躁的心情,“跟九笙約見還有半個小時,我得去看看。”

上官墨略有些擔憂,“現在全城都傳遍了楚霄是因為被她分手才割腕自殺的。那天又是你把人送到她那裏去的,我怕她會懷疑你。”

“可我沒有殺楚霄的動機。不過,就算是我散出去的,她也得感謝我。”紀一念勾起唇角,“楚霄可是在她家裏死的,那些以楚霄馬首是瞻的人一定會懷疑是她殺了楚霄。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是因為她要跟楚霄分手,楚霄難以接受,傷心欲絕所以為情自盡。”

“但願如你所想。但九笙這個女人,看不透。”上官墨神色凝重。

“你都看不透?”

“以前沒有接觸過。上一次她來酒吧,還是第一次正麵接觸。”

紀一念揚眉,“噢。”

“她能任由楚霄失血而死,就一定是個狠角色。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不能掉以輕心。”上官墨很怕她吃虧。

“放心吧。每次出去,你都要念叨好久。好啦,我去收拾一下。”

“嗯。”。

九笙坐在遮陽傘下優雅的喝著咖啡,她穿著白色的長裙,長發披肩,整個人仙氣飄飄,美的不識人間煙火。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在麵對愛慕自己幾年的男人受傷後,不予救治,任其死亡。

也難怪會有人把美人比作蛇蠍。

女人的心腸狠毒起來,不比男人差絲毫。

紀一念走過去,叫著,“九笙。”

九笙側過臉,衝她微微一笑,“今心,你來啦。”

“嗯。是不是讓你久等了?”紀一念坐到她對麵。

“沒有。我也剛到沒一會兒。喝點什麽?”九笙對她笑的格外的溫柔。

紀一念叫來服務生,“一杯咖啡,謝謝。”

九笙就一直看著她,麵帶笑意。

“你怎麽這麽看著我?”紀一念皺眉。

“我是覺得,你長的很好看。”

紀一念噗呲一聲,“被一個大美女說長得好看,真是我的榮幸。”

“我說的是實話。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有一樣的感覺,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好像見過。”九笙眼神都很溫柔。

紀一念心頭卻咯噔了一下,難道她真的是紀清瀾?

不然,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是嗎?那隻能說明我們有眼緣。”咖啡端來,她攪拌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小心燙。”九笙提醒著。

紀一念輕笑,“你知道嗎?你要是個男人,剛才說的話能把女人撩得心慌意亂。”

九笙笑出了聲,“當真?”

“嗯。”

“那你,心裏有沒有樂開了花?”九笙問。

紀一念點頭,“心花怒放。”

兩個人相視一眼,便笑了。

“看到你心情還好,我就放心了。”紀一念收了笑意,輕聲說。

“那你覺得,我不難過,是不是太無情了?”九笙問。

紀一念搖搖頭,“不會。真正傷心難過的時候,不是在別人麵前,而一個人的時候,寂寞落淚。那種孤獨,無助,無盡的悲傷,隻有自己能體會。旁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眼睜睜的看著一直愛慕自己的男流幹身體的血而死,不是無情,是冷血。

哪怕再不喜歡,到底是陪著自己好多年的男人。

若是遇上別的人,或許都有人會動惻隱之心。

而她,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當真是狠。

九笙望著她,眼裏竟然起了一層水霧。

她垂眸淺笑,“跟楚霄有過關係的女人都在罵我冷漠無情,覺得楚霄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而我卻不珍惜,要跟他分手。到處都有人在說我的閑話,隻有你,能體諒我的心情。”

“我救過他,但是救不回來。他死了,我能怎麽辦?就算是把我這條命給賠進去,他也活不了。”九笙仰起頭,望著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人知道,我看著他離開時的心情。世上最痛的分別,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而是看到他從活著走向死亡。那個過程,太痛苦了。”

若不是知道楚霄隻要及時救治還能活的話,她真的快要相信她說的話了。

情緒,眼淚,都表達得恰到好處。

紀一念站起來,拿著紙巾走到她身側,“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隻要自己心安理得,問心無愧就好。”

九笙眼眶微紅,深深的看著她,接過她手裏的紙巾,輕擦著眼淚,“謝謝。”

“別難過了。”紀一念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如,我們去逛逛街,買買買。這樣,就能讓不好的心情全都消失。”

九笙破涕為笑,“其實你能來陪我,我心情就好很多。”

“那就讓心情更好一點。”紀一念挽起她的手。

她的舉動,讓九笙愣了一下。

隨即,九笙便站起來,任由她挽著她。

兩人離開了咖啡廳,便去了鬧市。

商業街很熱鬧,一眼望去,便是各種品牌服飾,包包,還有首飾。

九笙逛街的興致不高,但是隻要紀一念說要去哪裏,她都陪著她去。

“九笙,這件衣服我覺得很適合你,要不你試試吧。”紀一念拿了件水墨色的旗袍,對著九笙比了比。

“我沒有穿過旗袍。”九笙搖頭。

紀一念拉著她,“那試一下嘛。你的身材這麽好,穿上旗袍一定驚豔四座。”

九笙臉微微紅了紅,“可是……”

“別可是,趕緊去試。”紀一念推著她進了試衣間,把門關上,“我在外麵等著你。”

九笙沒有辦法,隻得試衣。

紀一念站在外麵左看右看,等著時機去證實心中的疑惑。

“果然是你!”她正欲去敲試衣間的門,問九笙需不需要幫忙的時候,肩膀被人用力的掰過去。

紀一念一回頭,就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

一個喬潔,另一個則是那個罵上官墨瞎子,無能的女人。

好像叫周狸。

“狸姐姐,我說的沒錯吧。你隻要認真一想,一定是她做的。”喬潔歪著頭盯著紀一念,眼裏是濃濃的鄙視。

周狸怒氣衝衝,指著紀一念的鼻子,“賤人!你竟然敢算計我,讓我當眾丟臉!今天,我非得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丟在大街上不可!”

“狸姐姐,不止把她扒光丟在大街上,還讓那些男人來好好欣賞她,陪她玩玩。這樣,才對得起她嘛。”喬潔在一旁煽風點火,“你可不要忘記你受的屈辱,怎麽著也得十倍奉還回去。”

喬潔的話音一落,周狸想到那天她所經曆的一切,橫眉怒目的伸手向紀一念的胸前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