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作妖的帥墨(2)

“你又不是我老公。”紀一念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甩上車門。

上官墨坐在車裏,一口悶氣在心頭,無處可發。

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按到了喇叭,發出一聲刺耳的車鳴聲。

紀一念聽著,心情難得變好,唇角輕揚。

踏進叔叔家,紀征平便笑著走出來,“一念,你來啦。趕緊過來坐。”

他又立刻叫傭人準備水果。

嬸嬸嶽淑梅更是笑著走過來,親熱的拉住她的手,“念念,真是好久不見,越長越標致了。快過來,讓嬸嬸看看。”

“叔叔,嬸嬸,好久不見。”紀一念走到嶽淑梅身邊,握住她的手,“這麽多年不見嬸嬸,還是那麽年輕,漂亮。而且,現在越來越貴氣了。”

“你這孩子,從小嘴巴就甜。你嬸嬸我呀,已經老了。”嶽淑梅笑得合不攏嘴。

紀一念回頭看了一眼紀征平,“一點都不老。叔叔也是,越來越有氣質。”

紀征平哈哈大笑,“你這丫頭,都老了,還有什麽氣質。”

“我說的是真的。”紀一念坐下,忽然很不好意思,“年前就回老家陪爺爺過年了,昨天才回來的。著急著想見到叔叔嬸嬸,一激動竟然空手上門了。叔叔,嬸嬸,真是不好意思。”

紀征平臉上的笑容微僵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傻孩子。到叔叔家來,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回自家,需要帶什麽禮物啊。”

“是啊,你就別見外了。”嬸嬸也握著她的手,“你回去看爺爺了?”

“嗯。年前就回去了。”紀一念說:“爺爺很想你們。”

叔叔重重的歎了一聲,“我們回來的也很匆忙,一回來就跟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想要立足,就隻有花些功夫。所以,回來也沒有來得及回去看你爺爺。過年,我都還在到處飛。你姐姐,你妹妹,都忙。等空閑下來,也得回去看看爸。”最後這句話,是向著嬸嬸說的。

嬸嬸點頭,“是啊。都這麽多年沒有回去看過爸了,是得回去看看。”

紀一念瞧著他們倆人的神色,倒也真情實意。

她安慰道:“爺爺明白你們的苦,不用自責。”

“唉,把他老人家一個人放在家裏好多年了,這心裏總是過意不去。淑梅啊,咱們抽個時間,去把爸接到這裏來吧。”叔叔望著嬸嬸。

嬸嬸點點頭,“好。”

若不是知道他們多年不跟爺爺聯係,一定會認為他們心中是很掛念老人,是很在意的。

紀一念不去拆穿他們這些年的不作為,隻是說道:“我也提議過讓爺爺來這裏,但爺爺拒絕了。他舍不得家裏的宅子,田地。他說,一個人住在那裏,倒輕鬆自在些。”

畢竟不是親生的,叔叔又心中念想著自己的親生父母,這種要把爺爺接來的話,也隻是聽聽而已。

“唉,你爺爺一輩子就是這樣,在那個地方出生,成長,到現在這個年紀,就越來越舍不得了。”叔叔重重的歎了一聲。

“爸年紀大了,就是舍不得家。就跟念念說的,把他接來,他也住不習慣。還是抽個時候,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你說的是。”

紀一念看了一眼四周,“怎麽不見姐姐?聽說還有一個妹妹,還是大明星呢。我也沒有見過。”

“清瀾去仲昇家了。你妹妹悠夢前天就出去工作了,好像是要拍一個劇,估計得有些時間才會回來。你今天就留下,晚上清瀾要回來的。”嬸嬸拉她的手,舍不得放開。

“會不會太打擾了。”

“你這傻孩子怎麽盡說些傻話。”嬸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紀一念笑了笑,“叔叔嬸嬸現在都是京都的名人,我有種高攀了的感覺呢。”

“一念,你這是要氣死我呀。叫你別說這種見外的話,你還說。”嬸嬸不高興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怎麽能說兩家的話?你這孩子也是我跟你叔叔看著長大的,把你當成親閨女一樣疼著。現在,你這句句都是在刺我們的心呐。”

“嬸嬸,你別生氣,我這開玩笑呢。”紀一念連忙安撫著嬸嬸。

“以後,不準胡說了。”

“是是是,我不胡說了。”

叔叔紀征平隔了一會兒問,“念念,你爸媽還是沒有消息嗎?”

提起爸媽,紀一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搖頭,“沒有。”

“大哥跟大嫂,怎麽能一不見,就都不見了呢?怎麽著,也得該給我們報個平安呀。”紀征平搖頭歎氣,心急擔憂。

嶽淑梅也愁了臉,“可不是。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好是歹。隻希望他們隻是去了哪裏了,失了聯。而不是……”她擔憂的看了一眼紀一念,沒把話說出來。

紀一念笑笑的拍了拍她的手,“嬸嬸,叔叔,其實你們不用這麽顧及我的感受。我心裏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可憐的孩子。”嶽淑梅心疼不已。

“不可憐。不是還有叔叔和嬸嬸嗎?”紀一念抱著她的手,往她肩上靠過,十分的親昵。

嶽淑梅看了一眼老公,然後拍拍她的肩膀,“是,你還有我們。以後啊,這就是你的家。念念,要不,你就直接搬到家裏來住吧。你一個人在外麵,沒有人照顧,我跟你叔叔都不放心。”

“沒關係的。我早就習慣了。”紀一念貪戀的靠著她,喃喃道:“嬸嬸,你說我爸媽,還活著嗎?”

嶽淑梅的手微微僵住,隨即輕撫著她的背,“你爸媽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我也希望他們沒事。希望他們好好的。”紀一念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熱。

“當然沒事。”

當晚,紀一念留在了他們家。

天剛黑,蕭仲昇便送紀清瀾回家了。

看到紀一念,蕭仲昇微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紀一念不知道紀清瀾怎麽跟他說的自己,但是之前祁超那麽說過,她想或許他們都以為她是紀征平的女兒吧。

“之前你姐還提過你的事,年也過完了,你還要不要回去上班?”蕭仲昇問。

紀一念遲疑了片刻。

紀清瀾便接了話,“去你那裏上班,你就欺負她,讓她受委屈。”

“天地良心啊。我可沒有欺負過她,欺負她,是另有他人。”蕭仲昇喊冤。

“誰敢欺負我妹妹?”紀清瀾瞪著他。

蕭仲昇看向紀一念,“這……”

“姐,你這是故意要跟蕭總在我麵前秀恩愛吧。”紀一念的眼神在他們倆之間來回。

“你別胡說。”紀清瀾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

紀一念笑了笑,“蕭總,謝謝你送我姐姐回來。”

“應該的。對了,你要是回來上班,就跟我說。想去哪個部門,隨你挑。”

“這有關係的感覺,就是好。”

“行啦,我就不進去了。代我問叔叔阿姨好,我走了。”

紀清瀾送他,“路上注意安全。”

“嗯。”

車子都已經不見了,紀清瀾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眼神。

紀一念笑,“熱戀中的女人,就像個傻子。”

“你才傻子呢。”紀清瀾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紀一念摸摸額頭,“姐,什麽時候,才能喝你們的喜酒?”

“還早著呢。走了,外麵涼,回屋去。”

紀一念住在紀家,睡在這張大**,她怎麽也無法入眠。

這一家子,到底有多少張麵孔?

叔叔紀征平,嬸嬸嶽淑梅,對她很的熱情,很好。可是,這樣的好,在得知他們並非爺爺的親生兒子之後,一切感覺都變了。

還有紀清瀾,她到底有沒有殺程瑤?

他們對她一家人都有恨意,這樣的恨意,是否太深沉,以至於完全看不出來?

次日。

紀一念起床就看到紀征平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

“念念,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

“一會兒我要出去參加一個會議,你嬸嬸也約了朋友。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在家裏待著也行。或者,跟你姐一起出去逛街都行。”

“不了叔叔,一會兒我也走了。”

“走?你走哪去?”紀征平微驚。

紀一念說:“我在京都買了房子。況且,我還得去找工作,上班呢。”

“你買了房子也能住在咱們家裏呀。至於工作……你想做什麽,我認識的人多,給你弄個工作應該還是簡單的。”

“叔叔,你不用擔心我。我這麽大個人了,得自己照顧自己。”紀一念笑笑道:“我昨天來,就是想看看你們,知道自己的親人回來了,心裏也就踏實了。”

紀征平看著她,“你要這麽說,我也不強求。不過念念啊,你可要記得,我們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家人。要是在外麵受了委屈,就回來告訴叔叔,叔叔給你討回公道。”

“謝謝叔叔。”紀一念真誠的道謝。

“傻孩子。一家人,別見外。”

“嗯。”

紀一念吃了早飯,跟他們打過招呼道了別,拒絕了他們相送,便走了。

走出紀家,她就看到一輛車子停在外麵。

她皺眉走過去,車窗便打開了。

紀一念看著車裏的男人,一夜之間,他的嘴角已經起了一圈青須,還是昨晚那套衣服。

“你怎麽在這裏?昨晚不會沒有回去吧。”

“等你。”男人的聲音越發低沉。

紀一念皺眉,“等我做什麽?萬一我不出來呢?”

“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上官墨示意她上車,“外麵冷,上來。”

紀一念搞不明白他這是何意,幹嘛非得跟自虐似的等著她。

看著他那一圈的青渣,上了車。

“為什麽要等我?難不成,你還怕他們吃了我?”紀一念係上安全帶,語氣裏帶著責備。

“到底是別人的家,不放心。”上官墨開車走了。

紀一念無語,“那是我叔叔。”

“這世上,別說是叔叔,就算是親爹媽,也有算計的。”車子一路往回開,“以後盡量不要在別人家過夜。”

“你幹嘛要管我?”紀一念瞪他。

上官墨來了一句,“我答應爺爺,要照顧好你。”

紀一念:“……”誰稀罕你照顧。

她剛走,嶽淑梅原本的笑臉便拉長了,“還算她識趣,沒有留下來。”

“大哥的孩子,是最講究的。”紀征平吃完早餐,站在玄關整理著衣服,“你太擔心了。”

“我能不擔心嗎?”

“行了。這種話,不準再說了。”紀征平整理好領帶,看了一眼從樓上下來的紀清瀾,“清瀾,今天哪裏也不要去了,就陪著你媽吧。”

紀清瀾點點頭,“爸,外出注意安全。”

“嗯。”

紀征平走後,紀清瀾坐在餐桌前,給臉色不太好的嶽淑梅拿了個小籠包,“媽,人都走了,怎麽還先氣呢?”

“紀一念突然登門,還故意提起你爺爺,今天我們回去看他一眼。免得到時候被有心人翻出來,影響名聲。”嶽淑梅已經沒有吃早飯的胃口了。

紀清瀾按住她,“媽,不著急。先把早飯吃了吧,您胃本來就不好。”

嶽淑梅瞧著她著的臉色溫婉,便重新坐下了。

“清瀾,這些年,媽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嶽淑梅望著她,心中懺愧,一臉的心疼。

“媽,我們之間用不著說這些。再說了,現在我不是挺好的嗎?趕緊吃吧。”紀清瀾把包子放在她的碗裏,催促著。

嶽淑梅拿起筷子,便咬了一口。

回了家,紀一念開門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男人輕咳了一下。

本想不理不睬,可是聽到那壓抑的咳嗽聲,還是沒有忍住,“著涼了?”

“沒事。”上官墨毫不在意,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咳嗽。

紀一念翻了個白眼,“進來。”

她開了門,聲音不友好。

上官墨站在門口,遲遲不進。

“你幹嘛?”紀一念瞅著他。

“你在擔心我?”

“那你回你家去。”紀一念懶得理他,作勢就要關門。

上官墨立刻擠進去,“不回。”

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往沙發上走去,然後躺下。

紀一念:“……”

真不知道這副做作的姿態給誰看。

倒了杯水,拿了感冒藥遞給他,“把藥吃了。”

上官墨原本閉著眼睛,聽到她的聲音緩緩睜開,“不吃。”

“不吃就咳死!”紀一念把藥放在一旁,懶得理他。

她走開後,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他真是一動不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對啊。他這麽健壯的身體,強大的體格,不應該這麽弱不禁風的。

她又走回去,站在沙發前,用腳踹了一下沙發,“喂,你別裝了。”

上官墨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我很累。”

紀一念瞧著他那樣,“什麽時候你的身體變得這麽虛了?”她伸手去碰他的額頭,立刻又縮了回來。

“你怎麽燒成這個樣子?”紀一念急了,立刻給鄭軒打電話。

沒多久,鄭軒帶著譚昱來了。

譚昱給上官墨做了檢查,掛起了鹽水。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他的身體,好像弱了很多。”紀一念把鄭軒和譚昱叫到一旁,輕聲問。

“年前那一次,墨爺受了重傷,傷了元氣。臨近過年那幾天,他又沒日沒夜的處理公務,就是為了能陪你一起跨年。後來在你老家那段時間,又經常在外麵做事,受了寒氣,睡眠又不好。昨晚應該是又著涼了,才發起了高燒。”譚昱解釋著。

紀一念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又不是小孩子……”她無力再去指責他什麽。

這男人平時裏看起來那麽桀驁不馴,高高在上,其實也是個做事不分輕重的。

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還逞能,是要做給誰看啊。

想想他大過年的還站在院子外麵受了一夜的涼,之後又幫爺爺幹活,想責備也責備不起來。

反而,心裏有點慌亂。

重歎一聲,“那有沒有事?需要送去醫院嗎?”

“把這兩瓶鹽水掛完,然後好好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他身體忽然變成這樣,就是前段時間太操勞了。”譚昱給鄭軒使了個眼色。

鄭軒收到,“太太,這些天我們都很忙,席沁也要回基地去。所以……暫時沒有人能騰出手來照顧老板。您看您能不能……收留一下老板?”

紀一念很想拒絕。

她跟他早就沒什麽關係了,照顧他又算是怎麽回事。

但看到他那虛弱的樣子,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行了。”她語氣不悅。

“你答應了?”鄭軒驚喜。

“那不然呢?把他丟出去,讓他自生自滅?”紀一念瞪了他一眼。

鄭軒立刻擺手搖頭,“那就麻煩太太了。”

“藥我都帶來了,另外那瓶掛完之後,就換下一瓶。”譚昱交待完後,“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紀一念盯著他倆,“就走了?”

“啊。我們都得趕回基地,那邊現在也不太穩定。訓練量大,很多人都受了傷,我得回去救急。”譚昱收拾好了東西,看了一眼鄭軒,“走吧。”

鄭軒回過神來,“太太,我就把老板托付給你了。”

他們走後,紀一念總覺得自己像被下了套。

紀一念坐在床邊,忽然想起來了。

隔壁就是他家,為什麽不把他弄回他家裏,偏偏在留在自家?還占著她的床?

這房子裏,可就這麽一間臥室,一張床。

他病了,是要她睡沙發麽?

紀一念無語。

她也沒有辦法,瞧著那氣色不好的臉,也隻能忍了。

守在床邊兩小時,給他換了最後一瓶鹽水,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

趕緊去廚房煮了一碗麵條吃了,又坐到床邊盯著。

生怕鹽水掛完,空氣給輸了進去。

全程,上官墨都沒有醒過來。

她真的很怕上官墨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有什麽大問題。

這要是醒不過來,可怎麽辦?

最後一瓶鹽水掛完,她抽掉他手背上的針,目光落在他那隻漂亮好看的手上。

針紮過的地方有一點血珠,拿了棉球按住。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燒是退了,人還沒有醒。

怕他醒過來餓了,又去廚房給他熬了一點粥。

無聊之際,她拿出手機翻看著手機新聞,翻到往期的專欄,就看到了對紀征平的大肆報道。一味的吹捧著他是京都近年來最大的慈善家,不止新建了養老院,還給貧困地區的孩子捐贈學校。除了這些,還救助流浪貓狗站,對保護動物也給予了捐贈。

總之,需要幫助的,他都做了。

也難怪會被稱之為慈善家,這樣馬不停蹄的做善事,多得人心啊。

她唯一有點意外的是,紀征平這些年在國外到底做了什麽,能讓他一回國就用了這麽多錢財累積,才成就他慈善家的名聲?

他剛回國,可沒有那個人際關係去拉到願意讚助的人,所以,他的每一次善舉都是自己掏錢。

回來才兩個月,大大小小的慈善活動做了不下十場。

要是沒有錢,怎麽能撐得起來?

他到底,哪裏來這麽多錢?